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葭被许邵廷禁锢在身/下,他宽阔肩膀几乎将她完全笼罩,阴影沉沉地覆压下来。
房间明明很宽敞,她却莫名觉得空气稀薄,有点窒息。
许邵廷目光锁住身/下的人,“说话。”
闻葭脚尖紧绷着,手指因为不知所措而蜷缩放在唇边,说话瓮声瓮气,“许董想要我说什么?”
许邵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她抵在唇边的手轻轻移开了,语气带着无奈,“闻葭,如果你觉得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帮…”
话音未落,套房门被敲响,许邵廷转头望去,眉宇皱着,显然耐心已经告罄,“哪位?”
“许董,章总让我给您送红酒。”侍应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许邵廷目光又落回身/下人的脸上,盯了两秒,才从沙发上起身亲自去开门,再回来,是很懒散的一副样子,衬衫袖子卷着,领口是敞开的,手里还拿着瓶红酒。
样子松弛,气质却是太过端方的俊朗,跟她合作过的所有男演员都不一样,闻葭扭头看着,慌了神,愣怔间听见耳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看什么,这么入迷?”
他已经走到她眼前,垂眸睨着她。
闻葭掩饰道:“没看什么,”她眨眨睫毛,一对瞳孔亮晶晶的,“你刚才想说什么?”
许邵廷语气很认真,“我说,你难道觉得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帮你么?”
闻葭将酒瓶上的软木塞盖子拔开,语气前所未有的豁达,“不然呢?还是说,只是因为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我被欺负,你也很没面子?”
那副招牌明媚的笑又挂在她脸上,然而眼底却是极致的淡然。
房间里静得可怕,除了她往高脚杯里倒红酒的液体哗啦声外,再也没了其他动静,仿佛呼吸也彻底消失了一般。
这句话她没等来回应,因为她看见许邵廷的表情非常难以言说,他只是这么盯着她,下颌线跟唇线都绷得很紧,眉宇深深地皱着,瞳孔中似乎有什么异常灼热的东西在翻涌。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闻葭心里发怵,但没表现出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许董,你是聪明人,”她将一头顺滑的黑发撩到一侧肩头,指尖捏着高脚杯抿了一口。
“许董帮我,我很感激,我会报答你。”
这句话说完她转身想走,但是男人的手比她的身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高脚杯被他一把夺过,液体全然洒在白色羊毛地毯上也完全不在乎,他一手攥着她手臂,一手拿着杯子,字字句句地道:
“闻葭,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只是一场我帮了你,你需要报答我的交易?”
闻葭眼神平淡,嘴角却倔强着,“不敢奢求许董太多。”
他力气好大,攥的她手臂微微发疼,她喃喃出声,“好痛…”
他才反应过来,继而放开她。
她揉着手臂,心跟这肉一样,泛着一阵淡淡酸痛,她确实不敢奢求他太多,在这段合约的关系中。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一如听到他说自己有婚约时那般难以言说,早在那瞬间她就明白,自己跟他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连感情也需要造假的人,怎么会对别人真正上心?
只不过是一张纸强行将两个人不应该有关联的人绑在一起罢了。
许邵廷深深地闭了闭眼,有两个字到嘴边就要说出口了,看她抵触的反应,又生生地把字句咽了回去,第一次体味到无语凝噎是这样酸苦的感觉,
沉默蔓延,两个人之间有很多话要说,但谁也没先开口。许邵廷径直转身,走到座机前,命令服务生进来换新的地毯。
那服务生走进房间便感受到一股低气压,他小心翼翼地抬眼,便见男人侧着倚靠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支烟,眉眼凝结着不痛快,仿佛吞云吐雾也无法消散。
女人坐在沙发中央,摇着酒杯,但也只是摇着,未喝一口,因为她思绪全然不在酒上,她盯着地板,唇瓣紧抿,似乎口中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直到退出了房间,服务生都没听见两个人之间有任何交谈。
闻葭把半瓶红酒喝了,站起身,“今天我很开心,谢谢许董,我先回去了,我助理会担心我。”
许邵廷笑了声,将猩红的烟蒂灭了,抬脚走过去拉住她那只带着粉钻戒的手,“今天就住这。”
闻葭想拒绝,但他又怎么会给她机会?
她根本没办法挣脱他。
许邵廷摸出手机,吩咐林佑哲送来全新的洗护用品、换洗衣物。
闻葭心中瞬时警铃大作,“不是说好不碰我么?”
许邵廷无奈又意味深长,“有防备心是好事,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碰你了?”
闻葭一张脸瞬时间蹿红,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完全没在害羞,“难道许董敢说完全没有碰我的想法?”
“……”
她点了点男人胸膛,直直地望进他眼底,逼问,“你敢说么?”
下一秒,他攥住那只在自己胸膛胡作非为的手,牵引着搭上自己肩膀,在她耳旁低语,“闻小姐,怎么随随便便往男人这个地方摸?”
