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乔将手机反扣在办公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苏雯发来的文件内容仍在脑海中盘旋——云舒每月从盛远集团收取款项。
"盛远集团..."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杯壁。三年前那场商业丑闻中，盛远曾试图吞并顾氏，却被父亲以不正当手段击退。如今他们卷土重来，竟将林星晚作为棋子。
窗外，海城的天空阴沉下来，预示着一场暴雨将至。顾南乔按下内线电话："苏雯，立刻调查出关于盛远集团的所有资料。"
挂断电话后，她起身走向落地窗。二十七层的高度让她能俯瞰整座城市，却看不到那个在咖啡店里忙碌的身影。林星晚现在在做什么？是否正毫无防备地对着那个心怀鬼胎的女人微笑？
手机再次震动，是周景川发来的消息：「已查到更多线索，云舒与盛远副总裁赵明辉有密切联系。」
赵明辉，盛远集团的二把手，以手段狠辣著称。
顾南乔看到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
猫树咖啡店里，林星晚正在清点新到的咖啡豆。云舒从后厨走出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
"休息一下吧，"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星晚，"你今天看起来心不在焉。"
林星晚接过杯子，温热传递到掌心。"可能是没睡好。"她勉强笑了笑。
“云姐，”林星晚看向云舒，“最近有生面孔常来吗？”
云舒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展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感觉..."林星晚皱眉，"好像总有人在看我。"
"漂亮的咖啡师吸引顾客目光很正常啊。"云舒走过来，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肩膀，"别多想。对了，下周的咖啡师交流活动准备得怎样了？"
话题被轻巧地带过。林星晚点点头，继续手头的工作，却没注意到云舒转身时眼中闪过的冷光。
打烊后，林星晚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不见了。她明明记得放在储物柜里，却怎么也找不到。
"云姐，你看到我的棕色笔记本了吗？"她询问正在锁收银机的云舒。
"没有啊，"云舒头也不抬，"会不会忘在家里了？"
林星晚摇头，那本笔记记录了咖啡配方，从不离身。她狐疑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云舒半开的手提包上——一个熟悉的皮质边角露了出来。
心跳陡然加速。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后厨："可能是我记错了，明天再找找。"
当晚，林星晚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她悄悄返回咖啡店，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渗入，在空荡的店内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云舒的办公室，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碎寂静。
门没锁。
电脑屏幕还亮着，处于休眠状态。林星晚颤抖着手指碰触触控板，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冷气——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档案，照片上赫然是顾南乔。
文件内容让她浑身发冷：顾南乔的日常行程、顾氏集团内部结构图、海城项目的财务分析...还有一张她和顾南乔在机场咖啡厅交谈时的偷拍照，被红色标记圈出。
最下方有一行小字："目标已接触，按计划进行。—K"
林星晚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迅速用手机拍下屏幕，随后恢复原样悄悄离开。
林星晚离开后。云舒看着监控中慌乱逃跑的背影，手中把玩着她的笔记本。
——
顾氏集团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进来。"顾南乔没有回头。
周景川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查到了更多关于云舒的信息。"他走到顾南乔身边，将文件放在茶几上，"她在瑞士时与盛远集团的少东家赵明远是同学，两人关系匪浅。"
顾南乔转身，眼神锐利如刀。"赵明远？那个三年前负责海城度假村项目的赵明远？"
"正是他。"周景川点头，"项目流产前一个月，云舒突然辞职回国，时间点相当微妙。"
"南乔，"周景川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告诉林星晚？"
"不行。"顾南乔斩钉截铁地拒绝。
周景川皱眉："你打算暗中保护她？"
"暂时只能这样。"顾南乔的声音低沉，"等我们掌握更多证据..."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顾总，久仰大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我是赵明远，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您吃个饭？"
顾南乔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与周景川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总客气了，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生意人嘛，总要多交朋友。"赵明远轻笑，"特别是像顾总这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明天晚上七点，香格里拉酒店，如何？"
顾南乔沉默了两秒。"荣幸之至。"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太巧了。"周景川沉声道，"我们刚查到云舒和他的关系，他就找上门来。"
顾南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
猫树咖啡店里，林星晚正仔细擦拭着咖啡机。
门铃响起，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两杯美式，谢谢。"
"马上就好。"林星晚微笑着应道，转身开始准备咖啡。
男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吧台方向。他的手机放在桌上，摄像头恰好对着林星晚的工作区域。
——
深夜，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顾南乔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组照片——林星晚在咖啡店工作的日常，云舒与不同人物的会面，以及今天下午出现在咖啡店的那个西装男子。
苏雯站在一旁汇报："根据面部识别，这个人是盛远集团保安部的职员，名叫张强。他今天在咖啡店待了将近两小时，期间拍摄了大量照片和视频。"
顾南乔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加快了。"他们在监视星晚。"
"不仅如此，"苏雯调出另一组照片，"我们发现云舒每周三晚上都会去城郊的一个私人会所，而那里恰好是赵明远在海城的据点之一。"
顾南乔的眼神变得冰冷。"他们在策划什么..."
"顾总，"苏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派人接触林小姐？至少提醒她小心云舒。"
顾南乔摇头，目光落在屏幕上林星晚恬静的侧脸上。她深吸一口气，"继续监视，同时派人盯紧赵明远和云舒的一举一动。"
苏雯点头离开后，顾南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第二天傍晚，香格里拉酒店的VIP包厢内。
赵明远一袭深蓝色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优雅。他起身为顾南乔拉开椅子："顾总肯赏脸，真是我的荣幸。"
顾南乔微微一笑，眼中却毫无温度："赵总客气了。"
酒过三巡，赵明远终于切入正题："听说顾氏最近有意收购海城分公司？"
"商业机密，恕我无可奉告。"顾南乔轻抿一口红酒，眼神锐利如鹰。
赵明远不以为意地笑笑："顾总不必紧张。其实我是来谈合作的。"
"哦？盛远和顾氏的合作？"顾南乔挑眉，"这倒是新鲜。"
"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赵明远倾身向前，声音压低，"我知道顾总在海城遇到了些麻烦，也许我能帮忙。"
顾南乔不动声色："什么麻烦？"
"比如..."赵明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某些不该出现的人突然回到了你的生活中？"
顾南乔的手指在酒杯上微微收紧，但面上依旧平静："赵总的消息倒是灵通。"
"只是关心朋友。"赵明远举杯示意，"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顾南乔没有举杯，而是直视赵明远的眼睛："在谈合作前，我有个问题——云舒是你的人吗？"
赵明远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云舒？猫树咖啡店的老板？我不明白顾总的意思。"
"那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顾南乔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告诉云舒，如果她敢伤害林星晚一根头发，我会让盛远集团在海城寸步难行。"
赵明远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顾总，威胁可不是谈生意的态度。"
"这不是威胁，"顾南乔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承诺。"
她转身离开包厢，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一出酒店，她立刻拨通了电话："加强对咖啡店的监控，同时查一下林星晚最近的通话记录和社交活动。"
挂断电话，顾南乔坐进等候已久的轿车。夜色已深，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来，模糊了城市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