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的救赎方程式》 第1章 开端 希望你永远如夏日晚风般肆意。 ＊ 台球室。 正值中午，没什么客人。 室内略显冷清，只有破烂的一盏风扇在呼呼作响。 少女正好趁此空闲时间小憩一会。 毕竟这边忙完，一会儿还要跑□□兼职代打。 虽然是趴在桌上，但还是能看出她身形高挑纤瘦，一头粉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冷白皮在灯光照耀下越发闪亮。 过了一会。 周涛走来，毫不留情将她拍醒，语气也不算好：“江晚，别睡了，来客人了。” 少女抬起头，她眉眼如覆薄霜，眼尾微挑的弧度像是凝结的冰棱，流转的眸光清冷疏离。雪色肌肤下隐约透出冷玉般的光泽，淡粉唇瓣总抿成一道平直的线，仿佛将所有温度都隔绝在外，难以亲近。 江晚猛然回过神，睡意全无，起身，随手扎了个高马尾朝人走去。 “来了。” …… 与此同时，首都。 “儿子，妈妈已经准备登机了，你爸呢就别指望了，我俩商量了好久，你还是先去你小姨家住一年，学校手续已经办好了。”唐婉意交代完事情就匆忙挂断电话。 许砚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想要劝说她:“我可以一个人……”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对面的忙音。 “住”甚至还没来得及发音。 许砚：所以……问过我意见吗? 骨指分明的手捏着手机转了两圈后，漫不经心把手机丢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机在真皮沙发上弹跳两下，最后稳稳落下。 被抛弃的某人拿起贴在桌上的便利签，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看来是那边的亲戚。 得，赶鸭子上阵——非去不可了。 认命。 …… 驶入青州的火车还在继续前行。 火车流动商贩的吆喝，后座打牌的声音，旁边女生的呼噜声…… 很吵…… 许砚放下手中的书籍，揉着眉头，舒平自己的烦躁。 看向窗外。 说实话，没什么风景，只有遍地的秃树。 算了。 他拿起在一旁摆得工整的手机，滑动屏幕点开网址，查看火车路程。 到达青州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 算了，继续看书吧。 …… 抵达青州的时间是下午4点。 停车三分钟。 许砚的位子靠窗，此时看向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生。 试着叫醒了几次。 没醒。 不知道对方是假睡还是真睡得死，反正许砚是叫不醒的。 “乘客请注意，时间还有一分钟，请下车的旅客快速收拾行李离开。”广播开始催促。 许砚深吸一口气，手收了些力拍在女生肩膀，见她有了反应，不算温柔也不算冷漠说着：“麻烦让一下。” 女生抬起头，眼前是一位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身子修长挺拔，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分明突出的下颚线，交界线清晰，突起的喉结尖尖的，莫名衬得性感。 第一反应，好帅。 一双漠不关心的眼神与她对视。 “可以让了吗？”少年开口了。 “可以可以。”女生连忙起身，让里面的少年出来。 声音也好好听。 “谢谢。” 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让女生听到。 “不用谢……”女生弱弱的开口，低头遮挡自己的害羞。 可惜许砚看都不带看一眼，早已走远。 …… 随着人流下了车。 出了检查口，许砚收回身份证，提着行李箱站在火车站门口。 旁边墙壁挂着一个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牌子，上面写着“六养圣地，青州欢迎您”。 土是土了点，还算亲切。 另一旁的图片是一个婆婆满脸笑容，身穿花衣裳，右手拖了瓶不知什么品牌的黄桃罐头，而左手竖起个大拇指。 上面一行大字挂在她头上：青州黄桃，想你的味道。 在婆婆旁边还有一行显眼的字：吃青州黄桃，尽享非凡人生，青州黄桃，牛皮的很。 许砚：…… 当我没看到，当我没说过。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 来信了。 “到了吗？” 消息来自程婕，同一个院子长大的女生。 许砚修长的手搭在行李杆上，另一只手空出，简单回复：“嗯。” 对方看到他的消息，还是不放心，直接打来了电话。 接通。 对方出声：“小砚哥。” 许砚用毫无温度的语调回答：“有事吗？” 仿佛对方是个陌生人。 “小砚哥，我还是觉得你没必要转学到青州去吧，虽然在首都确实没人照顾，但可以来我家啊，我们都可以照顾你的。” “已经决定好了。” 意思是你不用说了。 “那你也不能去青州那种垃……以你的智商可是稳稳当当的清华北大啊！”对方停顿了一下，“算了，我现在去给唐姨说一声，你来我家住。” “已经到了。” 意思是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车来了，挂了。” 