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南乔》 第1章 擦肩而过 “人生不过三万天，快乐一天是一天。” “你不需要完美，只需要尽力就好。” “......” 失眠的林星晚刷着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一条条心灵鸡汤从指尖滑过，林星晚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些空洞的话，就像隔着盔甲去瘙痒，根本无法触碰到她内心的焦虑。 索性放下手机准备再次入睡。 但一闭上眼睛，那些悬而未决的问题、那些曾经错误的决定，如潮水般涌来。 最后终于在一片混沌中入睡。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闹钟声骤然响起，将林星晚从睡梦中叫醒。 显然林星晚已经习惯了睡眠不足后产生的种种不适，只是躺了一会便立马起床。 都整理好后林星晚往衣服兜里揣上一个鸡蛋抓起头盔就往外冲。 楼下的小巷里，林星晚的电动车孤零零的停在角落里，车座上还留有一层薄薄的露水。 林星晚用手胡乱的抹了抹，跨上车马，拧动钥匙，车子发出低沉的嗡鸣。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早起的老人在慢悠悠的散步。 手机“叮”地一声，第一单来了，林星晚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家早餐店的订单，目的地是附近的写字楼。 送完第一单后，林星晚把车停在路边，从兜里拿出早上的鸡蛋，刚咬上一口，手机又响了。 “您有新的订单，请立即前往。” 她立马一口吞了剩下的鸡蛋，拧动油门，车子“嗖”地一声冲了出去。 到了写字楼楼下，林星晚小跑着进了电梯，看着早高峰的电梯一层一停，心里只好默默祈祷道：“千万别超时，千万别超时。” 终于到了楼层，立马快步走到前台，把咖啡递过去，露出一个职业的微笑：“您的外卖，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赶去下一个订单地点。 终于到高峰期结束，林星晚才找了个安静些地角落，摘下头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靠在车座上休息片刻后，便停好车走向她经常去的面馆。 补充好体力的林星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奔跑。 一直到傍晚时分，天空渐渐染上了橙红色，街道上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送完最后一单准备回家的林星晚突然看到手机上弹出来的抢单页面。 看着天价的费用，林星晚想也没想就加快了手速。 “恭喜你，抢到订单！” 只是下一秒，笑容就凝固在了林星晚的脸上。 原因无他，因为要送的地址是个高档小区，离她家足足有三十多公里。 但没办法，谁叫人家给的多呢。 林星晚叹了口，掉转车头，朝着商家走去。 取到商品后，林星晚骑着电动车，穿过繁华的市区，拐进了一条安静的林荫道。 导航显示目的地就在前方—— 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身穿制服的保安，目光警惕地打量着来往地行人。 林星晚停下车，走到保安亭。保安撇了她一眼，语气冷淡： “送外卖的？登记一下。” 林星晚点点头，拿起笔在登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订单号。 进了小区，林星晚继续顺着导航往里走，终于到了目的地。 林星晚进入电梯到达楼层后按响了门铃。门开了，一位穿着家居服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 但令人奇怪的是，屋里一片漆黑，让林星晚想不出所以然，难道富人家也提倡节约用电？ 递上外卖袋，林星晚刚要开口说祝您用餐愉快。 就听到面前的女人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那个.... 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帮忙看下是哪里线路坏掉了，突然灯就不亮了。” 林星晚听到后有些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回答着：“可以可以。” 随后跟着女人进了屋，从递过来的工具包里拿出一个小手电，仔细检查起电箱和线路，动作熟练而专注，像是经常处理这类问题。 几分钟后，灯突然亮了，林星晚松了一口气。 然后整理好工具包说道：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线路老化了，明天让物业重新处理一下就可以。”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按市场价给你钱。”女人感激的说道 “可别，我这都是举手之劳，要想感谢我就请给我五星好评。” 说完林星晚就跑了出去。 正好看到电梯缓缓向上，林星晚又看着手机里到账的天价费用，顿时心情愉悦。 但没想到手机又传来了新订单的提醒，林星晚一看竟然忘记停止接单了。 于是急着送单的林星晚就这么和顾南乔一行人在电梯里擦肩而过。 女人见林星晚跑出去，刚要把门推上一条缝，就听见楼道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还没来的反应，门就被一股力量从外面抵住了。 “哎呦，我们的小夏女士这是要关门谢客啊？”苏晴晴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带着几分促狭。 夏心舒的手还僵在门把手上，就看着三个闺蜜鱼贯而入。 顾南乔像极了有经验的老油条，放下手中的东西就立马冲向卧室。 另外两人则是有默契般的去查看其他地方。 “行了行了，没藏人。就是刚刚线路坏掉了，送外卖的小姑娘帮我修好了。” 夏心舒解释道。 苏晴晴叹气道：“早说嘛，害得我还以为闻到爱情的味道了。” “想闻啊，喏，顾南乔全身上下都是，你多闻闻。”秦悦然调侃道。 “让我闻也行啊，你也得问问这周和上周是不是一个人啊。”苏晴晴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当事人低头看了看手机，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昨天刚和Lisa吃完饭。” “Lisa”夏心舒挑眉，“上周不还是Emma吗？” “妹妹太黏人了，”顾南乔摆了摆手，“整天发消息，睡觉都要视频。Lisa成熟稳重，知道给我空间。” 秦悦然忍不住笑出声：“得了吧，哪次不是这么说，上上个妹妹，你说她太热情；上个Emma你说她太黏人；现在这个你说人家成熟稳重。我看你就是享受这游戏人间的感觉。” “游戏人间怎么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们啊，就是太认真了。” 三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 第2章 醉酒 跑了一天的林星晚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抬起手腕，那里有一道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蜿蜒在皮肤上。 “三年。”她轻声说，“就三年。” 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期期限。 重度抑郁和焦虑的诊断书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她决定用这三年的时间，为母亲攒下一笔养老钱。 酒吧里灯光昏暗迷离，林星晚抱着吉他坐在台上。 台下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她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让我再看你一遍” “从南到北” 歌声在昏暗的酒吧里回荡。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星晚才睁开眼，发现台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酒红色丝质衬衫的女人，长发微卷，慵懒地靠在卡座里。 她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轮廓美得惊心动魄。 林星晚移开视线，准备唱下一首歌。 这时，女人端着酒杯走来。 她的香水味很特别，像是雨后的玫瑰，带着潮湿的气息。 “你唱得很好。”女人的声音低沉悦耳，“我叫顾南乔。” “林星晚。”她下意识地回答，随即后悔。她不该和客人有太多交集。 “我知道。”顾南乔轻笑一声，“我连续来了三天了。” 林星晚有些愣住，她确实没有注意到台下的人。顾南乔靠得更近了，她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要不要喝一杯？我请客。”顾南乔说。 “我还要工作。”林星晚下意识的拒绝。 “那就等你唱完。”顾南乔的语气不容拒绝，“我等你。” 说完女人继续回到卡座里靠着等待着林星晚。 这是林星晚今晚的第三首歌，嗓子已经有些发涩，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唱起了那首《莉莉安》。 台下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林星晚下意识移开视线，继续唱着。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像一团火，灼得她后背发烫。 一曲结束，林星晚下场休息。 顾南乔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朝后台走去。 她断定林星晚不会乖乖的去找她。 “等一下。”顾南乔靠在门边的墙上，懒洋洋地开口。 林星晚浑身一僵，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说过要请你喝酒的。”顾南乔向前一步，林星晚就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在墙上。 “我... 我不喝酒。”林星晚低着头，声音很轻。 顾南乔闻到她身上淡淡地栀子花香。 这个距离，她能看清林星晚颤抖的睫毛，和脖子上细小的汗珠。 “那就陪我坐一会儿。”顾南乔伸手撑在林星晚耳侧的墙上。 “你知道吗？你的歌声里有一种破碎感，让人想把你拼起来。” 林星晚的手指猛地收紧。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抱歉，我要去准备下一首歌了。” 她仓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被顾南乔拉住了手腕。 “你的手在抖。”顾南乔的声音很轻。 林星晚摇摇头，甩开了顾南乔的手，快步离开了这里。 凌晨两点，林星晚收拾好吉他准备离开。 经过卡座区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歪倒在沙发上——是顾南乔，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喂，醒醒。”林星晚推了推她，“有朋友陪你一起吗？” 顾南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唔... 都走啦...” 她伸手抓住林星晚地衣角，“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林星晚本想拒绝，但看着顾南乔醉醺醺地样子，又实在放心不下。 她叹了口气，扶起顾南乔，“你住哪？” “希尔顿... 1707...” 顾南乔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 林星晚强忍着不适，叫了辆出租车。 一路上，顾南乔都靠在她肩上，时不时嘟囔着什么。 到了酒店，林星晚扶着顾南乔进了电梯。顾南乔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几乎把全身地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林星晚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把她弄到房间。 “你好好休息。”林星晚把顾南乔放到床上，转身要走。 “别走...”顾南乔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陪我一会儿...” 林星晚低头看着顾南乔泛着红晕的脸，那双迷离的眼睛里似乎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星晚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抽回手，“我得回去了。” 说完便慌慌张张的跑出房间。 直到跑出酒店，冷风扑面而来，她才感觉自己的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 直到摸到兜里的钥匙才猛然响起自己的电动车还停在酒吧门口。 林星晚看了看手机，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酒吧的方向走去。 夜风很凉，林星晚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她的影子在路灯下忽长忽短。 第3章 沉沦 第二天晚上，林星晚照常去酒吧唱歌，她走上台时。 下意识地看向昨晚顾南乔坐过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心里莫名地涌上一丝失落。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始唱歌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了。 顾南乔走了进来。 这次她穿了一个黑色的夹克衫，衬得她的身材更加修长。她径直走到昨晚的位置坐下，朝着林星晚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林星晚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开始弹唱。 今晚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她能感觉到顾南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炽热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由得让她想起昨晚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南乔的样子。 那个女人太耀眼了，像是黑夜里的焰火。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害怕被灼伤。 唱完歌后，林星晚匆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这一次，顾南乔又拦住了她。 “别着急走，”顾南乔说，“我请你吃宵夜。” “我...” “我...我还要去送外卖。”林星晚找了个借口，想要逃离这种让她不知所措的局面。 顾南乔笑了，“这么晚了还送外卖？你是在躲我吗？” 林星晚没有回答，她低着头。 “好啦，”顾南乔说，“就当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去，让我请你吃个夜宵。” 林星晚张了张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她看着顾南乔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她无法抗拒的魔力。 “好。”她听见自己说。 顾南乔笑了，她牵起林星晚的手，带着她走出酒吧。 林星晚的手很凉，顾南乔的手却很温暖。但这种温暖让她感到害怕。 因为她知道，一旦习惯了这种温暖，就再也无法忍受寒冷了。 但她还是跟着顾南乔走了。 顾南乔带着林星晚来到一家深夜营业的日式居酒屋。 推开木质的推拉门，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顾南乔熟稔地和老板打了招呼，“老板，老样子。” 林星晚拘谨的坐在榻榻米上，看着顾南乔熟练地点单。 “你经常来这里吗？”林星晚轻声问道。 “嗯，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顾南乔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喝点暖暖身子。” “老板人很好，从来不多问，就安静地给我倒酒，做点吃的。” 林星晚捧着茶杯，感受着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她偷偷打量着顾南乔，发现她卸去了酒吧里的张扬，此刻显得格外温柔。 “那... 那你现在心情不好吗？”林星晚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现在啊...”顾南乔放下酒杯，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现在挺好的。” 她伸手握住林星晚放在桌上的手，指尖的温度让林星晚微微一颤。 “因为有你在这里。”顾南乔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所以心情很好。” 林星晚想要抽回手，却被顾南乔握得更紧。 “我...”林星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顾南乔轻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好了，来，尝尝这个烤鳗鱼，是这里的招聘。” 夜色渐深，居酒屋的客人渐渐散去。 顾南乔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对面的林星晚身上。 “吃好了吗？”顾南乔笑着问道。 林星晚点点头，放下筷子：“嗯，很好吃，谢谢你。” “客气什么，”顾南乔摆摆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以后有空在一起过来。” 林星晚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看着顾南乔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两人交换了微信，顾南乔满意地收起手机，站起身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星晚连忙摇头：“不用了，我的电动车还在酒吧。” 顾南乔挑了挑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骑车不安全。要不我打车送你，明天再来取车？” “真的不用了，”林星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我习惯了，没关系的。” 顾南乔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总是这样吗？拒绝别人的好意。” 林星晚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顾南乔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林星晚点点头，转身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顾南乔还站在居酒屋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见她回头，顾南乔笑着挥了挥手。 林星晚慌忙转过头，快步朝酒吧走去。 酒吧门口。 林星晚戴上头盔，深吸一口气，拧动油门，驶入了夜色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停下车，拿来看了一眼。 是顾南乔发来的消息：“到家记得告诉我。” 林星晚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她收起手机，继续往家的方向驶去。 夜风依旧很冷，但她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 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沉沦在这个女人的温柔里，却已经无法回头。 第4章 逃离 从那天起，顾南乔每天晚上都会来酒吧听林星晚唱歌。 有时候她会带来一些小礼物，有时候只是静静地坐在台下，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林星晚。 林星晚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每晚的演出，期待着顾南乔的身影。 连她的歌声里都多了一丝温度。 然而，这种改变也让林星晚感到害怕。 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将自己封闭在深海般的己经中国。顾南乔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的世界，却也让她无所适从。 一天晚上，林星晚唱完歌，顾南乔照例邀请她去吃宵夜。但这一次，林星晚拒绝了。 “为什么？”顾南乔有些惊讶，“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吗？” “我们... 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林星晚低着头，不敢看向顾南乔的眼睛。 顾南乔沉默了一会，突然伸手抬起林星晚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在害怕什么？” 林星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 我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人。”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顾南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说完，顾南乔吻住了林星晚的唇。 顾南乔的吻温柔而炽热，像是要将林星晚整个人融化。她的气息萦绕在林星晚的鼻尖，带着淡淡的酒香和香水味，让林星晚的脑袋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瞬间，林星晚几乎要沉沦在这个吻里。 但下一秒，理智如潮水般涌来，将她从这场美梦中惊醒。 “不... 不行...”林星晚猛地推开顾南乔，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顾南乔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星晚？” 林星晚退后几步，眼眶微微泛红：“对不起... 我真的不适合。” 说完，林星晚转身就跑，甚至顾不上拿自己的吉他。 顾南乔想要追上去，却被酒吧的门隔绝在外。她站在原地，看着林星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接下来的几天，林星晚没有再去酒吧。她请了假。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试图用忙碌的外卖工作麻痹自己。 她不敢去想顾南乔，不敢去想那个吻，更不敢去想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无法忽视的悸动。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开玩笑。 这天下午，林星晚接到了一个远郊的订单。 她骑着电动车，沿着蜿蜒的山路来到一家农家乐。停好车后，提着外卖袋走进院子，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星晚？” 林星晚浑身一僵，抬头看去，只见顾南乔正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凉亭里还坐着几个人，显然是顾南乔的朋友。她们好奇地打量着林星晚，窃窃私语着。 “这就是顾南乔最近追的那个女孩？” “看起来挺普通的啊，顾南乔这次的眼光不行啊。” 林星晚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她低下头，快步走到顾南乔面前，将外卖递给她：“您的外卖，请..请慢用。” 顾南乔没有接外卖，而是伸手抓住了林星晚的手腕：“这几天为什么不来酒吧？” 林星晚挣扎了一下，却挣不开顾南乔的钳制：“我请假了。” “是因为那天的事吗？”顾南乔的声音低沉，“你在躲我？” “顾南乔，求你...你放过我吧。” 顾南乔愣住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一些。林星晚趁机抽回手，将外卖放在桌上转身就跑。 “星晚！”顾南乔想要追上去，却被朋友们拦住。 “南乔，算了吧，这还送外卖呢，根本配不上你。” “就是，你看她那样子，多没意思。” 顾南乔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闭嘴。” 她甩开朋友们的手，追了出去。然而林星晚已经骑着电动车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 而此时的林星晚，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却不敢停下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逃避了。顾南乔的出现，就像一场无法抗拒的风暴，将她平静的生活彻底打乱。 林星晚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电动车的把手，指节发白，仿佛一松手就会坠入无边的深渊。眼泪也早已被吹干，脸上只留下紧绷的刺痛感。 她机械的停好车，走进出租屋，关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星晚颤抖着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着顾南乔的名字。她盯着那个名字看来很久，最终按下关机键。 她需要时间，需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混乱的思绪。 就在她以为可以暂时逃离这一切时，一个意外的订单再次将她拉回了现实。 “您有一个新的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 林星晚看着手机上的订单信息，愣住了。名字电话都是顾南乔。 她想要拒绝这个订单，但系统已经自动接单了。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订单，送完就走，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当她站在顾南乔的公寓门口时，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在瞬间崩塌。 门开了，顾南乔站在门口。 “星晚..”顾南乔的声音沙哑，“你终于来了。” 林星晚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想要转身逃跑，却被顾南乔一把拉进了屋里。 门在身后关上 ，林星晚被顾南乔抵在墙上，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们从朋友开始，慢慢了解彼此，好吗。”顾南乔轻声说。 “朋友？”林星晚有些不确定地问。 顾南乔点点头，松开了她的手：“对，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我不会再逼你。” 林星晚感觉自己的心墙在一点点崩塌。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逃避了。 “好，”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们从朋友开始。” 第5章 暧昧的试探 那天起，顾南乔真的开始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林星晚的身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势地闯入林星晚地生活。 每天傍晚，顾南乔都会准时出现在酒吧门口，等着林星晚下班。 她们会一起去吃夜宵，有时候是街角的小摊，有时候是顾南乔特意找的特色餐厅。 顾南乔总是能精准地找到林星晚喜欢的口味，仿佛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林星晚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麻辣烫，有些惊讶地问。 顾南乔笑了笑，眼神温柔：“可能... 可能我会掐指一算？” 林星晚心里一暖，低头咬了一口鱼丸。 周末的时候，顾南乔会带林星晚去看午夜场的电影。她们总是选择最后一排的座位。 因为那里人最少。电影放映时，顾南乔会轻轻握住林星晚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画着圈。 “你... 你要不要靠着我。”林星晚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好啊。”顾南乔靠在了林星晚的肩上。 顾南乔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电影院里爆米花的香气，让林星晚感到无比安心。 电影结束后，她们会手牵手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夜风很凉，但顾南乔的手很暖。她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说几句话，更多时候是安静的陪伴。 “要不要去海边看日出？”顾南乔突然提议。 林星晚有些惊讶：“现在？” 顾南乔点点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对，现在。敢不敢？” 林星晚笑着说道：“好。” 她们开车来到海边，坐在沙滩上等待日出。海浪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像是大自然的摇篮曲。 顾南乔靠在林星晚肩上，看着天边渐渐泛白的鱼肚白。 “星晚，”顾南乔突然开口，声音很轻，“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林星晚犹豫道。 顾南乔侧过头，温柔的看着她“没关系，可以慢慢想。” “谢谢你，顾南乔。” 顾南乔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回去吧，天快亮了。” 林星晚点点头，任由顾南乔牵起她的手，带她回到车上。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 顾南乔打开了车载音乐，轻柔的音乐在车厢里流淌，像是为这一刻的宁静增添了几分温柔。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在窗外闪烁，映照在顾南乔公寓的落地窗上。 林星晚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起，氤氲了她的视线。 顾南乔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轻轻晃动着酒杯，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林星晚身上。 这是她们成为“朋友”后的第二个月。顾南乔遵守了她的承诺，没有越界，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林星晚身边。 她们一起吃、看电影、散步，甚至偶尔会像现在这样，在顾南乔的家里度过一个安静的夜晚。 “今晚的电影怎么样？”顾南乔抿了一口红酒，声音慵懒。 林星晚点点头，嘴角微微扬起：“很好看。”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红酒在杯中轻轻晃动的声音。 林星晚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她能感觉到顾南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炽热而专注。 “星晚。” “要不要和我试一下。”顾南乔放下酒杯，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林星晚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脸颊微微发烫。她低下头，轻声说：“顾南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南乔笑了笑，眼神温柔得像是能融化一切：“因为你是林星晚啊。你值得所有的好。” 林星晚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顾南乔的温柔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让她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 “顾南乔”她轻声说，“我... 我愿意试试。” 顾南乔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俯身吻住了林星晚。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像是要把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其中。 林星晚闭上眼睛，感受到顾南乔的温度，感受着她指尖轻轻抚过自己脸颊的触感。 第6章 甜蜜回忆 林星晚和顾南乔在一起后，生活里充满了细腻的甜蜜。 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每天早晨，顾南乔都会给林星晚发一条早安消息，并附上一张窗外的阳光，告诉她：“今天的阳光和你一样温柔。” 林星晚则会回复一个爱你的表情包，然后偷偷拍下自己做的早餐发给她，附上一句：“下次做给你吃。” 偶尔，顾南乔会故意让秘书在公司帮忙点外卖，指定林星晚送。 她喜欢这种小小的“偶遇”。每当林星晚拿着外卖走进她的办公室，顾南乔都会笑着接过，然后轻轻拉住她的手，低声说：“今天的外卖，好像特别香。” 林星晚会红着脸，假装生气地瞪她一眼，却忍不住笑出来。她知道，这是顾南乔故意制造的，只是为了多看她一眼。 很少见到顾南乔这副模样，夏心舒她们早就按耐不住好奇心，纷纷嚷着要见见这位顾南乔的新女友。 顾南乔拗不过她们，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带着林星晚去了朋友们的聚会。 聚会地点选在一家氛围轻松的酒吧，灯光柔和，音乐轻缓。 顾南乔牵着林星晚的手走进包厢时，朋友们立刻起哄：“呦，终于舍得带出来了！”顾南乔笑着瞪了她们一眼，拉着林星晚坐下，低声对她说：“别理她们，她们就是爱闹。”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很快热络起来。林星晚也逐渐放松下来。 正当大家聊得开心时，夏心舒突然盯着林星晚看了几秒，随后惊讶地说道：“哎，你不就是那天帮我修线路的外卖员吗？” 林星晚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夏心舒，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的，那天正好送外卖到您家，就顺手帮您修了一下。” 顾南乔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地看向林星晚：“你还会修这个？” 林星晚笑了笑，轻声说：“以前家里这些都是我来，熟能生巧。” 夏心舒立刻接过话，语气里充满感激：“那天真是多亏了你！我正愁找不到人，结果你就来了。” 顾南乔看着林星晚，眼里满是骄傲和温柔。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原来你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本事呢。” 