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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宅院迷踪

作者:十六字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只见少女眼神涣散,右手攥着把剪刀,嘴里喃喃道:"…他们剥了她的脸…"她突然惊恐地看向绣楼,"来了!她来了!"


    苏瑾一把捂住她的嘴,绣楼所有门窗却同时洞开!数十条红绫如毒蛇激射而来,姜云瑶抱着少女滚向石凳后,红绫擦过她耳畔,将一棵桂花树拦腰绞断!


    "去枯井!"苏瑾挥刀斩断红绫,刀锋与织物相碰竟迸出火星,"我拖住她!"


    姜云瑶背起少女狂奔,发现她轻得吓人——衣袖下,手腕布满针眼,显然被长期放血。刚跑出几步,背后传来建筑坍塌的轰鸣!


    回头的刹那,她看见苏瑾被红绫缠住脖颈吊上半空。绣楼廊下站着个穿嫁衣的女子,用与少女相似的脸微笑着,右手提着盏灯笼——


    灯罩赫然是张人皮!


    "跑啊!"苏瑾在窒息中嘶吼。


    她咬牙转身,耳中灌满红绫破空的尖啸。


    枯井在竹林深处,井沿缠满符咒。姜云瑶胃部翻腾。她放下少女靠在井边老树上,忽听身后传来重物坠地声——


    苏瑾半边身子都是血,左臂不自然弯折,一支箭钉在她右肩,右手却仍紧握短刀:"沈夫人…是暹罗巫女…她女儿…被做成了古曼童…"


    地面开始震动,红绫从四面八方涌来。少女突然抢过刀,毫不犹豫划破脸颊:"以血引血,我拖住她们!"说着纵身跳入井中!


    "不!"


    姜云瑶的尖叫被井底闷响切断。所有红绫僵在半空,继而疯狂回缩。苏瑾挣扎着爬起:"快下去!这是唯一机会!"


    井壁湿滑,姜云瑶用嫁衣裹着手才没被磨烂皮肉。下到三丈左右,她踢到个凸起物——是嵌在井壁的铜镜,镜面朝下,背面刻着生辰八字。


    "沈知意的…"苏瑾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是锁魂镜,继续下!"


    越往下,井壁渗出越多暗红液体。踩到底部时,姜云瑶的绣鞋发出"咯吱"怪响——井底铺满白骨,少女跪在其中,怀里抱着个襁褓大小的木偶。


    偶人穿着嫁衣,脸上贴着新鲜人皮,正诡异地蠕动着。


    "她饿了…"少女痴痴地说,突然扯开衣领,"吃吧…吃够了…就放沈小姐投胎…"


    偶人猛地弹起,口部裂开成夸张的弧度!姜云瑶的金簪与苏瑾的短刀同时刺出,却在触及偶人前被无形屏障弹开!


    "没用的…"少女惨笑,"要破降头…必须…"她突然指向姜云瑶腰间,


    "你们有那个…可以…"


    【检测到关键道具:双鱼玉佩】


    【是否启动灵魂共鸣?】


    【警告:可能引发记忆混乱】


    机械音响起的同时,井口传来重物坠落声——那盏人皮灯笼正高速坠下,灯焰暴涨成惨绿色!


    "拼了!"苏瑾一把抓过她腰间玉佩按在自己伤口上,鲜血瞬间浸透玉面,"以血为契,以魂为引——"


    姜云瑶福至心灵,将自己的手覆在苏瑾手上。双鱼佩骤然滚烫,两道金光激射而出,一道击中木偶眉心,一道穿透人皮灯笼!


    世界在强光中静止。


    姜云瑶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雪纷飞——苏瑾在月下为她绾发,苏瑾在战场替她挡箭,苏瑾在火海将她推出门外…这些分明不是她的记忆,却熟悉得令人心碎。


    "云瑶!"


    现实的声音将她拉回。木偶在金光中燃烧,人皮灯笼化为灰烬。井壁上所有铜镜齐齐转向,映出无数个穿不同朝代服饰的她们——有的相拥而泣,有的兵刃相向…


    系统机械的声音再次传来。


    【任务完成度85%】


    【关键线索:沈府婚书】


    【剩余时间:4时辰】


    少女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出黑血:"婚书…在祠堂牌位…下面…"


    她死死抓住姜云瑶的手,"小心…镜子里的…"


    话未说完,她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直勾勾看向井口——


    沈夫人正倒挂在井沿,长发垂落如瀑,咧到耳根的嘴里满是尖牙:"真感人,可惜你们救不了任何人。"


    苏瑾的短刀脱手飞出,精准扎入女人咽喉!沈夫人却咯咯笑着拔出刀,伤口无半滴血:"傻孩子,我早就是死人了。"她像蜘蛛般爬下井壁,"但你们很快就能体验…"


    "噗嗤!"


    一把剪刀从她后心穿出,刀尖滴着尸油。沈夫人僵硬地回头,看见本该死透的少女站在那里,声音变成稚□□童:


    "娘亲…你说过…永远陪我玩的…"


    这分明不是少女的声音,是沈夫人被做成了古曼童的女儿。


    沈夫人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身体如蜡般融化。井壁开始崩塌,苏瑾拽起姜云瑶就往绳子上攀:"快走!这口井是阵眼!"


    她们刚爬出井口,整座沈府就开始下陷。苏瑾拖着断臂断后。祠堂是唯一完好的建筑,牌位在供桌上剧烈震颤!