程婕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方有意想避开话题，也只好答应：“好吧。” 许砚装作没听见，直接挂断了。 他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自己不喜欢程婕就是不喜欢，又何必带给她一点希望。 挂断电话后，许砚抬手招来大巴车。 门打开。 工作人员探出头，热情招呼道：“小伙子，放满了，自己提箱子上来。” 许砚没过多说什么，提着箱子上车。 抬头一看，座位几乎都坐了人，只有工作人员旁还有个位子。 也好，正好方便问地方。 许砚拿出手机，找到唐婉意发给他的聊天记录。 “你好，梓潼街道581号，开鑫电子厂怎么到达？” 工作人员转过头，操着青州特有地方口音：“听你这口语，北平来的？” 许砚努力识别他说的话，终于听懂了，回了个“嗯”。 “怪不得，这车终点站就是电子厂，你等到最后就行，到时候我叫你吧。” “谢谢。”许砚问完了话，不打算再说些什么，正想翻出耳机戴上。 从北平到青州坐了十几个小时，他很疲惫，身体往椅子上靠，伸了伸因车内空间不足而蜷着的大长腿，想着睡一会。 但工作人员打开了话匣子，哪打算放过他，“小伙子，来青州干嘛啊？旅游还是走亲戚啊？” “上学。”许砚不想过多和陌生人交谈，本着家风还是礼貌回答。 又陆陆续续问了几个问题，许砚都是中规中矩回答，工作人员自己都觉得无趣，也就任他去了。 …… 不知过了多久。 “小伙子，到了。”工作人员粗狂的声音让沉浸在睡梦中的许砚猛地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眼睛，向窗外望去，发现公交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许砚站起身来，对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然后提起自己的行李箱，缓缓地下了车。他站在“开鑫电子厂”公交牌下，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 马路对面矗立着几栋较为古老的建筑，它们显得有些陈旧和破败。墙角面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仿佛给这些建筑披上了一层绿色的外衣。 微风吹过，绿叶轻轻摇曳，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许砚静静地凝视着那几栋建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环境差，空气不好，灰尘满天飞…… 这就是他将要生活的地方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自己的心情。 …… 在经历了一轮与自己内心博弈后，他得出了一句话。 放过自己，随遇而安。 当在思考是直接打电话麻烦亲戚，还是自己先找找看，顺带熟悉熟悉周围环境。 这时电话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喂，表哥是吧，我唐西。”对面少年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口齿不清的说着，时不时听到键盘键击打的声音，“到了吗？” “嗯。” “那个……你来天天开心网吧找我吧，家里没人，钥匙在我这。”对面有点难为情的，毕竟自己是东道主，结果还让人来找他，无奈这又是和隔壁钢管厂决一生死关键时刻，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亲戚丢掉兄弟义气，大不了回头被家里那位阎王批斗一顿。 一通电话替许砚做了决定。 也好，省去一些麻烦。 他翻出导航，搜索天天开心网吧。 页面转了一会圈。 没找到。 “……。”出师不利。 许砚无奈，收回手机，只能找路人问路。 结果路人告诉他没有天天开心这个网吧，还问他是不是搞错了。 “应该没错。” 那人不至于是文盲吧…… 许砚继续找人问路。 门口超市坐了一个悠闲乘凉的老大爷，他虽然也说不知道，但提供了一条可行的办法，让他去前面那个□□，找一个叫“江晚”的人，那人在这一片可是个“活地图”。 江晚。 扰扰岁月晚，悠悠江海情。 记下了。 …… “帅哥，换币还是……？”前台抬头看向他，矫揉造作地站起来，还不忘别一丝头发在耳后。 毕竟谁不想在极品帅哥面前刷刷存在感，说不定爱情就来了。 许砚礼貌说道：“你好，找江晚。” 听此话，前台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瞬间坐下。 找谁不好，找江晚。 晦气。 态度也变了。 冲着里面大厅吼了一声：“江晚，有人找你。” 里面少女一惊，瞬间走位失误，屏幕上的人物宣布死亡。 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鼠标。 起身，朝着门口走来。 等待的功夫，许砚想这名字应该是一个比较婉约的女孩，思考了了一下周围的人，貌似也只和程婕一个女生有过接触。 那大概和她差不多吧。 然而现实打了他的脸。 