林星晚脸色一红，小声说：“只是些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天晚上，大家聊得很开心，林星晚也逐渐融入了顾南乔的朋友圈。回家的路上，顾南乔牵着她的手，问道：“今天开心吗？” 林星晚点点头，轻声说：“很开心，你的朋友们都很好。”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顾南乔和林星晚一起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老电影。 顾南乔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林星晚的手腕上，那块旧表依然安静地戴在那里，表带已经有些磨损，显得有些陈旧。 顾南乔心里一动，决定送她一块新的手表。她特意挑选了一块简约优雅的腕表，表盘上镶嵌着几颗小小的钻石。 当顾南乔把手表递给林星晚时，林星晚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将手腕藏在身后，低声说：“不用了，南乔，我... 我不需要新的表。” 顾南乔愣了一下，察觉到她的异常，轻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林星晚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不是... 我只是习惯了这块旧表，真的不用换。” 顾南乔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她没有追问，只是温柔地说：“好，那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再送你。” 林星晚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不敢让顾南乔看到手腕上那些淡淡的疤痕，那是她曾经在黑暗中挣扎的痕迹，是她不愿让她知道的过去。 那天晚上，林星晚回到家，独自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旧表的表带，眼泪无声地滑落。 第二天。 林星晚早早地来到顾南乔的住处，手里提着一袋新鲜的食材。她轻轻敲了敲门，顾南乔开门时还有些睡眼惺忪，看到林星晚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你怎么来了？” 林星晚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笑着说：“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来做早餐吧。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牛油果。”顾南乔眼睛一亮，连忙让她进门。 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忙碌，林星晚负责煎蛋，顾南乔则切着牛油果和番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她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面包的香气和淡淡的咖啡味。顾南乔偶尔抬头看林星晚，发现她正专注地盯着平底锅，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早餐做好后，两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吃一边聊着天。林星晚偶尔讲一些送外卖遇到的趣事，逗得顾南乔笑个不停。顾南乔则分享了自己最近看的一本书。这样的时光，简单却温暖，仿佛一切都刚刚好。 感受到顾南乔的目光，林星晚抬头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顾南乔摇摇头，轻声说：“没有，只是觉得这样的早晨真好。” 林星晚笑了笑，轻声回：“是啊，真好。” 顾南乔放下手中的碗，语气认真而温柔：“星晚，你要不要和我搬过来一起住？” “搬过来... 和你一起住？”林星晚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问。 顾南乔点点头，“确定。” 林星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有些挣扎。她抬头看向顾南乔，眼里带着一丝不安：“可是...” 顾南乔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温柔地说：“我想和分享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 “好，那我搬过来。”林星晚轻声说。 搬家那天，顾南乔早早地来到林星晚的住处，帮她一起整理行李。 林星晚看着房间里渐渐空荡的角落，心里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当最后一箱行李搬上车时，顾南乔握住林星晚的手，轻声说：“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林星晚点点头，眼里闪着光：“准备好了。” 顾南乔笑着拉开车门，“那我们就出发吧，回家。” 林星晚坐进车里，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渐渐远处。 第7章 我爱你 林星晚站在顾南乔的公寓门口，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她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顾南乔踩着细高跟走出来，黑色职业套装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红唇微勾：“怎么不进去？不是给你钥匙了吗？” “我... 我...”林星晚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顾南乔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让她更加慌乱。 顾南乔轻笑一声，接过她手中的头盔：“进来吧，晚晚。” 公寓是简约的北欧风格，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林星晚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顾南乔推进了浴室：“先去洗澡，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林星晚这才慢慢放松下来。等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发现顾南乔已经换上了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裙，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过来。”顾南乔朝她招手。 林星晚乖乖走过去，却被顾南乔一把拉进怀里。她的后背紧贴着顾南乔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晚晚。”顾南乔在她耳朵轻声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林星晚浑身一颤，耳尖瞬间染上绯红。她想逃，却被顾南乔牢牢禁锢住。 “别动，”顾南乔的声音带着笑意，“让我抱一会儿。” 林星晚僵着身子不敢动，鼻尖全是顾南乔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她能感受到顾南乔的手指正把玩着她的发梢，时不时擦过她的后颈，激起一阵战栗。 “南乔...”她小声抗议。 “嗯？”顾南乔的声音慵懒而性感，“怎么了。” “你...你还没吹头发。” 顾南乔轻笑一声，松开她：“好，我去拿吹风机。” 等林星晚帮顾南乔吹干头发，林星晚接过热好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却总觉得顾南乔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林星晚吞了吞口水，顾南乔没有放过这一细节。直接吻了上去。 顾南乔不满林星晚一直在自己唇上研磨，一直不前进，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然后拉住林星晚的手放在自己的圆润上。再次看向她时，林星晚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林星晚被看得有些羞愧，“南..南乔我好像迷路了。”顾南乔听到后便牵住她的手，慢慢指引道：“入口在这。” 林星晚则是像是尝到甜头的孩子，一遍又一遍。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林星晚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早安，晚晚。”顾南乔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星晚瞬间清醒，想要后退，却被顾南乔牢牢圈主。 “别动，”顾南乔的声音有些沙哑，“让我在抱一会。” 林星晚僵着身子不敢动。 “南乔，我..我该去做早餐了。” 顾南乔轻笑一声，松开她：“好，我去泡澡。” 等林星晚做好早餐，顾南乔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的下摆只到大腿根部，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 林星晚差点把手中的煎蛋摔在地上：“你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了？”顾南乔无辜地眨眨眼，“这不是你的衬衫吗？我的睡衣已经被你撕的不能穿了。” 林星晚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了。慌乱地放下盘子：“我..我去换衣服。” “别走，”顾南乔拉住她的手，“陪我吃早餐。” 林星晚被迫坐下，却不敢抬头看顾南乔。 “晚晚，”顾南乔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喂我。” 林星晚差点被牛奶呛到，慌乱地放下杯子：“你…你别这样。” “别怎样？”顾南乔凑近她，红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 林星晚的脸又红了：“你..你自己吃。” “不要，”顾南乔蹭了蹭她的颈窝，“我就要你喂我。” 林星晚无奈，只好夹起煎蛋，小心翼翼地送到顾南乔嘴边。 顾南乔张嘴咬住，却故意用舌尖轻轻舔过林星晚的指尖。 林星晚浑身一颤，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你…你...” “怎么了？”顾南乔无辜地眨眨眼，“很好吃啊。” 林星晚慌乱地放下筷子：“你..你自己吃吧。” 看着林星晚落荒而逃的背影，顾南乔忍不住笑出声。 吃完愉快的早餐，顾南乔换上职业套装，踩着细高跟准备出门。林星晚站在门口，看着她整理领口的样子，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今天要开一天的会，”顾南乔转身，轻轻捏了捏林星晚的脸，“晚上可能回来得晚，你别等我吃饭。” 林星晚点点头：“路上小心。” 顾南乔凑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记得想我。” 等顾南乔离开后，林星晚也换上外卖制服，骑上电动车开始一天的工作。 阳光明媚，她的心情却有些低落。每次看到顾南乔穿着精致的职业装出门，她都会不自觉地感到自卑。 中午时分，林星晚送完一单外卖，正准备去接下一单，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顾南乔发来的消息：「晚晚，记得按时吃饭。」 林星晚看到这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回复：「你也是。」 下午的太阳变得毒辣起来，林星晚的制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她送完最后一单，正准备回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南乔的秘书：「林小姐，顾总今晚有个应酬，可能要晚点回家。」 林星晚回复到：「好的，我知道了。」 回到家，林星晚冲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她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才发现今天没有去买菜。叹了口气，决定煮碗面将就一下。 这时，门铃响了。 林星晚打开门，看到顾南乔的秘书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林小姐，顾总让我给您送晚餐。”秘书微笑着说。 林星晚愣了一下接过保温盒：“谢谢。” 关上门，林星晚打开保温盒，里面还有一张便签：「晚晚，记得好好吃饭。—— 南乔」 林星晚看着便签，眼眶有些发热，拿出手机照下后便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吃完晚餐，林星晚收拾好，便坐在沙发上等顾南乔回来。她打开电视，却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门口。 终于，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顾南乔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疲惫。 “晚晚。”顾南乔走过来，将自己摔进她的怀里。 林星晚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有些心疼：“累了吧？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不用儿。”顾南乔拉住她，“再让我抱一会儿。” 林星晚乖乖站在那里，听着她强有力的心跳。 “晚晚。”顾南乔突然开口，“今天想我了吗？” “想了。”林星晚回答道。 顾南乔仰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淡淡的酒香，让林星晚沉醉其中。 “晚晚。”顾南乔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林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起头，对上顾南乔深情的目光，轻声回应：“我也爱你。” 第8章 挑衅 晚上九点多，林星晚刚送完最后一单外卖，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顾南乔的秘书发来的消息：「林小姐，顾总喝多了，您能来接她吗？」 林星晚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卖制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好，地址发我。」 她骑着电动车赶到会所时，远远就看见顾南乔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来。她穿着裁剪利落的黑色西装，踩着细高跟，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即使喝醉了，依然保持着完美的仪态，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林星晚躲在路边的树影里，看着这一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油渍的外卖衣服，突然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顾总，您真的不用送吗？”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殷勤地问。 顾南乔摆摆手，声音有些飘：“不用，我女朋友来接我。” 林星晚的心猛地一跳。她看见顾南乔的秘书正在四处张望，连忙从包里掏出醒酒药，快步走过去。 “张秘书，”她压着声音，“这是醒酒药，麻烦您...”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顾南乔的声音：“晚晚？” 林星晚浑身一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顾南乔已经看见她了，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 “你怎么穿成这样？”顾南乔皱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 林星晚低着头，声音小的可怜：“我...我刚送完外卖...” 周围传来几声轻笑，林星晚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把手里的醒酒药塞给秘书：“麻烦你照顾她，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跑，却被顾南乔一把抓住手腕。 “跑什么？”顾南乔的声音带着醉意，却格外认真，“我女朋友来接我，有什么问题吗？” 那群人面面相觑，刚才的轻蔑瞬间变成了尴尬。 顾南乔却不管这些，拉着林星晚的手就往路边走：“走，我们回家。” 林星晚被她拉着，她看着顾南乔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楚。 上了车，顾南乔已经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林星晚叹了口气，伸手抚上顾南乔的脸。她知道，自己和顾南乔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南乔，我们到家啦。”林星晚轻声说。 顾南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林星晚，立刻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晚晚，你来接我啦。” 林星晚宠溺地笑了笑，弯腰将顾南乔打横抱起。 回到家，林星晚小心翼翼地把顾南乔放在床上。顾南乔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南乔，我们先洗漱好不好？”林星晚轻声哄着，替她脱掉高跟鞋。 顾南乔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任由林星晚帮她卸妆、擦脸。当林星晚要帮她换睡衣时，顾南乔突然抓住她的手：“晚晚...” “对不起...”顾南乔喃喃道，“最近太忙了。” 林星晚心头一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在这。”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顾南乔睁开眼，看见林星晚靠在床头睡着了。 “晚晚。”她轻声唤道。 林星晚立刻惊醒：“你醒了？头疼吗？我去给你拿药。” 顾南乔拉住她：“不用，我没事。”她顿了顿，“晚上有个朋友的生日派对，你陪我一起去吧。” 林星晚的手僵在半空。 “我..我就不去了吧。”她低下头。 “晚晚，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顾南乔撒娇道。 林星晚有些受不住，“好。”她轻声答应。 顾南乔露出笑容，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说定了，晚上我来接你。” 夜色降临。 林星晚坐在顾南乔的保时捷后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黑色的丝绸礼服是顾南乔特意为她准备的，据说是什么意大利高定。 “别紧张。”顾南乔牵住她的手，“就是普通的生日派对。” 林星晚勉强笑了笑。她知道顾南乔口中的“普通”意味着什么。 车子驶入别墅区，林星晚看着窗外掠过的豪车，感觉胃部一阵抽搐。她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可还是觉得格格不入。 “到了。”司机停好车，绕到后座替顾南乔开门。她今天穿了黑色露背礼服，钻石耳坠在夜色中闪烁。 林星晚刚下车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南乔！” 顾南乔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走吧。” 派对现场比林星晚想象的还要奢华。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香槟在玻璃杯中冒着细密气泡，穿着高定礼服的男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金钱的味道。 “南乔！”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的女人快步走来，“好久不见。” 顾南乔松开林星晚的手，和对方拥抱：“苏蔓，生日快乐。” 林星晚站在原地，看着顾南乔被一群人围住。她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并购，那些专业术语像天书一样。 “晚晚，”顾南乔回头叫她，“你先去那边坐会儿，我谈完就来找你。” 林星晚点点头，走向角落的沙发。 “你就是南乔最近的新宠？”一个带着讥诮的女声响起。 林星晚抬头，看见苏蔓端着酒杯站在她面前。 “听说你是送外卖的？”苏蔓轻笑一声，“难怪南乔不好意思带你出来。” 林星晚感觉脸颊发烫，她放下香槟杯：“我...” “你知道吗？”苏蔓凑近她耳边，“南乔最近经常和我们去会所，每次都和不同的女孩**。” 林星晚想起顾南乔最近总是说工作很忙要很晚才会回家。 “她跟我说，”苏蔓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家里那位太无趣了。” 林星晚猛地站起来，酒液溅在昂贵的衣服上。 她看见顾南乔朝她走来，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抱歉，”她低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转身的瞬间，她听见苏蔓得意的笑声。 林星晚跌跌撞撞地跑出别墅。 她颤抖着掏出手机，给顾南乔发了消息：「酒吧老板说人手不够，让我去救场，我先走了。」 发完消息，她直接关机。 街边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衣服上还沾着酒渍，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第9章 可悲 林星晚在出租屋的沙发上坐了一整夜，直到晨光从缝隙中洒进来。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决定选择相信顾南乔的解释——夜店手环是应酬时不小心戴上的，甜腻的香水也是应酬时不小心沾上的。 林星晚去买了顾南乔最爱吃的生煎包。回到家时，却发现玄关处的拖鞋整齐地摆着，卧室却空无一人。 手机震动起来，是顾南乔发来的消息：「临时出差，一周后回来。」 林星晚盯着屏幕发呆，生煎包的热气在晨光中慢慢消散。 一周后。 刚准备出门去机场的林星晚，却收到顾南乔发来消息：「今天回来，晚上有个会，不用来接我。」 林星晚只好脱下穿好的鞋子，放下手中的花，随后看着冰箱里准备好的食材，决定去公司给她送饭。她知道顾南乔工作起来总是忘记吃饭，胃病就是这样落下的。 她提着保温饭盒走进写字楼，却在电梯口听到熟悉的笑声。顾南乔和一个高挑的女人并肩走来，那人妆容精致，正是挑衅过她的苏蔓。 “南乔，”苏蔓忽然停下脚步，指尖抚上顾南乔的领带，“这里有些歪了。” 顾南乔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低头方便她整理。林星晚躲在转角处，感觉手中的饭盒重若千钧。 “你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苏蔓的声音带着宠溺，“记得你以前总是忘记吃饭，都是我提醒你。” 顾南乔轻笑：“现在也有人提醒我。” “那个送外卖的小女孩？”苏蔓的语气突然变得轻蔑，“南乔，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挑了？” 林星晚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她看见顾南乔的表情僵了一下，却没有反驳。 “别这么说。”顾南乔的声音很轻，“她..很单纯。” “单纯？”苏蔓忽然靠近，红唇几乎贴上顾南乔的耳垂，“还是说，你还没玩够？” 顾南乔没有回答。 下一秒，苏蔓突然吻了上去。顾南乔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最终轻轻搭在了苏蔓的腰上。 饭盒掉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两人。顾南乔猛地推开苏蔓。 “晚晚..”她下意识想要解释，却被林星晚打断。 “我只是来送饭。”林星晚弯腰去捡饭盒，手抖得几乎拿不稳，“你们..继续。”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看见顾南乔追来的身影，却被苏蔓拉住。 “南乔，”苏蔓的声音透过即将关门的电梯门传来，“陪我。” 林星晚跌跌撞撞地跑出写字楼，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顾南乔抓住林星晚的手腕：“晚晚！等一下！” “你追出来做什么？”林星晚甩开她的手，声音发抖。 顾南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晚晚，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林星晚后退一步，“解释你是怎么一边对我说着谎话，一边怎么和其他人纠缠不清的吗？” 顾南乔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这样不好吗，晚晚？”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也不会拦着你。” 林星晚感觉心脏被狠狠刺了一刀：“你...你说什么？” “我说，”顾南乔上前一步，“我们可以各玩各的。你还年轻，没必要把全部心思都放我身上。” 林星晚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把我当成什么？” “当什么？”顾南乔歪着头，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当成一个小兔子。听话，懂事，还会做饭。” 林星晚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原来从头到尾，只有她当真了。 林星晚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街上显得格外凄凉： “顾南乔，你真可悲。” 顾南乔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你说什么？” “我说，”林星晚擦掉脸上的泪水，“你真可悲。” 顾南乔的脸色瞬间苍白。 “再见，顾南乔。”林星晚转身离开，“不，是再也不见。” 第10章 心软 顾南乔推开家门时，玄关处少了一双拖鞋。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轻笑：“又在闹脾气。” 她走进卧室，发现衣柜里林星晚的衣服少了一些，梳妆台上她最爱用的草莓味的润唇膏也不见了。顾南乔的笑容渐渐凝固，她打开浴室，发现林星晚的牙刷已经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次闹得有点大啊。”顾南乔自言自语着。 一周过去了，林星晚没有回来。顾南乔开始频繁查看手机，却发现一条消息都没有。她想起林星晚离开时说的那句“再也不见”，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三十分钟后。 顾南乔站在林星晚的出租屋门口，按了第十次门铃。屋内依然一片寂静，只有楼道里昏黄的灯光映着她略显疲惫的脸。 “晚晚，我知道你在里面。”她轻声说，“开开门好不好？” 屋内传来轻微的响动，但门依然紧闭。顾南乔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第二天，她点了外卖，特意备注让林星晚送。但外卖送到时，却是另一个外卖员。前台说，林星晚把外卖放在这里就走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顾南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她想起林星晚曾经总是早早做好早餐等自己起床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楚。 晚上，她来到林星晚兼职的酒吧。舞台上，林星晚抱着吉他，顾南乔坐在角落，点了一杯威士忌，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你的酒。”林星晚没有办法拒绝老板的要求，把酒杯放在她面前，声音平静得仿佛在对待一个普通客人。 顾南乔抓住她的手腕：“晚晚，下班后一起吃个宵夜吧？” 林星晚抽回手：“抱歉，我要回家。” 顾南乔没有强求，只是默默看着她工作到凌晨。等林星晚走出酒吧，她发动车子，远远跟在后面。 第二天，第三天... 顾南乔每天都来，点一杯酒，看着林星晚唱歌，然后默默送她回家。林星晚始终拒绝她的宵夜邀请，但顾南乔注意到，她骑车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在等着她。 第七天，林星晚从后视镜再次看向跟在她后面的车。她深吸一口气，把电动车停在路边。转身走向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走吧，”她拉开车门，“去吃个饭。” 顾南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好，好！”她立刻发动车子，生怕林星晚反悔似的。 车子驶向她们第一次吃饭的居酒屋。路上，顾南乔时不时偷瞄副驾驶的林星晚，却发现她一直望着窗外，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 居酒屋还是老样子，木质吧台，暖黄的灯光，墙上贴满了客人的留言，老板认出了她们，笑着把她们带到常坐的角落。 “我记得你最爱吃明太子鸡蛋卷..”顾南乔翻着菜单，“还有...” “不用了，”林星晚打断她，给自己倒了杯清酒，“你知道我为什么下车吗？” 顾南乔放下菜单，认真地看着她。 “因为这几天，”林星晚抿了一口酒，“我好像回到了我们最最开始的时候。” “那时候，”林星晚继续说，“你每天都会来接我下班，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你会记得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记得你带我来这家店，点了一桌子，我却紧张得连筷子都拿反了，记得当时我回去取车子，我偷偷回头看你，你在路灯下向我挥手的样子，我心跳得快要蹦出来。” 林星晚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那时候的我，会因为你一个眼神就脸红，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傻笑一天。” 说完林星晚举起酒杯。 “干杯，今天不醉不归，喝完我就会忘了之前的事，重新...再次喜欢上你。” 顾南乔的眼眶有些微红，她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林星晚的杯子：“好，不醉不归。” 清酒入喉，带着淡淡的甜味和灼烧感。林星晚看着顾南乔，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就算现在，我看着你，心跳还是会加快。” 顾南乔握住她的手：“晚晚...” 林星晚看着她，许久，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干杯。” 酒过三巡，林星晚的脸颊已经染上绯红。她趴在桌上，手指轻轻敲着酒杯：“顾南乔，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顾南乔摇摇头，给她倒了杯温水。 “我最讨厌你...总是这么温柔。”林星晚抬起头，眼神迷离，“明明是你错了，可你总是这样...这样温柔地对我，让我没有办法。” 林星晚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顾南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被你伤得那么深，只要你对我笑一笑，我就又想原谅你了...” 顾南乔赶紧扶住她：“晚晚，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林星晚推开她，眼睛突然涌了出来，“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再相信你了，可是看到你每天来接我，看到你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我就又心软了。” 顾南乔紧紧抱住她，感觉自己的衬衫被泪水浸湿：“对不起，晚晚，真的对不起。” 林星晚在她怀里抽泣：“这次..这次你真的不能再骗我了。” 顾南乔把喝醉的林星晚带回家，轻轻地放在床上，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和微蹙的眉毛，心里涌上一阵酸楚。她转身去浴室拿来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林星晚的脸。 然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晚安，我的晚晚。” 第11章 结束 清晨，林星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着熟悉的床上，身边是顾南乔安静的睡颜。她愣了一下，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顾南乔似乎感觉到她的动静，也睁开了眼：“早，晚晚。” 林星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顾南乔轻轻拉住：“别躲，让我抱一会儿。”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温柔得让林星晚心软。她没有挣脱，任由顾南乔将她搂进怀里。 “晚晚，”顾南乔轻声说，“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林星晚愣了一下：“你不用工作吗？” “工作哪有你重要，”顾南乔蹭了蹭她的发顶，“我想陪你。” 林星晚心里一暖，却还是故作冷淡：“随便你。” 顾南乔特意带林星晚去海边小岛。 “晚晚，”顾南乔从背后抱住她，“喜欢这里吗？” 林星晚点点头：“喜欢。” “那..以后每年都带你来，好不好？” 林星晚转身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好。” 傍晚，俩人刚下飞机就被司机接去参加一场商业酒会。 顾南乔挽着林星晚的手臂走进会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晚晚， ”顾南乔低声说，“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早点走。” 林星晚摇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苏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南乔，”苏蔓端着就被走过来，“关于上次的合作，我们还没谈完...” 顾南乔皱眉：“现在是私人时间，不谈工作。” 苏蔓却不依不饶：“可是...” “南乔，”林星晚突然开口，“你去谈吧，我自己转转。” 顾南乔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林星晚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我等你。” 顾南乔点点头，跟着苏蔓走到一旁。林星晚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却异常平静。 林星晚走到角落，拿了一杯果汁。