他手往下探,伸进她的礼服裙,找到她胸/贴的透明暗扣,动作到这一步为止,他道:
“我们互换一下好不好?”
闻葭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感受到他手指带来的冰凉触感,身体募然窜起一股颤栗。
她相信他完全做得出。
说他端方禁欲,此刻他那只修长的手搭在女人内/衣的暗扣上,说他欲念灼人,此刻他又完全停止了动作,甚至还征求她的意见。
太割裂了…
周敬承说得果然没错。
什么君子,什么自持。
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闻葭心跳快得厉害,生怕他下一秒就不由分说地胡作非为。
但他没有,他只是吻了吻她额角,“姓周的有这样对过你么?”
她快哭了,明明他语气间全是温柔,但他逼问人的气势让她没法忽视。
眼前男人莫名让她觉得陌生,他手上探索女人的动作,嘴里无法描述的话语,让她没办法把此刻的他跟平常的他重叠在一起。
她甚至感觉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她垂下眼睫毛,额头抵在他胸膛,低声喃喃,“我这算不算是…看到了许董不能见人的一面?”
许邵廷宽大温热的手掌抚着她后脑勺,顺了顺她的秀发,继而将她的脑袋从自己胸前抬起,低头吻了她好一会儿,直至呼吸不过来才罢休,他看着怀里微微喘着气的女人,“我还有更见不得人的一面。”
这句话说完,伴随着一声惊呼,许邵廷将闻葭整个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他道貌岸然地:“你该洗澡了。”
浴缸早在两人进来前便被服务生放好了热水,此刻水温刚刚好,闻葭看懂他想干什么,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价格不菲、面料上乘的礼服,两条小腿扑腾了下,想反抗,“我穿着礼服…这个料子不能沾水…”
闻言,许邵廷脚步一顿,不过是很短暂的几秒钟,很快,他道:“我再给你买新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中突然浮现玩味笑意,“不是还有那么多件么?一件一件洗过去。”
闻葭以为他还会有进一步动作,但他没有,并且点到为止,轻轻地将她放在了浴缸中,抱臂看了她半晌,一言未发,抬脚出了浴室。
礼服湿了贴在身上实在难受,闻葭脱了丢在一旁,把妆卸了,彻彻底底地躺进浴缸。这澡她洗了四十多分钟,直到在浴室差点待得缺氧了才肯出来。
她穿好睡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了浴室,抬眼透过滴水的发丝恰好看见许邵廷的侧脸。
他气定神闲地坐在左侧的沙发上,长腿伸着,往烟灰缸里抖烟灰,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没有节制地抽烟,仿佛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
男人听见她动静,转头打量着她,她锁骨跟小腿都完全/裸/露在外,湿漉漉的黑色发丝还在滴着水珠,沿着她鬓角流下,经过下颌线,最后顺着锁骨流入深不可测的沟壑中。
他眼神由平淡变幽暗,花了一秒保持住理智,清了清嗓子,将目光移开。
闻葭一脸淡定地找到吹风机,黑发只干了一半,手里的吹风机便被另一只带着男性气息的手夺走了。
许邵廷不知道什么时候踱到了她身后,很自然地拿着吹风机,撩着她的发丝给她吹着。
闻葭任由他摆弄着自己头发,低头看着指甲,“许董给很多女孩子吹过头发么?”
“为什么这么问?”
“好奇。”
许邵廷手顿了顿,看着身前女人因为低头而显现在又白又薄的皮肤之下的颈椎骨,“是给女孩子吹过。”
闻葭背对着他,所以他不知道她眼眸是很突兀地动了一下的,她垂下睫毛,好像有什么光亮被熄灭了。
“我就知道。”
“你没什么想问的么?”
“问什么?”
“问我给谁吹过。”
呼吸凝滞两秒,“那是你的自由。”
然后她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很无奈的笑,“是给我妹妹吹。”
她眸光再一次变化,只不过是由暗淡转为明亮。
“妹妹?亲妹么?”
“嗯,你以为是谁?”
“当然以为是其他女人,”顿了顿又强调,“其他很多女人。”
许邵廷沉默一息:
“闻葭,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她转了转眼珠,“我说错了么,那我应该说其他很多男人?许董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许邵廷将吹风机关了,很用力地闭了闭眼睛。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就不该问。
他舒出一口气,把她牵到床边,沉沉命令她,“睡觉。”
“那你…”她语气犹疑,仿佛有什么难以言说。
许邵廷哄着她,“我不会碰你。”
她安心地往床边走,膝盖刚碰到床沿,忽地手腕被他抓住,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
“这么怕我碰你?”
她一本正经,“我只履行合同义务。”
许邵廷想继续当畜/生,又瞥见她神色困倦,不忍心继续折腾她,只是问,“你刚刚有个问题没回答我。”
“什么?”
