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这年,学校新来了一个转学生,坐在薛灵旁边。薛灵整天浑浑噩噩的,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家里又来了一对母子,私生子的子。
林父年轻时候立志于当个称职的园丁,努力四处播种。成果不佳,中年就放弃了这个梦想。
现在意外发现年轻时散落在外,还能茁壮成长的种子,他感慨万分。一下子人仿佛又年轻了几岁,就开心地把这对母子带了回来。
薛灵觉得那个私生子有点眼熟,哦,是那个转学生。叫什么了着,沐…
没想起来就算了,薛灵提不起来劲。他知道为什么晚上没机会做噩梦了,因为要在白天发生。他之前只顾着伤心流泪,现在是彻底的丧气。家里只有他是最多余的。
私生子怎么了,我连私生子都不是。
林川目睹了薛灵眼睛里的火被水浇灭的全过程。他没准备说什么,毕竟薛灵现在都看不见他。
但是他只要一回家,还是会看一眼薛灵,看到薛灵了,又止不住皱眉。
林川不擅长处理自己的情感。他像往常一样,在状态拿不准的时候,就加大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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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今天是不准备回来的。他没找到要用的U盘,还是决定回家一趟。
半夜到了家,进了房,走到书桌旁,他拉开抽屉,要用的U盘在里面。
突然听到了点声响,好像还是他房间里的。林川头还没转过去,就听到一声“哥哥”。
林川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关抽屉的动作都停下了。
那么想听他叫我哥哥吗?
又一声“妈妈”让林川停下对自己的质疑。他转过头去,看到了被子里裹了个人,腿伸得老长,横跨在床沿边。
林川走到床边,俯身看了看睡着了的薛灵。薛灵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一会笑一会又眉头紧皱,他的眼角带着泪珠。
林川凑近薛灵,准备帮他擦掉眼角泪珠的时候,薛灵睁开了眼睛。
薛灵以为还在梦里,他朦胧睁开眼,隐约看到哥哥的身影。他挪了挪头,贴近哥哥伸过来的手。他抓着哥哥的手,压在自己的侧脸下,又把眼睛闭上了。
……
薛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就是林川的脸。
他吓了老大一跳,这是这几天他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薛灵马上又感觉到自己脸底下有东西垫着。他猛地坐起来,发现垫在下面的是林川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睡的时候房间没人啊?林川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的吗,回来了也不对啊,这,怎么…
薛灵还在懵逼的功夫,林川已经醒了。
林川动了动手指头,手被压的发麻。动了两三下之后,他握住了拳头,还能感受到手心的余温。
他看到前面坐起身的薛灵,头发乱蓬蓬的,还在那摇头晃脑,嘴巴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看了一会,他也坐起来身。
薛灵一感觉到身边有动静,慌的跟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似的:“哥,不是,我,我…”
说完薛灵就醒神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有林川坐在后面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
叫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