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能造成这样的伤口啊……”查莉皱眉放大看着这些图片，一涉及到谋杀案瑞德也想不了别的了，一起观察起这些伤口。
他们本质上是一类人。
迪恩想了想，觉得既然查莉已经决定参与了，也没什么好瞒着她的。“实际上，问题不是Who，而是What，是什么样的生物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你是说野兽攻击？”查莉闻言抬起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野兽攻击”这个概念非常的熟悉，似乎天生就知道它和掩盖真相有关，仿佛她也经历过一段生活中频频出现这种现象的时光。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们更多叫它‘超自然生物’，我叫迪恩·温彻斯特，这是我的弟弟萨姆，猎魔，救人是我们的家族事业。”他很自来熟地介绍，他知道查莉能快速跟上的，他就是知道。
“等等，猎魔？就像吸血鬼猎人巴菲那样？”查莉只花了0.01秒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就知道这些民俗怪物是存在的。
“快速提问，吸血鬼，狼人，杰克灯笼，红帽子，温迪哥这些都是真的吗？世界上存在鬼魂吗？最最重要的是，你们遇到过外星人吗？”查莉一股脑地提问。
“Yes, yes, yes, yes and yes，鬼魂再常见不过，外星人也是一个大大的yes.”迪恩非常配合地回答。
“我就知道！外星人是什么样子的？是三维的生物吗？”查莉不敢相信她努力探索的世界真相就摆在眼前，“我听说外星人在四维看我们时能看到我们的一生，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线性的，这是真的吗？”
“呃……”迪恩不说话了，要是瑞德博士不在，他随便乱说反正查莉也不知道标准答案，但有“好学生”在一旁，他就有点不敢胡说八道了。
“估计，或许，差不多？”博士不是能时空穿梭么，这就是非线性的意思吧。
“相对论永远是一个谈不腻的话题。”瑞德很感兴趣地加入谈话，讲几句就要看查莉一眼，迪恩觉得自己和萨姆显得很多余。
“时间与空间组合成时空，其结构会被物质与能量弯曲，在达到某种极限时会被扭曲成一个闭合的圆，这在数学上是有可能性的，但在历史中还没有相关的证明。
而对于时间旅行则会产生像‘祖父悖论’这样的情况，时空旅行者穿越回祖父年轻时杀死他的祖父，那么旅行者本人还能出生吗？如果他不能出生又怎么能去杀死祖父呢？”
“我还读过一种猜测，就是时空会自行合理化逻辑中的闭环。”萨姆也加入讨论。
太棒了，原来只有自己是多余的，这些高材生！迪恩撇嘴。
“如果一个时空旅行者来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祖父，却发现自己依旧存活，或许他杀死的人并非他真正的祖父，也许他的父亲是个私生子，或者被领养的，时空的弯曲程度让引力变成了一种顺其自然的趋势，就像在弯曲的桌布上弹珠会自然而然地向一个方向滚动。”萨姆接着瑞德的话往下说。
“你们点的餐来喽。”老板端着托盘来了，对他们四个人很投缘的样子很是得意。“年轻人聊得很开心啊？”
“还得多谢了您的介绍，否则我们就要错过这么有意思的朋友了，还有这两个朋友的账算在我们这里，要加点什么酒吗？吃的？”查莉这种讨喜的话还是随口就来，大方得老板心花怒放。
“要，你们这里最贵的酒是什么？全部拿来。”迪恩冲着老板灿烂一笑。
“迪恩。”萨姆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有些抱歉地看向老板。“他只是开玩笑的，再来四瓶啤酒就够了，谢谢。”
迪恩想说自己并非开玩笑，每次查莉说要买单的时候他都会毫不客气地宰她一笔。
况且别以为他不知道查莉想干什么，迪恩懂这帮做调查记者的人都是什么德行，他们现在又没什么交情，她纯粹是在收买线人罢了，他不吃白不吃。
“别客气，请给他们拿一份酒水单，再来一份烤肉拼盘怎么样？”查莉看向迪恩，他一个劲地点头。
“那我再来一份沙拉。”萨姆不想再吃塑料沙拉杯了，他需要真正的蔬菜。
“那再来一份牛排沙拉。”查莉直接拍板决定。“你呢？再加点什么？”她转向瑞德时的眼神又带上了一些成年人之间专属的其它意味。
“听你指示，长官。”瑞德一直觉得查莉有当girl boss的潜力，她笑着把瑞德的领带在指尖绕着转了几圈。
“其实我是故意催眠让你说这句话的。”她借着领带的力把瑞德拉进了一点，气氛一下变得暧昧了起来。
“Yes，ma''am.”他的眼里有浓浓的笑意，查莉曾经就是一个调情小能手，更不用说她现在是个在灯红酒绿的大城市里生活了很久的人了。
“而有些人应该把机会留给真正想点单的人。”迪恩的话让查莉转过头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游侠式猎魔人的行为有种莫名的鬼火，大概上辈子他也在这种情况下坏过她好事吧。
“当然，你随意。”查莉假笑了一下，刚才被她三言两语创造出来的气氛就像破裂的泡泡一样不见了。
