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亲眼看到江晚蜷缩着身子坐在操场边的那一刻,许砚的心一紧。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头顶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着的时候,江晚茫然地抬起头,目光正好与他相对。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轻轻地哼唧一声:“表哥……好疼啊。”
当她那双泪眼朦胧、满含泪水的眼睛与他对视时,许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心忍不住软了,前几天的愤怒感瞬间烟消云散:“怎么回事?”
江晚没说话,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蒋倩
许砚瞬间明白了。
注意到她的膝盖被磕破了,血还在不断涌出,他二话不说将她抱起,还不忘将外套脱下,把她那双雪白的大腿遮住。
起身时,瞟看了一眼失措的蒋倩,说的话满是威胁:“好好做人。”
毫不怀疑,若是将他的眼神比作锋利的刃,怕是蒋倩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知道他一向冷漠的蒋倩从未看到过这副神情,从前的他对待女生也算是翩翩公子,虽然冷淡,但却不会如此不给人面子。
如今,看到他那副吃人的神情,她忍不住打冷颤,慌忙摆手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摔着的,她污蔑我……”
许砚并未搭理,转头跟旁边刚刚才到场的何箐箐交代一些事:“班长,我先带她去医务室,麻烦你跟老师请个假。”
何箐箐虽然平时爱玩,在一些重大事情上还是知道分寸的。
“好的好的,交给我,你们放心去。”
旁边的蒋倩见他装作看不见自己,一时心急竟然壮起胆子把林言拉住。
“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许砚的耐心早已在看到江晚受伤时耗尽了,一字一顿说道:“滚开。”
不止蒋倩被吓了一跳,连怀里的江晚听了他的话都颤抖一下。
……
医务室。
校医杨雪推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江晚悠闲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百无聊赖翻着书籍,哪还有什么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旁边早已空无一人。
她推了推眼镜,看着这个医务室常客冷笑道:“哟,这不是江晚吗,今天又是怎么了?又想溜出去,搁这装可怜,好骗我假条?”
江晚做出一个要发誓的手势说:“杨姐,天地良心啊,今天还真是意外。”
看着她受伤的腿,杨雪丝毫没有同情心,无情拆穿了她的谎言:“少来,谁能把你伤着?还是说你自己左脑发育不全走路不小心摔着了?”
换做别人可能早就脸红了,但她却是江晚,她思索了半天,最后脸不红心不跳回复:“这可说不准。”
杨雪一脸无语坐在一旁,拿出绷带和云南白药摆在一旁的桌子上,没好气问她:“你来还是我来?”
后者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杨姐,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杨雪看到她就想动手抽人,要不是因为她,自己都还在休息室打游戏。
杨雪假笑两声:“呵呵,那你死远点,别来我医务室。”
“杨姐,医务室人员的基本素养呢?”
杨雪:“呵,在我这有两种东西不医治,一种是动物,另一种是江晚。能让你躺在这已经是本小姐开恩了。”
江晚汗颜:“算你狠。”
话虽如此,杨雪还是没让江晚自己处理,拿起工具没几下就给她弄好了,虽然是那种不管人死活的包扎法,随后留下一句“不想死,这几天就给我消停点”就回值班室了。
……
许砚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房间里只剩下江晚一个人,她正倚靠在床上,不过也没干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许砚想,少了平时那些张牙舞爪的行为,像一只波斯猫,那般傲娇。
还挺可爱。
走近了些,她也没吭声,只是不再抬起头,代替的是整理起了自己的衣领。
他把买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校医呢?”
江晚小声回答:“她还有事,就先走了。”
过了一小会儿,她意识到什么,又突然冒出来一句:“表哥,你不生气啦?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许砚心里也挺乱的,脑海闪过昨日与谭成洲的聊天内容。
“许砚,你是彻底栽了。”
他心里有种预警,要是现在还不回应,可能以后会失去她的,不过自己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憋出个“嗯”。
说完这句,许砚释怀了,栽了就栽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而对江晚来说,表哥的这一“嗯”字已经很让她满足了,毕竟终于不再因为自己而生气了,这几天因为他的冷漠,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为了让她不再提起这个问题,许砚决定先行转移话题:“你好点了吗?”
事实证明,还是他了解她。
一听这儿,江晚的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开始吐槽起杨雪:“表哥,你不知道这个医生真是个庸医,下手完全没个轻重,这就算了,她态度也不好,还要凶我……”
看到她那副孩子样,许砚不禁笑出了声,拖了根凳子坐在她旁边,宠溺听着她的各种不满,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模样,甚至还会时不时应和她。
若是对许砚知根知底的谭成洲目睹了眼前这一幕场景,那他必定会瞠目结舌、惊愕不已!要知道,平日里那些形形色色向他表白示爱的女生们,无一例外都被其以冷酷无情之态给打发掉了。然而此时此刻,竟然破天荒地能够瞧见他如此柔情似水地去对待一个女孩子。
在江晚终于结束完自己的吐槽之路后,许砚递来一瓶刚打开的苏打水,说:“口渴了吧,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