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峰每一次执行任务,简安宁都会让全员一起出动,不过她的弟子们修为不算高,所以她也一直都有考虑安全的问题。
因此,在每一次离开青云宗的时候,她都会在她的弟子身上施下两种法术,其一确认生命存在,其二确认所在地点。
现在,简安宁施在陆绯身上的第二种法术失效了,她彻底失去了陆绯的踪迹。
简安宁的眉心紧蹙起来,她想不出到底是谁破了她的追踪法术,她的心莫名焦躁起来。
“那我们分头找,”樊清越思索了一会儿对她说道,“总归,师弟他应该不会出了锦西城的。”
姜檀也赞成樊清越的提议,而简安宁也并未反对。
于是他们两个从简安宁的身边离开了,渐渐地月上中天,白日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从她的身边离开了。
无形的神念以简安宁为中心如水波一般扩散,几乎刹那间就覆盖了整个锦西城,可是她仍然没有感觉到半点陆绯的气息。
可是按理来说不应该的,锦西城只有一个元婴期修士,那就是已经快咽气了的樊观复,除他之外并不应该有能抹去她的法术,又能将人藏起带走的存在。
她的神色看上去比月光还冷,几乎下意识地,她就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面铜镜。
茫茫的雾气不知何时开始在锦西城中蔓延,连月色都被遮掩地黯淡了几分,但微弱的月光也能将她的容貌映照在铜镜之上。
镜面上瞬间浮现出了简安宁的模样,只是她面无表情,镜中人却是肆意地笑着,那赤裸裸的恶意像是污泥一般流淌。
但简安宁也并不在意,也同样无视了雾气里开始渐渐喧嚣的声响,她直接抬手,纤纤如玉的指尖在铜镜上轻点了几下。
尖锐而刺耳的笑声便骤然浮现。
“你把陆绯藏到哪里去了?”简安宁没有一点犹疑,开门见山地问道。
而镜中人笑意不停,说道:“你问我?”
“连我都感觉到了,你所在的城池之外又有那种力量正在入侵,你就这样坐视不管吗?”
“简、安、宁?”
她一字一顿地念着简安宁的名字,仿佛在颂念着古老的咒语。
简安宁听得实在心烦,指尖微动,又把镜中人的声音给封上了。
然而,笼罩锦西城的雾气里,逐渐传来了惨叫与哀嚎的声音,比镜中人的话还让她心烦意乱。
她还是决定去雾气之中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在简安宁准备抬腿就走的时候,忽然有人从雾气冲出撞在了她的身上。
那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衣裙与面孔上都溅落着黑红的血液,她神情满是恐慌,但看到简安宁的时候却眼睛一亮。
简安宁皱着眉看着她,她方才在樊府中见过这位少女。
“道长,”樊十六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试图擦去面上血迹,只是越擦越脸却越花,直至根本看不清容貌,“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想给娘上坟。”
“只是娘不喜欢看见我脏兮兮的样子,所以能借我一下你的镜子吗?”
简安宁想了想,便将手中的铜镜收到怀里,俯下身对樊十六说道:“前面那家店是卖胭脂水粉的,也卖铜镜,你去那店里看一下就好了。”
“可是深夜店铺落锁我要怎么进去?”少女面上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但简安宁却轻轻一笑,说道:“这还不简单?”
她上前几步一脚将门上的锁踹了下去。
樊十六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但简安宁却顾不得她到底在想什么,径直地穿入了浓雾之中。
那些哀嚎与痛苦的呻吟,在简安宁进入浓雾之后便彻底消失,像是那雾气塞住了她的耳朵,断绝了她六感之一。
“谁在那里?”
简安宁听到不远处的浓雾里传来人类的话语声,而那声音她颇为耳熟。
于是她走近了些,穿过浓雾看到了樊徵羽。
他的面上看上去有惊恐和慌乱,身上倒是没有血迹,一见到简安宁便露出警惕的神色,并道:“一定是因为你们!”
樊徵羽怒喊着:“锦西城这么多年从未遭受过妖兽袭城,偏偏你们一来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简安宁无心在此与樊徵羽辩个高低,她左右看看,说道:“哪里来的妖兽?”
樊徵羽一愣,说道:“你听不到吗?那此起彼伏的妖兽的嚎叫与人类的哀嚎?”
简安宁眉头紧蹙,说道:“那些声音最集中的方向在哪?”
