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医生终于批准了新一暂时出院回家休养的申请。
"记住,每周三次复健课程绝对不能缺席。"主治医师严肃地叮嘱,"你的肌肉萎缩情况比预想的严重,过度劳累可能导致永久性损伤。"
"知道了,医生。"新一乖巧地点头,内心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尽快回到案件调查中去。
宫野志保在一旁冷笑,显然看穿了他的想法。"别做梦了,工藤。至少三个月内,你最危险的活动只应该是下楼梯。"
"我没那么脆弱..."新一嘟囔着,尝试自己提起行李,却在下一秒因为手臂的酸痛而不得不放弃。
"真是令人感动的男子气概。"志保翻了个白眼,轻松拎起行李袋,"博士在楼下等我们。毛利小姐说她会直接去你家。"
新一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向小兰解释一切——关于江户川柯南,关于那些数不清的谎言和不得已的隐瞒。
"她有权知道真相。"志保轻声说,语气罕见地柔和,"而且她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工藤宅门前,樱花已经盛开。新一站在熟悉的大门前,心跳如擂鼓。三年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自己的家,不再需要躲躲藏藏,不再需要编造借口。
"新一!"
熟悉的声音让他转身。小兰站在庭院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装满食材的袋子。她穿着浅蓝色的春装,长发被风吹起,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小兰..."新一的声音哽住了。多少个日夜,他梦想着能以真实的身份再次呼唤这个名字。
小兰快步走来,却在距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住了,双手紧紧攥着购物袋。"欢迎回家。"她轻声说,嘴角扬起一个有些颤抖的微笑。
博士和志保识趣地找借口离开了,留下两人独处。新一笨拙地打开门锁,久未使用的锁具发出抗议的吱呀声。屋内积了一层薄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金色的线条。
"我...我提前来打扫过了,但可能还有些地方没弄干净。"小兰放下购物袋,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冰箱里也准备了食物,都是你喜欢的..."
"小兰。"新一打断她,"我们得谈谈。"
空气仿佛凝固了。小兰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关于柯南的事,对吗?"
新一震惊地睁大眼睛。
"我...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了。"小兰苦笑着坐在沙发上,"一个小学生怎么会那么像你,怎么会对案件那么热衷,又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你''偶尔回来''的时候。"
新一缓缓在她对面坐下,全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心中的愧疚,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对不起。"他低下头,"我骗了你这么久。"
"是为了保护我吗?"小兰的声音很轻,"因为那些危险的组织?"
新一点头,开始讲述这段漫长的故事——从热带乐园的邂逅,到APTX4869的奇迹,再到江户川柯南的诞生。他讲述了黑衣组织的恐怖,讲述了不得不隐瞒的苦衷,讲述了每一次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的痛苦。
小兰静静地听着,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当新一说到作为柯南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日子时,她突然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
"那些时候...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她的声音支离破碎,"我对着柯南说想念新一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新一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像是心脏被撕成两半。"他坦白道,"但我不能告诉你,小兰。组织的人一旦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不仅我会死,你和叔叔,甚至博士他们都会陷入危险。"
阳光渐渐西斜,房间里的影子越拉越长。新一讲完了所有事情,包括最后的决战和漫长的昏迷。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只有时钟滴答作响。
"我明白了。"许久,小兰终于开口,擦干眼泪抬起头,"理智上,我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
她的声音哽咽了:"但是心理上,我需要时间。柯南对我来说已经像弟弟一样重要,而现在突然告诉我他其实就是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关系转变。"
新一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但不是来自任何伤口。"我理解。"他轻声说,"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尊重。"
小兰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然后——出乎意料地——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新一愣住了,闻到她发间熟悉的洗发水香气。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她在耳边轻声说,"也谢谢你...以柯南的身份陪伴了我这么久。我会永远把你当作重要的家人,只是..."
"只是不再是恋人了。"新一替她说完,回抱住她,感受着胸口的钝痛,"没关系的,小兰。真的。"
分开时,两人都红着眼眶,却也都带着释然的微笑。小兰拿起外套和包包,在门口转身:"我还会来看你的,毕竟某人连煮咖啡都会烧糊锅子。"
"喂!那是一次意外!"新一抗议道,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送走小兰后,新一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应该感到悲伤——确实有悲伤,但奇怪的是,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多年的秘密终于揭晓,虽然失去了爱情,却保留了一份更纯粹的亲情。
他走到二楼的卧室,推开门,一切如旧。书桌上甚至还摊开着他变小前一天晚上在看的推理小说。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
新一坐在床边,突然注意到窗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走近一看,是一枚小小的、银色的硬币。他捡起来,发现这根本不是硬币,而是一个精巧制作的迷你魔术道具,正面刻着"K.K."的字样。
"怪盗...基德?"新一皱起眉头。怪盗基德为什么会在他房间里留下这种东西?除非...
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难道那个嚣张的小偷曾经在他昏迷期间来过他的卧室?这个念头既让人恼火又莫名地令人安心。
窗外,暮色渐浓。新一将迷你硬币放进口袋,决定暂时不去思考这个谜题。今天已经有太多情绪需要消化,他需要休息。
然而,就在他拉上窗帘的瞬间,余光捕捉到对面屋顶上一个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但当他定睛看去时,那里只有空荡荡的瓦片,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小彩蛋:那个逃过一劫的名侦探
——又名《毛利兰的心理路程》
当工藤新一说出那句"我理解。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尊重"时,毛利兰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汪湖水,没有波澜。
但她的内心已经掀起了一场风暴。
("这个笨蛋……")
("这个自以为是的、只考虑别人的、彻头彻尾的推理白痴!!傻瓜!!)
她盯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眼神愧疚的少年,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
(真想给他一顿揍。)
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百种暴揍工藤新一的方式——
空手道正拳直击他的腹部!
过肩摔把他砸进沙发!
(再不济也要给个暴栗。)
(不行不行,忍不住了——)
然而,当她真正看清新一的表情时,那股火气又像被一盆冷水浇熄了。
他站在那里,明明比她高,却像是随时会碎掉一样。苍白的脸色,绷带从领口隐约露出来,眼睛里盛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愧疚、歉意、疲惫,还有……某种她无法定义的柔软。
(……算了。)
(等他好了再揍。)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工藤新一显然没料到这个发展,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果然是个笨蛋。)
她收紧手臂,在他耳边轻轻说:"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然后,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
(……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吧,名侦探。)
(但下次,绝对要揍。)
工藤新一:(后背一凉.jpg)
彩蛋完。
(PS:后来,当工藤新一完全康复后,某天在空手道训练场"偶遇"毛利兰,被她"不小心"一个过肩摔放倒——
"这是利息。"毛利兰微笑着说。
工藤新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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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真相与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