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青抬眸看去,便见一位身着玉青色软烟罗裙的姑娘捧琴缓缓走来,杏面桃腮,眉若远岫,那一双明眸看来时,秋波荡漾。
叶拂青面上笑意盈盈,心中却惊诧困惑不已。她总觉得这双眼睛在何处见过,印象深刻乃至于难以忘怀,但她分明不认识对方。
只是此时不是分心的时候,她敛好情绪,正经几分,起身拱手迎兰棠落座,柔声道,“兰姑娘风姿绰约,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公子说笑了。”兰棠嫣然一笑,同她一起坐下,语调柔和轻缓如江南小调,“今日初见,奴家便觉得与公子甚是投缘,不如以一曲相赠。公子想听什么?”
叶拂青思酌一番,说,“不知梅花三弄可否?”
“奴家也甚是喜欢这首曲子,今儿当真是遇上知己了呢。”兰棠朝她微微一笑,继而敛眸抚琴,声音悠然空灵。
叶拂青一眨不眨地看着兰棠,在她印象中对方的眼睛要更加凶狠,像一团火,今日却柔情如秋水。
难不成是她认错了?叶拂青心中细细盘算。只是无论兰棠是与不是,今日都必定要入她设好的局。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好!”叶拂青面上尽是欣赏和惊艳之意,毫不吝啬地捧场鼓掌,夸赞道,“侬语酥骨,兰姑娘当真名不虚传。”说完,她又从袖中掏出一块儿金镶玉递给兰棠,“美人赠曲,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观此玉貌花容,便只有美玉赠佳人才配得上。”
兰棠连忙推拒道,“我怎能收公子如此大礼?”
叶拂青料中她的打算,将玉强硬塞入她怀中,淡笑道,“还望姑娘收下,在下今日来见姑娘也是有一事相求。”
兰棠将琴放在一旁的圆桌,疑惑问道,“公子此言何意?”
“我知春宵一刻值千金,也知姑娘乃藏香阁翘楚,我也不必拐弯抹角,藏着瞒着。”叶拂青眉眼含笑,直入主题,“久闻藏香阁大名,能在京城寸土寸金之地混得如鱼得水,我自然是也想请教几番。”
兰棠笑着回看她,“公子尽可去问老鸨,她才是掌管藏香阁之人,何必要从我这打听呢?”
“姑娘莫要说笑了。咱们生意人,哪能瞧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这老鸨说不好听了,不过是个暴露于人前的傀儡罢了,我真正想要请教的,自然是那幕后之人。”叶拂青说。
“我本以为公子不过是来消遣的,想来见我一面呢。”兰棠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嗓音中有几分委屈抱怨,“原来也是另有所图。”
叶拂青伸出手轻轻拨开她额角的碎发,双目含情,声音柔情似水,“我自然也是怜爱姑娘的,不如姑娘替我引荐之后,再同我双宿双飞?”
“公子当真愿意么?”兰棠扑进她的怀里,手指在她胸膛处一下一下地画着圈,“只是啊,奴家也没法替您牵线搭桥呢。”
叶拂青面不改色,“姑娘想要什么?天材地宝、荣华富贵,姑娘想要的,我自是想尽办法也要献予你。”
兰棠别有深意地笑起来,“公子恐怕是给不起。况且我只是小小艺妓,哪来的本事和主人家有联系呢?。”
叶拂青还想再说什么,便见兰棠伸出食指按住了她的嘴,娇嗔道,“公子莫要再说些为难奴家的话了。”
叶拂青知晓她语气虽柔但态度强硬,恐怕是不可能从她这里得到幕后老板的消息了。但叶拂青本身也没对能直接得到消息抱有期待,不过是故意将最难做到的要求提出来,方便她后面再提出不那么难的要求。
“这也不愿,那也不许。”叶拂青将她揽入怀中,“那姑娘又能将什么消息卖给我呢?”
“公子想买什么消息?”兰棠说。
叶拂青拨弄着她的发丝,“我听闻谢家二公子同姑娘甚是亲近,不如……”
“公子知道的可真多,不知这二公子又是犯了您什么忌讳?”兰棠从她怀里挣脱出来,问道。
“怎能说是忌讳呢?”叶拂青尾音勾着笑意,“但我若直接同你要平远侯的消息,姑娘恐怕也是给不起的吧?我怎么再舍得让美人为难?”
