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呜~咕嘟……”
尽管没有睁开眼去看,可野狗吞噬亲爹尸骸的呜咽声还是无比清晰的传递到了吕氏的耳朵里;
恰似那索命的魔音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她的神经,迫使她的神经如同一根绷紧的琴弦,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中间怦然断裂!
眼睛虽是闭着的,但吕氏眼中的血丝却是一条接一条的绽出;
视觉中她的眼前明明应该是一片黑暗,可不知在何时已经渲染上了一抹连黑暗都无法遮掩的刺目血红。
她用尽所有手段想将进入耳朵里的那些声音摒弃出脑海,紧闭的双唇内上下牙龈早已不知何时溢出满口的腥甜……
吕氏还在强撑!
她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就绝对不能松口,一旦松口…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纵使吕本被烧得只剩骨头渣子的尸骸被一条条野狗逐渐舔食殆尽,她也仅仅只是在心里默念几句“爹,女儿不孝了”,接着继续咬着牙一声不吭。
“还是不愿意说吗?”
“本宫说了,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么?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拿出我为你准备的最后一件‘大礼’,看看用他能不能撬开你的嘴。
事先声明,这是我最后的手段,如果你还能挨过去……
那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届时你命不该绝,我认了。”
说罢,朱高煦拍了拍手,示意锦衣卫将在别处被看守着的朱允炆和他的两个妹妹提上来。
锵——
朱高煦随手抽出身旁一名锦衣卫的佩刀在手里掂了掂,赞了一声:“好刀。”
随后屈指弹向刀面。
“如此好刀,砍起脑袋来一定……”
铛!!!
咔嚓——
铛啷啷~
长刀从朱高煦手指弹到的地方立时断成两截,刀尖落地弹跳着发出一阵脆响。
朱高煦:(ー ー゛)……
“靠!这特么什么破刀?!造出这把刀的人活该被拖出去砍头!”
锦衣卫和狱卒们:?_?…刚刚是谁说这是一把好刀的……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痛失家传宝刀的锦衣卫万念俱灰,一脸幽怨的看向朱高煦……
(洪武年间设立锦衣卫时,尚无“绣春刀”的明确记载;
绣春刀可能在永乐至正德时期逐渐形成概念,但尚未成为固定制式;
真正有明确文献记载的时间点是在嘉靖年间,但也是作为一种特殊的赏赐符号,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佩戴;
绣春刀和飞鱼服在锦衣卫内部真正泛滥的时间点,应该是在明晚期。)
然后他的怀里就多出了三五颗金豆子,这下幽怨的人就变成了他的同僚和狱卒们。
……
“母妃,救我!”
“娘!救我啊~”
膝下一儿两女的呼救声由远及近渐渐传进耳朵里,使得吕氏那一直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看着被锦衣卫夹在胳肢窝里带到自己面前的朱允炆和他的两个妹妹,吕氏这下是彻底无法淡定了。
“你要做什么?!
本宫的儿女们亦是皇室血脉,还是当朝太子殿下的亲骨肉!
你怎敢拿他们来做文章?!”
吕氏又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试图挣脱两名锦衣卫的束缚,冲过去护在自己的儿女身前;
可惜力气太小,屁用没有;反倒把自己累得够呛,原本还勉强能看的妆容更是在瞬间被冷汗浸透,变得比十八层地狱里的厉鬼还要狰狞。
“这事儿你别管。”
朱高煦咧嘴一笑,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骇人的血腥气。
“常言道各有各的难处啊~
你不愿交待真相,我回去也势必交不了差…倒不如最后再疯狂一把!
待我将这三个小娃娃给砍了,你若还是什么都不愿说……还是那句话,老子认了!”
话音未落,朱高煦再次抽出身旁一名锦衣卫的佩刀紧握在手中,步伐沉稳且坚定的缓缓走向被押到这儿来的朱允炆和她的两个妹妹。
“……你在吓唬本宫,本宫不信你敢擅自对皇家子嗣下手。”
吕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咬牙切齿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然而朱高煦给他的回应是……
“不知道,赌一把?”