刚坐下，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介意我坐这里吗？” 她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正微笑着看着她。女人约莫三十多岁，气质优雅，眼神温柔。 “当然不介意。”林星晚礼貌地笑了笑。 女人在她旁边坐下，点了一杯红酒：“我叫沈清澜，是南乔的姐姐。” 林星晚诧异道：“姐姐？” 沈清澜点点头：“怎么？南乔没跟你提过？” 林星晚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对，”沈清澜轻笑，“毕竟不是亲姐妹，也没什么好提的。” 沈清澜突然顷身靠近：“好奇？那加个微信？说不定哪天你需要找人聊聊。” 她的香水味清冷如雪松，林星晚鬼使神差地扫了码。远处顾南乔瞥见这一幕，脸色骤然阴沉。 “沈小姐，”顾南乔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暗火，“请离我的人远点。” 林星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南乔塞进副驾驶，车门摔得震天响。 “她不是你姐姐吗？”林星晚揉着发红的手腕。 “闭嘴，我没有姐姐。” 林星晚怔住，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顾南乔失控——方向盘上的指节泛白，雨刷疯狂摆动，却刷不掉她眼底的阴翳。 林星晚本以为沈清澜这个名字会慢慢被遗忘掉。 却没想到被遗忘的人会是她。 暴雨天，林星晚送外卖到高档小区，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岁小女孩。 “你好，这是沈女士的外卖。”林星晚微笑着说。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妈妈在洗澡，你可以帮我把外卖拿进来吗？” 林星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小女孩进了屋。 刚坐下，就听见小女孩突然咳嗽起来，脸色也开始发红。 “你怎么了？”林星晚赶紧上前查看。 这时，沈清澜听到动静匆匆从浴室跑出来：“小妤，你怎么了？” 林星晚来不及解释，一把抱起孩子冲向电梯，边跑边打120。到医院时，林星晚的制服被冷汗和雨水浸透。 从医院出来后，林星晚送沈清澜母女回家。 到家后，沈清澜递过毛巾：“换件我的衣服吧，你这样会感冒。” 林星晚犹豫片刻，接过衬衫。 林星晚回到家时，顾南乔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她手里拿着林星晚换下的衣服，眼神冰冷。 “你去哪了？”顾南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林星晚愣了一下：“我去送外卖，然后遇到沈清澜的女儿过敏，就帮忙送她去医院...” “帮忙？”顾南乔冷笑一声，“帮忙需要换衣服？” 林星晚立马解释道：“小妤吐在我身上了，沈清澜就让我换了她的衣服..” “够了！”顾南乔猛地站起来，“林星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拙劣的借口吗？” 林星晚看着顾南乔，心里涌上一阵委屈：“你不相信我？” “信你？”顾南乔扯开她衣领，露出沈清澜的衬衫商标，“这牌子一件顶你三个月工资，她凭什么送你？”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就脱下来好不好。”林星晚慌张地扯下衣服。 “我..我真的只是碰巧遇到的，南乔，我..我多喜欢你你知道的啊。” “喜欢？”顾南乔嗤笑一声，“你的喜欢值几个钱？” “你不过是我的消遣罢了，有什么资格？”顾南乔的眼神充满嘲讽。 林星晚感觉心脏被狠狠刺了一刀：“你说什么？” “我说，”顾南乔一字一顿，“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宠物，一场消遣。我顾南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顾南乔，你太让我失望了。”林星晚的眼泪终于落下。 林星晚刚离开，顾南乔就接到沈清澜的电话。 “怎么？人刚走，你就这么着急炫耀从我这抢走的垃圾？”顾南乔讽刺道。 “顾南乔，你真他.妈是有病。”沈清澜忍不住骂道。 “林星晚刚刚好歹救了你的外甥女。” “外甥女？”顾南乔发出嗤笑。 “沈清澜，你别忘了。” “十年前，是你母亲害死了我妈妈。” “现在，还代替了我妈妈的位置。” 第12章 修罗场 林星晚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但内心却始终无法真正平静。 白天，林星晚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送着一份份外卖。风吹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丝凉意，仿佛在提醒她，生活还要继续。 可每当经过顾南乔的公司，她的车速总会不自觉地放慢，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栋熟悉的大楼，心里隐隐期待着能看到她。 晚上，她坐在台上，抱着吉他，唱着一首首歌曲。灯光昏暗，台下的客人或低声交谈，或静静聆听。 林星晚的目光总是会不经意地扫过那个角落——那是顾南乔曾经坐过的位置。如今，那里空无一人，仿佛她从未出现过。可她的影子却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沈清澜也注意到了林星晚的状态。她知道林星晚和顾南乔分开有她的原因在。便主动联系她，邀请她来家里吃饭。林星晚起初有些犹豫，但沈清澜说是感谢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尝尝这个，”沈清澜给她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我新学的。” 她一边给林星晚夹菜一边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饭后，沈清澜端来一杯茶，坐在林星晚对面，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你和南乔才吵起来。” 林星晚心里五味杂陈，她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和你没关系，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沈清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如果你需要倾诉或者帮忙，随时可以来找我。” 林星晚点了点头。 另一边。 顾南乔和苏蔓正在一起出差的路上。 苏蔓敏锐地察觉到顾南乔的情绪。她试探性地问了几句，才知道顾南乔已经和林星晚分开了。苏蔓心里一动，表面上安慰了几句，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南乔，”苏蔓在电梯口“偶遇”顾南乔，“我还有些细节想跟你讨论一下，要不要去我房间喝杯咖啡？” 顾南乔抬眼看了她一下，眼神有些疲惫：“现在吗？” “嗯，我怕明天来不及。”苏蔓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我带了蓝山，是你喜欢的口味。” 顾南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房间里飘着咖啡的香气，苏蔓特意换上了真丝睡袍，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妩媚。她注意到顾南乔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疫苗，随即移开。 “这里，”苏蔓假装不经意地靠近，能感觉到对方微微僵了一下。顾南乔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苏蔓轻声问。 “嗯，一点。”顾南乔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睡得不太好。” 苏蔓放下文件，走到她身后：“我帮你按按吧。” 她的手指刚碰到顾南乔的肩膀，对方就站了起来：“不用了，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看顾南乔离开的背影，苏蔓勾起嘴角。 与此同时，苏晴晴在挨个通知下周的聚会，听到林星晚说着要带个小孩来，就把地点安排到了水上乐园。 当天。 苏晴晴站在水上乐园门口，兴奋地朝远处挥手：“南乔！这边！” 顾南乔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苏蔓。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衬得整个人更加清瘦。 “星晚呢？”苏晴晴探头张望。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林星晚从副驾驶下来，转身去后座抱出一个小女孩。沈清澜从驾驶座出来，自然地接过林星晚手中的包。 顾南乔的瞳孔猛地紧缩。那个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正亲昵地搂着林星晚的脖子。 “这是...”苏晴晴也愣住了。 “我女儿，小妤。”沈清澜笑着解释，“星晚说带她一起过来玩。” 顾南乔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南乔？”苏蔓挽着她的手臂，“我们进去吧。” 水上乐园里人声鼎沸，但周围却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沉默。小妤拉着林星晚的手，蹦蹦跳跳地指着远处的游乐设施：“妈妈，我想玩那个！” 沈清澜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好，妈妈带你去。” 顾南乔看到这一幕，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她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我去买水。” 林星晚望着顾南乔的背影，眼神黯淡。沈清澜轻轻握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去陪小妤。” “我想去洗手间。”林星晚松开她的手，“你先去陪小妤。” 洗手间里，林星晚用冷水拍打着脸颊。镜子里的她眼眶泛红，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看到顾南乔和苏蔓在一起的样子，她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你为什么要带她们过来？”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星晚猛地转身，顾南乔就站在门口。她看起来比之前更瘦了，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我...”林星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不确定顾南乔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顾南乔走近一步，她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 “为什么？”顾南乔的声音有些哑。 “我..” 话没说完，苏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南乔，你在里面吗？” 听到声音林星晚突然抓住顾南乔的手腕：“别走。”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顾南乔能感受到林星晚的手在微微发抖了。 “南乔？”苏蔓的声音越来越近。 林星晚一把拉住她，将她推进了隔间。 隔间的空间很小，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林星晚能听到顾南乔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她们有多久没有这样靠近了？ “南乔？”苏蔓走进洗手间。 林星晚直接吻上顾南乔。直到苏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顾南乔闭上眼睛，抬手搂住林星晚。 “星晚！”沈清澜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小妤摔倒了。” 林星晚猛地推开顾南乔，冲了出去。顾南乔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 出来时，就看到林星晚正蹲在地上，细心地为小妤擦去膝盖上的灰尘。沈清澜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创可贴。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这一幕刺痛了顾南乔的眼睛。她想起很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阳光下，她看到父亲和沈清澜的母亲在花园里相拥。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和一个陌生女人那么亲密。 “南乔？”苏蔓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顾南乔摇摇头，目光依然锁定在那三人身上。她看到沈清澜蹲下身，帮林星晚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那个动作太过亲昵。 “你知道吗？”顾南乔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沈清澜的母亲，是我父亲的初恋。” 苏蔓愣了一下：“什么？” “但她选择了更有钱的男人。”顾南乔继续说，眼神逐渐变得阴郁，“后来她离婚了，又回来找我父亲。那时候我母亲刚去世不久...” 她看到林星晚站起身，和沈清澜相视一笑。 苏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你是说...” “没错。”顾南乔冷笑，“沈清澜和她母亲一样，都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她大步走向那三人，每一走都带着压抑的怒火。林星晚看到她过来，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南乔...” “别叫我。”顾南乔打断她，“林星晚，你知道沈清澜是什么人吗？” 沈清澜皱起眉：“顾南乔，你要发疯别在这。” “闭嘴！”顾南乔猛地转向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吗？和你母亲一样，专门破坏别人的感情！” 小妤被吓得躲到林星晚身后，林星晚护住孩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南乔：“你在说什么？清澜姐她...” “她什么？”顾南乔冷笑。 她的目光落在小妤的脸上，那个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躲在门后，看着父亲和沈清澜母亲亲密的小女孩。 “你知道吗？”顾南乔蹲下身，直视着小妤的眼睛，“你外婆她...” “顾南乔！”沈清澜突然站出来，“你够了！” 顾南乔突然笑了：“怎么？怕我说出真相？” “你..”林星晚抱着哭泣的小妤，“你怎么这样？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顾南乔的声音冷得像冰，“当年我也是个孩子，可没人考虑过我的感受！” 小妤在林星晚的怀里抽泣：“姐姐，我害怕...” “不怕，我们回家。”林星晚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站住！”顾南乔厉声喝道，“林星晚，你今天要是敢走，我们就真的完了！” 林星晚的脚步顿了一下，怀里的孩子还在抽泣。她深吸一口去，大步向前。 沈清澜看了顾南乔一眼，眼神复杂，随即追了上去。 顾南乔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远处的背影，突然感觉浑身发冷。 苏蔓挽住她的手臂：“南乔，我们..” “滚开！”顾南乔猛地甩开她。朝车里走去。 她坐在车驾驶位上，将脸埋进掌心。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小妤的哭声，那个无辜的孩子... 第13章 往事 沈清澜的公寓笼罩在台灯暖黄的光晕里，林星晚坐在飘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妤睡前落在这里的头绳。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出蛇形的痕迹，就像那些理不清的往事。 “这个。”沈清澜将一本皮质日记本轻轻放在茶几上，烫金的“1987”字样在灯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这是顾南乔母亲临终前交给我妈妈的。” 林星晚抬头时，发现沈清澜解开了总是盘起来的头发，黑发垂落肩头的样子竟有几分顾南乔落寞时的样子。 “你妈妈和顾叔叔...” “我母亲爱的是南乔的妈妈。”沈清澜突然说，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雨声，“她们从小一起长大。” 林星晚的瞳孔骤然放大。发绳从指间滑落，无声地掉在地毯上。 沈清澜翻开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黑白照片。两个年轻女孩站在湖畔，穿白裙子的姑娘正为短发女孩别着发卡，两人眼里的情愫隔着三十年时光依然发烫。 雨声突然变大，林星晚隐隐看见照片边缘有深褐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泪痕。 “破坏家庭是假，害死顾阿姨是假。”沈清澜苦笑，“只有病床前的托付是真的——‘别让老顾找的后妈欺负我们南乔’。” 林星晚屏住呼吸，看见褪色的钢笔字迹在氧化的纸页上洇开。 「1987年4月15日，阴 今天骨髓穿刺时突然想起阿慈的眼睛。要是当初我勇敢一点，我们现在应该会很幸福吧。」 字迹突然变得混乱，有大片被液体晕开的痕迹。 林星晚的指尖悬在下一页的透明塑封上，那里夹着半张结婚请柬，烫金的“沈念慈”被留下。 「5月22日，雨 老顾又带着南乔来看我了。孩子踮脚摸我光头的样子，和阿慈当年第一次摸我头时一模一样。我真是个懦夫...」 这页的边角有反复折叠的样子，像是被人无数次打开又合上。 林星晚突然翻到最后几页，纸页上像是布满止痛针颤抖写下的歪斜字迹： 「7月5日，弥留 阿慈，我快撑不住了。求你最后一件事：嫁给老顾吧。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退缩，但南乔不能落在那些女人手里。」 林星晚轻轻合上日记本，“南乔她...知道这些吗？” 沈清澜摇摇头，“她只记得我母亲勾引了她父亲。” “可是，我母亲这辈子只住过两个地方。”沈清澜轻声说，“曾经的老房子和..”黑胶唱片转动起来，三十年前的老歌《但愿人长久》流淌而出，“医院的陪护床。” “顾叔叔送的那些珠宝，母亲都折现存到了留给顾南乔的卡里。”沈清澜从抽屉里拿出一些收据单。 “那阿姨现在住哪里？”林星晚疑惑道。 “老房子拆迁后，我要她和一起住，但她并不同意，说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只是偶尔过来照看小妤”沈清澜解释道。 说完沈清澜看到林星晚欲言又止的表情，便自己说道。 “她叫周昕妤，小妤的另一个妈妈。”沈清澜拿下脖颈上的项链，警徽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禁毒支队的警号0705，永远停在了二十七岁。” 林星晚看见警徽背面刻着小小的“昕澜”二字，笔画相连处已经磨得圆润。 “我们在医院认识的。”沈清澜的拇指抚过项链边缘，“她卧底受伤那次，我主刀取出了卡在脊椎旁的子弹。”唱片机不知何时停了，屋里只剩下她沙哑的声音，“手术台上我就知道，这个人是我的劫数。” 林星晚看到沈清澜手机上的屏保——照片里穿着警服的年轻女子站在樱花树下，指尖夹着没点燃的香烟，笑容比身后的春光还耀眼。 “试管婴儿是那次她开玩笑时提起的。”沈清澜突然笑了，眼角却闪着泪光，“说什么‘要是殉职了也得留个孩子绊住我’。”她指向儿童房，“用的还是她的冷冻卵子。” 提到小妤，沈清澜的表情瞬间柔软：“小妤笑起来有酒窝，和她一模一样。” “顾家和我母亲的事...”沈清澜把项链贴在心口，“是昕妤劝我放下的。她说...”声音突然哽住，在开口时带着精确复述的语调，“活人的恩怨，别用死人的尺度量。” “所以你...” 沈清澜忽然看向窗台上那排郁郁葱葱的花盆，问道“你喜欢百合吗？” 夜风掀起纱帘，林星晚突然发现每盆百合的标签上都画着微型警徽——那是活着的人最固执的纪念。 第14章 受伤 林星晚靠在沙发上，三十年前的钢笔字迹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嫁给老顾吧，南乔不能落在那些女人手里」。 她摸出手机，点开与顾南乔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条信息旁边的红色感叹号刺痛了她的眼睛。那是上周暴雨天发的「天冷，记得添衣」，和之前发的消息一样石沉大海。 深夜的花店只剩角落里几束打折的玫瑰。林星晚选了最新鲜的一捧，在便签写下「对不起，可以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吗」，然后让跑腿送到了顾氏集团的前台。 第二天清晨，林星晚在顾氏集团对面的咖啡店守着。十点整，她看见自己的玫瑰被保洁阿姨扔进垃圾桶，花瓣在挤压下渗出汁液。 “你都来守好几天了。”咖啡师小李递来一杯美式，“要不要换个方式？” 林星晚摇摇头，目光黏在旋转门处那个高挑的身影上。顾南乔今天穿了铅灰色西装，长发利落地别在耳后，经过垃圾桶时，她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那束玫瑰。 雨突然倾盆而下。林星晚抓起提前准备的伞冲了出去，却在距离顾南乔三米处被保镖拦住。黑色奔驰车门关闭的瞬间，她看见顾南乔拿起座位上的财经杂志——那下面压着的，分明是她今早送的椰奶。 “至少......她没扔这个。”林星晚对着紧闭的车窗呢喃，雨水顺着发梢流进领口。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顾南乔公司楼下的保安都已经认识林星晚，偶尔会偷偷告诉她“顾总今天心情不好”；健身房前台小姐姐会把椰奶悄悄放进顾南乔的专属冰柜；甚至连保洁阿姨都会等午休后在清理垃圾桶——为了能让那束玫瑰多活几个小时。 夜晚，酒吧的霓虹灯牌在林星晚头顶闪烁，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星晚，你可算来了。”酒吧老陈递给她一杯温水，“卡座区来了群难伺候的祖宗。” 林星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呼吸瞬间凝滞。最中央的环形卡座里，顾南乔正慵懒地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细长香烟。她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丝绒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她怎么会....” “带了一群富二代，点名要你唱歌。”老陈压低声音，“他们今天贡献的够老板休息一个月了，惹不得。” 林星晚握紧了手中的吉他拨片，金属边缘陷入掌心的疼痛让她清醒。她知道顾南乔是故意的。 “各位晚上好。”她走上舞台，“今天第一首歌是...” “《囚鸟》”顾南乔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酒吧安静下来，“我要听《囚鸟》。” 林星晚的指尖在琴弦上滑了一下。 “十遍。”顾南乔从手包里抽出一叠钞票，随意地扔到地上，“唱到我满意为止。” 钞票洒落的瞬间，林星晚看见顾南乔眼底闪过的笑意，只是如今，这笑意里掺杂了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 第一遍，林星晚唱的很轻，像是哄闹脾气的顾南乔。顾南乔则是摇晃着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像是一种嘲讽。 第二遍，林星晚提高了音量，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顾南乔的眼睛。她看见顾南乔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拍打着节拍。 第三遍，卡座里一个染着金发的女孩子突然大笑：“乔姐姐，这就是你那个送外卖的前女友？”她故意在“前女友”三个字上加重语气，“长得也就那样嘛。” 顾南乔没有接话，只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林星晚注意到那是顾南乔在极力压抑情绪时的小动作。 第五遍唱到一半，顾南乔突然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走到舞台前，近距离注视着林星晚。 “你知道吗？”顾南乔的声音很轻，只有林星晚能听见，“我当时给过你机会。” 林星晚的琴声戛然而止。她看见顾南乔眼中泛起的水光，在霓虹灯下像破碎的星辰。 “对不起。”林星晚轻声说。 顾南乔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星晚心头发冷。“用这个道歉吧。”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缓缓将液体倒在林星晚的吉他上，“第六遍，继续吧。” 酒液渗入琴箱的声音像一声呜咽。林星晚深吸一口气，继续拨动已经走调的琴弦。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突然冲上来。 “装什么清高！”他一把握住顾南乔的手腕，“陪我们喝....” “滚。”顾南乔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下来。 男人恼羞成怒，把酒瓶砸在地上，拿起一片碎片。林星晚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她猛地将顾南乔拉到身后，自己的手臂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滴落在舞台上的瞬间，林星晚看见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顾总，此刻眼中满是惊慌与恐惧。 顾南乔撕下自己裙摆的一角，颤抖着按着林星晚的伤口上。她的手指冰凉，触碰的一瞬间让林星晚感到一阵灼热。 “没事的，不深...”林星晚试图安慰她，却被顾南乔打断。 “闭嘴！”顾南乔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星晚被送到医院处理伤口时，感觉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她摸出来一看，是顾南乔的银行卡，背面用口红写着一小行字：“密码是你的生日。” 护士正在包扎，林星晚却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林星晚望着窗外，想起沈清澜说过的话：“南乔那孩子，从来不知道怎么正确地表达在乎。” 林星晚轻轻摩挲着那张银行卡，决定一会就去顾南乔家门口守着。这一次，她不会在让顾南乔难过了。 第15章 无赖 顾南乔的指纹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时，林星晚已经灵活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受伤的手臂高高举着像面投降的白旗。 “医药费你付了，总得提供售后服务吧？”她踢掉运动鞋，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我一个人——” “客房在左边。”顾南乔连眼神都懒得给她，“敢进主卧就剁了你的脚。” 林星晚嘴角悄悄上扬。这比她预想的“直接扔出门外”好太多了。她亦步亦趋地跟着顾南乔走向厨房，在对方突然转身时差点撞上。 “滚去洗澡。”顾南乔扔来一盒防水敷料，“别蹭脏我的床。” 浴室里水汽氤氲，林星晚发现热水温度刚刚是她最喜欢的度数，这个发现让她哼着歌往身上抹泡泡，故意把沐浴露用成了泡泡浴的效果。 当她顶着一头泡沫探出浴室门外时，迎面撞见顾南乔举着浴巾站在门口。两人同时僵住，顾南乔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手...手滑拿多了。”顾南乔把浴巾砸在她的脸上，“自己捡。” 林星晚蹲下身时偷偷笑了——防水敷料明明贴得好好的，顾南乔却还是用保鲜膜把她受伤的手臂缠成木乃伊。 深夜两点，林星晚被厨房的动静惊醒。她光着脚摸过去，看见顾南乔正在往冰箱上贴便签。料理台上摆着分装好的药盒，每个格子里都贴着卡通贴纸：太阳是早餐后，月亮是睡前。 怕被发现的林星晚又蹑手蹑脚退回走廊，心跳声大得恐怕连楼下都能听见。她摸到客房门把手时，发现上面挂着一个崭新的防撞角——就像她以前总和顾南乔抱怨家里的直角家具容易磕伤。 第二天清晨，林星晚被咖啡香气勾醒时，发现床头柜上摆着温度刚好的蜂蜜水。下楼时，顾南乔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看财报，面前摆着两人份的早晨。 顾南乔头也不抬地推过餐盘，“吃完就滚。” 林星晚也不听顾南乔说的话，叉起鸡蛋就吃，注意到顾南乔的咖啡杯是她之前买的情侣款——她以为顾南乔早就丢了。而顾南乔假装没看见林星晚偷笑的嘴角，只是把财经杂志翻得哗啦作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顾南乔每天早上都会“不小心”多做一份早餐，每晚回家都会“顺手”给林星晚带草莓蛋糕。而林星晚则会在顾南乔开会时她就在休息室等待，顾南乔健身她就在泳池边数瓷钻，顾南乔参加晚宴她就蹲在停车场刷手机。 清晨七点五十分。吃完早餐的林星晚站在顾南乔面前晃着绷带的手臂，纱布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用红笔画的小爱心：“医生说需要定期复查，我顺路送你去上班。” 顾南乔的目光在那圈纱布上停留了三秒。她记得昨晚换药时伤口明明在手臂外侧，现在爱心却画在内侧——这个角度只能是林星晚自己画的。 “我九点有会议。”顾南乔转身走向电梯，“没空送你去医院。” “那我就在这等。”林星晚一屁股坐在玄关的地毯上，“反正受伤了也送不了外卖。” “随你。”顾南乔说完就关上电梯。 林星晚无奈的耸耸肩，只好也跟着去顾氏集团。 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顾南乔看到助理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顾总，林小姐又跟来了。” “像往常一样准备些零食送过去吧。” “可...”助理吞吞吐吐道，“她说...说您家热水器温度调得特别合适。” 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顾南乔抬头时，透过百叶窗看见林星晚正在对着她的方向比心，受伤的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打了个蝴蝶结。 “会客室。”顾南乔迈出办公室对着林星晚咬牙说道，“敢进办公区就打断你的腿。” 会客室的磨砂玻璃根本挡不住林星晚的身影。顾南乔第三次从财报上移开视线时，那个身影正帮保洁阿姨推吸尘器，单手操作的样子滑稽又固执。 “顾总，林小姐又...” “让她进来。”顾南乔揉着太阳穴打断助理，“就坐那个角落。” 林星晚就这样获得了一张紧挨着文件柜的小桌子，然后把脸埋进去偷偷看着顾南乔办公的模样。 午休时分，市场部的经理拿着企划案凑到顾南乔身边。她今天喷了过量的香水，俯身时卷发扫过顾南乔的肩膀。 “顾总，这个数据需要您...”经理的指甲点在纸面上。 “她香水过敏。”林星晚突然插进来，手里举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文件夹挡在两人之间，一本正经的说着，“昨天刚打的脱敏针，会引发过敏性休克。” 顾南乔听到这话挑起眉毛看着林星晚并没有选择拆穿。 市场部经理尴尬退后，林星晚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保温杯：“您的红枣枸杞茶，45度的。”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顾南乔的日程本上洇开一个小圆点。 下午的商务洽淡，林星晚以“记录员”身份混进了会议室。当合作方的女代表第三次把名片往顾南乔手里塞时，林星晚突然打翻了咖啡。 “抱歉，手伤影响了神经系统。”她一脸诚恳地解释，“医生说这叫创伤后遗症性共济失调。” 顾南乔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脚，却任由那只“共济失调”的手在撒落文件时，“不小心”碰掉了女代表的名片。 下班时，林星晚看着顾南乔扔过来的车钥匙，眨眨眼说道：“我这种情况不能开车...” “我开。”顾南乔拽过她没受伤的手腕塞进副驾驶，“闭嘴系安全带。” 车里的香氛是林星晚喜欢的味道，座椅加热悄无声有地启动。 红灯亮起时，顾南乔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不安地节奏。林星晚假装睡着，任由脑袋一点点歪向驾驶座。 顾南乔的目光落在她垂下的睫毛上，又滑向那道伤口。有个瞬间，林星晚感觉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纱布边缘，轻得像一片雪落在火焰上。 刚驶入停车场，林星晚“恰好”醒来，她假装没注意到对方泛红的耳尖。 “明天我要去工地视察。”顾南乔刚进屋就朝林星晚说道，“你要是敢跟来就...” “我准备了安全帽。”林星晚立马跑进房间拿出两个黄色安全帽，其中一个贴着“顾总专属”的标签，“情侣款。” 顾南乔夺过头盔的动作太急，指尖擦过林星晚的手心。她也没看见头盔内侧写的小字：“要保护好我的小顾总。” 很快，到了拆掉纱布的那天，她特意在顾南乔的浴室里多磨蹭了一会儿，把绷带拆的慢条斯理，甚至还故意把沾血的纱布丢在垃圾桶最显眼的位置，企图博取最后一点同情。 然而，当她走出来时，顾南乔已经站在玄关处，手里拎着她的背包，眼神冷淡。 “伤好了，可以走了。” 林星晚眨了眨眼，试图装傻：“啊？什么伤？噢，你说手臂啊，其实还有点疼...” “林星晚。”顾南乔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不容反驳，“别演了。” 林星晚撇撇嘴，慢吞吞地穿上衣服，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仿佛在无声抗议。但顾南乔只是靠在门边，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心软的迹象。 最后，林星晚还是被“请”出了顾南乔的家里。 林星晚站在顾南乔家门口，背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像是一块无形的石头。她回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金属表面映出她微微扭曲的倒影。 “行啊顾南乔，够狠的。”她对着门小声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已经拆掉纱布的手臂，那里只剩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把背包往上提了提，转身走向电梯。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脸，她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迅速垮下脸来。 “装什么坚强。”她对自己说，按下了一楼按钮。 顾南乔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已经冷掉的咖啡。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林星晚托着步子走出小区的身影。那个在她面前耍无赖的女孩此刻肩膀耷拉着，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活该。”顾南乔说着，视线却无法移开。直到林星晚的身影消失，她才放下窗帘，转身时差点撞到茶几。她低头看去，是林星晚落下的钥匙扣。 