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
“济城失守了!”
轰!
寂静的大殿如同被炸雷击中,庆帝脸色突变,猛地起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风闪过,再看时,庆帝已经站在门口,一把揪住侯公公的衣领。
“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
庆帝双眼圆瞪,疲惫的目光中充满杀意,好似一头觉醒的猛兽。
侯公公身体一颤,赶紧哭喊道:“陛下,济城沦陷了,守将秦衡战死,五万大军仅数千人狼狈撤退,其余全部阵亡!”
“什么?!”庆帝震惊无比,体内真气紊乱,竟让他踉跄后退,神情恍惚。
“父皇!”太子反应敏捷,立刻上前扶住摇晃欲倒的庆帝。
庆帝披头散发,身形单薄,在宽大的衣衫中瑟缩颤抖。
他的嘴唇也在抖动,不断喃喃自语:“济城失了……济城失了……”
片刻之后,庆帝忽然抬头,双眼血红。
“秦衡到底有何用处!”
“五万精锐镇守济城,竟然会沦陷!”
“真是气死朕了!”
庆帝愤怒至极。
在沧州之下,面临三郡,可以覆盖十几座城池。
而从沧州往南,济城首当其冲。
济城依山傍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为了确保万全,庆帝亲自派遣五万大军镇守此处。
在他看来,凭借济城的地利条件,即使齐国倾尽全力,调动数十万大军,也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攻破。
只需要拖住几日,周围的郡县就能快速增援,将齐军围堵,彻底击溃。
然而,庆帝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送来的情报竟然是济城失守!
“敌军有多少人马?”庆帝眉头紧锁。
侯公公立即回答:“十万。”
“仅仅十万?”
庆帝咬牙切齿:“区区十万兵力,居然攻破了五万精锐驻守的济城?”
他推开搀扶自己的太子,双手按在侯公公肩膀上,几乎吼叫:“为何你没有早点告诉我?!”
侯公公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倒在地哭泣:“陛下,这真的不是我的过错,实在是济城陷落得太快,从开始攻城到城破,还不到半刻钟。”
“噗!”庆帝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
“父皇!”
“陛下!”
“皇兄!”
侯公公、太子、二皇子以及长公主全都惊慌失措,急忙上前搀扶。
庆帝脸色惨白,身体摇晃,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压在肩上,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碾碎。
济城是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济城失守后,大军只需数日便可直抵京城。
一旦济城沦陷,京都也会岌岌可危。
因此,当叶众失去沧州城时,庆帝意识到不能在沧州城消耗太多兵力,立刻调派重兵驻守济城。
由于老将军秦邺年迈体弱,难以承受严寒,这个重任便落在了他最信赖的儿子秦衡身上。
他还信心满满地说秦衡已经继承了他八分真传。
结果,这位继承了八分真传的人,连半刻钟都没能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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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难道有人叛国?”庆帝脚步踉跄,疲惫的眼神透露出冰冷杀意,连炉火都为之摇曳。
侯公公忙道:“据回城的将士所说,并非他们不尽心,而是齐军使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武器,像是天雷一样,在城墙上轰然炸裂,根本无法抵挡。”
“天雷?”庆帝脸色大变。
庆帝回忆起当年叶轻楣 ** 两位皇叔的情景,以及神庙、天脉者、枫林中的画面,诸多往事纷至沓来,令他思绪紊乱。
“不——”他仰天咆哮,强大的真气将周围侍卫掀倒在地。
愤怒与不甘似洪流般吞没他的理智。
他身体战栗,单薄的躯体里仿佛藏着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猛兽。
‘该死的神庙!’
‘该死的使者!’
‘他们分明说与凌玉无关,这些武器到底从何而来?’
庆帝内心满是不甘与愤恨,同时感到深深的无力、恐惧与屈辱。
这一刻,他才领悟到,纵使身为 **,君临天下,但面对某些大势,自己竟这般渺小无助。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慌忙入殿,跪地高呼:“陛下,大事不好!齐军已逼近京都城外!”
