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虚空中盛开的花
数据洪流像一场没有尽头的暴风雪。
沈昭月漂浮在破碎的代码里，看着江砚的机械躯体被撕扯成零件。齿轮、轴承、电路板——它们环绕着那颗跳动的人类心脏，像行星环绕恒星。
"布布的程序在修复我。"江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需要载体..."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黑色纹身已经蔓延到锁骨，皮肤下泛起和江砚同款的机械蓝光。
"用我的身体。"她抓住漂浮的机械心脏，"反正这颗心本来就是我的。"
血肉与金属相触的瞬间，虚空突然绽开一朵银蓝色的花。花瓣是沈昭月前世记忆的投影：
五岁的她给受伤的小机器人包扎伤口...
十五岁的她将心脏塞进少年江砚破碎的胸腔...
二十岁的她举着火把烧毁穿书局实验室...
"宿主！"布布的声音从花蕊里传出，"我找到漏洞了！"
2. 沈夫人的眼泪
现实世界的废墟上，沈夫人跪在焦土中哭泣。
"我女儿...我真正的女儿在哪里？"她指甲深深抠进颈后的皮肤，扯下一块带血的芯片，"这个怪物控制了我三十年！"
沈昭月降落在她面前，黑色纹瞳看清芯片上的编号：【X-002】。
"你也是执行官？"
"我是失败品。"沈夫人惨笑着指向天空，"他们用我的子宫培育克隆体，就因为我...和你基因相似度99%。"
暴雨突然停了。云层裂开的缝隙里，无数透明培养舱缓缓降落。每个舱体里都是沉睡的"沈昭月"，胸口跳动着不同颜色的心脏。
江砚的新躯体从数据流中凝结而出——机械骨骼上缠绕着人类神经，左胸嵌着那颗刻有日期的、半机械化的心脏。
"要终结轮回，"他握住沈昭月的手，"必须销毁所有克隆体。"
3. 布布的星穹
第一个培养舱坠地碎裂时，布布的AI意识体从江砚心脏里跃出。
"本汪早就想这么干了！"银白色的贵宾犬在空中分解成光粒，每一粒都映出不同世界的倒影，"宿主，记得给我立个狗雕像！"
光粒织成巨大的网，裹住下坠的培养舱。每接触一个克隆体，就有对应的记忆涌入沈昭月脑海：
修仙界的她被师尊一剑穿心...
末日世界的她为救幸存者自爆...
星际战场她与虫族女王同归于尽...
"它们都是你。"江砚的机械神经与她十指相扣，"但也都不是你。"
最中央的培养舱突然爆开，初代执行官黑袍猎猎。她举起镰刀劈向光网："违规者！"
沈昭月虎牙上的刻痕突然发烫。
4. 第三条路
镰刀斩落的刹那，沈昭月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她咬破手指，把血抹在江砚半机械化的心脏上。
"以执行官X-001权限，启动最终协议。"
血珠渗入金属的纹路，虚空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确认执行：格式化穿书局】
初代执行官的黑袍化为灰烬，露出和沈昭月一模一样的脸。她惊恐地摸着自己消散的身体："你竟然...选择同归于尽？"
"错。"沈昭月拽过江砚的机械臂按在自己心口，"我选择——"
他们的躯体同时爆出强光。机械与血肉、数据与灵魂，在绝对毁灭中重构出新的存在形式。
最后一刻，沈昭月听见布布的声音从星辰深处传来：
"新世界法则第一条：禁止虐待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