顾南乔弯腰捡起，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把它扔进垃圾桶，而是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第16章 入职 第二天早上，顾南乔刚走出公寓，就看见林星晚靠在她的车旁，手里举着一杯咖啡，笑得灿烂。 “早啊，顾总。”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 顾南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径直绕过她，走向自己的车，林星晚也不恼，小跑着跟上，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下去。”顾南乔皱眉。 “不要。”林星晚系好安全带，理直气壮，“我没骑车过来，现在只能靠你送我了。” “......” 顾南乔深吸一口气，冷着脸启动了车子。 林星晚笑嘻嘻的看着顾南乔，谁知，下一秒，笑容就凝固了。 因为她被顾南乔在附近公交车站处撵了下去。 公交站台的金属长椅冰凉刺骨，林星晚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嘴角抽了抽。顾南乔不仅把她赶下车，还拉黑了她。 “真有你的，小顾总。”林星晚嘟囔着，却不自觉地笑了。 三天过去了。 林星晚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间，送着一单又一单的外卖。手臂上的伤已经不影响活动，但每次路过顾氏集团大楼，她都会不自觉地放慢速度，抬头望向那扇她记得清清楚楚的窗户。 “喂！看路啊！”一声喇叭声惊醒了她，林星晚慌忙避开迎面而来的轿车，心跳如鼓。她停在路边，深呼吸平复情绪。手机又响了，是新的订单——顾氏集团，27楼，一杯美式咖啡和一份提拉米苏。 “顾总的下午茶，麻烦签收一下。” 前台小姐姐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又是你啊，林小姐。” 林星晚愣住了：“你...你认识我？” “整个公司都认识你。”前台小姐姐压低声音，“顾总办公室的百叶窗已经一周没拉下来过了。” 林星晚感觉脸颊发烫，匆忙转身要走。熟悉的香水味钻入鼻腔，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借过。”顾南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林星晚不敢抬头，侧身让开。余光中，她看到顾南乔拿起那杯咖啡，眉毛微蹙：“糖放多了。” “我...我没动过。”林星晚小声辩解。 “手臂还痛吗？”顾南乔突然问。 林星晚下意思隔着衣服摸了摸：“已经不痛了。” “那就好。”顾南乔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 林星晚站在原地，知道那声音完全消失。前台小姐姐同情地看着她：“顾总最近心情不好，已经骂哭三个部门经理了。” 林星晚勉强笑了笑。 离开顾氏集团，林星晚用脚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进下水道，发出清脆的“咚”声，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手机又震动起来，满心期待的林星晚拿出手机一看又是平台的派单提醒。林星晚盯着屏幕三秒，突然按下“拒绝接单”的按钮。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顾氏集团招聘。” “既然拉黑我，那我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面前。”林星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睛亮得惊人。 一周后，顾氏集团人事部。 “林小姐，你的简历显示你最近一两年只有送外卖的工作经验。”面试官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为什么认为自己能胜任市场部助理的职位。” 林星晚坐得笔直，手指轻轻敲击膝盖。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藏青色西装。 “送外卖让我学会了三件事。”她声音清亮，“第一，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优路线；第二，与各性格的人高效沟通；第三...”她停顿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观察细节。比如您今天换了新的领带，但系法还是上周四那种特殊的温莎结，说明您是个注重效率又保持个人风格的人。” 面试室安静了几秒。年长的面试官和身旁的年轻HR交换了一个眼神。 “有意思的回答。”面试官合上文件夹，“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顾氏集团？” “因为...”她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很崇拜顾总。” 三天后，林星晚站在顾氏集团的旋转门前，胸前挂着崭新的工牌。她仰头望着这座玻璃与钢铁构成的庞然大物，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市场部在17楼。”保安友善地提醒这个看起来有些恍惚的年轻女孩。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两个抱着文件的员工，正低声讨论着某个项目细节。 “..顾总对星悦城的提案很不满意..” “..听说昨天又加班到凌晨..” 林星晚的耳朵竖了起来，手指悄悄攥紧了背包带。电梯停在17楼，她依依不舍地走出去，目光却黏在27楼的按键上。 市场部的入职培训枯燥而繁琐。林星晚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在培训手册的空白处画满了图画。午休时间，她借口熟悉坏境，溜达到了27楼。 总裁办公区比想象中安静。深灰色的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玻璃隔断后的员工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林星晚假装迷路，慢悠悠地晃过走廊，眼睛不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新来的？”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星晚转身，看到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性，胸牌上写着“总裁助理苏雯”。但林星晚却之前却没见过。 “我...我是市场部的林星晚，上来送文件。”林星晚急中生智，举起手中的文件夹——那是早上发的员工手册。 苏雯挑了挑眉：“市场部的文件应该给秘书处，不是直接送到总裁办公区。”她的目光在林星晚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 林星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面试时说出“崇拜顾总”的新员工？”苏雯嘴角微微上扬，“整个HR部门都在传这个八卦。” “别紧张。”苏雯压低声音，“顾总去开会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星晚一眼，“总裁办公室的咖啡机坏了，顾总回来一定会想喝手冲咖啡。行政部新买的咖啡豆放在茶水间第二个柜子。” 林星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下午三点，顾南乔回到办公室时，一杯温度刚好的手冲咖啡已经放在她桌上。她皱眉看向苏雯：“我没让你准备咖啡。” “不是我准备的。”苏雯无辜地摆摆手，“可能是行政部的新人？” 顾南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头舒展了些许。咖啡的浓度和温度都恰到好处，甚至加了她喜欢的半块方糖。 她放下杯子，但指尖在杯沿多停留了一秒。 与此同时，17楼的复印机前，林星晚正哼着小曲整理文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南乔的短信：「咖啡很好喝。」 林星晚差点把一叠文件撒在地上。她咬着下唇忍住欢呼的冲动，手指飞快地回复：「明天准备尝试加一丝肉桂粉，据说能增加甜感！」 就这样，林星晚开始了她在顾氏集团的工作。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公司，溜进27楼放好咖啡；每次部门送文件，她都自告奋勇。 一个月后的周五，市场部突然接到紧急任务——顾南乔要亲自参加当晚与恒盛集团的商务晚宴，需要准备补充材料。部门全员加班，林星晚主动承担了最繁琐的数据核对工作。 “小林，把这些送到27楼秘书处。”临近下班，主管疲惫地递给她一个文件夹，“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不用参加晚宴。” 林星晚点头应下，心里却另有打算。 当林星晚气喘吁吁赶到晚宴酒店时，正看到顾南乔独自站在露台上，月光勾勒出她纤细挺拔的轮廓。林星晚躲在柱子后面，贪婪地看着这个思念已久的侧脸。顾南乔看起来疲惫而孤独，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腕上的表——这是她压力大时的小动作，林星晚再熟悉不过。 “顾总，久等了。”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走进顾南乔，递上一杯香槟，“关于城西的那块地...” 林星晚眯起眼睛。这个男人是恒盛集团的副总刘昌明，业内名声不太好。她悄悄挪近几步，确保能听到对话。 “刘总，合约已经写得很清楚..”顾南乔的声音带着克制的疲惫，她接过香槟却没有喝。 “别这么严肃嘛。”刘昌明笑得暧昧，“喝一杯，什么都好谈...” 林星晚的直觉警报大作。她看到刘昌明和远处的侍者交换了一个眼神，而顾南乔的酒杯边缘在灯光下泛着可疑的反光。 来不及思考，林星晚一个箭步冲上前：“顾总！紧急电话！” 顾南乔明显被吓了一跳，酒杯从手中滑落。林星晚“恰好”伸脚一挡，酒杯落在她鞋面上。 “对不起对不起！”林星晚夸张地道歉，同时迅速掏出纸巾，蹲下身时悄悄用纸巾蘸取了酒液塞进裤兜里。 顾南乔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困惑，最后定格在某种复杂的了然：“林星晚？” “我...我来送文件！”林星晚结结巴巴地说，随即压低声音，“顾总，那杯酒可能有问题。” 顾南乔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她扫了一眼不远处表情僵硬的刘昌明，又看向林星晚沾湿的裤边。 “跟我来。”她简短地说，转身走向洗手间方向。 洗手间里，顾南乔锁上门，转身直视林星晚：“解释。” 林星晚咽了口唾沫，从口袋里取出那张湿漉漉的纸巾：“可以找医院检测一下，我怀疑是GHB，一种迷.奸药，有甜味而且...” “我知道什么是GHB。”顾南乔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林星晚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我...我不放心你。”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保镖？”顾南乔的声音提高了些。 “不是，我只是...”林星晚抬起头，眼眶发红。 顾南乔愣住了。月光透过洗手间的小窗洒在林星晚脸上。照亮了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把样本给苏雯。”最终，顾南乔叹了口气，“然后立刻回家换衣服。这件事...不要声张。” 林星晚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叫住。 “等等。”顾南乔从包里拿出一块糖递给林星晚。 “谢谢。”她小声说。 第二天，公司里传开了恒盛集团因“商业道德问题”被顾氏集团终止合作的消息。林星晚的办公桌上，多了一杯咖啡，杯底压着一张纸条：「明晚7点，地下停车场等你。」 林星晚把纸条看了又看，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17章 出差 林星晚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眼睛却总往时钟上瞟。 “小林，这份报表你核对三遍了，还没好吗？”主管疑问地问。 “啊？哦！马上好！”林星晚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集中注意力。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她飞快地收拾好东西，直奔洗手间。她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下头发，又往身上喷了两人约会时用的柑橘香水。 “冷静点，林星晚。”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道，可心跳越来越快。 六点五十分，林星晚提前来到地下停车场。空旷的停车场里只有几盏冷白的灯光，脚步声在水泥地面上回荡。她搓了搓手臂，突然有些紧张。 “嘀——”一声车喇叭响起，她转身看去，顾南乔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她前面。 车窗降下，顾南乔戴着金丝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冷白的光。“上车”她简短地说。 林星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载香氛还是雪松混着佛手柑的味道，但后视镜上多了一串陌生的檀木念珠。 “恒盛的检测报告出来了。”顾南乔突然开口，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不安的节奏，“确实是GHB。” 林星晚攥紧了安全带：“那个刘总...” “已经移交商业犯罪调查科。”顾南乔转过一个急弯，“你当时怎么发现的？” “他倒酒时用拇指压着杯口，”林星晚不假思索地回答，“而且看你的眼神像...”她突然噤声。 “像什么？” “像我看你时的样子。”这句话在舌尖转了三圈，最终变成，“像盯上猎物的鬣狗。” 顾南乔轻笑出声，随后车子拐进一条隐蔽的林荫道。 到店后，服务员恭敬地将她们引到一个安静的包厢。包厢里只有一张矮桌和两个坐垫，窗外是小巧的日式庭院，竹筒敲击石头的清脆声响隐约可闻。 顾南乔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林星晚倒了一杯。“手臂上的伤，真的好了？”她突然问。 “嗯，早就好了。”林星晚下意思地摸了摸手臂。 “那就好。”顾南乔抿了一口茶，“为什么要来顾氏？” 林星晚握紧了茶杯，热度透过瓷杯传到掌心。“因为...我想见你。” 顾南乔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你知道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林星晚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服务员适时地送上了菜肴，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尝尝这个。”顾南乔夹了一块鳗鱼放到她碗里，“新来的厨师做的。” 林星晚咬了一口，鲜甜的酱汁在口中化开。“好吃。” 两人安静地吃着，偶尔交谈几句，气愤渐渐放松下来。清酒上来后，顾南乔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那天的事，谢谢你。”顾南乔举起酒杯。 林星晚摇摇头，“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顾南乔眼角微微弯起。“咖啡也不错。” 晚餐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离开餐厅时，夜已深了，星星点缀着深蓝色的天空。顾南乔坚持送林星晚回家。 车子停在林星晚家楼下，两人有些依依不舍。 “明天见？”林星晚试探性地问。 “明天见。”顾南乔点点头，“市场部最近有个新项目，可能需要协助总裁办公室。” 林星晚眼睛一亮。“真的？” “嗯。”顾南乔的嘴角微微上扬，“晚安，星晚。” 林星晚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晚安，南乔。” 她目送顾南乔的车驶离，直到尾灯消失在街角。 第二天。 “星晚，发什么呆呢？”同事探头过来，“走了，该开会了。” “啊，好。”林星晚慌忙合上笔记本。 会议室里，林星晚的笔记本上全是无意识的涂鸦。主管敲了敲白板：“这个动线设计谁来做？”她条件反射般举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接下了需要和总裁办对接的工作。 出差前一天，林星晚在公寓里来回踱步。行李箱敞开在地上，里面整齐地放着顾南乔喜欢的咖啡豆和应急胃药。手机突然震动： 「明早6点，我去接你。 ——顾南乔」 机场的晨光中，顾南乔罕见地穿了休闲装，棒球帽压得低低的。 “苏雯呢？”林星晚来回张望。 “改签了。”顾南乔轻咳一声。 飞机爬升时，林星晚假装害怕抓住了顾南乔的手腕。这一次，对方没有抽走，反而翻转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睡会儿吧。”顾南乔调暗舷窗，“还有三个小时。” 林星晚靠在她肩上，闻到熟悉的味道。恍然间，感觉有柔软的触感轻轻擦过发顶。 下飞机后，酒店派来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预定的海景套房比想象中更暧昧——行政部显然误解了“大床房”的含义。玫瑰花瓣铺满床铺，浴室是透明的玻璃隔断。 “我马上换房。”顾南乔耳尖发红。 “满房了。”林星晚不经意间说道。 林星晚鼓起勇气从背后抱住她，把脸贴在顾南乔背上。 顾南乔突然转身，回应林星晚的是一个吻。当林星晚的手探进顾南乔的衣摆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是苏雯发来的会议提醒。 “工作狂。”林星晚轻咬她的下巴。 顾南乔喘息着抓住她作乱的手：“提案很重要...” “我知道。”林星晚退后一步，笑着整理她的衣领，“我陪你。” 台灯下的提案文件上投下暖黄的光晕。顾南乔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林星晚盘腿坐在她旁边，膝上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这个数据不对。”林星晚突然指向某处，“去年的Q4的增长率应该是...” 顾南乔凑近屏幕，发丝垂落在林星晚颈间：“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是你负责的项目。”林星晚转头，发现她们的鼻尖几乎相触。 钢笔滚落在地毯上。当顾南乔吻上来时，林星晚尝到了咖啡和薄荷糖的味道。文件散落一地，无人理会。 窗外，城市的雨渐渐停了。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顾南乔正蜷在林星晚怀里熟睡，左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林星晚轻轻吻住她眼下的泪痣，手机屏幕亮起——是苏雯的新消息：「顾总，要准备出发了。」 林星晚悄悄回复：「再给她半小时。」然后放下手机，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 收到消息的苏雯仿佛磕到了真的CP，在房间里大声尖叫起来。 第18章 小助理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套房，林星晚轻轻拨开顾南乔脸颊上的发丝，指尖描摹着她微翘的睫毛和那颗小小的泪痣。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苏雯发来的消息：「顾总，刘董的会议提前到10点了，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林星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了推顾南乔的肩膀：“宝贝，该起床了。” 顾南乔皱了皱眉，下意识往她怀里钻了钻，声音带着沙哑：“再五分钟...” 林星晚忍不住笑了，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顾总居然也会赖床。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苏雯说会议提前了。” 顾南乔这才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林星晚近在咫尺的脸，耳尖微微泛红。她迅速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而轻哼了一声，扶住了自己的腰。 “怎么了？”林星晚关切地问。 顾南乔瞪了她一眼：“你说呢？”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 林星晚笑着下床，又倒了杯温水递给顾南乔：“我的错，下次温柔点。” 顾南乔接过水杯，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刮：“还有下次？” “很多很多次。”林星晚附身在她耳边低语，满意地看着那白皙的耳垂瞬间变红。 两人四目相对，顾南乔轻咳一声，“我去洗澡，你收拾下文件。”说完便快步走向浴室。 林星晚看着浴室门关上，忍不住笑出声。她开始收拾昨晚被她们“冷落”的文件，却发现有几页被钢笔划得乱七八糟——正是昨晚她们接吻时掉落的钢笔滚过的痕迹。 二十分钟后，顾南乔从浴室出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在严肃的外表下，只有林星晚知道，昨晚的她有多么热情。 “数据都核对过了，修改的地方我已经标注出来。”林星晚递过一杯咖啡，“按你喜欢的比例调的。” 顾南乔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谢谢。”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星晚的领口，“你...要不要换件衬衫？” 林星晚低头一看，锁骨处有几个明显的红痕，顿时脸热：“顾总，你昨晚可没说要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留记号。” “我让苏雯多带了一件。”顾南乔转身从行李箱拿出一件熨烫整齐的白衬衫，耳根微红“以防万一。” 林星晚接过衬衫，指尖不经意擦过顾南乔的手背：“顾总准备得真周到啊，以前经常替别人遮吻痕？” “只帮你。”顾南乔走近一步，替林星晚系上扣子，“而且，是你现在我背上作乱...” 林星晚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原来顾总还记得啊。” 顾南乔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腰：“走了，要迟到了。” 两人赶到酒店餐厅时，苏雯已经等在那里，看见她们一起出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顾总！星晚！”苏雯小跑过去，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顾南乔恢复了工作时的冷静表情：“提案已经修改好了，按计划进行。” “噢，提案...”苏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星晚一眼，后者假装专注地研究菜单。 会议室里。 刘董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市场规划。林星晚坐在顾南乔的斜后方，假装认真记录，实则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顾南乔。 “林助理对这个方案有什么看法？”刘董突然点名。 林星晚猛地回神，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迅速扫了一眼，镇定自若地回答：“关于第三季度的营销预算分配，我认为可以适当增加新媒体渠道的投入....” 刘董满意地点点头：“和顾总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顾南乔转过头，对她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会议结束后，苏雯悄悄凑到林星晚身边：“顾总今天心情特别好，连刘董临时改时间都没生气。” “是吗？”林星晚假装漫不经心地整理文件。 “而且她一直摸后颈，是不是落枕了？”苏雯好奇地问，“你们昨晚‘工作’到很晚？” 林星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提案修改到凌晨两点多。” “真的吗？”苏雯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那顾总脖子上的红印也是钢笔蹭的咯？” 林星晚手一抖，文件散落一地。她蹲下身去捡，正好对上从会议室出来的顾南乔的视线。后者挑了挑眉，无声地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林星晚摇摇头，做了个“苏雯知道了”的口型。 顾南乔的表情僵了一秒，随即恢复常态，走过来对苏雯说：“你下午代我去和刘董实地考察。” “啊？”苏雯瞪大眼睛，“但这是您亲自跟进的...” “资料你都熟悉，我相信你。”顾南乔的语气不容置疑 苏雯眨了眨眼，突然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顾总，保证完成任务。” 下午，林星晚和顾南乔租了一辆自行车，沿着海岸线骑行。顾南乔坐在后座，手臂环着林星晚的腰，海风吹散了她的发髻，长发在风中飞扬。 “我小时候经常这样骑车。”林星晚踩着踏板，“那时候觉得海边就是世界的尽头。” 顾南乔将脸贴在她的背上：“我小时候除了补习班就是钢琴课。” “那现在补回来了。”林星晚突然加速，引来顾南乔一阵轻呼，抱得更紧了。 她们在一处僻静的海滩停下。这里没有游客，只有细软的白沙和清澈的海水。顾南乔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沙滩上，浪花亲吻着她的脚踝。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你。”林星晚轻声说。 顾南乔转过头：“什么样的我。” “自由的，快乐的，不被烦恼的顾南乔。”林星晚走近她，手指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比办公室的顾总可爱多了。” 顾南乔抓住林星晚的手腕：“林助理，你这是职场性骚扰。” “那顾总要开除我吗？”林星晚贴近她。 “考虑留职察看。”顾南乔仰头吻上她的唇。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阳光在她们周围洒下金色的光晕。林星晚搂住顾南乔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夕阳西下，她们找到一家海边的露天餐厅。正当两人分享海鲜意面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们同时僵住。 “顾总？林星晚？这么巧！” 林星晚抬头，看到市场部的李总监正站在桌前，一脸惊讶。 顾南乔瞬间恢复了职场的状态：“李总监，你也来这边出差？” “是啊，拜访完客户顺便来看看。”李总监的目光在她们之间游移，“没想到会碰到你们..一起吃饭？” 林星晚感到顾南乔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下，立刻会意：“我们在做项目实地调研，刚好讨论到晚餐时间。” “哦~调研。”李总监拖长音调，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那我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转身离开。 等李总监走远，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明天全公司都会知道了。”林星晚小声说。 顾南乔抿了一口白葡萄酒：“让她们猜去吧。” 回到酒店时已是深夜。电梯里，林星晚忍不住问：“明天怎么办，李总监那么八卦，肯定会...” 顾南乔突然按下紧急停止按钮，电梯猛地一顿，停在两层楼之间。在林星晚惊讶的目光中，她被按在墙上亲吻。 “顾南乔！”林星晚推开她，“有监控。” 顾南乔重新按下启动按钮，整理了一下衣领：“让他们看吧。”她露出一个罕见的调皮笑容，“反正电梯故障是很正常的事。” 林星晚哭笑不得，却在心底为这样放松的顾南乔感到欣喜。 回程的飞机上，顾南乔选择了靠窗的座位，当飞机爬升时，她悄悄握住了林星晚的手。 “怕高？”林星晚轻声问。 顾南乔摇摇头：“只是想牵着你。” 林星晚心头一暖，十指与她相扣。 “下次出差什么时候？”林星晚假装随意地问。 顾南乔嘴角微扬：“下个月，有个为其三天的会展。” “需要助理陪同吗？” “非常需要。”顾南乔靠在她肩上，“一个特别粘人的助理。” 林星晚笑着闭上眼睛，感受着肩头的重量和掌心的温度。 第19章 虚伪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林星晚透过舷窗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与她们离开时海边的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对比。她感受到顾南乔的手指轻轻从她掌心抽离，转头看见恋人已经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行李我已经安排人取了，直接送你回家？”顾南乔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在飞机上十指相扣的不是她。 林星晚微微点头：“谢谢顾总。”她刻意加重了那个称呼，满意地看到顾南乔的耳尖微微泛红。 走出机场，司机已经等在门口。让林星晚意外的是，司机旁边坐着的是苏雯。 “顾总！星晚！”苏雯从车窗探头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我特意来接你们的！” 顾南乔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常态：“你不是应该在陪刘董考察吗？” “昨天就结束了！”苏雯跳下车，接过顾南乔的公文包，“李总监说她在海边餐厅碰到你们了，公司群里都炸开锅了！” 林星晚感觉自己的胃部突然紧缩。她偷偷瞥了顾南乔一眼，发现对方的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李总监太八卦了。”苏雯继续喋喋不休，“她说看见你们在约会，但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在工作，对吧？”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星晚清了清嗓子：“我们确实是在讨论项目细节。” “对，实地考察。”顾南乔淡淡地补充道，打开平板电脑开始查看邮件，明显是要结束这个话题。 苏雯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当然啦，我懂的。”她压低声音，“放心，我会帮你们打掩护的。” 林星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顾南乔的手指在平板上顿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滑动。 回程的路上，苏雯一直在讲公司这几天的八卦，而林星晚注意到顾南乔虽然看似专注工作，但已经十分钟没有翻页了。 车先停到了林星晚的公寓楼下。她下车时，顾南乔公事公办地说：“明天九点，别迟到。”但在车门关上的瞬间，林星晚分明看到顾南乔对她眨了眨眼。 回到家，林星晚刚放下行李，手机就震动起来。是顾南乔发来的消息：「苏雯知道了多少？」 林星晚笑着回复：「比你想象的要多。她可是你的助理，观察力一流。」 「明天会很麻烦。」顾南乔回复道，后面跟着一个难得的表情符号，是个皱眉的小脸。 「需要我假装讨厌你吗？」林星晚故意逗她。 「你可以试试看。」顾南乔的消息立刻跳出来，紧接着又是一条，「不过...适当保持距离可能有必要。」 林星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明白顾南乔的顾虑。 手机又震动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是顾南乔发来的一张照片——摊开的行李箱，最上面是林星晚“不小心”落在酒店的那件衬衫。 「你的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林星晚想起那晚的情景脸瞬间热了起来：「那是故意的，这样你就要再见我一次。」 「狡猾。」顾南乔回复，「不过我喜欢。」 第二天早晨，林星晚比平时早半个小时到达公司。电梯里，她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衬衫——一件规规矩矩的白色衬衫，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一颗，完美遮住了脖子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痕迹。 “星晚！”刚出电梯，苏雯就小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臂，“出大事了！” 林星晚感到一阵不安。就在这时，电梯门再次打开，顾南乔走了出来。 “顾总早。”林星晚立刻站直身体，恭敬地问候。 顾南乔点点头：“苏雯，一会到我办公室来。”她的语气平静地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走过林星晚身边时，指尖轻轻擦过了她的手背，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林星晚回到自己部门的楼层，就听到公司里的窃窃私语，就像无形的蜘蛛网，缠绕在每个角落。 “听说了吗？顾总被紧急叫去了总部。”身后传来几个同事的议论声。 “肯定是因为那件事啊，顾家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女人。” 林星晚的背脊僵直，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苏雯发来的消息：「紧急！顾董知道了，顾总被叫回家了！」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才回复：「有多严重？」 「非常严重。顾董直接取消了所有会议，派车来接的人。」苏雯的回复快得几乎带着焦虑。 林星晚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顾家别墅坐落在城北最高级的住宅区，黑色铁门缓缓打开时，顾南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她迈出车门，管家周叔站在台阶上，脸上带着罕见的忧虑。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周叔低声说，“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顾南乔点点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推开书房厚重的红木门，她看到父亲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份文件。 “爸，你找我？”顾南乔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顾父缓缓转身，岁月刻下的威严纹路此刻因愤怒而更加深刻。他将文件重重摔在红木办公桌上，几张照片滑出来——全是她和林星晚。海边相拥，公司门口牵手的，甚至还有她们在公寓楼下接吻的。 “解释一下。”顾父的声音像淬了冰。 顾南乔走近，拾起一张照片。那是上周日林星晚陪她去美术馆时拍的，阳光正好，林星晚笑着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拍得不错，谁拍的？” “顾南乔！”顾父猛地拍桌，“我在问你话！” “我们在一起了。”顾南乔直视父亲的眼睛，“如你所见。” 顾父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从文件中抽出一份资料：“林星晚，25岁，普通本科毕业，父母离异，母亲是社区医院护士，家住九十年代建的老旧小区。”