“姓周的有这样对过你么?”
“有,比我跟你还亲密。”
她几乎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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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也不敢看他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应当是难以言说,她立刻转过身爬上床,一把掀过被子将脸蒙了起来。
许邵廷站在床边,睨着她动作,一向懂得克制表情的男人此刻脸色黑沉得可怕,周身气场在一个晚上两度降到零点的情况属实不多见。他沉着眼眸,看了她将近五分钟,见她彻底安稳睡下,才将心中那股异样情绪压下去,抬脚去关了主灯,只给她留个盏昏黄的睡眠灯。
他不知道,闻葭将自己蒙在被子底下并非在酝酿睡意。
她半撑着手臂,被子被拱起了一个弧度,借着床头那一点幽暗的光线,看着中指上那颗粉钻戒。
六千万,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她是戴着这枚粉钻入睡的。
房间外连接着一个露台,是公共区域,所以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阳台。许邵廷走到栏杆边,背靠围栏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抬眸望了眼床上那道薄薄的背影,仿佛烦闷,又仿佛在极力克制住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刻意将烟雾往身体最深处吸,停留了数秒,才缓缓吐出。
他在体味她刚刚说过的话,脑海中浮现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但不是他跟她的,而是,周敬承跟她的。
几口烟雾越吸越深。
夜色浓得强烈,游轮仍在云汀江上缓缓行驶着,整座游轮都归于沉寂。
在这沉寂之中,许邵廷在露台边独自待了整整一个小时,烟抽了一支又一支,直至黑夜中最后一点猩红的火焰灭了,他才回到房间。
床上的人显然已经熟睡,身体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着,她睡相很好,平静地侧躺着,睡眠灯笼罩在她身上,有一层暗暗的昏黄光影。
男人将露台的门关上,再转身,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募地发出震动。
这动静不大不小,不足以惊醒熟睡的人,只不过清醒的人听着却是尤为刺耳。
他缓步踱到床头,低头看了看沉睡的人,又看了眼那手机,若有所思。
原本只是想替她挂了,但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来电显示。
瞬时间改变主意。
“周敬承”三个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他这会儿反而不烦闷了,嘴角牵起淡笑,慢条斯理地划开了接听键。
没先说话,而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周敬承显然没有想到接电话的会是他,毫无防备地说着:“闻葭,你…”
然而电话那头的异常寂静让他立刻警觉,他犹疑地叫:“闻葭?”
许邵廷轻嗤一声,语气淡定,“周总,打电话给她什么事?”
对面静默了半分钟,仿佛在消化这件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事。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闻葭呢?”周敬承语气很淡定,只不过这淡定是很隐忍的,仿佛压抑了极大的不快一般。
“在我房间,”说完他又很意味深长地补充,“睡着了。”
“这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周总?你的电话怎么总是这么不合时宜?”
这句话一出,周敬承缄默了近两分钟,许邵廷见他迟迟不开口,又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周总以后都不必打电话过来了。”
周敬承听出他画外音,又联想起今晚游轮上的种种,冷嗤一声,“许董什么时候做事这么不留情面了?”
这边,男人镇定自若地坐回了沙发,“情面是留给有价值的人的。”
“价值?”周敬承感觉很荒谬,“许董,闻葭难道没有跟你说过么,她前几年的大部分资源都是我给的。”
许邵廷听烦了,又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才回答他:
“周敬承,如果你觉得闻葭是那种会因为你那一点微末之利就感动的人的话,”他很讽刺地笑了笑,目光转向床上,“那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都没反应了。况且,就算没有你,只凭她自己也能争取来,这点,想必你也不会否定。”
顿了顿,语气更冷,“我要是你,之前就不会那么张扬地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否则像今晚这种场合,你也不会这么难堪了,不是么?”
“所以今晚是故意让我难堪是么。”
“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话音刚落,闻葭盖着被子的身体动了动,发出细微摩擦动静,许邵廷察觉,起身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她蜷着的身子,直到她继续陷入沉睡,他才压低声音:
“当然,不止你,还有沈乔文,如果只是你,倒不足以让我今天带她来,”他给闻葭抚了抚被子,再开口时语气轻薄,一副恍然大悟般的嘲弄,“不好意思,周总,我说远了,忘了你似乎并不知道沈乔文曾经在片场刁难闻葭的事。”
周敬承跳进他埋的坑里,“沈乔文刁难闻葭?什么时候?”
许邵廷抬眸,笑得很轻浮,“你看,所以我说你没价值。”
周敬承握着手机的指尖越发的紧,似乎关节都泛着青白,显然已经沉不住气,语气咄咄逼人,“许邵廷,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护着闻葭,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以后闻葭在圈里不会好过?”
周敬承言语间仿佛真是为闻葭着想一样。许邵廷听着刺耳,他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撩开她细碎的鬓发,不紧不慢地开口:
“如果我说我能一直护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