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夜抬起脚踩在他的头上碾压,冷笑:"不过是个毛孩子,能强到哪里去?"
在他眼中,凌玉不过是夸大其词的传说。
姬无夜并非盲目自负,因他自己便是传奇。
多年前,韩国遭十倍于己的楚国入侵,危急时刻,姬无夜挺身而出,率八千哀兵对抗十万楚军,凭智勇扭转战局。
楚军主将猝亡,楚军大乱,韩国奇迹取胜,姬无夜自此成战神。
靠强大的门客势力和政治手腕,如今的韩国皇帝早已名存实亡,国家实为姬无夜掌控。
正是这段辉煌过往与绝对实力,使他愈发目中无人。
在他看来,庆国坚不可摧,凌玉的威名不过是虚夸。
姬无夜目光冰冷,语气温沉:"给他面子他不要,凌玉确实够狠。
"
墨鸦被他踩在脚下,丝毫不敢动弹。
白凤站在旁边,默默观察,未曾开口。
片刻后,姬无夜下令:"立刻传信给白亦非,命他即刻返朝。
"
白亦非是姬无夜心腹,也是夜幕四凶将之首,实力深不可测,在韩国无人不惧。
人称皑皑血衣侯,战无不胜,即便是大宗师级高手也难逃他的剑下。
姬无夜杀意渐起:"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让你尝尝后果!"
……
四皇子府。
乌云蔽月,府内漆黑一片,唯书房透出微弱黄光。
"殿下,九殿下邀齐国镇南王赴宴,此事绝非寻常,您需早做准备。
"幕僚提醒。
"九殿下看似无意权势,实则另有玄机。
这次宴请,恐有更深图谋。
"幕僚分析道。
昏黄烛光下,四皇子韩宇神色复杂:"凌玉不宜轻举妄动,暂且静观其变。
"
韩宇摆手止住幕僚再说,眼神如夜空寒星般明亮。
"莫急,或许有人已按捺不住。
"
“爷爷,您不必着急,何必这般慌张呢?”
丞相府之中,张良瞧着满面忧色的张开地,神色间尽显几分无可奈何。
自打知晓张良与凌玉相见之事,张开地便一直眉头深锁。
“不慌?我怎能不慌!那可是‘杀神’凌玉啊!”
张开地怒得胡须乱抖,说话的声音大得让张良耳鸣不止。
张良叹息道:“凌王不过是路经此处,九殿下也提及,纯属偶然相遇,只因他的邀约才入城,您为何不信?”
张开地瞪了孙子一眼,似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你怎么这般轻信?齐国与韩国相距万里,岂会如此凑巧?”
“我已经说过了,他前往秦国寻找罗网。”
“你啊,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轻易相信,罗网未灭,韩国恐怕……”张开地猛然止住话头。
天边乌云逐渐聚拢,遮蔽了光芒,仿佛预示着韩国将来的黯淡。
张开地凝视着阴沉的天空良久,又瞥了眼迷茫的孙子,再次深深叹气。
“再多言语也是徒然,他若心怀恶意,我一个文官又能有何作为?暂且静待其变便是……”
***
那一夜,无数人难以合眼。
然而凌玉却睡得十分香甜。
紫兰轩的客房极是舒适,空气中飘浮着淡雅的香气,琴音婉转,令人安然入睡。
凌玉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
他难得在天亮之前未起身,直至辰时方醒。
当凌玉睁开双眼,晨光已经透入室内。
推开窗户,只见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清风徐来,气候甚佳。
“公子已然醒来?”
外间的厅堂里,传来弄玉悠悠的声音。
凌玉惊讶问道:“你昨晚并未离去?”
他依稀记得自己昨夜饮了不少酒,虽未醉倒,但未曾运功化去酒精,已有些许醺意。
临睡前,是弄玉在其房中弹琴助眠,他也伴着那如潺潺流水般的琴声入梦。
谁料想,弄玉竟然留宿于此。
弄玉起身端来热水替凌玉洗脸,语气温和:“妾见王爷熟睡,不敢打扰,唯恐惊扰了您的好梦。”
她确实温柔,眼眸中隐隐的疲态更添几分特别之美。
阳光洒落在她脸颊上,好似为其披上一层光晕。
此时,门外忽而响起紫女的声音:“王爷,九公子正在等候,不知您可愿接见?”
“哥哥,你觉得凌王会跟我们一起玩耍吗?”
紫兰轩一楼。
此刻尚早,紫兰轩尚未营业,大厅之内除了一些打扫的侍女外,仅有韩非、张良和红莲在等待。
他们已等候了一段时间,得知凌玉还未苏醒,于是安静地守着。
当然,红莲是个例外。
这小家伙一刻也坐不住,一会儿问东,一会儿问西,弄得韩非头疼欲裂。
“红莲,坐下别动,莫要打扰到凌王。”韩非一脸无奈。
“啧……”红莲噘嘴看他,眯着眼睛说道,“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来了,现在却又担心吵到他人。”
韩非沉默以对,他知道自己的焦急有些过了。
旁边打盹的张良揉了揉眼睛,看来还未彻底清醒。
突然,楼梯传来脚步声,三人赶忙回头,连张良也瞬间清醒。
循声望去,果然是凌玉下楼。
今 ** 着一身白衫,修身长袍让他的锋芒稍敛,气质焕然一新,多了几分“翩翩公子,世无双”的韵味,但眉宇间的尊贵威严依旧难掩。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凌玉。”
“见过镇南王。”
“镇南王安好。”
韩非三人同时鞠躬。
按理说身为皇子的韩非不必如此谦卑,但在凌玉面前,他总是感受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压力,这种压迫感远胜他对父皇的敬意。
唯有恭敬些,这压力才能减轻几分。
“不必多礼,几位寻我是有何事?”凌玉含笑而语,无形的压迫感随之淡去。
韩非抱拳道:“凌王难得来新郑,我等定当尽地主之谊。”
红莲忽插话:“我们要跟你一起玩!”
“红莲!”韩非赶紧拉住她,干笑道,“凌王见识广博,我们带您逛逛新郑风光。”
“此刻正值桃花绽放时节,可去城南百花园赏花。”张良提议,并从腰间拿出两壶酒,“这是我偷藏的祖父珍藏的玉泉佳酿,是他成亲时所酿。”
闻言,凌玉不禁多看了张良一眼。
他没想到斯文的张良竟会做这事。
盛情难却,凌玉并未推辞,当扬点头应允:“好。”
……
自元宵节后,凌玉从齐国出发,一路上时行时止,至今已逾月,朝南而行,天气渐暖。
虽仍有残雪,但百花园里已有许多绯红花朵盛开。
韩国偏北,气候分明。
然而春天已至,部分花儿已按捺不住展露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