他每念一个字，语气就更加刻薄一分，“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孩子，接近你能有什么好心思？” 顾南乔的手指在身侧攥紧：“我相信她。” 顾父冷笑一声，“你是顾氏集团的接班人！你的婚姻关系到整个企业的形象和未来！董事会那些老狐狸正愁找不到把柄，你倒好，直接送上一个！” “我的私生活与公司无关。”顾南乔的下巴微微抬起。 “当你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就没有什么‘私生活’了！”顾父绕过书桌，站到顾南乔面前，“立刻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我已经让人事把她开除了。” 顾南乔的瞳孔猛地收缩：“你不能这么做！” “我当然能。”顾父眯起眼睛，又取出一叠资料：“这是她母亲护理事故的‘记录’。” 顾南乔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林母的护理记录也被恶意篡改。她想起林星晚谈到她母亲时骄傲的神情，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伪造的。”顾南乔咬牙道。 “重要吗？”顾父冷笑，“以顾氏的能力，足够让她母亲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还落个坏名声。” 顾南乔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我以为你只是不爱我，没想到你也不会尊重我的选择。”顾南乔艰难地说。 “我当然尊重，”顾父的语气突然缓和，带着虚伪的慈爱，“只要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下周周家的晚宴，你当周公子女伴。大家体面收场。” 顾南乔看着父亲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突然明白了——她只是顾氏集团的一个精致配件，必须摆在合适的位置。 “如果我拒绝呢？”顾南乔轻声问。 顾父的眼神彻底冷下来，他转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还记得这个吗？” 顾南乔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母亲的遗嘱副本。母亲病逝前，将自己持有的15%顾氏股份全部留给了自己。 顾父轻轻抚过文件，“如果我向法院申请，证明你“精神状况不稳定”或者“受不良人士影响”，这份继承权完全可以被冻结...知道你“恢复清醒”为止。 顾南乔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15%的股份不仅可以让她在公司立足之本，更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礼物。父亲知道她有多看重这个。 “你母亲临终前把股份留给你，是希望你能守护好顾家。”顾父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别让你妈妈失望，好吗？” 顾南乔的目光落在遗嘱上母亲熟悉的签名上，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人，从不会用这种手段逼迫她。一滴眼泪无声地砸在文件上，晕开了墨迹。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顾父胜券在握地靠回椅背，“下周懂事会上，我希望听到你的决定。否则...” 他故意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南乔的手指轻轻抚过母亲的字迹，突然想起那个夜晚——母亲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还强撑着笑容对她说：“南乔，妈妈把股份留给你...是希望你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 而现在，这份礼物却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不用三天。”顾南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答应你。” 顾父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明智的选择。” 说完便把那些查出的资料交给顾南乔自行处理。 走出顾宅，天已经完全黑了。顾南乔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管家周叔红着眼眶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旧相框——里面是顾南乔生日时，母亲搂着她吹蜡烛的照片。 “小姐...”周叔声音颤抖，“这个...你带着吧。” 顾南乔接过相框，泪水终于决堤。照片里的母亲笑容温柔，眼神明亮。 “谢谢你，周叔。”她轻声道谢，将相框小心地放进包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星晚的电话。顾南乔没有接。 许久，她才回复道：「我马上回来。」 林星晚的公寓楼下，顾南乔在车里坐了整整半小时。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南乔！”门一开，林星晚就笑着迎上来。 “分手吧。”顾南乔的声音冷得不像自己，“我玩够了。” 林星晚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什..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顾南乔强迫自己直视林星晚的眼睛，“你以为我会当真吗？不过是玩玩而已。现在游戏结束了。” “是因为..你父亲吗？”林星晚突然问，声音颤抖却清醒，“他说了些什么对不对？” 顾南乔没想到林星晚会那么敏锐。 “别自作多情了。”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一时新鲜感，现在腻了。就这么简单。” “成年人的游戏而已，何必当真？”顾南乔转身走向门口，“钥匙我放桌上了。” 她的手刚搭上门把，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汤碗打翻在地，热气腾腾的汤汁四处流淌。 “为什么...”林星晚的声音支离破碎，“为很么要这样对我. ..” “保重。”顾南乔轻声说，然后拉开门，走进漆黑的夜色中。 坐进车里，顾南乔掏出手机，删除了所有与林星晚有关的东西，然后颤抖着给顾父发了条消息：「满意了吗？」 那边很快回复：「明天董事会，别迟到。」 顾南乔将手机扔到一旁，伏在方向盘上痛哭失声。窗外开始下雨，雨点敲打在车顶上，像无数细小的嘲笑。 第20章 恶心 雨水顺着车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顾南乔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车里坐了多久，手指紧握方向盘到指节发白，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雯的消息：「顾总，星晚一直在打我的电话...我该怎么回复？」 顾南乔盯着那条消息，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机械地打字：「就说我出差了，暂时不会回公司。」 发送后，顾南乔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雨声渐大，敲打在车顶的声音几乎盖过了她紊乱的呼吸。 她应该离开的，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抬头看向那扇熟悉的窗户——林星晚的家还亮着灯，窗帘被拉开了一条缝，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顾南乔猛地别开眼，发动了车子。后视镜里，那扇亮着灯的窗户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雨夜中。 回到自己的公寓，顾南乔机械地换下湿透的衣服，走进浴室。热水冲刷而下，却无法驱散她身上的寒意。镜子上很快蒙上一层水雾，她伸手抹开，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想起林星晚最后的表情——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像是被人突然掐灭了所有的光。 顾南乔关掉水龙头，裹着浴袍走出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床上那件林星晚的衬衫。 她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柔软的布料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林星晚的气息。顾南乔突然想起那个夜晚，林星晚穿着这件衬衫在酒店昏黄的灯光下和她共舞。 手机铃声兀地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和周家的事情考虑好了吗？”顾父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顾南乔闭上眼睛：“我说到做到。” “南乔你知道的，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顾氏好。” 挂断电话后，顾南乔走到落地窗前。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她想起林星晚曾经说过，她最喜欢下雨天，因为雨水能洗去所有痕迹，就像重启了一样。 “骗子。”顾南乔轻声说，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根本洗不掉。” 第二天清晨，顾南乔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到达公司。 电梯门打开，空荡荡的办公区只有保洁阿姨在打扫。顾南乔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却在拐角处猛地停住脚步——林星晚就坐在她办公室门外的等候区，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眠。 “顾总。”林星晚站起身，声音沙哑，“我们需要谈谈。” 顾南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她强迫自己露出了一个冷漠的表情：“我以为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你没有。”林星晚向前一步，眼中闪烁着固执的光芒。 “林星晚，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们之间只不过各有所需罢了，难道我没让你爽？”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林星晚的声音微微发抖。 顾南乔抬起头对上林星晚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有太多情绪——受伤、困惑、不甘，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希望。 “因为我恶心。”顾南乔听见自己说，声音冷得像冰，“想到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就觉得恶心。” 林星晚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顾南乔趁机绕过她，刷卡进了办公室，迅速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直到苏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总，董事们都已经到齐了。” 顾南乔微微颔首，转身走向会议室。 推开门的瞬间，十几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她。顾父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他身旁是一位年轻男子——周氏集团的公子周景川，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蓝色西装，面容俊朗却透着几分疏离。 “各位久等了。”顾南乔的声音平静如水，在父亲的右手边的位置落座。 顾父清了清嗓子：“今天召集各位，是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顾氏与周氏将达成战略合作，而我女儿顾南乔与周景川先生也将订婚，共同推动两家集团的未来发展。” 会议室里响起礼貌的掌声。顾南乔的视线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董事——他们脸上或真或假的笑容，眼中闪烁的精明算计，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将她一点点解剖。 “顾总年轻有为，与周公子真是天作之合啊！”财务总监张董率先开口，眼睛却瞟向顾父，明显是在讨好。 顾南乔的指尖在文件夹上轻轻敲击，节奏与她加速的心跳完全不符。她注意到周景川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对这场宣布毫不在意。 “南乔，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顾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顾南乔缓缓起身，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感谢各位的支持。我与周先生会共同努力，为顾氏创造更大的价值。”她的声音仿佛在读一份在普通不过的财报。 会议结束后，董事们纷纷上前祝贺。顾南乔一一应对，笑容得体。直到人群散去，只剩下她和周景川在会议室里。 “看来我们都被家族当成了棋子。”周景川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嘲讽。他关掉手机，终于抬头直视顾南乔：“我不打算配合这场闹剧。” 顾南乔挑了挑眉：“哦？” “我有女朋友。”周景川直截了当地说，“但是是普通家庭的女生，家里不会同意的那种。” 顾南乔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被安排给她的未婚夫。在他冷漠外表下，她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挣扎。 “巧了，我也是。”她轻声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周景川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所以，我们达成共识？表面联姻，私下各过各的。” “成交。”顾南乔伸出手。 周景川犹豫片刻，握住了她的手：“为了我们爱的人。” 顾南乔收回手，转身走向窗边。 “下个月订婚宴，别迟到。”她背对着周景川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彼此彼此。”周景川拿起外套离开了会议室。 关上门的瞬间，顾南乔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林星晚抱着背包靠在公交车窗上，看着熟悉的街景一点点靠近。这座小城二十年如一日，灰扑扑的建筑，路边卖烤红薯的小摊，拐角那家永远挂着“清仓甩卖”却从未真正关门的文具店。 “终点站到了，请乘客们带好随身物品下车。”机械的女声响起。 林星晚拎起背包，里面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那串顾南乔还给她的公寓钥匙。就这样走过三条街，来到一栋老旧居民楼前。 302室的门牌有些歪斜，门上的春联已经褪色，但依旧整齐地贴着。林星晚掏出钥匙。 门开了一条缝，飘出红烧肉的香气。 “妈，我回来了。”林星晚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厨房里传来锅铲掉地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母围着格子围裙出现在门口，手上还沾着面粉，看到女儿的模样，眼睛一下子红了。 “星星！”林母一把将女儿拉进屋，“也不提前说一声，妈好去车站接你。” 林星晚站在原地，母亲的手很暖，带着医院消毒水和面粉混合的味道，那是她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安全感。 “就是...突然想你了。”林星晚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控制不住嘴角的颤抖。 林母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更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手：“去洗个手，饭马上好了，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 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除了红烧肉和排骨，还有青菜和汤，甚至还有一小碗她最爱的酒酿圆子。 “妈，这么多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林星晚鼻子发酸。 林母正在盛饭，头也不抬：“吃不完明天吃，你难得回来，妈高兴。” 饭桌上，林母不停地给女儿夹菜，讲着社区医院的趣事，谁家老人又偷偷把药藏起来假装吃了，哪个小朋友打针时哭得惊天动地却给护士阿姨画了感谢卡。她一句也没问女儿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眼睛红肿，为什么手机一直关着。 直到林星晚吃完第二碗饭，林母才放下筷子，轻声问：“要说说吗？” 林星晚的筷子停在半空，一滴眼泪砸进饭碗里。 “她不要我了。”简单的五个字，抽干了她所有力气。 林母绕到女儿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她说...说只是玩玩...说腻了。”林星晚断断续续地重复着那些残忍的话，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心上划一刀。 林母用拇指擦去女儿的泪水：“人心不像病症，没有标准答案。有时候，最伤人的话背后藏着最痛的秘密。” 那晚，林星晚睡在自己的床上，母亲坐在床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哼着摇篮曲，直到她沉沉睡去。 半夜，林星晚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她轻手轻脚走到客厅，看见母亲在台灯下翻看一叠文件，不时揉着太阳穴。 “妈，这么晚还不睡？” 林母明显吓了一跳，匆忙合上文件：“啊，医院有点事...你快去睡吧。” 林星晚走近，看到文件上“医疗事故调查”几个刺眼的红字：“这是什么？” 林母慌张地遮掩，但林星晚已经拿起了文件。快速浏览后，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们说你把张奶奶的药配错了？怎么可能？你当了二十多年的护士，从没出过错！” “星星，别激动。”林母疲惫地笑了笑，“可能是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不对！”林星晚猛地站起来，“你上次还打电话和我说张奶奶感谢你提醒她复查，她的药你每个月都是分好装在药盒里，这分明是诬陷！” 林母沉默了一会，轻叹道：“上周...有位顾先生派人来医院找过我。” 林星晚如遭雷击，手中的文件飘落在地。 “他说...有些感情注定是不对的。”林母平静地说，“我说我从不干涉女儿的选择，第二天，就收到了这份调查通知。” 林星晚突然想起什么，冲到客厅从包里翻出手机。主动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顾南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喂？” “你父亲做了什么？！”林星晚直接质问，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几秒：“...星晚？” “别装傻！”林星晚几乎是在吼，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妈当了二十年护士，从没出过错！为什么突然被指控配错药？为什么偏偏在你父亲找过她之后？” “什么？”顾南乔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我父亲找过你母亲？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们分手前！”林星晚攥紧调查单，“顾南乔，你们顾家真是卑鄙到极致！” 电话那头是顾南乔近乎崩溃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星晚..你相信我..” “相信你？”林星晚冷笑，“就像相信你说‘只是玩玩’那样吗？” 没等顾南乔回应，电话就挂了。林星晚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胸口剧烈起伏。母亲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温暖而坚定。 “她不知道吗？”林母轻声问。 林星晚摇头：“她说她不知道...但我不确定该不该相信....” 第21章 新的开始 顾南乔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林星晚愤怒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她喃喃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恶心。父亲竟然背着她去找林星晚的母亲？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威胁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士？ 顾南乔抓起外套冲出家门，电梯下行的几十秒里，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排月牙形的红痕。 顾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顾父的办公室被猛地推开，顾南乔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 “南乔？”顾父从文件中抬起头，眉头微皱，“怎么不敲门？” “你去找过林星晚的母亲？”顾南乔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威胁一个普通护士？” 顾父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缓缓摘下眼镜，用丝质手帕擦拭镜片：“我只是让她明白，有些界限不该逾越。” “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父亲！”顾父突然提高音量，将眼镜重重拍在桌上，“凭顾氏需要的是周家这样的盟友！凭你作为顾家女儿的责任！” 顾南乔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门框才没有跌倒：“所以你就不惜毁掉一个无辜人的职业生涯？” “不过是个小护士。”顾父冷笑，“南乔，别天真了，商场如战场，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顾南乔看着父亲冷漠的脸，突然感到一阵陌生。很难和那个在她小时候会把她扛在肩头看烟花的父亲重合。 “我以为...至少你会有底线。”她轻声说，声音里满是失望。 顾父的表情微微松动，他绕过办公桌走向女儿：“南乔，爸爸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门当户对不是封建思想，而是保护。” 顾南乔后退一步，躲开父亲伸来的手：“不，你是为了顾氏，为了你的权力和地位。” 她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父亲的怒吼：“别忘了订婚宴在下个月！整个商界都会到场，你别给我丢脸！” 顾南乔没有回头，径直走向电梯。当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终于允许自己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掌心。 回到自己的公寓，顾南乔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灯火通明。她想起林星晚曾经说过，每盏灯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有欢笑也有泪水。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景川发来的消息：「听说你去找你父亲了？还好吗？」 顾南乔犹豫了一下，回复：「我们需要谈谈。」 半小时后，周景川出现在她家门口，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看起来你需要这个。” 顾南乔接过酒瓶，苦笑道：“恐怕一瓶不够。” 他们坐在客厅里，顾南乔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周景川。出乎意料的是，周景川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我父亲也做过类似的事。”他晃着酒杯，眼神阴郁，“他派人调查我女朋友的家庭，发现她父亲有赌博史后，直接找上门威胁要曝光。” 顾南乔震惊地看着他：“她父亲真的赌博？” “十年前的事了，早就戒了。”周景川苦笑，“但在他们眼里，这些污点，足以毁掉一个人。” 两人沉默地喝着酒。 “我们不能就这样受他们摆布。”顾南乔突然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周景川挑眉：“你有什么计划？” “表面我们配合他们，完成订婚甚至结婚。”顾南乔压低声音，“但私下里，我们要开始转移资产，建立自己的资本网络。等时机成熟——” “一举摆脱家族控制。”周景川接上她的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认识几个投资人，他们对摆脱家族控制的‘二代’很感兴趣。” 顾南乔点点头：“我需要时间。首先得保证林星晚和她母亲的安全。” “我女朋友那边也是。”周景川叹了口气，“也许我们应该送她们暂时离开。” “林星晚已经走了。”顾南乔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低落，“回她老家了。” 周景川拍拍她的肩膀：“暂时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那晚以后，顾南乔开始了双重生活，白天，她是好女儿，认真筹备着与周家的联姻；夜晚，她通过加密通讯与周景川联系，悄悄转移着资产。 订婚宴如期举行，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觥筹交错。顾南乔穿着特制的礼服，挽着周景川的手臂，向每一位来宾微笑致意。没有人知道，她藏在手套下的手指已经掐出了血痕。 “笑一笑，媒体在拍照。”周景川在她耳边低语，同时绅士地为她调整了一下项链的位置。 顾南乔强迫自己勾起嘴角，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人群。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希望看到熟悉的身影。 宴会进行到一半，顾父满面红光地宣布两家合作的新项目正式启动。顾南乔站在台上，镁光灯刺得她眼镜发疼。就在这时，苏雯正焦急的站在下面朝她使眼色。 顾南乔借口去洗手间溜了出来，苏雯立刻跟上去：“顾总，出事了！” “怎么了？”顾南乔的心猛地一沉。 “星晚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去曝光懂事长威胁医务人员。” 顾南乔听完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她现在在哪？” “她说要去《财经日报》...”苏雯急得快哭了，“顾总，如果这事曝光，顾氏的股价会暴跌，董事会...” 顾南乔已经顾不上听完，提起裙摆就往外跑。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打滑，她干脆踢掉鞋子，赤脚冲向电梯。 司机以最快速度赶到《财经日报》大楼，顾南乔顾不得自己只穿着礼服，冲进大厅，前台告诉她确实有位林小姐刚上去，在15楼的编辑部。 电梯上升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当电梯门打开，顾南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接待处的林星晚。她瘦了很多，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星晚！”顾南乔喊道，声音嘶哑。 林星晚转过身，看到顾南乔的瞬间明显怔住了。她的目光从顾南乔精致的妆容滑到奢华的礼服，最后定格在她无名指的订婚戒指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恭喜顾总订婚。”林星晚冷冷地说，“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祝福你的。” 顾南乔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我们谈谈，就五分钟。” “没什么好谈的。”林星晚甩开她的手，“我妈因为压力过大住院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父亲！” 顾南乔这才注意到林星晚眼下的青黑和泛红的眼眶：“伯母住院了？严重吗？” “现在装关心是不是太晚了？”林星晚冷笑道。 “不是那样的！”顾南乔急切地说，“我从来都没有——” “南乔！”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两人同时转头，看到周景川匆匆走来，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好，“伯父发现你不见了，正在大发雷霆。” 林星晚看着周景川，眼中的受伤更加明显：“看来你的未婚夫很关心你。” “星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南乔绝望地说。 “够了。”林星晚后退一步，“我已经将材料交给了记者。” 周景川突然开口：“林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曝光这件事不仅会影响顾氏，你母亲的清白可能也会彻底不保。” “周景川！”顾南乔厉声制止他。 林星晚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果然是一丘之貉。”她转身要走，顾南乔再次拉住她。 “给我24小时。”顾南乔几乎是哀求地说，“24小时后，如果你还不满意，我亲自帮你联系媒体。” 林星晚审视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实性。最终，她微微点头：“24小时。但材料我会先留着。” 回到订婚宴上，顾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顾南乔编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顾南乔直接去了父亲办公室，将一叠文件摔在他桌上。 “两件事。”她冷声说，“第一，立刻撤销对林护士的所有指控，恢复她的名誉。第二，从今天起，我要实际掌控公司30%的股份投票权。” 顾父怒极反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顾南乔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昨天顾父承认威胁林星晚母亲的对话。 “就凭这个。如果曝光，不仅是你个人声誉，顾氏股价至少跌20%”顾南乔冷静地说：“而且我已经联系了几位大股东，他们支持我的提议。” 顾父的脸色变得铁青：“你什么时候...” “从你威胁我那天起。”顾南乔直视父亲的眼睛，“爸，我不想与你为敌，但我也不能让你控制我的人生。” 经过几小时激烈的谈判，顾父最终妥协了。当天下午，林星晚接到医院通知，对她母亲的调查已经撤销，还附上一封正式的道歉信。 林星晚坐在母亲病床边，看着熟睡的母亲，手机里是顾南乔刚发来的消息：「处理好了。你母亲不会再有麻烦。对不起。」 林星晚犹豫了很久，最终回复道：「谢谢，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保重。」 第22章 胆小鬼 顾南乔盯着手机屏幕，林星晚的回复简短而决绝，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转身望向窗外。 三个月后。 顾南乔正式接手了顾氏集团30%的股份，成为董事会最年轻的成员。周景川也如法炮制，两人表面维持在婚姻关系，私下却成了最紧密的盟友。 一个寻常的下午，顾南乔正在审阅季度财报，苏雯敲门进来：“顾总，这是您让我查的有关星晚的生活。” 顾南乔手中的钢笔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片小阴影：“她...还好吗？” “她母亲康复后，一起搬去了海城。林小姐现在在一个咖啡厅兼职。”苏雯递过一份资料，“不过...” “不过什么？”顾南乔接过文件，指尖微微发凉。 “她的老板好像对她很好。”苏雯小心翼翼地说。 顾南乔翻开资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偷拍的照片——林星晚正低头做着咖啡。 “我知道了。”顾南乔合上文件，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先出去吧。”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顾南乔猛地将文件扫落在地。她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半晌，她苦笑着摇摇头，弯腰一张一张捡起散落的纸张。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景川发来的加密信息：「计划有变，老头子察觉了，今晚老地方见。」 夜色深沉，顾南乔驱车来到城郊的一处废弃的工厂。周景川已经等在那里，脸色凝重。 “他们发现了我们在转移资产。”周景川压低声音，“我父亲冻结了我名下大部分账户。” 顾南乔皱眉：“我这边暂时安全，但必须加快进度。海外账户准备好了吗？” “还差最后一步。”周景川递给她一个U盘，“这里面是我们所有的证据，包括他们贿赂、威胁、偷税漏税的资料。如果事情败露，这就是我们的保命符。” 顾南乔接过U盘，突然问道：“你女朋友知道这些吗？” 周景川摇头：“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他顿了顿，“你呢？还想着林星晚？” 顾南乔没有回答，只是将U盘收进贴身的暗袋：“下周的懂事会上，我会提出收购海城分公司，那里离总部远，方便我们操作。”两人商量好后才各自离开。顾南乔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来到江边。她站在栏杆旁，任凭夜风吹乱她的头发。 一周后，顾氏集团懂事会上，顾南乔提出的海城分公司收购案顺利通过。会议结束后，顾父叫住了她：“南乔，你最近去海城的频率有点高。” 顾南乔面不改色：“新收购的公司需要整顿，我得多盯着点。” 顾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是吗？我还以为你知道了那对母女去了海城。” 顾南乔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镇定下来：“父亲说笑了，我和她早就没有联系。” “最好如此。”顾父冷冷地说。 ... 海城。 