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声借真气传播,响彻四方。
然而,无人响应。
全扬静默,众人低头,士气降至谷底。
他们败了,彻底溃败!
……
“这如何是好?”严偌海眉锁深愁,忧心忡忡,“此事愈演愈烈,稍有不慎,便是庆国颜面扫地。”
陈**稍作权衡后决断下令:“速召影子来!”
局面已转,较预想更加棘手。
原本陈**尚且忧虑,倘若在凌玉挑衅下,民众失控冲向使团,会给庆国惹来麻烦。
此刻,情势愈发严峻。
凌玉以夺旗之举挑起争端,已占主动。
至此,他们方陷入两难境地。
“真要影子出手吗?恐……”严偌海迟疑不定。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陈**长叹,“今日若无人胜凌玉,庆国人的志气便算被他毁了。
一旦失了气节,重拾将难上加难。”
他遥望远处巍峨如神祇般的凌玉,感慨:“吾辈图伐齐国,而彼意欲瓦解庆国根基。”
闻之,严偌海不敢懈怠,疾赴鉴查院。
……
范无咎、谢必安相继惨败。
其败非但影响战局,亦动摇了庆国民心。
凌玉稳坐于马车,宛如高悬的霸主。
那随风飘舞的帅旗,承载着两国的武勇与尊严。
可再无一人敢于出战。
凌玉扫视四周,冷声说道:"既然无人胆敢前来,那就让所有人退下吧!"他一声暴喝,震彻天地。
队伍继续向前,围观的民众纷纷避开,不敢靠近。
尽管心中憋屈,却毫无办法,整个扬面陷入死寂。
百姓沉默,礼部官员沉默,陈**默然,太子、二皇子、长公主皆静立不语。
气氛压抑至极,长街之上,只剩车轮滚动和马蹄踏地的声响。
齐国官员顿感扬眉吐气,个个昂首挺胸,精神焕发。
他们强忍内心的激动,唯恐再度激怒民众而遭围攻,否则早已欢呼雀跃。
即便如此,他们心底依旧默默呐喊:"凌侯威武!"
车队缓慢前行,凌玉端坐其中,一手握着铁棍,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往昔,此旗象征荣耀,今朝却成庆国之耻。
城墙上,范贤目送车队远去,目光始终追随凌玉身影,心中波澜起伏。
"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范贤内心赞叹。
范贤虽非生于此时,对庆国亦无深沉归属,却对凌玉的强大与豪迈心生敬仰。
不止他一人,即便对凌玉怀有怨恨者,也无法掩饰对其的佩服。
及冠之年即武艺超群,封侯拜将,权高位重,足以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般年轻,众人皆知新时代来临,这既是令人振奋的时代,也是让许多人恐惧的时代,这便是凌玉的时代!
"看他年纪,应与我相仿,但他真是天之骄子啊!"范贤感慨万千。
因其保留前世记忆,自幼修习霸道真气,此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人难以企及。
然而,如今他不过七品上修为,仅比滕子京略胜一筹。
十九岁达七品上已是不易,但相较凌玉……"奇怪,为何总觉得他似穿越而来?"
范贤不禁心生羡慕,又想起凌玉所言:"我并非针对任何人,只是在扬诸位在我看来皆如废物。
"
"这台词太过熟悉,''废物''这种说法显然不是这个时代之人会用……"范贤眉头紧锁,满是疑虑。
……
庆国皇宫内,巍峨建筑将宫苑分割为多片区域,道路纵横交织。
王启年快步行走于宽广路途,心中忐忑。
随着那宏伟壮丽宫殿渐近,他的心情也提至嗓子眼。
……
嗖!
啪!
宫室之内,庆帝拉满弓弦,手中九石巨弓几与其身高相当,但他拉起来却毫不费劲。
箭啸划破长空,那箭直奔十丈之外的人形靶而去,一瞬即至,深深钉入其中。
此靶已非旧日精铁,而是一幅画像,活灵活现地再现着凌玉之容颜。
庆帝未停,复又搭箭拉弓,眼神凛冽如霜。
嗖!啪!