等老板走后几个人又继续起刚才的话题，查莉没有特别心急地去问谋杀案的事情，而是继续聊有关于民间传说的内容。
这叫做与可以合作的对象建立心里认同与认知信任，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唯一需要单方面和他们建立联系的人。
“在此同时，以不同的速度进行运动，在各自时空中经历的时间也不同，最经典的剧情就像很多星际电影一样，太空中的几小时在现实中会对应过去好几年。”瑞德也很喜欢聊这些话题，他逐渐接受了这种诡异的约会也很不错的现实。
“嘿，这让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一个分享帖，和这个是一样的概念。”查莉作为外星人爱好者协会的成员日常混迹于各大论坛中，有可多想聊的了。
“根据一位用户分享，从前有个人坚信他被外星人邀请去进行宇宙旅行了，这群外星人说要带他进行一个月的探索之旅。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年幼的弟弟，也是家里唯一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人。
于是他的弟弟就期待地问哥哥：‘那是不是意味着一个月后你就能回来了呢？到时候你会给我讲各种你的冒险故事吗？’”查莉绘声绘色地讲着。
“然后呢？”瑞德感兴趣地问，他想到的更多是那个很少能准时出现的博士。
“然后他告诉他的弟弟，这件事不能这样理解，因为时间的流速不一样，他在飞船上进行了一个月的旅行，地球上已经过了几百年了，那时候或许弟弟的孩子的孩子都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说，当他决定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一场永别。而他年幼的弟弟如今已经头发花白，记忆也逐渐模糊，在那些满天星河的夏夜，他就会摩挲着哥哥亲手给他刻的木雕手工，仰望着夜空，或许其中一颗闪亮的星星上，他的哥哥正在进行着精彩的冒险，而他会带着他们曾经共同的记忆生活下去……”
迪恩一开始还把它当都市怪谈听呢，听着听着有点笑不出来了。
“Nah……你就是随口编的，对吧？”迪恩的表情有些像那种才得知圣诞老人并不存在的孩子。
作为一个有弟弟的人，他真的听不得这样的故事，什么样的哥哥能忍心把弟弟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几十年啊。
“或许他并不是自愿的，或许他是被绑架的，或许他是被……谋杀的！”查莉立刻显现出了坏心眼的原型。
瑞德在一旁看戏看得开心极了，某种程度上她也是为约会之夜变成猎魔之夜出气了。
“下次不要再这样吓人了。”迪恩最后很窝囊地嘟哝了一句，他总是很在意查莉无意间说出的那种未来暗示，他一直无法忘记当时查莉为什么放弃了全身而退的机会，选择了孤注一掷。
“我看遍了所有人的未来，没有人能获得幸福。”
“噢……迪恩，你更是其中的典例。”
无数个夜晚，迪恩总会梦见流着鲜血眼泪的查莉，微笑中带着悲悯的情绪。他不知道查莉看到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内心是怎么想的。
他把查莉最后的行为怪罪在自己身上。
“那你也太不经吓了。”查莉完全不知道他在伤心什么，“我可是埃德加·艾伦·坡社团的成员，你知道那些还不会说话，但会半夜从婴儿床里爬出来盯着父母睡觉的邪恶儿童吗？
长着可爱的脸蛋，用乌黑的瞳孔面无表情地盯着人们背后的空气，在父母尖叫的时候发出诡异的笑声？我就是那种黑暗的生物，我生来就会带来恐惧与毁灭。”她兴高采烈地说着。
瑞德要被戏精查莉笑死了，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她出生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以为天使下凡了，从没见过她这么可爱又讨喜的小孩，所有来看她的人都想抱着她的脸猛嘬，现在他已经分不清哪个版本才是真实的了，不过他私心认为原始版更可信一些。
“等等，你说你也喜欢艾伦·坡？”瑞德其实早就在她发的帖子里知道查莉的新爱好了。
“你也？”查莉很惊喜，又有共同话题了！
“是啊，你看过艾伦坡影偶剧场吗？华盛顿这里就有，我能要到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瑞德激动地安利，他知道查莉肯定喜欢。“哥特式的影偶剧场带来的独一无二的惊悚美学——”
“嘿！这也是我和我朋友们一直在说的！”查莉忍不住拍了一下瑞德的胳膊，“我们并非是一个书呆子社团，任何参加的人都会被它的黑暗美学所震撼。”
“那说明你该多晒晒太阳。”迪恩忍不住插嘴，那晦气的查尔斯·迪劳伦提斯，自从被他绑架了，查莉就开始搞这种阴森森的东西了。
“那就这么定了？”瑞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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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机智非常满意，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定下了下一场约会的内容，此时他早就把什么点到为止的见面抛到脑后了。