雨水敲打在林星晚的雨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海城的雨季来得突然，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她将电动车停在路边，确认订单信息后，快步跑向一栋写字楼。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林星晚摘下头盔，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谢谢，辛苦了。”前台小姐接过外卖，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脸吧，雨太大了。” 林星晚道谢后转身离开，却在写字楼大厅的玻璃倒影上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色，眼下明显的青黑。 手机提示音响起，又一个订单。林星晚看了看地址，是一家叫“猫树”的咖啡店，距离这里只有两条街。她重新戴上头盔，冲进雨中。 十分钟后，林星晚站在咖啡店门前。随后推门而入，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咖啡的醇香扑面而来。 “您好，取餐。”林星晚走到吧台前说道。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素净的脸。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眼角有几道细纹。“外卖是吗？稍等一下。”她的声音很轻，却意外地清晰。 林星晚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被吧台后的景象吸引。墙上挂满了各种咖啡器具，操作台上摆着几台专业设备，旁边的小黑板上写着今日特供的咖啡种类。 “你看起来很疲惫。”女人突然说道，手上动作不停，“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新品？提神效果不错。” 林星晚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不用了，谢谢。” 女人笑了笑，没有强求，只是将打包好的咖啡递给她：“路上小心，雨很大。” 林星晚匆忙道谢，转身离开后，余光瞥见吧台上贴着一张招聘启事——“招聘兼职咖啡师，有无经验均可。” 接下来的几天，林星晚总是会接到咖啡店的订单。每次去，那个女人——她后来知道叫云舒，是这家店的老板——都会对她微笑，有时还会塞给她一块小饼干或一杯热茶。 “今天雨终于停了。”第五次去取餐时，云舒主动搭话，“你送外卖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林星晚回答，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刚来海城不久。”云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她指了指墙上的招聘启事，“有兴趣吗，工作时间很灵活，正好我需要一个帮手。” “我...没有经验。”林星晚低声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云舒的声音很温柔。 林星晚抬头看着云舒的眼睛，那里面只有真诚的邀请。 “好。”林星晚听见自己说：“我愿意试试。” 三天后，林星晚开始了在咖啡店的兼职工作。云舒是个耐心细致的老师，从最基础的咖啡豆种类讲到萃取技巧，手把手教她操作各种设备。 “你的手感很好。”第一周结束时，云舒评价道，“有些人对温度和时间的把控天生敏感，你就是这种人。” 林星晚感到一丝久违的成就感。在咖啡的香气中，她似乎找到了暂时的平静。云舒从不打听她的过去，只是在她偶尔走神时，递上一杯特调的咖啡。 就这样，林星晚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节奏。白天送外卖，下午和晚上在咖啡店工作。云舒成了她在海城唯一的朋友，两人常常打烊后一起收拾店铺，分享一首歌或一部电影。 一个月后的周末，咖啡店来了个小型读书会。林星晚忙着为客人们准备饮品，云舒则在调整音响设备。 “星晚，能帮我放一下这张CD吗？”云舒递给她一张封面素雅的专辑，“第三首，音量调适中就好。” 林星晚点点头，接过CD时不经意碰到了云舒的手指。当她将CD放入播放器时，云舒突然从背后靠近，伸手调整音量旋钮，这个动作几乎让两人贴在了一起。 “这样就好。”云舒在她耳边轻声说，呼吸拂过林星晚的耳廓。 ... “顾总，到了。”司机轻声提醒。 顾南乔坐在黑色桥车的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目光锁定在手机屏幕上苏雯刚来发的地址。 这是她第一次利用出差的机会偷偷来到林星晚在的城市。 “你先回酒店吧，我自己走走。”她对司机说。 海城的天气比想象中更冷。顾南乔裹紧风衣，犹豫了片刻还是穿过了马路，小心翼翼地靠近咖啡店的窗户。透过玻璃，她看到林星晚站在吧台前，旁边的女人正笑着递给她一杯什么。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顾南乔咬住下唇。 “要进去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顾南乔猛地转身，看到周景川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你...你怎么在这里？”顾南乔声音发紧。 “论坛主办方说你没参加晚宴，我就猜到了。”周景川叹了口气。 顾南乔别过脸，“我只是...想确认她过得好不好。” 周景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咖啡店内，此时林星晚正和那个女人一起准备饮品。“看起来她适应得不错。” “是啊，有了新朋友。”顾南乔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我们走吧。” 周景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两人转身离开时，咖啡店的门突然打开，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 “您的拿铁好了！”林星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南乔浑身僵直，不敢回头。脚步声接近，她能感觉到林星晚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谢谢，辛苦了。”一位陌生顾客接过咖啡。 顾南乔松了口气，又莫名感到失落。她加快步伐离开，直到转过街角才停下来，扶住墙壁深深呼吸。 “南乔...”周景川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顾南乔勉强直起身子，“回酒店吧，明天还有会议。” 第二天商业论坛，顾南乔完美地扮演着继承人的角色，发言得体，举止优雅。没有人知道她昨晚哭得有多狼狈。 午休时分，顾南乔坐在对面的公园长椅上，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默默守望。 突然，林星晚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黑板准备更换每日特供。阳光照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顾南乔屏住呼吸，贪婪地看着这鲜活的一幕——林星晚微微蹙眉思考写什么的样子，写完后退两步检查的认真表情。 每一个细节都让顾南乔的心揪紧又舒展。 最终，她起身离开，走回论坛会场。 第23章 调查 顾南乔回到论坛会场时，手指仍微微发抖。她端起一杯冰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景川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色凝重的走过来，低声道：“出事了，老头子派人查了我们在海城的资金动向，他们可能已经起疑了。” 顾南乔眼神一凛迅速接过文件扫了一眼——上面是几笔被标记的转账记录，正是他们为转移资产而设立的海外账户。 “我们的动作得再快一点。”周景川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海外账户的最后一步授权，需要你签字。” “他们动作比我们想象的快。”她低声说道，指尖微微收紧，“得提前收网了。” 周景川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但如果我们现在动手，证据还不够充分。” 顾南乔沉默片刻，忽然抬眼：“那就让他们自己露出破绽。” 随后接过笔，迅速签下名字，指尖却因用力而泛白。 “南乔。”周景川突然叫住她，“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她，不如直接去见她。” 顾南乔的手指顿了顿，随即合上文件，声音冷静：“现在不是时候。” —— 猫树咖啡店。 林星晚擦拭着咖啡杯，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 “怎么了？”云舒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没什么。”林星晚摇摇头，“只是……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云舒轻笑：“可能是哪位客人被你煮的咖啡迷住了。” 林星晚勉强笑了笑，低头继续忙碌。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 论坛结束后，顾南乔回到酒店房间，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雯发来的消息：「顾总，查到林小姐最近在咖啡店的工作时间表，需要发您吗？」 顾南乔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回复。最终，她删掉了对话框里的「发我」，重新输入：「不用了，谢谢。」 她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海城的夜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这座城市仿佛从未停歇。而她，却像是被困在过去的某个瞬间，无法挣脱。 深夜 顾南乔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苏雯刚发来的消息：「顾总，查到云舒的背景了。她不仅是咖啡店老板，还和顾氏集团的竞争对手有过接触。」 顾南乔的瞳孔骤然收缩。 「继续查。」她迅速回复，指尖却微微发颤。 —— 三天后，海城机场。 顾南乔拖着行李箱，准备登机返回。她低头看了看手表，距离起飞还有一小时。忽然，广播里传来航班延误的通知。 「很抱歉，因天气原因，所有航班将延误两小时……」 她皱了皱眉，转身走向机场的咖啡厅。点了一杯美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停机坪上忙碌的飞机。 「您的咖啡。」 熟悉的声音让顾南乔猛地抬头——林星晚站在她面前，手里端着咖啡杯，眼神里满是错愕。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星晚……」顾南乔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星晚迅速调整表情，将咖啡放在桌上，声音平静：「请慢用。」 「等等！」顾南乔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星晚轻轻挣脱她的手：「兼职而已。」她顿了顿，补充道，「机场的工资高一些。」 顾南乔看着她疏离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林星晚淡淡一笑，「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星晚！」顾南乔再次叫住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她只是低声道：「对不起。」 林星晚的背影微微一顿，但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吧台。 顾南乔坐回座位，咖啡已经凉了，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望着林星晚忙碌的身影，眼眶微微发热。 两小时后，登机口。 顾南乔排队准备登机，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顾南乔。」 她回头，看到林星晚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给你的。」林星晚走过来，将纸袋递给她，「路上吃。」 顾南乔接过纸袋，里面是几个手工做的牛角面包，还带着温度。她鼻子一酸：「谢谢。」 林星晚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一些：「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顾南乔轻声说。 广播再次响起，催促乘客登机。顾南乔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廊桥。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飞机起飞后，她打开纸袋，发现里面除了面包，还有一张字条：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该向前看。——星晚」 顾南乔将字条紧紧攥在手心，眼泪终于无声滑落。 一个月后，海城咖啡店。 林星晚正在整理货架，门铃响起，她头也不抬地说道：「欢迎光临。」 「一杯美式，谢谢。」 林星晚抬头，看到云舒站在门口，冲她眨了眨眼：「今天我是顾客。」 林星晚笑了：「好的，老板。」 云舒走到吧台前坐下，托着下巴看她忙碌：「最近心情不错？」 「嗯。」林星晚点点头，「想通了一些事。」 云舒微微一笑，没有多问。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林星晚将做好的咖啡递给云舒，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她终于感到，生活或许还有新的可能。 —— 当晚，咖啡店打烊后。 云舒站在昏暗的巷子里，正和一个西装男人低声交谈。 “计划很顺利，她完全没察觉。”云舒的声音冰冷而陌生。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周景川和顾南乔商量好后，刚要起身准备离开。在门口，他停下脚步："对了，林星晚工作的那家咖啡店...我查了一下店主的信息。" 顾南乔猛地抬头："你调查她？" "只是例行检查。"周景川的表情变得严肃，"云舒，31岁，毕业于瑞士酒店管理学院，曾在多家五星级酒店担任餐饮总监。三年前突然辞职，来到海城开了这家小店。" "所以？" "有趣的是，"周景川意味深长地说，"她曾经是盛远集团海城度假村项目的餐饮顾问，就在项目流产前一个月离职的。" 顾南乔皱起眉头："那个**案？" 周景川点点头，"巧合的是，林星晚恰好去了她的咖啡店工作，而我们又恰好要收购海城分公司..." 顾南乔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认为云舒接近星晚是有目的的？" "我不确定。"周景川耸耸肩，"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巧合都值得怀疑。小心点，南乔。" 与此同时，顾南乔盯着电脑屏幕前苏雯发来的消息： “云舒三年前回国，表面上开咖啡店，但她的银行流水显示，她每月都会收到一笔来自‘盛远集团’的款项。” 盛远集团是顾氏最大的竞争对手，而她的父亲，曾经和盛远有过不为人知的交易。 “还有……”苏雯犹豫了一下，“林小姐似乎并不知道这些。” 顾南乔的手指攥紧，指节泛白。 顾南乔盯着文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里珍藏的照片——林星晚在阳光下的笑脸，那是她们最后一次一起去海边时拍的。 指尖轻轻抚过屏幕，顾南乔低声自语："星晚..." 窗外，海城的灯火依旧璀璨，却照不亮她心中越来越深的阴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调查 第24章 明牌 顾南乔将手机反扣在办公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苏雯发来的文件内容仍在脑海中盘旋——云舒每月从盛远集团收取款项。 "盛远集团..."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杯壁。三年前那场商业丑闻中，盛远曾试图吞并顾氏，却被父亲以不正当手段击退。如今他们卷土重来，竟将林星晚作为棋子。 窗外，海城的天空阴沉下来，预示着一场暴雨将至。顾南乔按下内线电话："苏雯，立刻调查出关于盛远集团的所有资料。" 挂断电话后，她起身走向落地窗。二十七层的高度让她能俯瞰整座城市，却看不到那个在咖啡店里忙碌的身影。林星晚现在在做什么？是否正毫无防备地对着那个心怀鬼胎的女人微笑？ 手机再次震动，是周景川发来的消息：「已查到更多线索，云舒与盛远副总裁赵明辉有密切联系。」 赵明辉，盛远集团的二把手，以手段狠辣著称。 顾南乔看到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 猫树咖啡店里，林星晚正在清点新到的咖啡豆。云舒从后厨走出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 "休息一下吧，"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星晚，"你今天看起来心不在焉。" 林星晚接过杯子，温热传递到掌心。"可能是没睡好。"她勉强笑了笑。 “云姐，”林星晚看向云舒，“最近有生面孔常来吗？” 云舒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展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感觉..."林星晚皱眉，"好像总有人在看我。" "漂亮的咖啡师吸引顾客目光很正常啊。"云舒走过来，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肩膀，"别多想。对了，下周的咖啡师交流活动准备得怎样了？" 话题被轻巧地带过。林星晚点点头，继续手头的工作，却没注意到云舒转身时眼中闪过的冷光。 打烊后，林星晚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不见了。她明明记得放在储物柜里，却怎么也找不到。 "云姐，你看到我的棕色笔记本了吗？"她询问正在锁收银机的云舒。 "没有啊，"云舒头也不抬，"会不会忘在家里了？" 林星晚摇头，那本笔记记录了咖啡配方，从不离身。她狐疑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云舒半开的手提包上——一个熟悉的皮质边角露了出来。 心跳陡然加速。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后厨："可能是我记错了，明天再找找。" 当晚，林星晚辗转难眠。凌晨三点，她悄悄返回咖啡店，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渗入，在空荡的店内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云舒的办公室，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碎寂静。 门没锁。 电脑屏幕还亮着，处于休眠状态。林星晚颤抖着手指碰触触控板，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冷气——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档案，照片上赫然是顾南乔。 文件内容让她浑身发冷：顾南乔的日常行程、顾氏集团内部结构图、海城项目的财务分析...还有一张她和顾南乔在机场咖啡厅交谈时的偷拍照，被红色标记圈出。 最下方有一行小字："目标已接触，按计划进行。—K" 林星晚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迅速用手机拍下屏幕，随后恢复原样悄悄离开。 林星晚离开后。云舒看着监控中慌乱逃跑的背影，手中把玩着她的笔记本。 —— 顾氏集团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进来。"顾南乔没有回头。 周景川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查到了更多关于云舒的信息。"他走到顾南乔身边，将文件放在茶几上，"她在瑞士时与盛远集团的少东家赵明远是同学，两人关系匪浅。" 顾南乔转身，眼神锐利如刀。"赵明远？那个三年前负责海城度假村项目的赵明远？" "正是他。"周景川点头，"项目流产前一个月，云舒突然辞职回国，时间点相当微妙。" "南乔，"周景川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告诉林星晚？" "不行。"顾南乔斩钉截铁地拒绝。 周景川皱眉："你打算暗中保护她？" "暂时只能这样。"顾南乔的声音低沉，"等我们掌握更多证据..."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顾总，久仰大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我是赵明远，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您吃个饭？" 顾南乔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与周景川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总客气了，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生意人嘛，总要多交朋友。"赵明远轻笑，"特别是像顾总这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明天晚上七点，香格里拉酒店，如何？" 顾南乔沉默了两秒。"荣幸之至。"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太巧了。"周景川沉声道，"我们刚查到云舒和他的关系，他就找上门来。" 顾南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 猫树咖啡店里，林星晚正仔细擦拭着咖啡机。 门铃响起，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两杯美式，谢谢。" "马上就好。"林星晚微笑着应道，转身开始准备咖啡。 男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却时不时扫向吧台方向。他的手机放在桌上，摄像头恰好对着林星晚的工作区域。 —— 深夜，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顾南乔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组照片——林星晚在咖啡店工作的日常，云舒与不同人物的会面，以及今天下午出现在咖啡店的那个西装男子。 苏雯站在一旁汇报："根据面部识别，这个人是盛远集团保安部的职员，名叫张强。他今天在咖啡店待了将近两小时，期间拍摄了大量照片和视频。" 顾南乔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加快了。"他们在监视星晚。" "不仅如此，"苏雯调出另一组照片，"我们发现云舒每周三晚上都会去城郊的一个私人会所，而那里恰好是赵明远在海城的据点之一。" 顾南乔的眼神变得冰冷。"他们在策划什么..." "顾总，"苏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直接派人接触林小姐？至少提醒她小心云舒。" 顾南乔摇头，目光落在屏幕上林星晚恬静的侧脸上。她深吸一口气，"继续监视，同时派人盯紧赵明远和云舒的一举一动。" 苏雯点头离开后，顾南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第二天傍晚，香格里拉酒店的VIP包厢内。 赵明远一袭深蓝色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优雅。他起身为顾南乔拉开椅子："顾总肯赏脸，真是我的荣幸。" 顾南乔微微一笑，眼中却毫无温度："赵总客气了。" 酒过三巡，赵明远终于切入正题："听说顾氏最近有意收购海城分公司？" "商业机密，恕我无可奉告。"顾南乔轻抿一口红酒，眼神锐利如鹰。 赵明远不以为意地笑笑："顾总不必紧张。其实我是来谈合作的。" "哦？盛远和顾氏的合作？"顾南乔挑眉，"这倒是新鲜。" "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赵明远倾身向前，声音压低，"我知道顾总在海城遇到了些麻烦，也许我能帮忙。" 顾南乔不动声色："什么麻烦？" "比如..."赵明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某些不该出现的人突然回到了你的生活中？" 顾南乔的手指在酒杯上微微收紧，但面上依旧平静："赵总的消息倒是灵通。" "只是关心朋友。"赵明远举杯示意，"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顾南乔没有举杯，而是直视赵明远的眼睛："在谈合作前，我有个问题——云舒是你的人吗？" 赵明远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云舒？猫树咖啡店的老板？我不明白顾总的意思。" "那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顾南乔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告诉云舒，如果她敢伤害林星晚一根头发，我会让盛远集团在海城寸步难行。" 赵明远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顾总，威胁可不是谈生意的态度。" "这不是威胁，"顾南乔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承诺。" 她转身离开包厢，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一出酒店，她立刻拨通了电话："加强对咖啡店的监控，同时查一下林星晚最近的通话记录和社交活动。" 挂断电话，顾南乔坐进等候已久的轿车。夜色已深，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来，模糊了城市的轮廓。 第25章 相信我 顾氏集团董事会当天 顾南乔站在顾氏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雨中的海城。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份刚刚签好的文件，墨迹还未干透。 "顾总，董事们都已经到齐了。"苏雯轻声提醒，目光扫过那份《股权转让协议》——顾父名下28%的股份已经全部转到了顾南乔名下。 顾南乔将文件递给苏雯，整理了一下深灰色的西装领口："我父亲呢？" "顾董事长...不，顾老先生已经在会议室了。"苏雯及时改口，"周律师说，他看起来...很平静。" 顾南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当然平静，因为已经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顾南乔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三年前父亲如何用卑劣手段击垮盛远集团；以及最近发现的，父亲与盛远残余势力的秘密交易。 会议室的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十二位董事齐刷刷地站起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位新任掌门人。长桌尽头，顾父端坐着，面色灰败却依然挺直腰背，仿佛这样就能保住最后的尊严。 "根据董事会章程和股权结构变更，"法律顾问站起身，"顾南乔女士现持有顾氏集团52%的股份，自动接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职务。"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顾南乔缓步走向主位，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冰冷的节奏。 "感谢各位董事的信任。"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即日起，顾氏将终止与南海置业的所有合作项目，并全面审计过去三年的海外资金流向。" 顾父猛地抬头："南乔！那些项目——" "顾老先生，"顾南乔第一次用这个称呼打断父亲，"您已经不再是决策层成员，请保持安静。" 董事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南海置业是顾父一手扶持的壳公司，背后牵扯着无数不可告人的交易。 会议结束后，顾父在空无一人的走廊拦住了顾南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些项目关系到顾氏半壁江山！" 顾南乔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我更清楚那些项目是怎么来的——挪用上市公司资金、虚假交易、甚至牵扯到洗钱。"她向前一步，声音压低，"三年前你设计盛远集团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顾父的脸色瞬间惨白："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顾南乔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包括你最近和赵明辉的秘密会面。父亲，你为了保住权力，竟然打算和昔日的敌人联手对付自己的女儿？" 顾父踉跄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面上。 "放心，我不会送你去坐牢。"顾南乔整了整袖口，"但你必须离开，永远别再插手顾氏的事务。" —— 深夜，城郊私人会所。 云舒推开包厢门，赵明远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顾南乔已经起疑了。”云舒关上门，声音冷淡。 赵明远轻笑：“她比你想象的聪明。” “林星晚也开始怀疑我了。”云舒皱眉，“她问我最近有没有生面孔来店里，还偷偷翻了我的电脑。” 赵明远眯起眼：“她看到什么了？” “她拍了照，但应该还没告诉顾南乔。”云舒冷笑，“不过，她已经开始防备我了。” 赵明远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云舒，别让我失望。三年前的计划失败，这次必须成功。” 云舒眼神一冷，甩开他的手：“我知道该怎么做。” 赵明远笑了笑。 —— 顾南乔回到公寓时已是深夜。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手中的威士忌杯在玻璃上投下琥珀色的光影。手机屏幕亮起，是周景川发来的消息： 「已确认云舒今晚再次前往城郊会所，赵明远也在场。需要行动吗？」 她指尖轻敲屏幕：「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放下手机，顾南乔的目光落在书桌上。 她轻轻抚过照片上林星晚的笑颜，眼神晦暗不明。 —— 清晨，林星晚早早来到咖啡店。那夜偷偷查看云舒电脑的后怕还未消散，她必须装作一切如常。 "星晚，来得正好！"云舒从办公室探出头，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交流会的事我联系好了，下周三在明珠酒店，全城顶尖咖啡师都会参加。" 林星晚接过宣传单，强迫自己露出欣喜的表情："太好了，我一直想参加这种活动。" 云舒亲昵地拍拍她的肩："你值得更大的舞台。对了..."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报名表，需要你签个字。" 林星晚接过钢笔，却在落笔前瞥见文件底部的小字——「自愿转让所有权声明」。她的笔尖悬停在纸上。 "云姐，这是...？" "哦，那个啊，"云舒面不改色，"交流会的附属条款，所有参赛者都要签。主要是防止配方外泄之类的。" 林星晚的指尖微微发凉。她佯装随意地翻动文件，发现第三页赫然写着「自愿放弃一切追诉权」的条款。 "我拿回去仔细看看再签可以吗？"她抬头微笑，"毕竟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云舒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恢复笑容："当然，不急。" —— 午休时分，林星晚借口买材料离开咖啡店。她拐进附近的公园，颤抖着拨通了顾南乔的电话。 "是我。"电话接通后，她声音紧绷，"我需要见你，现在。" 二十分钟后，顾南乔的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公园侧门。林星晚拉开车门坐进去，扑面而来是熟悉的冷冽香水味。 "发生什么事？"顾南乔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色。 林星晚直接掏出手机，调出那晚偷拍的照片："云舒在调查你，她和盛远集团有关系。" 顾南乔的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这个发展。她接过手机，快速浏览照片，表情越来越凝重。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天晚上。"林星晚咬唇，"今天又让我签一份奇怪的文件...顾南乔，她到底想干什么？" 顾南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档案："赵明远，盛远集团少东家，三年前负责海城项目。他有个大学同学，就是云舒。" 屏幕上显示着云舒与赵明远的合影，拍摄于瑞士大学。 林星晚感到一阵眩晕："所以是故意招聘我进来的？" 顾南乔的眼神复杂："恐怕是的。" "那他们现在想要什么？"林星晚攥紧拳头。 "因为我现在是顾氏的最多持股人。"顾南乔声音低沉，"你是他们对付我的棋子。" 车停在海城分公司地下车库。顾南乔转向林星晚："相信我，星晚。" —— 三天后，咖啡师交流会在明珠酒店如期举行。 林星晚穿着云舒为她准备的制服，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后台休息室里，云舒递给她一杯水："别紧张，就当平时在店里一样。" "谢谢云姐。"林星晚接过水杯，假装喝了一口，实则没有吞咽。 活动开始后，林星晚按照计划完成了展示。台下掌声雷动，她看到顾南乔西装革履地坐在评委席，目光冷静地注视着她。 "恭喜林小姐获得最佳新人奖！"主持人宣布，"请上台领奖！" 林星晚走上舞台，镁光灯刺得她睁不开眼。颁奖的正是赵明远，他风度翩翩地将奖杯递给她，借机低语："顾南乔在乎你，这很好。" 她浑身一僵，还未反应过来，赵明远已转向话筒："请林小姐签收这份荣誉证书！" 礼仪小姐端上烫金证书和钢笔。林星晚瞥见证书下方藏着另一份文件——正是那天云舒让她签的协议。 全场目光聚焦于此。她颤抖着拿起笔，突然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星晚！"顾南乔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 现场一片混乱。林星晚感到有人将她抱起，熟悉的冷香包围了她。朦胧中，她听到赵明远气急败坏的声音："拦住他们！" 顾南乔抱着林星晚冲出会场，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赵明远的怒吼。她闪身拐进安全通道，苏雯早已带人守候在那里。 "顾总，车在后门。"苏雯递过一件外套，"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顾南乔将林星晚轻轻放进车里，转头对苏雯低声道："按计划行事。" 黑色轿车疾驰而去，而另一边，赵明远和云舒被突然出现的安保人员拦在了酒店大堂。 "赵先生，有人举报您涉嫌商业欺诈。"