此刻的朱高煦已然走到带着朱允炆的那名锦衣卫面前。
只见他一把将朱允炆从那名锦衣卫的胳肢窝里拽了出来,恶狠狠的将其掼到地上;
接着也不顾年仅五岁的朱允炆凄惨无助的哭嚎声,俯下身强行掰直了他的身子,伸出一只大脚死死的踩住他的双腿令他无法起身……
唰——
长刀被朱高煦双手握持着高高举起,森然的刀锋在月光的映射下泛起丝丝刺骨寒气。
“最后问你一句…说还是不说?!”
“你老实招了,我保他们三个性命无虞;
但你若抵死不招,老子这一刀下去,你可就什么念想都没了……
届时纵使让你活下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
铮!!!
朱高煦口中爆发出一声断喝,手腕一抖长刀也随之发出一声铮鸣,紧接着便作势要往朱允炆的脖颈挥下!
“老子还真就不信了!
砍了他朱允炆,你个疯婆娘还够时间再生一个并培养出来,和皇长孙争那位置……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朱高煦开始运劲,手上的青筋在月光下逐渐鼓起,根根分明。
“不要,你等一下……”
“朱允炆尼玛的…给老子死!!!”
朱高煦:(? ?皿?) !!!
朱允炆:(′?皿?`)妈妈吔!!!
吕氏:(:.;?;益;?;.)本宫的允炆啊!!!
他朱高煦说砍就砍,绝不拉稀摆带。
长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银色弧线,悍然朝着朱允炆稚嫩的脖颈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
“我说!!!”
凄厉的喊叫声响彻黑夜。
吕氏心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嗡——
刀刃稳稳的停在朱允炆脖颈上方约半寸处,将他的长发沿着束带干净利落的斩成两段。
听到这句话的朱高煦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吁~
玛德……但凡吕氏再晚开口半秒钟,他就演不下去,不得不收刀了嗷~
……
要想彻底消磨一个人的精神,总是要循序渐进的。
就好比如果朱高煦一开始就扬言要砍了朱允炆的脑袋,那吕氏多半会嗤之以鼻,将其当做是朱高煦无能狂怒的表现。
可在经历了一百多号吕家人被提到她面前砍了脑袋,亲爹吕本的尸骸被火化后的残渣被野狗尽数吞入肚里之后……
吕氏或许早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人(是个疯子),刚刚发出的那几声怒斥不过是她最后的挣扎而已。
所以当朱高煦执刀朝着朱允炆颈间挥下的时候,她认输了。
只不过……
“该说的本宫都已经说了,希望你能履行承诺放了本宫的儿女们。”
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迟迟未曾响起,令朱高煦意识到吕氏这女人没说真话……至少是没说全,还在隐瞒着什么。
朱高煦: (▼ヘ▼#)!!!
哥们儿和你心连心,你和哥们玩脑筋是吧?!
……那就别怪他朱高煦心狠手辣了嗷~
唰——
下一刹,只见朱高煦手起刀落,眨眼间就给朱允炆修了一个河童同款发型。
朱允炆:Σ(?д?|||)?!!
头皮顿感一阵冰凉,脑袋上些许被擦破的毛细血管开始渐渐往外面渗出血液;
朱允炆下意识的用手往自己头上一抹,收回之后看着那满手的殷红……现场骤然再度响起好一阵鬼哭狼嚎。
“你做什么?!”