樊徵羽伸手一指。
简安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径直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独留樊徵羽有些困惑地呆在原地。
樊家在扶余经营多年,当然不至于仅仅是家主倒了便毫无办法,只是这次妖兽暴动来得突然,而樊徵羽自己并不完全清楚樊家藏于暗处的后手。
但是,身为大多数人眼中的少家主,他还是知道一点。
于是,樊徵羽打定主意,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茫茫雾气之中,简安宁虽然没有听到妖兽的声音,却也见到了锦西城的修士在奋起反抗。
她方才确信樊徵羽并没有给她指一条错误的路。
只见,刀光剑影之中,简安宁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是樊清越与姜檀。
他们也看见了简安宁。
“师尊,妖兽似乎是受雾气影响暴动。”姜檀率先说明了她的想法。
简安宁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前方浓雾,低声道:“妖兽并无神智,不可能挑选时机袭城,只能是有人在暗中操纵。”
樊清越眉头紧皱说道:“若是这般说来,这些行事手法有些像……”
“魔修,”简安宁补上了樊清越的未竟之言,“也不知道这些魔修躲在扶余,窥伺锦西城多久了。”
樊清越和姜檀闻言俱是心头一紧。
魔修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他们以邪道之法修行,功法诡谲狠辣,寻常修士都难以招架。
“你们别急,”简安宁看出了弟子们心中的顾虑,眼中露出一抹狠色,“只要杀光这些妖兽,那么魔修无论想图谋都无法成功。”
“但是这件事得交给你们来做,”简安宁话锋一转又道,“你们看见陆绯在哪里了吗?”
樊清越和姜檀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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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陆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本来只是按照简安宁的吩咐,想去问街上的人是否听过妖兽暴动之事,或是察觉到什么异常没有。
结果,不知怎么,越走越发现路越漆黑,直至现在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靠眼睛辨别方向。
但偏偏他的脑子里响起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搅得他不得安宁。
而在无数杂乱的声音之中,唯有一个藏于其中的能够听清,那个声音一直在叫他向前走。
陆绯本能地对那声音感觉到亲近,于是便这样一直走着,无边的黑暗像是没有止境一般。
直至,他的眼前出现了星点火光,于是他加快脚步朝着火光所在之处走去。
那里是一处山洞。
陆绯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到了山洞中来,但这里是唯一见到不同于黑暗的地方,所以他便一直在朝山洞中走。
直到行至山洞尽头,那是一片极为开阔的洞穴,星火变成了油灯,正好完全照亮了洞穴。
洞中一半是流水,而另一半的陆地上,无数的骷髅堆积成山,有人坐在白骨垒成的座位上。
陆绯朝那个人看去,只见那人穿一身黑色的貂裘,头发散乱,看着便有种狂放不羁的特质。
那人见他来,神色十分激动地朝他走了过去,直接握住了他的双手,并道:“你真的来了!”
陆绯其实十分抗拒与陌生人的肢体接触,眼前这个也不例外,可是他依然本能地察觉到一丝亲近之感。
他搞不明白,心想,难道这人其实是他流落在外的亲人吗?
然而,只要一想有关亲人,有关陆家的问题,他便感觉灵台一阵嗡鸣,头疼欲裂。
他好像看见红与黑交替的场景,以及雨落滂沱的潮湿。
但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陆绯的异常,只是自顾自地介绍道:“在下慕容靖,已经恭迎阁下许久了。”
陆绯不再去想亲人与陆家,感觉到自己的头疼好了一些便听到了慕容靖的话。
“我不认识你。”他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说着。
“我当然知道!您早就吩咐过我们了,直至突破到元婴期,您才有可能‘醒’。”慕容靖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
这世界上,有人比他还了解他自己?
陆绯当然不会相信。
但慕容靖似乎也并不在意陆绯的信任,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您在这,我再夺下扶余的传承,到时候肯定是大功一件。”
陆绯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并果断道:“你想对锦西城动手?”
“不愧是您,”慕容靖先是恭维了一句,而后应下,“在下已经在扶余其他地方测试过,这种强度应该能刚好逼出来樊家的东西。”
“但樊家有元婴期的修士,你如何与他对抗?”陆绯试探着问道。
慕容靖颇为得意地一笑,说道:“您所说之事,在下早有准备,樊家有人做我内应,樊观复不是问题。”
陆绯意识到,眼前之人大抵与扶余妖兽暴动和樊家家主遇袭之事都脱不开干系。
但是,要怎么把他带到师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