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请跟我们走一趟。" 云舒脸色煞白，转身想逃，却被两名女警拦住："云小姐，您也涉及此案。" 医院VIP病房内，林星晚缓缓睁开眼睛。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淡淡的茉莉香，她看到顾南乔正站在窗前打电话。 "证据已经提交给证监会...对，包括三年前盛远集团财务造假的原始文件...赵明远这次跑不掉。" 察觉到动静，顾南乔挂断电话快步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林星晚撑起身子，"那杯水...我其实没喝。" 顾南乔紧绷的表情终于松动，她伸手轻抚林星晚的脸颊："我知道。但看到你倒下的那一刻，我还是..."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周景川神色凝重地走进来："南乔，出事了。赵明远在押送途中逃脱，他可能会狗急跳墙。" 顾南乔眼神一凛："加派人手保护星晚。" "不用。"林星晚突然抓住顾南乔的手腕，"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 顾南乔与周景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地退出病房。 "星晚，听我说。"顾南乔俯身，双手捧住她的脸，"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什么，都相信我，好吗？" 林星晚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缓缓点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相信我 第26章 追妻1 一个月后，盛远集团涉嫌商业犯罪的案件终于尘埃落定。赵明远在潜逃两周后于边境被捕，云舒作为共犯被判刑。顾氏集团在顾南乔的带领下完成了内部整顿，股价创下新高。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顾南乔转身看向病床，林星晚正低头翻看手机，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自从那场风波后，林星晚虽然依旧对她温柔，但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顾南乔抿了抿唇，走过去，声音难得柔和：“星晚，医生说你明天就能出院了。” 林星晚抬头，浅浅一笑：“嗯，终于可以回店里了。” 顾南乔顿了顿，试探性地问：“要不要……先住我那儿？我可以让人照顾你。” 林星晚摇头，语气轻缓却坚定：“不用了，我想回自己的公寓。” 顾南乔眼神微暗，但很快恢复如常：“好，我送你。” —— 出院那天，顾南乔亲自开车送林星晚回家。一路上，林星晚望着窗外，两人之间沉默得几乎窒息。 到了公寓楼下，林星晚解开安全带，轻声道谢：“谢谢你，顾总。” 顾南乔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终于忍不住开口：“星晚，我们谈谈。” 林星晚停下动作，转头看她，目光平静：“谈什么？” 顾南乔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被卷进这些事。” 林星晚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顾南乔，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 顾南乔一怔。 “是你明明早就知道云舒有问题，却一直瞒着我。”林星晚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你把我当成棋子，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我。” 顾南乔的喉咙发紧：“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我有权知道真相。”林星晚打断她，眼圈微红，“我不想再被你保护在温室里，更不想成为你的软肋。” 顾南乔的心狠狠一颤。 林星晚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顾南乔坐在车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无措。 —— 一周后，秋意渐浓。 顾南乔站在猫树咖啡店门口，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忙碌的身影。林星晚正在教新来的学徒拉花，侧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这已经是她这周第三次来店里，却始终没能和林星晚说上一句话——每次她刚推门进去，林星晚就会找借口躲进后厨。 "顾总，要不我帮您..."苏雯在一旁欲言又止。 顾南乔摇摇头，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黑色风衣下摆被秋风吹起，显得背影格外萧索。 —— 店内，小学徒好奇地探头："星晚姐，那位漂亮姐姐又走了诶。" 林星晚的手微微一顿，牛奶在咖啡表面晕开一朵不规则的云。"专心练习。"她轻声说，却忍不住瞥向窗外。顾南乔的车还停在那里，车窗半开，隐约能看到她低头看文件的侧影。 "她每天都来，为什么不进来啊？"小学徒继续八卦。 林星晚放下拉花杯，转身去整理货架。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自己每次都会躲开。那件事情结束后，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在这场博弈中的位置：一颗被双方利用的棋子。即使顾南乔最后保护了她，但那种被算计的感觉挥之不去。 —— 深夜打烊时，林星晚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里面是海城最难买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还有一张字条：「记得你说过喜欢这个口味。——Q」 她盯着那张字条看了很久，最终把甜品放进了冰箱。 第二天清晨，她在店门口捡到一束沾着晨露的茉莉； 第三天，是一本绝版的咖啡豆烘焙手册； 第四天，顾南乔破天荒注册了社交媒体账号，只关注了「流浪狗救助中心」那是林星晚曾经提过想当志愿者的地方。她每天准时给每一条救助动态点赞，却从不留言。 直到某个夜晚，账号突然收到一条私信：「顾总亲自点赞流浪狗，是想收购动物保护组织吗？」 顾南乔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她斟酌了半小时，回复：「只是想学习怎么照顾走丢的小狗。」 对方已读，没有回复。 —— 猫树咖啡店里，林星晚正在整理货架。现在的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家小店中。门铃响起，她头也不抬："欢迎光临，今天推荐蓝山..." 声音戛然而止。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南乔。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茉莉花。 "可以...聊聊吗？"顾南乔的声音比往常柔和许多。 林星晚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围裙："我在忙。" "我等你打烊。"顾南乔将花束放在吧台上，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林星晚刻意避开那个角落，却总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目光追随着自己。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她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想说什么？"她站在顾南乔面前，保持着安全距离。 顾南乔站起身，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猫树咖啡的完全所有权转让协议，已经公证过。"她将文件推到林星晚面前，"从今天起，它百分之百属于你。" 林星晚震惊地翻开文件，发现顾南乔已经签好了字："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应得的。"顾南乔向前一步，"星晚，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习惯了掌控一切，却忘了考虑你的感受。" 林星晚别过脸："顾总不必这样，我们本来就是..." "不是什么交易。"顾南乔突然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气我利用你当诱饵，气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计划。"她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但我发誓，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隐瞒。" 林星晚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她抬头对上顾南乔的眼睛，发现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眸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顾南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林星晚声音发颤。 林星晚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南乔——卸下所有盔甲，近乎卑微地站在她面前。 "给我点时间..."她最终低声说。 顾南乔点点头嘴上说好，但每天却雷打不动地出现在猫树咖啡店，点一杯林星晚亲手做的拿铁，坐在角落安静地喝完。林星晚起初视而不见，后来干脆让店员送咖啡，自己避而不见。 某天，顾南乔发现咖啡杯下压着一张纸条：「顾总，咖啡店不是你的办公室。」 顾南乔看着纸条，唇角微扬，提笔在背面写了一句：「可你是我的。」 林星晚看到纸条，气得直接把咖啡倒进了水池。 —— 周末，林星晚的咖啡店举办新品试饮会，顾南乔不请自来，还带了一群商业合作伙伴，把店里挤得水泄不通。 林星晚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忍无可忍，把顾南乔拽进后厨，压低声音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南乔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忽然笑了：“想让你理我。” 林星晚一愣，随即别过脸：“顾南乔，你幼稚不幼稚？” 顾南乔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星晚，晚上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林星晚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放弃：“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顾南乔凝视着她，眼神委屈，“我都好久没吃了。” 林星晚被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弄得心软，轻叹了口气：“少来这套，你顾大总裁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 顾南乔趁机凑近，低声道：“可那些都没有你做的味道。” 她的呼吸拂过耳畔，林星晚耳尖微热，：“好好好，给你做，但食材你负责。” 顾南乔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我让助理去准备。” —— 晚上，林星晚在厨房里忙活，香气很快弥漫整个房间。顾南乔倚在门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嘴角含笑。 “看什么看？”林星晚被她盯得不自在，头也不回地丢过去一句。 “看你好看。”顾南乔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林星晚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心跳加速，手中的锅铲差点没拿稳。她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别捣乱，菜要糊了。” 顾南乔低笑，却乖乖松了手，只是仍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动作。 晚餐很简单，三菜一汤，都是顾南乔以前最爱吃的。林星晚盛好饭，瞥了她一眼：“愣着干什么？坐下吃啊。” 顾南乔眼底闪过一丝柔软，拉开椅子坐下，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入口的瞬间，熟悉的味道让她微微怔住。 “怎么样？”林星晚故作随意地问。 顾南乔抬眸看她，声音轻而认真：“和以前一样好吃。” 林星晚低头扒饭，耳根却悄悄红了。 饭后，顾南乔主动收拾碗筷，林星晚也没拦着，靠在厨房门边看她忙碌的背影。窗外夜色渐深，她看了眼时间，开口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顾南乔动作一顿，转身时眼底带着不舍：“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林星晚摆摆手。 顾南乔却已经拿起外套和车钥匙，语气不容拒绝：“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林星晚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妥协。 车停在林星晚家楼下，两人一时都没说话。顾南乔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忽然开口：“下次……还能吃到你做的饭吗？” 林星晚解开安全带，故意逗她：“看顾总表现。” 顾南乔转头看她，目光灼灼：“怎么表现？” 林星晚被她盯得脸热，匆匆推开车门：“比如……少带点人来我店里捣乱。” 顾南乔低笑出声，也跟着下车，绕到她面前，轻轻拉住她的手：“星晚。” 夜风微凉，林星晚抬头看她：“嗯？” 顾南乔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温柔：“晚安。” 简单两个字，却让林星晚心头一颤。她抿唇笑了笑，抽回手：“晚安，路上小心。”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顾南乔才回到车上，指尖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她低头笑了笑，发动车子，却迟迟没踩油门。 ——明明才刚分开，却已经开始想她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追妻1 第27章 追妻2 秋雨来得突然，林星晚站在咖啡店门口，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出神。这场雨从下午开始下，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六个小时，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星晚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小学徒收拾好最后一张桌子，关切地问道。 林星晚摇摇头："不用，我再等会儿。"她看了眼手机，天气预报显示这场雨要下到凌晨。 小学徒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窗外："那...那位顾总今天好像没来。" 林星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继续擦拭咖啡机："她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可是她之前每天都..." "收拾好了就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林星晚打断她，语气比想象中更生硬。 等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林星晚才允许自己看向那个角落——过去三周里，顾南乔每天都会坐在那里，点一杯拿铁，安静地工作到打烊。今天那个位置空荡荡的，只有一杯没喝完已经冷掉的咖啡还留在桌上。 林星晚走过去收拾杯子，指尖碰到杯壁时微微一颤。她想起昨天顾南乔临走时说的话："明天有个重要会议，可能来不了。"当时她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现在却莫名感到一阵失落。 "真是疯了..."林星晚自嘲地摇摇头，锁好店门撑伞走进雨中。 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掩盖了周围的喧嚣，林星晚低着头快步走着，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顾南乔站在她公寓楼下，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西装外套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你怎么在这里？"林星晚停下脚步，声音比雨还冷。 顾南乔抬起头，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海城老字号的鸡汤，我排了两个小时队才买到。" 林星晚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保温袋印着汤铺的logo，那家店确实以难排队著称。她抿了抿唇："就为了这个？" "嗯。"顾南乔向前一步，将保温袋递给她，"趁热喝，对胃好。" 雨水顺着顾南乔的发梢滴落，林星晚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湿透了，只有怀里的保温袋被保护得很好。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口蔓延，林星晚接过袋子，触手温热。 "你...要不要上来换件衣服？"话一出口林星晚就后悔了，但顾南乔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好。"她回答得飞快，生怕林星晚反悔似的。 电梯里，两人沉默地站着，只有滴水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回响。林星晚用余光打量着顾南乔——她瘦了，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像一棵不肯弯腰的竹子。 进门后，林星晚丢给她一条毛巾和一套睡衣："浴室在那边。" 顾南乔接过衣物，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星晚的手背，两人都是一怔。等浴室门关上，林星晚才长舒一口气，打开保温袋——里面除了一盅鸡汤，还有一盒她最爱吃的糕点。 "傻瓜..."林星晚低声呢喃，眼眶有些发热。 顾南乔出来时，林星晚已经盛好了两碗汤。她的睡衣穿在顾南乔身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喝吧，别感冒了。"林星晚推过一碗汤，语气软了几分。 顾南乔受宠若惊地坐下，小口啜饮着鸡汤。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她偷偷抬眼看向林星晚——她正低头喝汤，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柔软得让人心颤。 "星晚..."顾南乔放下碗，鼓起勇气开口，"我..."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林星晚疑惑地起身开门，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的苏雯，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顾总，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我打您电话一直没人接..." 顾南乔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苏雯这才注意到屋内的情景，尴尬地站在原地："对不起，我不知道您..." "进来吧。"林星晚侧身让开，"外面雨大。" 苏雯小心翼翼地进屋，看到顾南乔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睡衣时，眼睛瞪得溜圆。顾南乔面无表情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后签了字："下次这种事可以等到明天。" "是，顾总。"苏雯接过文件，犹豫了一下，"那个...司机还在楼下等，要送您回家吗？"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星晚背对着她们收拾碗筷，肩膀线条紧绷。顾南乔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不用，你先回去吧。" 苏雯离开后，屋内陷入尴尬的沉默。林星晚打开水龙头，水流声掩盖了她紊乱的呼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明明顾南乔留下来也只是因为雨太大... "星晚。"顾南乔走到林星晚身后抱住她，声音很轻，"如果你不想我留下，我现在就走。" 水声戛然而止。林星晚转身，对上顾南乔专注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雨这么大，你怎么走？" "走不了就站在楼下等雨停。"顾南乔半开玩笑地说，眼神却无比认真。 林星晚别过脸："别傻了，客房收拾好了，你睡那边。" 夜深了，雨声渐大。林星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顾南乔湿漉漉的眼睛。她起身倒了杯水，经过客房时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亮着微光。 鬼使神差地，她推开门——顾南乔靠在床头，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疲惫的脸上。听到动静，她猛地合上电脑："星晚？" "这么晚还在工作？"林星晚皱眉。 顾南乔揉了揉太阳穴："有个并购案明天截止..." 林星晚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合上电脑："睡觉。"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在看到顾南乔惊讶的表情时软了下来，"身体要紧。" 顾南乔乖乖躺下，眼睛却一直盯着她。林星晚被她看得不自在，转身要走，却被拉住了手腕。 "谢谢你的鸡汤。"顾南乔轻声说，"还有...让我留下来。" 林星晚没有挣脱，只是低声道："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回到自己房间，林星晚靠在门上，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顾南乔的温度。 第二天清晨，林星晚醒来时闻到一阵香味。她循着气味来到厨房，看到顾南乔正手忙脚乱地翻着煎蛋，灶台上一片狼藉。 "你在干什么？"林星晚忍不住问。 顾南乔回头，脸上沾着一点面粉："我想做早餐..."她指着桌上焦黑的吐司和溢出来的牛奶，有些窘迫，"好像搞砸了。" 林星晚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顾南乔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个叱咤商场的顾总，只是一个笨拙地想讨好心上人的普通人。 "让开，我来。"林星晚接过锅铲，肩膀不经意擦过顾南乔的手臂，两人都愣了一下，但谁都没有躲开。 早餐桌上，顾南乔小口吃着林星晚煎的完美荷包蛋，眼神柔软："好吃。" 林星晚低头喝咖啡，嘴角却微微上扬："今天还去咖啡店吗？" "去。"顾南乔毫不犹豫地回答，"每天都去。" 林星晚抬眼看她："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你。"顾南乔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坚定，"星晚，我知道我犯了错，但请你相信，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棋子。我只是...太自以为是了。" 阳光在两人之间流淌，林星晚感到心底的防线在慢慢消失。她放下杯子，轻声道："快吃吧，要迟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顾南乔变本加厉地出现在林星晚生活的每个角落。她不仅每天去咖啡店报到，还开始陪她去流浪狗救助中心做义工，甚至学会了用各种社交软件给林星晚发的每一条动态点赞。 林星晚从最初的抗拒再到偶尔会主动发消息问顾南乔要不要一起吃饭。她们的关系像春雪消融般缓慢回暖。 第28章 追妻3 周末，流浪狗救助中心。 林星晚蹲在笼子前，小心翼翼地给一只瘸腿的柯基换药。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它好像没那么怕生了。"身后传来顾南乔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林星晚头也不回："因为你上周偷偷喂了它三根火腿肠。" 顾南乔在她身边蹲下，白衬衫袖口已经挽到了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她伸手想摸柯基的脑袋，却被躲开了，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它记性真好。" "狗都这样。"林星晚意有所指，"谁对它好，谁骗过它，它都记得。" 顾南乔的手指僵在半空，眼神暗了暗："星晚，我..." "顾总！"救助中心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探进头来，"王董他们已经到了，在会议室等您呢。" 林星晚这才注意到顾南乔今天穿得格外正式，连袖扣都是精致的蓝宝石。她垂下眼睛继续包扎："你去忙吧。" 顾南乔没动："我答应今天陪你做完义工。" "我不需要你陪。"林星晚剪断绷带，语气平静，"反正你迟早要走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顾南乔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跟我来。" 没等林星晚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拉进了储物间。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狗粮和清洁用品，顾南乔反手锁上门，将她困在自己和货架之间。 "你干什么？"林星晚后背抵着货架，心跳突然加速。 顾南乔的呼吸有些重："林星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她声音沙哑，"这几个月，我推掉了所有应酬，每天去咖啡店报到，陪你做这些我从没做过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储物间昏暗的光线下，顾南乔的眼睛亮得惊人。林星晚别过脸："我没要求你这样做。" "是，是我犯贱。"顾南乔自嘲地笑了，"可我就是放不下你。"她突然抬手抚上林星晚的脸，"你知道吗？每次你装作看不见我，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林星晚想躲开，却被她指尖的温度烫得动弹不得。顾南乔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我知道你恨我骗你，但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狗吠，林星晚紧张得屏住呼吸。顾南乔却趁机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顾南乔！"林星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外面还有人等..." 话音未落，唇上一热。顾南乔的吻来得突然又霸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林星晚下意识推她，却被搂得更紧。这个吻里带着咖啡的苦涩和一丝血腥味，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唇。 当顾南乔终于放开她时，两人都气喘吁吁。林星晚的嘴唇微微发麻，胸口剧烈起伏："你..." "我喜欢你。"顾南乔直视她的眼睛，"只是因为你是林星晚。" 储物间的灯泡突然闪烁了一下，林星晚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运筹帷幄的顾总，此刻却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她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说："...王董还在等你。" 顾南乔的肩膀垮了下来。她后退一步，苦笑道："好，我去。"转身时，她的背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孤独。 林星晚靠着货架慢慢滑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触碰自己发烫的嘴唇。门外，那只柯基一瘸一拐地路过，好奇地嗅了嗅门缝。 —— 周四，林星晚在打烊前收到一条消息。她擦干手上的水渍点开，是顾南乔发来的一张照片——办公桌上堆成山的文件，配文：「今天可能要通宵，赶不上打烊了。」 林星晚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动。小学徒探头过来偷看，被她用抹布轻轻拍开："去清点库存。" 等店里安静下来，林星晚才回复：「需要咖啡吗？」发完就后悔了，立刻撤回了消息。但顾南乔的回复已经跳了出来：「需要你。」 手机烫手似的被扔在吧台上，林星晚耳根发热。她磨蹭了半小时才打包好一杯冰美式和简餐，站在顾氏集团楼下时又犹豫了——她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林小姐？"苏雯从旋转门出来，惊讶地看着她，"您是来找顾总的吗？" 林星晚下意识把纸袋往身后藏："我..." "顾总在28楼会议室。"苏雯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需要我带您上去吗？"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林星晚盯着楼层数字心跳加速。苏雯突然开口："顾总这几个月推掉了所有应酬，就为了准时去您店里。" 林星晚捏紧了纸袋："...是吗。" 苏雯笑着摇头，"我们都说顾总中邪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林星晚跟着苏雯穿过走廊，透过玻璃墙看到会议室里的顾南乔——她穿着利落的西装，正在白板前写写画画，眉眼间尽是凌厉，与咖啡店里那个总是温柔注视她的人判若两人。 苏雯要敲门，林星晚慌忙拦住："别打扰她，我放在这就好。"她刚放下纸袋，会议室门突然打开。 "这个数据有问题..."顾南乔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星晚，"你怎么来了？"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林星晚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路过。"她转身就要走，被顾南乔一把拉住手腕。 "会议暂停十分钟。"顾南乔对会议室说完，就把林星晚拉进了隔壁休息室。 狭小的空间里，顾南乔的眼睛亮得惊人："特意给我送晚餐？" 林星晚别过脸："剩的，不想浪费。" 顾南乔低笑一声，突然凑近："撒谎。"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过来，"你耳朵红了。" 林星晚后退一步撞到墙上，顾南乔顺势撑住墙壁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两人呼吸交错，林星晚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顾南乔，这是你公司..." "所以不能亲你？"顾南乔拇指擦过她唇角，声音低哑，"那回家可以吗？" 林星晚心跳漏了一拍，还没回答，外面传来敲门声："顾总，陈董问什么时候继续？" 顾南乔闭了闭眼，额头抵在林星晚肩上深吸一口气："给我五分钟。"她松开林星晚，打开纸袋拿出咖啡喝了一大口，"好甜。" "那是冰美式..."林星晚愣住。 "哦，现在尝到苦味了。"顾南乔笑着看她，"因为要和你分开。" 林星晚被这拙劣的情话气笑了："顾总平时就这么撩合作伙伴的？" "只撩你。"顾南乔正色道，指尖在她手心轻轻一勾，"今晚我去找你？" 林星晚抽回手："我约了人。" 顾南乔表情瞬间凝固："谁？" "流浪狗救助站的张医生。"林星晚转身开门，嘴角微扬，"要去给狗狗洗澡，你想来可以一起。" 顾南乔松了口气，从背后抱住她："林星晚，你学坏了。" 当晚，顾南乔西装革履地出现在救助站，被金毛犬扑了满怀。林星晚看着她狼狈地躲避狗狗的舌头，笑得直不起腰。顾南乔趁机把人拉进怀里，结果两人一起摔进充气泳池，浑身湿透。 "我的高定西装..."顾南乔哀叹。 林星晚拨开贴在脸上的头发，突然捧住顾南乔的脸亲了一下："赔给你。" 顾南乔呆住了，直到林星晚红着脸要起身才反应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远处传来张医生的咳嗽声："那个...狗狗还在等洗澡..." 回去的路上，两人十指相扣。顾南乔突然说："下周三我生日。" "嗯。"林星晚看着脚尖，"想要什么礼物？" "你。"顾南乔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搬回来住好不好？" 夜风吹乱林星晚的长发，也吹乱她的心跳。她们之间那些伤害与隔阂，真的能一笔勾销吗？ 顾南乔见林星晚没有说话，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那我想请你...去看电影。新上映的那部爱情片。" 林星晚挑眉："顾总什么时候对这种片子感兴趣了？" "听说...情侣都爱看。"顾南乔的声音越来越低，耳根通红。 林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抿了口咖啡掩饰自己的慌乱："谁跟你是情侣..." "我在追你。"顾南乔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林星晚，我在认真地追求你。"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电影..."林星晚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天我有空。" 顾南乔转头看向林星晚，眼睛亮得惊人："真的？" "嗯。"林星晚别过脸，却藏不住泛红的耳尖，"不过我要坐最后一排。" "好。"顾南乔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都听你的。" 回到家，林星晚靠在门上，心跳仍然快得不像话。手机震动，是顾南乔发来的消息：「下周三我来接你。晚安，星晚。」 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缓缓打字回复：「晚安。」 发完这条消息，林星晚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第29章 我想..可以吗 顾南乔生日前一天，林星晚在咖啡店打烊后没有立即离开。她坐在吧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顾南乔发来的消息：「明天等我。