“公子对奴家真体贴。”兰棠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公子想知道什么呢?我可要事先说好,我要的代价可不小哦。”
叶拂青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液,倒影中她的脸模模糊糊。叶拂青一饮而尽,说:“美人想要什么,我定当全力满足。”
“在下听闻谢家兄弟二人感情和睦,倘若我直接找上谢二公子,恐怕是无法说服他同我合作。我只是想借姑娘之手,替我说几句好话,要他同和我一起除掉平远侯。倘若他和我合作,我可以许他万千荣华。”
叶拂青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只见她眸光微闪,回道,“公子的胃口可真不小。只是我也没法帮公子您这个忙。”
“为何?我能给予他……”叶拂青顿了顿,又问,“还是说,二公子已经同别人合作?让我猜猜,难不成是你们幕后老板?姑娘不愿意替我引荐,原来是想独吞这块肥肉。”
兰棠淡然看向她,“公子想多了。”
叶拂青等着她的下文,但她不再言语。叶拂青伸手抚上她的脸,状似无意地覆住她下半张脸。
只那么一眼,叶拂青便猛然回想起来,前世她见过这双眼,是在成亲第二年。
那一年,大理寺重大案件屡出纰漏,嫌犯逃了一个又一个。圣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在追查时揭露了一民间刺杀组织,其名问霄观,早已在暗中悄然取缔皇城司的情报网。谢濯因看管不力,未守其职,被下诏狱。
朝廷出兵剿灭问霄观,将一众嫌犯斩首示众那日,谢誉峤不知所踪。叶拂青担忧他是去诏狱见谢濯,便赶忙出门去寻他。只是在途中被一人所劫持,那时她们距离十分近,叶拂青瞧她瞧得分外清楚。
叶拂青回过神来,沉声道,“姑娘处处推脱。不如告诉我,这下方密道,究竟藏着什么组织呢?”
兰棠显然被她这句话一惊,眼中霎时迸发出冷意。
叶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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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将她的小动作纳入眼中,心中确认不少。她抬手抚上兰棠那双眸子,明明是凶猛的野兽,却偏偏装出一副乖顺可人的模样。
“朝廷早有皇城司搜查信息打探情报,但未曾知晓民间势力也在暗中壮大,而这组织,应当就藏在这之下吧?”叶拂青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笑着说。
“姑娘事事都同我推辞,我如何能同你做好这笔买卖呢?”
叶拂青朝谢濯使了个眼神,谢濯心领神会,挥剑上前,将剑刃立在兰棠的脖颈上。
“姑娘愿不愿意告诉我,我都已经发现蹊跷。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我让你帮我引荐你也不愿,此时只是让你替我说服那谢二公子跟我合作,你亦是不愿。”叶拂青的语气越来越冷,“我一向怜香惜玉,见不得美人流泪,还望姑娘不要让我难做。”
兰棠声音微微颤抖,“不是我不愿替公子做这件事。而是谢二公子确实绝无可能同你合作。”
叶拂青皱了皱眉,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此话怎讲?”
“公子定然也知晓谢二公子同平远侯一母同胞,兄弟情深,怎么可能会同您一起对平远侯下手呢?”兰棠说。
“在利益面前,亲情算什么?”叶拂青嗤笑一声,“姑娘难不成是想说,哪怕谢誉峤加入了你们这个组织,仍旧傻傻地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冲着他哥去的么?”
闻言,谢濯的剑又往下压几分。
“公子不信?”兰棠泪中带笑,抬眼看着她。
叶拂青看着她这副模样,回想起谢濯的话,突然笑了出来,“姑娘是想说,自己给谢二公子日日吹枕边风,以此蒙骗了他,其实他无辜的很?”
“这种笑话我已经许久不信了。”
兰棠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公子对他不甚了解,而我却是这个世界了解他的人。如何利用他,如何让他心甘情愿地跳入陷阱,我比谁都知道得更清楚。”
叶拂青皱了皱眉,始料未及竟然是这种发展,她冷声道,“那姑娘便告诉在下,是如何……”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兰棠便抬手劈向谢濯,弯腰从他剑下逃出。“公子先前说,我想要什么都满足我。”
“倘若我说,我想要公子的命呢?”兰棠的声音森然,犹如厉鬼。
话音刚落,便有打手从四面八方破窗而入,将他们牢牢围住。
叶拂青心里一惊,她竟然未曾察觉到兰棠是如何传出的暗号。
“我劝公子别将希望寄托在谢二身份,一个蠢货而已,难成大事。”兰棠冷笑道,“不如公子乖乖从了我,做我的座下犬,替我将那平远侯咬个尸骨无存,我便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姑娘这是何意?”叶拂青肃声问,靠近谢濯几分,同他背靠背面对一众围攻,她压低声音同谢濯说,“一人解决一部分,我们应当能……”
她的话还未能说完,叶拂青便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无力。她强撑着睁开眼睛,只能看到白花花一片,最终坚持不住,猛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