“还是讨论这些猎魔的事情吧。”萨姆觉得自己越来越多余，“通常情况下，我们必须要确认我们面对的是什么物种，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那你又怎么确认物种呢？”查莉在各种插科打诨中已经让萨姆和迪恩忘记了她一开始只是想随便听两句情报，兄弟二人自然地与她交流起了案件。
真是没有警惕心的家伙，查莉在心里偷乐。
“我们有一本日记本，里面都是我们爸爸做的笔记，不同的怪物该怎么对付，咒语，盐，铁，火烧，砍头之类的。”查莉一问迪恩就下意识地全盘托出了，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查莉真是个厉害的套话家伙！
“我能看看吗？”查莉紧接着又问。
迪恩和萨姆对视了一眼，“你应该不会拿了撒腿就跑吧？”迪恩不放心地问，主要是如果真要比赛跑步，他其实没有很大的信心能跑得过查莉。
不用说话萨姆都能读出查莉脸上浓浓的疑惑与无语，他把他们家的传家宝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查莉，她很小心地认真翻阅了起来。
“这些做得也太精美，专业，全面了。”查莉感慨，瑞德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本猎魔笔记，温彻斯特家族真是把这一行做到了极致。
“所以这个家族事业，我们在谈论的是多大的事业？”查莉合上了笔记本，好奇地询问他俩，她无意冒犯，但萨姆和迪恩看上去真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啊。
“大概就是我，我弟，还有我们的老爸，怎么了？”迪恩不确定地问。
“那你们每一次行动是怎么收费的？”查莉忍不住继续问下去，她看到了日记本后面长长的一串联系人电话，显然这是成规模的产业，而他们俩看上去是其中的精英人物。
“我们……不收费。”萨姆不知道为什么习以为常的事情告诉查莉时会有一种难为情的感觉，而瑞德突然想起以前查莉和他闲聊时当笑话讲过的事情。
在有的时间线上，还活着的约翰·温彻斯特白手起家成立了HunterCorp猎魔公司帝国，而迪恩和萨姆是两个巨富之家的超级富二代，垄断着整个美国的猎魔行业，看来查莉的潜意识还心心念念着让她的朋友们停止倒贴钱上班。
“What？”查莉果然震惊了，“我有一个朋友的妈妈是好莱坞的制片人，你知道他们请驱魔人在片场驱魔一次能收多少钱吗？一万五千美元起步，如果我给你包装一下，甚至能收到五万美金都不成问题。
我还有一个朋友需要进行民俗文化调查，他也是请的类似的职业佣兵顾问陪同，一次行动按天收费，一周下来可以赚到快二十万美金，还有那些矿产公司和能源集团，经常会在开工时发生灵异事件，他们也会请顾问进行环境评估和风险消除，雇佣金都是以十万起步的。
如果事业想要做得更大一些，可以联合你们认识的猎人成立公司团队，如果没什么事业心也可以每年接几个大单子，剩下的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这里有足够的客源介绍给你们，我们可以谈分成，如果你们需要法律援助和合同起草，这是我爸爸的名片，他有自己的律所，绝对不会坑你们。”查莉特别自然地从包里拿出她自己和她爸爸的名片，这真是典型的海斯汀家人的作风，顺手就把钱给赚了。
迪恩懵懵地接过名片，大脑还卡在刚才同行的报价上。
这么贵？凭什么啊？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萨姆，鲍比都穷得好冤，果真没有好的人脉，他们只能免费干苦力到老。
几万美金一单？他得诈骗多少信用卡，打多少桌台球才能赚到这个数啊？
“那这样，我们先一起解决这个案件，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给你介绍一位客户，她总觉得她家的别墅闹鬼，你们家往上数几代是做这个行业的？”查莉又进入了另外一种国会山限定的工作模式。
“呃……我们母亲那里都是做这个的，萨米的名字来自于我们的外公萨缪尔，我的名字来源于外婆迪安娜。”迪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下意识要给查莉这么多没用的信息，他现在就有一种傍上大腿的感觉，恨不得把老底都交代给朋友这样的专业人士处理。
“那么，我得让我们的客户见见世世代代都是猎魔专家的萨姆和迪恩，来自古老的猎魔世家，恪守着猎魔救人的家训，解决这方面问题的唯一选择。”查莉的介绍词信口拈来。“我再联系家广告公司设计有质感的名片，想要大一点公司可以就叫HunterCorp，想要小作坊熟客介绍模式就叫Winchester''s business.”
一边安静旁听的瑞德难免想起人们说华盛顿的新闻从业者很多都是是政治掮客，虽然这么类比也不太恰当，但此刻他觉得他的查莉绝对有在这方面做大做强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