不用带礼物，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小学徒擦着咖啡机，偷偷瞄了她好几眼："老板，明天要准备什么特别的吗？" 林星晚回过神来："什么？" "顾总生日啊，"小学徒眨眨眼，"她不是邀请你一起嘛？全店都知道啦。" 林星晚耳根发热："谁告诉你们的？" "顾总昨天来买咖啡时说的，还问我们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礼服...要穿给你看..."小学徒突然捂住嘴，"啊，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林星晚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想起储物间里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想起顾南乔说"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林星晚"时眼里的认真。这几个月来，顾南乔确实变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总。 "老板？"小学徒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您去吗？"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去。" 回到家，林星晚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普通的服饰。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又觉得不太正式，正想换掉时，手机响了。 是救助站的张医生："星晚，明天能来帮忙吗？新来了几只被遗弃的小狗，需要人照顾。" 林星晚咬了咬唇："明天...我可能去不了。" "啊，我忘了，明天是顾总生日对吧？"张医生笑道，"她今天下午来过，带了好多狗粮和玩具。说想领养那只瘸腿的柯基。" 林星晚愣住了："她要领养小柯基？" "是啊，还问我狗狗喜欢什么样的窝，说要在家给它准备一个。"张医生顿了顿，"星晚，我看她是认真的。对你，对狗狗，都是。" 挂断电话，林星晚坐在床边发呆。窗外渐渐下起了小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她此刻纷乱的心跳。 —— 第二天，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顾南乔还没有出现。林星晚掏出手机，没有任何新消息。林星晚只好带着礼物去顾南乔家里找她，到了门口，心跳如擂鼓。她按了门铃，却没人应答。正当她疑惑时，手机收到苏雯的消息：「林小姐，顾总临时有个应酬，说让您直接去金悦酒店2808包厢。」 林星晚皱起眉。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车去了酒店。推开包厢门的瞬间，喧闹声扑面而来——包厢里至少有二十人，顾南乔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站在中央，正与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女性碰杯。 林星晚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简单的装扮，又看了看包厢里觥筹交错的人群，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小姐！"苏雯第一个发现了她，快步走过来，"您来啦，顾总一直在等您。" 顾南乔闻声转头，眼睛一亮，立刻放下酒杯朝她走来。但那位中年女性拉住了她的手臂，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顾南乔礼貌地点头，却明显心不在焉。 "星晚。"顾南乔终于挣脱，走到林星晚面前，眼里满是惊喜，"你来了。" 林星晚勉强笑了笑："生日快乐。我不知道是这种场合..." "临时安排的，"顾南乔低声解释，"王董非要给我庆祝，我推不掉。"她伸手想拉林星晚，"来，我给你介绍..." 林星晚后退一步："不用了，我看你很忙。我就是来送个礼物。"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为顾南乔挑选的手链。 顾南乔眼睛亮了起来："我现在就戴上..." "南乔，"那位中年女性又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顾南乔的手臂，"陈总在等你谈那个项目呢。" 顾南乔明显僵了一下："王姨，稍等..." 林星晚看着她们亲密的姿态，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她把盒子塞进顾南乔手里："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星晚！"顾南乔想追上来，却被王董拉住。 林星晚几乎是逃出了酒店。 她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星晚！" 顾南乔追了上来，她抓住林星晚的手腕，气喘吁吁："别走。" 林星晚挣扎了一下："放开我，顾总。你的贵客还在等你。" "没有什么贵客比你更重要。"顾南乔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王姨是我母亲的朋友，当初是她一直在暗中帮助我拿下顾氏。" 林星晚愣住了："你...就这么跑出来了？" "对。"顾南乔冰凉的指尖抚上林星晚的脸颊，"王姨大概会生我的气，但我不在乎。" 林星晚的心脏砰砰直跳，她看着眼前女人："顾南乔，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重新开始。"顾南乔靠近她，"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林星晚刚想开口，突然打了个喷嚏。 顾南乔立刻脱下外套裹住她："你着凉了，跟我回家。" "你的派对..." "让他们自己玩吧。"顾南乔说完就带着林星晚上了车。 林星晚坐在车后座，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南乔紧挨着自己的体温。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 "冷吗？"顾南乔突然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林星晚慌忙移开目光："不冷。" 顾南乔轻笑一声，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撒谎，手这么凉。" 林星晚触电般缩回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试图转移注意力："你...就这样丢下那么多人跑出来，真的没关系吗？" "比起他们，"顾南乔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更在意你的感受。" 这句话让林星晚心头一颤。她想起小学徒说的话，想起张医生的电话，想起顾南乔追出来时急切的眼神...也许，这个人真的变了？ 出租车停在顾南乔的公寓楼下。电梯里，两人并肩而立，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顾南乔打开门，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 她跟着顾南乔走进客厅，惊讶地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崭新的狗窝，旁边堆满了玩具和狗粮。 "这是...给小柯基准备的？"她忍不住问道。 顾南乔点点头，眼里带着期待："明天我们一起去接它好不好？我想给它取名叫''星星''。" 林星晚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顾南乔走近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它和你一样，让我想要变得更好。"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星晚抬头，对上顾南乔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情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我去下洗手间。"她仓皇地转身，却因为太过紧张差点撞到墙壁。 关上洗手间的门，林星晚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慌乱，嘴唇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跳。 当她重新回到客厅时，发现灯光已经调暗，顾南乔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两杯红酒。 "过来坐。"顾南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林星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但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 "电影没看成，"顾南乔递给她一杯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在家里请你看好不好？" 林星晚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顾南乔的手指，一阵酥麻感立刻窜上脊背："看...看什么？" 顾南乔拿起遥控器，投影幕布缓缓落下："《罗马假日》。" 熟悉的旋律响起，电影开始播放，但两人的注意力显然都不在屏幕上。顾南乔慢慢靠近，手指不经意地碰触林星晚的发梢。 林星晚僵在原地，感受着顾南乔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红酒的醇香和若有似无的暧昧。 "顾南乔..."她声音有些发抖，"你这是在干什么？" "还不够明显吗？"顾南乔俯身，呼吸喷洒在林星晚的耳畔，"我在勾引你。" 这句话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林星晚全身的神经。她转头想说什么，却正好对上顾南乔近在咫尺的唇。 时间仿佛静止了。顾南乔的眼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渴望，她轻轻抚上林星晚的脸："我想要...可以吗？" 林星晚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秒，顾南乔的唇覆了上来。这个吻比储物间那次更加温柔，却也更加热烈。红酒的甜味在唇齿间交融，林星晚慢慢地反客为主。 电影还在播放，但已经无人关注。当两人终于分开时，顾南乔的嘴唇微微发红，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 "生日快乐礼物..."林星晚轻声说，"我还没给你戴上。" 顾南乔拿起那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手链。 "帮我戴上？"顾南乔伸出手腕。 林星晚小心翼翼地扣上手链，指尖轻颤。顾南乔看着手腕上的星星，突然笑了："现在，我真的有了一颗星星。" 这句话让林星晚心头一热。她鼓起勇气，主动吻上顾南乔的唇："生日快乐，顾南乔。" 电影里，赫本正骑着摩托车穿过罗马的街道。而在这个温暖的客厅里，两个人在慢慢靠近。 第30章 小狗回家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上。林星晚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顾南乔的手臂环抱着。她微微抬头，看见顾南乔安静的睡颜——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柔和下来，长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林星晚本想轻轻挪开，却不小心碰到了顾南乔的手腕。那条星星手链在晨光中微微闪烁。她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顾南乔。 "看够了吗？"顾南乔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睛却还闭着。 林星晚的脸瞬间红了："你...你装睡？" 顾南乔这才睁开眼，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刚醒。但能感觉到你在看我。"她收紧手臂，将林星晚搂得更近，“早安，宝贝。”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林星晚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我们该起床了..." "再躺五分钟。"顾南乔把脸埋在林星晚的颈窝，呼吸温热，"昨晚睡得好吗？" 林星晚想起昨晚那个漫长的吻，和之后相拥而眠的温暖，耳根发烫："还...还行。" 顾南乔低笑一声，终于松开她："今天我们去接星星吧。" 听到这个名字，林星晚的心又漏跳一拍。她点点头，迅速起身走向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嘴唇还有些红肿。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发烫的脸颊。 当两人收拾完毕准备出门时，门铃突然响了。顾南乔打开门，苏雯站在外面，手里提着几个纸袋。 "顾总，这是您要的换洗衣物和..."苏雯的目光越过顾南乔，看到站在客厅里的林星晚，眼睛一亮，"啊，林小姐也在！" 林星晚尴尬地点头示意。苏雯把袋子递给顾南乔，压低声音："王董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她说理解年轻人的冲动..."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瞄了眼林星晚。 顾南乔轻咳一声："今天我不去公司，所有行程推后。" "明白。"苏雯笑眯眯地点头，临走前还对林星晚挥了挥手。 关上门后，顾南乔转向林星晚："饿了吗？我们先去吃早餐？" 林星晚摇摇头："先去接星星吧，我有点担心它。" 顾南乔的眼神柔软下来："好。" 两人驱车前往救助站。林星晚坐在副驾驶，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阳光正好，照得她眯起了眼。 "冷吗？"顾南乔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调低了空调温度。 "不冷。"林星晚摇摇头，目光落在顾南乔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上，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腕表，表盘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路上，顾南乔的手机不断响起，但她看都没看一眼。 "不接吗？"林星晚忍不住问，她知道顾南乔工作一向很忙。 "不重要。"顾南乔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地覆上林星晚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今天只做两件事——接星星回家，和陪你。" 林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假装看向窗外，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顾南乔的手温暖干燥，让她想起她们第一次牵手，也是这样的温度和触感。 救助站里，小柯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早早地就在笼子边翘首以盼。看到她们进来，立刻兴奋地摇着尾巴，发出欢快的叫声，那条受伤的后腿也不停地蹬着地面。 "它记得你们！"张医生笑着说，推了推眼镜，"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今天突然精神了，动物有时候比人还敏感。" 林星晚蹲下身，小柯基立刻凑过来舔她的手指，湿漉漉的鼻头蹭着她的掌心。顾南乔也蹲下来，轻轻抚摸狗狗的脑袋，手指梳理着它金黄色的毛发："星星，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办理领养手续时，林星晚认真阅读着每一项条款，而顾南乔则一直逗弄着小柯基，时不时抬头对林星晚露出灿烂的笑容，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是它的疫苗记录和医生建议的饮食清单。"张医生递过一个文件夹，"它的腿伤恢复得很好，但还是要避免剧烈运动。" 林星晚接过文件夹，仔细地收进包里："我们会注意的。" 顾南乔小心翼翼地把小柯基抱进车后座专门准备的宠物箱里，里面铺着柔软的垫子和一个小玩具。回程路上，林星晚一直回头看着狗狗，它安静地趴在垫子上，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这么喜欢它？"顾南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问道。 林星晚点点头，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它很乖，腿受伤了却从来不闹，那天在雨中见到它时，它明明很疼，却还是对我摇尾巴。" 顾南乔的眼神柔软下来，趁着红灯的空档，伸手轻轻捏了捏林星晚的脸颊："像你。" 回到顾南乔的公寓，小柯基好奇地探索着新环境，鼻子贴着地面嗅来嗅去，最后在客厅角落给它准备的狗窝里满意地趴下。那是一个圆形的软垫窝，旁边放着食盆和水碗。 林星晚蹲在旁边给它梳理毛发，动作轻柔而熟练。顾南乔则站在开放式厨房准备午餐，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客厅里的一人一狗。 "需要帮忙吗？顾南乔问，抬头看向厨房。 林星晚回头看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显得格外居家："你会做饭？" "简单的会一点。"顾南乔起身走向厨房，在水槽边洗了手，"总不能让宝贝自己准备午餐。" 两人肩并肩站在料理台前，偶尔手臂相碰，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默契。顾南乔切菜的动作很生疏，西红柿被她切得大小不一，林星晚忍不住接过刀："我来吧，你这样会切到手。" 顾南乔没有反驳，而是退后一步，专注地看着林星晚熟练的刀工，西红柿在她手下变成均匀的薄片："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大学毕业后一个人住，慢慢学的。"林星晚头也不抬地回答，手腕灵活地转动着菜刀，"总不能天天吃外卖。" 顾南乔突然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以后...我可以经常吃到你做的饭吗？" 林星晚的动作顿了一下，心跳加速，耳尖微微发热："...看你表现。" 小柯基趴在餐桌下，时不时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们，尾巴拍打着地板。饭后，顾南乔主动收拾碗筷，林星晚则坐在沙发上逗狗狗玩，把一个小球轻轻滚过去，看它用前爪拨弄。 "星晚。"顾南乔突然叫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看。" 林星晚抬头，看见顾南乔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勾勒出她高挑的轮廓。她举起手机，镜头对着林星晚和狗狗："笑一个。" 林星晚下意识地露出微笑，小柯基也配合地抬起头，耳朵竖得高高的。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我的新锁屏。"顾南乔满意地看着照片，走过来坐在林星晚身边，把手机屏幕转向她看。照片里，阳光洒在林星晚的侧脸和小柯基的金色毛发上，构成一幅温馨的画面。"我的星星们。" 林星晚耳根发热，假装专注于抚摸狗狗："这么会哄女生，也不知道哄过多少人。" 顾南乔笑着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气息温热："只对你这样。"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慵懒，两人一狗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小柯基很快在林星晚腿上睡着了，肚子一起一伏，发出小小的呼噜声。顾南乔的手臂自然地搭在林星晚身后的沙发背上，像是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它真信任你。"顾南乔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林星晚的一缕头发。 林星晚低头看着狗狗，眼神温柔："动物比人单纯，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 顾南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也是。" "嗯？"林星晚抬头，对上她认真的眼神。 "只要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顾南乔的目光直视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真诚，"比任何人都好。" 林星晚抬起头，对上顾南乔真挚的目光。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校园里向她告白的女孩——纯粹、热烈、毫无保留。那时的顾南乔也是这样看着她，说"我喜欢你，林星晚"，简单直接，却让她心跳加速。 "顾南乔..."她轻声唤道，声音微微发颤。 "嗯？"顾南乔靠近了些，眼睛里盛满了期待和忐忑。 林星晚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我们...再试一次吧。" 顾南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整片星空。她小心翼翼地握住林星晚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真的？" 林星晚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眼角微微湿润："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南乔立刻问道，身体前倾，像是生怕错过一个字。 "不能再有谎言，不能再有隐瞒。"林星晚认真地说，直视着顾南乔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坦诚相待。” 顾南乔郑重地点头，手指与她十指相扣："我保证。"她俯身，轻轻吻上林星晚的唇，一个温柔而克制的吻，"谢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柯基在睡梦中动了动，把两人都逗笑了。窗外，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芒洒满整个客厅。 第31章 第 31 章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撒了一层金粉，每个平凡的瞬间都闪闪发光。林星晚正式搬进了顾南乔的公寓，两人一狗开始了同居生活。 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林星晚被脸上轻柔的触感唤醒。睁开眼，顾南乔正用指尖描摹她的眉眼，见她醒了，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早安，宝贝。" "几点了？"林星晚迷迷糊糊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七点半。"顾南乔撑着手臂看她，睡衣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我煮了咖啡。" 厨房里飘来咖啡的醇香，林星晚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星星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床尾，见她醒了立刻摇着尾巴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手心。 "它越来越黏你了。"顾南乔假装吃醋地捏了捏狗狗的耳朵，换来一声委屈的呜咽。 洗漱完毕，林星晚站在厨房里煎蛋，顾南乔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今天有什么安排？" "一会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下午要去咖啡店。"林星晚熟练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鸡蛋，"你呢？" 顾南乔叹了口气："董事会，可能要开一整天。"她收紧手臂，嘴唇贴着林星晚的耳垂，"真不想去。" 林星晚笑着用手肘轻轻推她："顾总，注意形象。" "在你面前我什么形象都不要。"顾南乔耍赖似的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才松开手，转身去倒咖啡。 阳光洒满餐桌，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星星趴在脚边啃着玩具。这样的早晨已经成为日常，却让林星晚每次都觉得珍贵得不可思议。 "对了，"顾南乔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推到她面前，"给你的。" 林星晚疑惑地拿起钥匙："这是？" "我办公室的备用钥匙。"顾南乔抿了口咖啡，"如果我不在家，你可以随时过去。休息室里有张很舒服的床。" 林星晚心头一暖，钥匙在掌心留下浅浅的压痕："这么信任我？" 顾南乔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这句话让林星晚眼眶发热。她低头咬了口吐司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却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 早餐后，顾南乔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林星晚站在玄关帮她拿着包。顾南乔趁机搂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偷了个吻。 "晚上见。"她低声说，拇指摩挲着林星晚的腰侧。 "晚上见。"林星晚红着脸回应，目送她走进电梯。 门关上后，公寓突然安静下来。星星蹭了蹭她的脚踝，林星晚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就剩我们俩啦。" 收拾完餐具，林星晚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准备工作。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星星趴在阳光里打盹，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正当她沉浸在工作中时，门铃突然响了。林星晚疑惑地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会是谁？ 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位优雅的中年女士站在门外，身着香奈儿套装，手提爱马仕包，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林星晚莫名觉得她有些眼熟。 门开的一瞬间，女士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林星晚，眉头微蹙："你是谁？南乔呢？" 林星晚这才恍然大悟——这位是顾南乔的姑姑顾柠容，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几次照片。 "您好，我是林星晚。"她礼貌地侧身让开，"南乔去公司了，您请进。" 顾柠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迈步走进公寓，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环顾四周，视线在茶几上并排放着的两个咖啡杯上停留片刻。 "你是南乔的...？"顾柠容没有说完，但语气里的探究意味明显。 林星晚耳根发热："我是她女朋友。" "女朋友？"顾柠容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礼貌但疏离的微笑，"南乔从来没提起过。"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林星晚心上。她强撑着微笑："您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茶？" "不必了。"顾柠容在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我只是路过，想看看南乔。她最近很少回家。" 星星从卧室跑出来，好奇地凑到顾柠容脚边嗅了嗅。顾柠容皱眉往后缩了缩："这是？" "是我们收养的柯基犬，叫星星。"林星晚弯腰想把狗狗抱开，却被顾柠容抬手制止。 "不用了。"她冷淡地说，目光再次扫视公寓，"南乔从小就喜欢干净整洁，现在家里倒是多了不少...生活气息。" 林星晚听出了言外之意，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阿姨，您要不要给南乔打个电话？她可能不知道您来了。" "不必。"顾柠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放在茶几上，"这是从瑞士带回来的手表，你转交给她吧。"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林星晚脸上："林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现在在一家咖啡店工作。"林星晚轻声回答。 "咖啡店？"顾柠容微微挑眉。 林星晚感到一阵不适，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年轻时的感情总是很美好，但婚姻是另一回事。"顾柠容优雅地整理了下衣袖，"顾家对南乔的期望很高。" 她走向门口，在玄关处回头："林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有些差距不是靠感情就能弥补的。" 门关上的声音不重，却像一记闷锤敲在林星晚心上。她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星星不安地蹭着她的脚踝，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星晚机械地蹲下身抚摸狗狗，大脑一片空白。顾柠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了她一直试图忽视的现实。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顾南乔的来电。林星晚深吸一口气才接起来："喂？" "想你了。"顾南乔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干嘛？" "刚和星星玩了一会。"林星晚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你呢？会议结束了吗？" "中场休息。"顾南乔似乎没察觉异样，"对了，姑姑刚才发信息说要去家里送东西，她到了吗？" 林星晚咬了咬下唇："她已经来过了，给你带了块手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闲聊。"林星晚勉强笑了笑，"你快去开会吧，晚上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林星晚坐在沙发上发呆。茶几上的礼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她想起顾柠容看她的眼神——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她是什么需要被评估的物件。 星星跳上沙发，把头枕在她腿上，黑亮的眼睛担忧地望着她。林星晚轻轻抚摸它的毛发，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傍晚，林星晚正在厨房准备晚餐，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她擦了擦手走出厨房，看到顾南乔急匆匆地进门，西装外套都没脱就大步走过来抱住了她。 "对不起。"顾南乔的声音闷在她肩窝，"我姑姑不该那么对你。" 林星晚僵了一下，慢慢回抱住她："她跟你说了什么？" 顾南乔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什么都别听，什么都别信。她的话不代表我的想法。" 林星晚垂下眼睛："但她说的没错，我们之间的差距..." "嘘。"顾南乔用拇指按住她的嘴唇，"看着我，星晚。之前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 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 林星晚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可是你家人..." "我会处理好的。"顾南乔吻了吻她的额头，"相信我，好吗？" 星星跑过来蹭顾南乔的裤腿，打破了凝重的气氛。顾南乔弯腰抱起它，用鼻子蹭了蹭狗狗湿漉漉的鼻头："是不是啊，小星星？妈妈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这个称呼让林星晚心头一暖。她看着顾南乔和狗狗互动的样子，突然觉得其他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晚餐时，顾南乔反常地话多，不停地讲公司里的趣事，逗得林星晚频频发笑。饭后，两人坐在阳台上看夜景，星星趴在顾南乔脚边啃磨牙棒。 "其实..."林星晚犹豫了一下，"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给狗狗取名星星？" 顾南乔转头看她，月光在她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因为你。" "我？" "有一次我们躺在阁楼看星星，你说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轨道，看似孤独却彼此守望。"顾南乔轻声回忆，"那天晚上我就想，林星晚就是我的星星，无论多远，我都会一直守望你。" 林星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酸涩又甜蜜。 "所以当我看到这只小柯基时，"顾南乔继续道，手指轻轻梳理着狗狗的毛发，"它有一双和你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林星晚再也忍不住，倾身吻住了顾南乔。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积攒的思念与爱意。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爱你，顾南乔。"林星晚轻声说。 顾南乔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我也爱你，一直都是。" 星星突然站起来，前爪扒拉着顾南乔的膝盖，似乎也想加入这个温馨的时刻。两人相视一笑，顾南乔把狗狗抱到两人中间，在它的头顶亲了一下："我们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