来者脸上画着不符她年龄的浓妆，头发被染成了粉红色，上身穿了一个吊带，露出白皙的皮肤，下身是一条破洞裤。 果然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也。 江晚二话不说，冷着脸拉他来到一个角落。 她冷笑，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现在催债都流行让帅哥来了？知道我吃美男计？ “不是，我找你问路。”许砚觉得她误会什么了，既然是找她帮忙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问路？” Excuse me?逗人玩呢? 江晚难以置信，对上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在内心叹了口气，这帅哥帅是帅，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但这解释很受用，她的语气也缓和不少。 “楼下有个老爷爷说你是这一片的活地图。”许砚忽略对方一脸审视的眼神。 江晚一个人自说自话：“老登？也对，就他天天没事做。” 想到了什么，话一转，果断拒绝：“没空，忙着赚钱。” “那你知道天天开心网吧怎么走吗？”许砚找到了人，不想没有任何消息。 “挺好找的，不过那可是个中二聚集地，很危险的，你确定去那？那地方可不是你这种好学生该待的地方。”江晚忍不住提醒一下，这帅哥是挺帅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貌似你更危险……许砚在心里默默地说。 江晚替他不值，看着这么一个帅哥居然误入歧路？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一副精神小妹的模样。 “嗯，能说了吗?” “行吧，你听好了，前面出门，直走200米再右转，继续走到十字路口再左转，看到一个按摩城再左转，继续走300米，再右转，直到看到家园超市，超市对面有一条小巷子，进去，下到负一楼，最角落就是了，懂？”江晚比划着路线，憋着一口气说完。 “……。” 后者没有说话。 是挺好找的……个头。 江晚“啧”了一声，想起里面还有大老板的单子。 肉疼啊。 算了，这一单不要了。 她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江晚绝对不会承认是被眼前的少年诱惑了。 …… 于是就有一场诡异的场景出现在大街上。 一个不良少女身后跟着一个三好少年，关键是这少年还长得贼清秀，路人表示很难不让人觉得少年是被霸凌了。 本想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奈何少女那生人勿近的模样吓坏行人。 行人也只能一脸同情看向林言。 许砚：“……。” …… 经过一系列左转右转直转，总算到了网吧门口。 角落挂着一个积灰的塑料牌子，上面隐隐约约还看得到“霸者网吧”四个大字。 “……不是天天高兴网吧吗？你确定没搞错？” 许砚感觉自己像是被骗了。 江晚推开门，面对帅哥总是很有耐心的，尤其还不是催债的帅哥，态度早已发生了转变，很有耐心解释：“没搞错，很久之前是叫天天开心来着，后来老板失恋了，说什么励志要成为独立男人，就改成霸者了。” 不知怎么地，许砚想起自己好友谭成洲书房里的一本中二小说，“重生之我要成为霸者？”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转身，郑重的点点头，还带着“我都懂”的眼神：“差不多，没想到帅哥也喜欢看这种文啊，我们这么志趣相同，上辈子肯定是一对一世夫妻。” “……大可不必。” 网吧里面是和首都完全不一样的景象，烟雾缭绕，各种各色的中二少年坐在电脑前，时不时口吐芬芳，女孩子大多画着浓妆，穿吊带和露肚脐比比皆是，坐在男朋友腿上挑逗，亦或是嘴里叼着一根烟，手中的打火机还在帮着给朋友点烟，总而言之，做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充满了叛逆气息。 吵。 许砚撇着眉，没说什么，眼中的不耐烦被压抑着。 江晚捕捉到他表情变化，笑了：“看吧，早就说了这不是你这种好学生该来的地方。” 指着门口提醒：“现在走，还来得及。” 许砚态度强硬，再次重复：“为了找人。” 后者耸耸肩，回答道：“我知道。” 这时，手机响了。 看来是游戏打完了。 “喂，表哥，到了吗？”唐西询问。 “门口。” “进来直走，一直到尽头，我在58号机子，对了，需不需要给你开台机子？” “不用了。” 许砚本来就是想着过来拿完钥匙就走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停留，更何况这里面的氛围让他难受。 “好吧。” 唐西放下手机，旁边的毛豆问他：“谁啊？” “就上次我提起首都来的亲戚，借住一年。”唐西掐断手中的烟。 “你还有首都来的亲戚？” 唐西烦躁的解释：“我小姨的儿子，说实话我没见过，我出生时，姨妈就带着他跑首都定居去了。” 毛豆震惊：“这可是你小姨的儿子，你居然都没见过！！！” 唐西瞥了他一眼，反问：“你会和一个经常跟你做对比的人来往？” 毛豆：“那倒不会，我心胸没这么宽阔。” 顿了一会，毛豆问：“那他要一起玩吗？” 