吕氏看得是既心疼又害怕,微微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就对朱高煦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明明答应过本宫,只要本宫招供了就不伤……”
“没错,我是答应过。”
朱高煦轻轻挥动长刀,抖落上面沾染的发丝;
随着发丝的飘落,他的声音也又冷了几分。
“但是你不老实啊~废话说了一大堆,里面一句重点都没有……夫人,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呐~”
朱高煦:(¬_¬)…但凡吕氏敢接上那一句经典的“难办?那就别办好了!”,他朱高煦就敢把朱允炆的脑袋当瓜皮接着削下去。
啧啧啧…想想还真有一点小兴奋呢~
朱高煦再次提起长刀,跃跃欲试的看向吕氏。
可惜吕氏不是后世在各大短视频平台都打下好大一片江山的乌鸦哥;
事关对她而言最为重要的子嗣的性命,她也万万不敢表现得像乌鸦哥那么嚣张。
眼瞅着朱高煦手中的长刀即将再次挥动,忧心朱允炆性命的吕氏连忙道:“可是本宫确实就只知道这么多,你就是再怎么逼迫本宫也无济于事……啊!!!”
吕氏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因为朱高煦高举着的那把长刀突然挥下,无比精准的将朱允炆后脑勺上的一整片头发尽数削去。
挥下这一刀后,朱高煦才淡定的开口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谋害当朝皇后和皇长孙之事都是你父亲吕本在背后策划,而你自己全程都没有参与,顶多是犯了个知情不报的罪过……
呵~那你爹还蛮厉害的,都特么死了快一年了身前制订的计划还能如此完美的执行下去;
甚至还能以区区正三品太常寺卿之身,将他所组建的势力的触手蔓延至皇宫大内……”
没错,吕氏刚刚所“交待”的那些,其核心内容便是——谋害马皇后和朱雄英的计划是她爹吕本定下的,她吕氏只是知情但并未参与!
朱高煦不否认吕本在生前参与到了谋害马皇后和朱雄英的计划制订工作中去,但要说吕氏没参与……
这特么就有点扯了!
如果没有吕氏这个太子继妃在的话,别说是吕本这老东西,就是整个寿州吕家一起上也不见得能将马皇后和朱雄英置于之前那种危险境地好伐?!
像这种一听就假的不能再假的话,也不知道吕氏这婆娘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来的。
话说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黑锅全部甩到一个死人身上……吕本生前知道他这个女儿这么“孝顺”吗?
(被分成好几堆在野狗肚子里“落肚为安”的吕本:( ′?ж?` )?!!)
“吕氏…你是再把我当成傻子糊弄吗?!”
唰——
又是一刀斩下,擦着朱允炆的耳朵根将他右半边的头发削去;
此刻的朱允炆仅剩左半边的鬓角还垂着缕缕长发,整个人看着可怜又好笑。
“下一刀,我削去他左边的头发;
再下一刀,可能就直接砍在你儿子的脑袋上了。
所以吕氏,你还有最后两刀的机会,如果还不说实话的话……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说完,朱高煦又双叒叕举起长刀,借着月色缓缓对准朱允炆仅剩的长着头发的那块头皮。
“当然,用长刀削头发这种事情毕竟是个精细活,如果这刀下去的时候我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从你儿子脑袋上带下来某个小部件……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这样一来,纵使他朱允炆日后真的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也不知道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会不会接受我大明朝的新皇帝会是个一只耳噢~”
朱允炆:((???|||))…削头发就已经很过分了,如今竟然还要削耳朵?!!
吕氏:(ー_ー)!!
心理博弈最复杂的地方就在于——永远都不能让对方陷入彻底的绝望当中,否则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一个精通心理博弈的人,应该在学会将对方引入精心准备的陷阱的同时,又能够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对方一丝“光明”。
而对于此刻的吕氏来说,她此刻所渴求的那丝“光明”就是朱允炆,有资格也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的朱允炆……
“劈了嗷~我要劈喽~”
“够了!本宫……你想知道什么,本宫这次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朱高煦:?乛?乛?~
“愿闻其详,不过请你别忘了…你寄予厚望的儿子在我手底下,就只剩下两刀的性命了。
希望你,不要再想着糊弄我……明白?”
吕氏:“……”
“但凡我发现你还在那儿避重就轻,胡编乱造……我可不会再提醒你,这刀子不知什么时候就往你儿子身上劈下去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