“什么?!”庆帝大惊失色。
远处,长公主与二皇子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恐慌。
他们早就觉察到庆国危在旦夕,却没料到局势恶化得如此迅猛。
太子亦振奋精神。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众人仰首望向殿外,本是晴朗的天空此刻被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覆盖。
京都城里,街道混乱不堪,民众惊恐不已。
许多人收拾行装,将可携之物装上驴车,准备逃亡。
贫困者只能关门闭户,躲在家中默默哭泣。
他们已无心反抗,对国家也丧失了希望。
凌玉攻占沧州、出使庆帝、击毙大宗师、破济城……每件事都似一根巨棒,重重打击着庆国民众的脊背。
城外大军压境,如洪水般袭来。
无数百姓抬头望天,阴沉的天际仿佛预示暴雨将临。
所有人都明白,庆国的大厦即将倾覆。
“杀牛宰羊,开门欢迎凌玉,来了就免税!”稚嫩童声的歌曲在街巷回荡,却宛如来自地狱的诅咒,令人毛骨悚然。
……
监察院。
“凌玉太过奸诈!”严偌海怒吼,转身欲出门,“我去查明根本!”
“不必了……”陈**拦住他。
监察院内气氛紧张,员工们心神不定,整个机构似乎即将崩塌。
陈**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语气异常镇定:“现在追查已无益。”
严偌海的脚步停在门口。
他攥紧拳头又放开,斗志瞬间消退。
他知道,齐军已兵临城下,即便找到源头,也无力回天。
轮椅缓缓推向严偌海。
陈**平静道:“走吧,一起去看城墙。”
京都城墙上。
皇城禁军统领指挥着八万精锐列队完毕,严阵以待。
灰蒙的光线落在铠甲兵器上,闪烁着比阳光还要夺目的光辉,却难以冲散京都上空的愁云。
乌云压顶,齐军汹涌而来,令庆国人心中满是沉沦之感。
虽然沧州一战令人悲痛,但尚存一线生机;而济城的全面崩溃,则完全掐灭了最后的希望。
数里之外,十万大军扎下了营地。
他们泰然自若,竟公然开始炊事,丝毫不畏惧城内的敌军。
城墙上,宫碘眉头深锁,忧云密布。
他紧攥腰间钢剑,每一步都沉重地踩过坚实的城楼,视线掠过士卒眼中的无助。
严偌海推着陈**登上城头。
“战势怎样?”陈**问道。
宫碘摇头默然,手中钢剑因抖动而把持不住,尽管脸上挂着坚毅如霜的表情,却遮掩不了眼底深深的绝望。
京都禁军虽有八万之众,但其中一半是新招募的兵士,缺乏实战经验。
按理说,这八万雄师足以守卫济城,抵抗十万敌军,然而济城五万守军不到半个时辰就沦陷了,宫碘手下的八万兵力又能坚持多久呢?
陈**察觉到宫碘的倦怠与焦虑,柔声问:“城内防务如何?”
宫碘深吸一口气道:“加上新兵和差役,总计兵力不足九万,分驻各城门。”
“京都的求救信号发出去了吗?”
“已经发出。”宫碘点头,“济城失守之后,即刻派快骑前往定州与南方大营,料想此刻已到达。”
“援军很快就会赶来。”
“只要坚持三天,援军必至,凌玉必定落败!”
宫碘一句一句说得掷地有声,仿佛要用这话来排遣内心的忧虑。
陈**没有回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严偌海将他从城头推走。
宫碘所言非虚。
凌玉的大军一路南下,势不可挡,但也陷入孤军深入的险境。
他采用的是闪电战策略,企图以最快速度攻陷京都,结束战乱。
然而,这样的战法风险极高。
闪电战的核心在于速度,如果未能迅速攻克城池,一旦援军到达、退路被切断,在两面夹击之下,凌玉的十万大军将难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