唐西不屑：“他？一个好学生罢了，你觉得会和我们这种玩？每次我妈都拿他说事，烦都烦死了。” 说起就心烦，手中的可乐不香了，将易拉罐捏死，抬手一扔，也不管扔进垃圾桶没，然后就一直死盯着结算页面，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 毛豆看到他不爽的表情，不敢吱声。 过了一会，弱弱开口道：“那还玩吗？” 半天后，得到对方的回复。 “玩啊，怎么不玩，玩个开心，玩个痛快。” 毛豆完全不敢吱声，小命要紧。 …… 游戏正打得火热，唐西突然感觉背后发凉，一抬头正好对上江晚似笑非笑的神情。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我当是谁啊，结果是你这个缺德的。”江晚毫无正形坐在椅子上，与身后根正苗红的许砚形成了鲜明对比。 想起自己那飞走的单子，心疼，看到眼前罪魁祸首，忍住想打他的冲动，语气也不禁加重了。 “姑奶奶，我怎么了？”唐西看向她，不禁紧张起来。 唐西再冲的脾气遇上江晚也不得不服软，毕竟这位可是位狠角色，打起架也不管死活的，这一片都怕她。 “你怎么给我小哥哥说位置的？”江晚想起这人的智商，还是提醒了一句。 我小哥哥……？ 貌似我俩才认识，甚至还没满一小时。 四十三分零五秒。 许砚在心里默念。 “什么小哥哥？”唐西把耳机摘了，一脸懵逼。 江晚努努嘴：“诺。” “不是，哥们，我认识你吗？” 被谈及的中心人物总算能插上一句嘴，简单介绍了自己：“许砚。” 唐西恍然大悟:“表哥啊。” 江晚等两人相认了后，慢慢开口：“现在该算算账了吧。” “天天开心网吧啊……艹。”唐西想起来了，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赔笑道：“失误失误，纯属失误，忘记早改名字了。” 江晚冷笑，语言刻薄犀利，丝毫不留情面拆穿他：“怎么不见你忘记打游戏？” 唐西完全不敢吱声。 …… 许砚拿完钥匙准备离开。 “表哥啊，真不打算玩玩？挺好玩的。”唐西还是要装装表面功夫的。 许砚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先回去收拾行李。” “要不……表哥等我打完这把？我带你回去？” 笑死，要是这人在这一片出了事，家里那位老祖宗非得砍了他。 江晚没等口中所谓的“小哥哥”开口，直接嘲讽唐西：“你？才开局五分钟，打算让小哥哥等多久？” 唐西：“……。” 江晚抢过钥匙，自动忽略被抢人询问的眼神，真诚的看着他：“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钱是挣不了了，这附近坏人可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唐西敲打键盘的手一顿。 貌似这一片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许砚：你人还怪好的勒，钥匙都拿走了，还询问我意见。 看着她将钥匙放进兜里，她肯定不会还给自己的，要是他贸然伸手去拿也不礼貌。 死局。 许砚无法拿回，无奈答应。 “好。” “那走呗，磨蹭啥？”江晚自然接过他的行李箱。 许砚：得，你是大爷。 最后还是没让她提行李箱。 …… 途中。 “表哥，怎么想着来青州啊？”江晚闲着没事，开始找话聊。 “许砚。” 意思是我不是你表哥，别拉近乎。 “哦，许砚表哥，是来这读书的吗？” 许砚：……。 他回复：“嗯，借读一年。” 江晚一副大人的口吻教育他：“表哥啊，来青州就好好读书，别总想着谈恋爱，少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不然被骗的裤衩子都没了。” 听此，许砚默默往旁边移了几步。 轮到江晚沉默了。 …… 兜兜转转，一波三折，总算来到了门前。 江晚熟练拿出兜里的钥匙，没有丝毫犹豫。 插进钥匙孔，一扭。 门开了。 许砚看了她几眼。 这么熟练？ 老手? 不过好像也不关自己的事，懒得过多问。 他没说什么，提着行李箱进屋。 来之前，小姨就告诉他房间在进门右边那个。 江晚转动钥匙，后背依靠着门，完全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忙。” “好，谢谢你。”虽然是回答，但手下动作却没有停歇。 “再会啊，小哥哥。”江晚把钥匙扔桌上，“对了，我住对面，有事欢迎随时找我，当然没事也可以找我。” 走时还好心带上了门。 许砚心里回答：再也不见。 江晚貌似心情还不错，楼道回响着她的歌声。 我有一只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 骑着去赶集…… 许砚：“……幼稚。” 第2章 她不是坏人 晚上，唐西终于舍得回家了，敲门时，许砚正好收拾完打算出门。 “要出门？”唐西随意坐在地上脱鞋，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一问。 后者边穿外套边解释：“嗯，去买点洗漱用品。” 青州这边天气有些怪异，白天炎热，傍晚偏凉快。 这是他目前对青州的了解。 …… 超市收银台。 服务员接过手中的物品，扫码，一一装进袋子里，指着一旁的二维码，面无表情说着：“100。” “好了。” 许砚露出支付界面，接过袋子后，转身离开。 