    姜云瑶掀开主牌位,发现下面压着份婚书——新郎是沈大公子,新娘处空白着,只按手印的地方沾着血。


    "沈老爷的字迹。"苏瑾指着角落小字,"''以新妇血肉,续吾女阳寿''…那些新娘都是被她们丈夫亲手献祭的。"


    她夺过婚书撕得粉碎!


    整个空间开始扭曲,跟着爬出井口的少女身体渐渐透明。少女在消失前突然睁眼,眼神清明如初:


    "谢谢…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


    姜云瑶怜惜的看着少女化做青烟消失在眼前,隐约猜到她也是“新娘”中的一个。


    【任务完成度100%】


    【奖励记忆碎片载入中…】


    天旋地转间,姜云瑶最后看到的,是苏瑾向她伸来的手,和对方锁骨处渐渐熄灭的火焰纹…


    暴雨如注。


    姜云瑶的绣鞋陷进泥泞里,每跑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祠堂方向传来木材爆裂的巨响,苏瑾的血混着雨水,在她手腕上凝成细小的红流。


    "再坚持一下!"她拽着苏瑾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声音被雨声撕得破碎,"前面有座破庙!"


    苏瑾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烫得惊人。那支箭还钉在她右肩,随着奔跑微微颤动,箭尾的孔雀翎早被血浸透,泛着诡异的蓝光。


    "有毒……"苏瑾突然踉跄着跪倒,手指抠进泥地,"你先走……"


    姜云瑶回头,看见追兵的白灯笼已飘到竹林边缘。她一把扯下嫁衣外层厚重的霞帔,露出底下轻便的襦裙,蹲身将苏瑾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闭嘴,抓紧我。"


    苏瑾低笑一声,滚烫的唇擦过她耳尖:"娘子好凶……"


    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肌肤,姜云瑶能清晰感觉到苏瑾肋骨的轮廓。她咬紧牙关,半拖半抱地将人挪进破庙。腐朽的门板在背后合拢的瞬间,一道闪电劈亮夜空——


    庙里供着的不是神佛,而是一尊穿着嫁衣的女像。彩漆剥落的脸上,两颗琉璃眼珠正直勾勾盯着她们。


    "……晦气。"苏瑾咳着血沫,手指却灵活地解开自己腰带,"帮我看看箭伤。"


    姜云瑶僵在原地。雨水顺着苏瑾的锁骨汇成细流,没入松开的衣襟。那道火焰纹比白日更艳,此刻竟蔓延至心口,像一枝烧到极致的红梅。


    "怕了?"苏瑾挑眉,自己抓住箭尾猛地一拔!


    "你——!"


    黑血喷溅在姜云瑶前襟。她扑上去按住伤口,掌心立刻被温热的液体浸透。苏瑾疼得仰起脖颈,喉结上下滚动着,却笑出声来:"放心……死不了……"


    闪电再次照亮庙堂,姜云瑶这才发现箭头上带着倒钩,勾出一小块血肉。更可怕的是,伤口周围的血管已经泛出蛛网般的青黑色。


    "是孔雀胆。"她声音发颤,扯下袖口干净的里衬按住伤处,"得把毒吸出来。"


    苏瑾突然攥住她手腕,眉间冷汗直冒,她强忍着疼说:"不要,你会中毒。"


    "我吃过百解丸。"姜云瑶眼神一虚,坚定的说道。


    她低头凑近伤口时,闻到苏瑾身上混着血腥的沉水香,发丝垂落,与对方散开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第一口毒血吐在地上,腐蚀出细小的泡沫。苏瑾肌肉绷紧,手指陷进她肩头:"……疼。"


    这声气音像把小钩子,挠得姜云瑶心尖发颤。她放轻动作,唇瓣擦过滚烫的皮肤,尝到铁锈味里一丝诡异的甜。


    到第三口时,苏瑾突然翻身将她压倒在供桌旁!


    "嘘——"


    带着血腥味的手捂住她的嘴。姜云瑶瞪大眼睛,透过门缝看见白灯笼飘到庙前台阶下。提灯的婆子脖颈折断般耷拉着,鼻子贴着门板猛嗅。


    "……活人的味道……"


    腐臭的气息渗进门缝。姜云瑶屏住呼吸,突然意识到苏瑾的膝盖正抵在自己腿间,两人湿透的衣衫几乎融为一体。


    灯笼光渐渐远去时,苏瑾脱力般倒在她身上。姜云瑶摸到她后背全是冷汗,正要推开,掌心却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纹理——


    借着闪电的光,她看清那是道横贯整个背部的凤凰纹。不是刺青,更像是皮肉被灼烧后留下的疤痕,羽翼处甚至能摸到细密的鳞状纹路。


    "……家法。"苏瑾突然说,呼吸喷在她耳垂,"十二岁那年,我烧了宗祠。"


    姜云瑶指尖一颤。她见过类似的伤痕——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幅前朝镇国公主的画像上,就有这样的凤凰烙。


    后半夜,雨势渐小。


    姜云瑶拆了供桌布幔生火,火光给苏瑾苍白的脸添了血色。那人懒洋洋靠在神龛旁,衣襟大敞,由着她包扎伤口,突然问:"不好奇?"


    "什么?"


    "我受这样的伤,还不死的。"苏瑾指尖划过自己心口的火焰纹,"寻常姑娘早该吓哭了。"


    姜云瑶系绷带的手故意用了力:"你以为我是寻常姑娘?"


    苏瑾"嘶"地抽气,眼里却漾起笑:"姜尚书家的嫡女,六岁通读《毒经》,十岁拆了西洋自鸣钟,十三岁用琴弦设机关阵困住盗匪——"她突然凑近,"我说得对么,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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