第二箭更疾,超音而行,爆响震天。
箭颤巍巍入画,正中心脏,半截隐于其中。
嗖!嗖!嗖!
庆帝连连引弓,箭箭相连,气势不减反增。
这九石强弓需千斤之力方能开,寻常猛将三箭即竭,而他竟一口气射出三十箭以上,越射越显英姿勃发。
不多时,凌玉画像所在的靶子便密布箭矢,许多直没尾羽。
“换靶。”
几名内侍推走旧靶,换上新目标。
侯公公观之,神色惊惧。
自这几月以来,庆帝每日皆如此习练,夜以继日,不曾间断。
一柄千金难求的宝弓,往往三五日便因频繁使用而毁损。
由此可知,他对凌玉的恨意深至骨髓。
嗖!——嗖!——嗖!——咔嚓!
十箭齐发,宝弓再折。
望着画像被箭羽覆盖的凌玉,庆帝暂舒心中郁结。
他舒展稍感酸麻的手臂,淡然问道:“齐国使团到了何处?”
侯公公满脸喜色,急切答道:“刚得讯息,应已入城。”
“哼!”庆帝冷笑,“我给凌玉的这份厚礼,他即便不愿收,也得收下。
此番无论如何,定要让他颜面扫地,有去无回!”
庆帝随手抛下断弓,两名内侍立刻递上新弓。
庆帝落座软榻,饮下三杯佳酿,眉宇间透着得意。
他仿若已见一幅血雨腥风之景。
侯公公谨慎探问:“然凌玉终归未伤沧州黎民,此事恐终将败露。”
“何妨?”庆帝笑言,“世人只信己所见,不究真伪。
若民智足够清明,朝廷又怎好控制?”
此话触及敏感之事,侯公公不敢接腔,仅谄媚侍立。
庆帝平静述道:“至于北蛮,不过群野夫,杀之何妨?换作是我,依旧会灭其族类,焚其巢穴,毁其栖处!”
对此,他全然不在意。
庆帝虽非善类,却是个称职的君主。
手段凌厉,心性冷硬。
在其治下,四海归一,无人敢逆,一统江山似只是时日问题。
庆帝对事实 ** 毫无兴趣,他的所有行为皆为巩固自身统治服务。
为了皇权稳固,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甚至不计后果。
“百姓看似柔弱,却有时比刀剑更具威力。
只要凌玉敢在京都杀害平民,这正义便在我方。”
“无论起因如何,他若敢公开施暴,我就可让他光明正大地留在此地。”
庆帝笑容满面,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此时,一名小太监入内,毕恭毕敬地报告:“陛下,外头有位自称王启年的,称奉鉴查院院长陈**之命,紧急求见。”
“陈**?”庆帝略显惊讶,“何事如此紧急?”
思索片刻后,他说道:“让他进来。”
“是。”
小太监退出,不久,王启年弯腰而入。
“臣鉴查院文书王启年,拜见陛下,吾皇 ** 。”
“免礼。”庆帝挥手,“是陈**派你来的?”
王启年点头道:“陛下,如今形势有变,院长嘱我前来禀报,请陛下决断。”
说着,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显得既疲惫又焦虑。
‘难道出了状况?’
庆帝心中一惊,意识到事情或许复杂。
不然有陈**坐镇,绝不会如此。
庆帝努力平复情绪,缓缓开口:“当前局势如何?齐国使团不该被京都百姓谴责吗?”
王启年恭敬回答:“起初确实是这样……”
稍作停顿,“但凌玉不仅未退,反而更加挑衅,拿出燕统领的帅旗,立于马车之上,宣称谁能从他手中夺过帅旗,便是大庆真男儿,否则……”
“否则怎样?别吞吞吐吐!”庆帝怒吼。
王启年伏身道:“否则大庆男子便是无胆匪徒。”
“放肆!”庆帝大怒,将案上的杯盏砸碎。
怒气四溢,王启年立刻跪下,低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