他眼神一向很好，即使到了晚上也不影响看到远处蹲着个粉头发的人。 毕竟也就只有那个人敢染一头粉毛了。 许砚：……。 …… 楼上，还在吵架，时不时伴随着东西摔坏的声音，江晚看着心烦，就跑了出来，正好喂喂猫。 “诺诺诺，小黑，过来吃饭了。” 江晚只顾着给猫喂食，趁着小猫低头进食时薅它的头。 并没有看到某人从旁边擦肩而过。 但许砚的手机似乎没打算放过他。 手机不适应响起，打破了寂静。 旁边人挼猫的手一顿，转过头看向他。 许砚面无表情接起电话。 “喂，小言哥，我和家人商量了一下，我想转过来读书。”程婕问话。 “别闹。”许砚最后的耐心已快消耗尽。 “可我想陪你，小砚哥。”程婕试图撒娇，唤起他的同情心。 “好好在家待着，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许砚果断挂断电话，对上某人带有八卦的眼神。 江晚早已站在他面前，问道：“表哥怎么在这？” 回家的路被她拦着，许砚想装作听不到也不行。 他保持沉默，只是将手中的袋子提在她跟前。 “哦～买日用品啊。” “嗯。” 刚不小心听到对面女孩的声音，江晚一向不喜欢藏着掖着，直接询问：“表哥，女朋友查岗啊？” 许砚语气较为冷淡，仿佛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不是，一个妹妹。” 通常人这样解释，江晚会一副“我懂我懂，情妹妹嘛”的样子，但这是许砚，他一看就是传说中隔壁老王家的三好学生。 女朋友什么的不存在。 “哦，这样啊……”江晚凑近，一副想要和他说悄悄话的样子，“她喜欢你诶。” 许砚被她逗笑了，心情也舒缓不少：“嗯，怎么看出来的？” 江晚反问：“谁大半夜无事会和异性打电话？” 许砚认真想了一下，冷不防冒出一句：“你爸爸半夜打电话叫你回家。” 江晚一愣，沉默了。 不一会，笑出声来：“表哥，没看出来你还会开玩笑，我以为像你这种学神都只会死板学习。” 许砚注意到她的失神，开始转移话题：“你怎么在外面？” 江晚睁眼说瞎话：“想表哥了，就跑楼下来等你，没想到我们心连心啊。” “……。” 许砚：我就不该问。 …… 虽然江晚的话让他无话可说，甚至想转身就走。 但一想到她一个女生大晚上待在这，虽然就在楼下，还是不安全，许砚决定待在这陪她一会，索性也蹲下来喂猫。 唐西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暴跳起来，指着他大骂：“你是没看到她一个人干趴十几个成年人。” 许砚提出一系列问题：“你的猫？它饿得成皮包骨了，你不打算对它好点？” 听她叫小黑，林言以为是她的猫。 “流浪猫，前几天前发现的，别看我，我连自己都顾不上，能给它找点吃的就算不错的了。” 江晚话一转，“要是表哥家能收留收留，也算它积德了。” 还不忘补一句：“它挺可怜的。” 许砚认真回复：“我住亲戚家，也不好收养，不过……我时间多，能来喂它。” 江晚装作一脸崇拜的样子，就差给他拉横幅了：“表哥，你人真好。” 许砚：你别这样，我害怕。 江晚摸了摸它的头，很是高兴：“小黑，你上辈子积德了。” 许砚有些疑惑：“你为什么叫它小黑？” 也不怪他误会，哪个大好人都不认识就叫猫小黑的。 俨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但他忘了江晚是个奇女子，第一次见到都能直接叫他表哥的人。 “长得黑就叫小黑呗，总不能叫黑炭吧。” 许砚再次被她的脑回路所折服。 …… 和它玩闹了一会，江晚见他还不走，忍不住提醒道：“现在很晚了。” “嗯，我知道。” 见对方一脸正经，江晚忍不住调戏他：“还是说表哥想我送送你？其实也不是不行。” 听此，许砚果断起身离开。 脑子抽了，才会觉得你一个人在这危险。 别去祸害别人就不错了！！! 江晚看着他上楼了，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她和小猫握手，说道：“我也该走了，拜拜，下次再来找你玩。” 小猫很有灵性，听懂了她的话，“喵”了一声表示回应，转身窜进草丛。 她起身，揉了揉膝盖，腿有些麻，缓了一会，自己也朝楼道走去。 …… 门开。 许砚一眼看到唐西毫无形象躺在沙发上正玩着手机。 “回来了啊，楼下不是有超市吗？怎么这么久？”唐西看到他了，刷着美女直播漫不经心问道。 许砚秉持以往的风格，简单交代：“遇到个人，闲聊了一会。” “谁啊？” “江晚。” “卧槽。”手机里的小姐姐也不香了，躺尸的某人直接惊坐起来。 “表哥第一次来青州，不清楚一些事，我还是有些事要说一下的。”唐西坐直，难得正经一回。 虽然很讨厌他，但在这出了事，唐西可担待不起。 许砚不解：“嗯？” …… 另一边，江晚刚上楼，正好碰到陈海涛摔门而出。 瞥了她一眼，心虚地捂住口袋匆匆离开。 江晚默不作声拿起扫帚，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 敲门。 屋内，江梅还在对着镜子化妆，似乎刚才的吵架丝毫不存在。 江晚盯着她看，内心复杂情绪将她掩埋了，她隐忍着不快，问：“又给了多少？” 要是许砚看到了她现在的样子大概会觉得很陌生，此时的江晚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冷漠站在这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 江梅画眉的手一顿，过了一会慢慢开口：“没多少。” “我看到了，口袋鼓鼓的。”江晚面无表情拆穿了她。 江梅说不过她，白了一眼：“不该你管的别管。” 电话响起。 外放。 江晚能清楚听到对面油腻的声音。 “梅梅宝贝，怎么还不来？大爷我可想死你了。” 江梅丝毫不顾及身边还有人，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孩子，嗲着声音回复：“讨厌～人家不过就是化了个妆，怎么就等不了了?” 江晚低眉，眼神透露出不耐烦，甚至说得上是厌恶。 “懒得和你说，我要出门了。”江梅瞥了一眼时间，匆忙补完妆。 在准备离开时，却被江晚拉住了。 江晚抬头看向她，带着丝乞求的语调：“能不能不去……” 能不能为了我不要去…… 江梅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去，你养我？养这个家？” “我养。”像是为了肯定，江晚重复了一遍。 “你能干嘛？还是你去替我？” 江梅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动了几下试图挣脱束缚，无果，狠狠剜了她几眼，要是眼神能杀人，大概她已经死几回了。 “看到你，我就恶心，还不滚开，晦气玩意，老子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贱人。” 江晚不再说什么，松开了她的手。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江晚苦笑着，拳头紧握着，指甲已经快嵌入肉里了，她仿佛毫不知情。 早就无所谓了，不是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心还是止不住疼啊。 …… 与此同时，对面楼还在谈论。 唐西还在滔滔不绝讲述着江晚的“光辉史”。 “这一片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要招惹她，这人打架跟不要命似的，上个和她打架的在医院待了三个月，当时那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要不是我们几个拉着她，那人怕是得废了。” 许砚插话：“她为什么要打架？” 他想，江晚虽然看着是挺社会少女的，但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架的人。 唐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解释了：“她身世有些特殊，是江梅也就是她妈和一个野男人的产物，再加上她妈是千人骑，给钱就能上，这些人自然看不起她。” 唐西摸烟盒，抽出一根烟，问他要不要。 后者拒绝了。 唐西也没管他，自顾自点烟，继续补充道：“她是个狠人，硬生生用拳头把那些叫她贱人的人打怕了。” 许砚心头一震，沉重说道：“她爸呢？” 唐西问得不耐烦了：“谁知道呢？可能早就死了，也可能坐牢去了，反正是抛弃她俩了。” 他撇了他一眼，慢慢开口：“这个后爸也是个窝囊废，抽烟喝酒赌博样样沾，欠了一屁股债，还让她娘俩还，真不知道这江梅是不是脑子缺了一根筋，找上了他。” 所以能解释她为什么在网吧打工，也能解释为什么谈到她爸时她的反应不对劲。 知道一些事情后，许砚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女孩了。 该是同情还是心疼？亦或是装作不知道？ 故事也讲完了，烟也快燃尽了，唐西将烟熄灭，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 进房间时留下一句：“所以离她远点，别去惹不必要的麻烦，好好在这读完你的书。” 许砚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内心不愿意她被人诋毁，自己把这归咎于报她带路之恩，脱口而出：“她不是坏人。” 唐西没听清，疑惑看向他，问了一句“什么”。 许砚加大声音，再次重复：“她不是坏人。” 唐西现在听清了，耸耸肩，进入房间。 无所谓，反正不关他的事了。 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这位首都来的亲戚要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 第3章 特别的人 许砚洗完澡，拿起帕子擦头发，正好瞟见手机屏幕在闪。 接通。 许林风开口：“住得还习惯吗？” 许砚看了一眼时间。 16：00，国外的凌晨3：00。 看来是又通宵开会，抽空出来打个电话。 看他一脸疲惫，许砚也不忍让他再担心什么：“嗯，还不错。” “那就好，还怕你住不习惯。”许林风站在落地窗前，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 当年KW战队全员退役后，秦迟问过他要不要继续带二队玩玩。 许林风果断拒绝了，一是因为许砚的出生，他需要多陪陪家人，二是在他心里，没有人能代替KW那意气风发的五人组。 秦迟，孟染，孟以凡，顾一，小七，当然还有自己最好的兄弟——Spirit。 本来靠着那几年在KW战队任劳任怨干活的积蓄足以让许林风一家过得风生水起，自来想去还是随意开了个公司，毕竟还是怕生个败家儿子，总得给他赚够败家钱吧。 而且上天也眷顾他，生下的许砚不仅长得帅，还一向让人放心。 “程婕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说想过来陪你。” 许砚想起她就头疼，无奈：“爸，她胡闹，你也陪着她胡闹吗？” 许林风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开着自己儿子的玩笑：“哈哈，毕竟以后可是我的儿媳妇。” 他也有私心，这不仅是在开玩笑，也是一种试探，他想听听自家儿子的想法。 “爸，”许砚无奈说着，“她只是一个邻家妹妹。” 意思是我不喜欢她，不要再乱搭线了。 聪明如林风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算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 某操心父亲叹了口气，自己那儿子长得帅是帅，但那脾气啊，不知道随谁，真怕以后没人要，打一辈子光棍。 于是乎。 某夫妻在夜里进行友好互动时，也不忘谈论自家儿子的人生大事。 假如自己儿子找了一个男朋友，真心喜欢的话，入赘都是可以的。 貌似完全忘了自己儿子还没成年。 两人甚至开始盘算着，要是以后许砚喜欢上了哪个人，那人不要他，两人就直接用钱砸，砸到那人答应为止。 当然，这些事许砚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估计也要被气得吐血。 “咳咳，那儿子啊，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没有？”许林风旁敲侧击询问状况。 程婕算是没戏了，但不能阻挡他寻找未来儿媳妇的脚步。 徐砚沉默了，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对楼某位粉红头发的人。 虎父无犬子，他怎会不知道自己老爸那爱八卦的心，“没有”二字已经挂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再加上自己一向不擅长说谎，不如直接实话实说。 “有。” 听此，许林风可就激动了，开始规划儿子的未来：“男生女生？多大？介意来外地吗？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入赘的嘛，大不了以后我跟你妈常来看你，放心，彩礼一分不少。” 许砚：……。 他实在是跟不上自己老爸神奇的脑回路了，有些无语：“女生，才认识。” 意思是你别想多了。 但在某老爸的认知里，自己儿子总算出息了，终于对男女之事有感觉了。 于是，秉承着解释就是掩饰原则，忽略他苍白的解释，郑重的给“没人要”的儿子加油：“儿子，老爸看好你。” “唐女士呢？” 让她管管你。 “她当然是在工作，怎么了？” “没事，挂了，你照顾好自己。” 被自家儿子挂了电话，许林风没有一点难过，反而马上打给自己老婆。 “老婆大人，儿子有人要了。” 对方明显不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 …… 而某人口中的“奇女子”还正趴在床上打着游戏。 不仅手下疯狂输出着，嘴上也毫不留情。 “辅助，我身上是有炸弹吗？奶一口要死啊？” “打野，还搁野区刷微信步数？” “上单，赶紧去报到吧，美团重金聘用你这样的人才。” “中单，”江晚看着法师那1——16的“光辉”战绩，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就这么逝了，“直接挂机吧，小兵都比你值钱。” 毫无疑问，这把游戏输了。 江晚看着自己那败方MVP，附带15.8的评分陷入沉思。 要是这是自己的号，江晚不至于这么生气，但这是老板的号啊…… 有时候真想把队友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 窗外烈日炎炎，蝉鸣聒噪，青州温度接近四十度。 卧室移动小空调温度调到十五摄氏度，依旧不见丝毫效果。 本就热得汗流浃背，再被队友这么一气，江晚烦躁的想打人。 毫无疑问，空调被她当成了队友的脑袋。 江晚一脚踹向小空调。 空调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主，直接停止运行。 江晚哀嚎：“……不是，空调大哥，别搞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她随意坐在地板上捣鼓了一会，还是无法运转。 看着零件散落在地上，算了，放弃了，江晚认命拿起换洗衣服，准备冲个冷水澡。 结果，刚一脱去衣服，发现停水了。 还真是祸不单行。 行，不洗了。 套上衣服，悻悻离开浴室。 第4章 厉害啊，表哥 晚上八点，唐西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门打开，许砚望着江晚，有些吃惊，他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片刻恢复正常，眼神询问她干什么。 江晚打算继续敲门的，见门开了，收回敲门的手，微微一笑，欲言又止：“那个……表哥，你有空吗?” 许砚不解:“怎么了?” “你会修东西吗？” 许砚的直觉告诉他没好事发生，但还是点头回应了：“会一点。” “那可真是太好了。” 所以要干嘛……？ …… 江晚走在他前面带路，拿出钥匙开了门。 许砚没进过女生房间，以至于他站在门前一动不动，一时有些拘谨。 江晚没发现他的异样，见后面人没跟上来，回头示意：“愣着干嘛？进来啊。” 做完心理建设，许砚才迈开步伐。 直到看到地上散落的东西，许砚彻底黑了脸，拘谨也离家出走了。 “你这怎么做到的？这是空调？”许砚蹲下，拿起零件，比划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江·始作俑者·晚嘿嘿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质量不太好。” 质量确实不太好……吗？ 青州晚上偏凉快不需要空调，但是白天热啊，为了自己明天不热成狗，宁愿丢脸请他帮忙。 其实自己也不是想麻烦他，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伟大”的作品，有损自己的形象。 不过……貌似她在许砚这就没有形象可言。 江晚小心翼翼询问：“表哥，能修嘛？” 许砚无语：“我能说不能吗？” 江晚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难为他了，摆摆手，开口道：“算了，谢谢表哥，我还是明天打个电话给维修工人吧。” 许砚起身一顿，看到她略带一些委屈，进门前他就发现房子很冷清，就她一个人在家。 怪可怜的…… 突然想起唐西之前说的话，话一转：“我可以学。” 怕她不信，还补了一句“我学东西很快的”。 低头看向自己脚的某人突然抬起头，眼神亮了：“表哥，你真好。” 许砚：……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工具。” “马上，我现在去找。” 东翻翻西翻翻，江晚总算在某个不明显角落找到了积灰的工具箱，拍去灰尘，递给他。 …… 两个小时过去，许砚边看视频边探索，总算把空调修好了。 看到空调恢复原状，呼呼吹着凉快的冷风，目睹了全过程的江晚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呀，表哥。” 本来调侃一句“以后要是没工作了，还可以考虑当个电工师傅”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可是从首都来的大神，怎么可能读书不行…… 算了，不自讨没趣了。 许砚起身，腿有些麻，忍着不适拍去身上的灰尘，开口略带些嘶哑，提醒道：“下次别拆了。” “表哥说的对，下次这破空调坏了，直接一脚把它踹烂。” 不过某人貌似没有get到他的点。 许砚：……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晚没发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接了杯水递给他，小心翼翼询问道：“表哥，吃宵夜吗？我请客，也算是答谢你了。” “不了。”许砚看了眼时间，放回兜里，解释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你也早点休息。” 江晚也没强求什么，接着说：“那我送你回家吧，你长得这么好看，会有坏人对你图谋不轨的。” 回应她的只有许砚的一阵关门声。 他的礼貌终是被这人气得离家出走，一向注重礼节的人第一次没给主人道声别就转身离开。 有时他是真的想撬开这人的天灵盖，看看这脑袋里天天都装了些什么。 难道就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吗？ 还是说她对正常的东西过敏？ 而被誉为“青州三厚”的江晚并不知道他所想，还在那自言自语：“啧，这表哥脾气还怪爆的。” 某人似乎并不认为是自己的言行举止太过“骇人听闻”。 江晚耸肩，伸了个懒腰，悠闲地转身回房间：“算咯，我的钱妃，朕来了。” 毕竟帅哥哪有钱钱香？钱能治百病，帅哥能吗？ 尤其还是不属于自己的帅哥。 第5章 好巧 早上，6：50。 许砚跑完步，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缓了一会，准备去楼下吃点早餐。 结果大老远就看到江晚一个人坐在小摊旁的板凳上悠哉地嗦着米线，那姿势要多豪放有多豪放，估计要不是影响不好，他相信这人甚至能跳上桌子吃面。 许砚内心：……装作没看见。 本打算悄无声息买完早餐就走。 结果嗦米线嗦得正开心的江晚跟装了雷达一样，不知道何时抬起了头。 她伸手招呼着：“表哥，这，过来坐着吃啊。”还很贴心腾了个空地给他。 被发现的某人在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逃不过，倒不如大大方方坐下。 “早。” 打过招呼，许砚扯了一张纸，揩去板凳和桌上的灰尘，不太放心的又扯了一张纸，垫在板凳上，这才坐下。 目睹全过程的江晚总结：还挺爱干净。 然后默默抽了张纸把自己嘴角残留的油渍擦去。 但这并不影响她一下子打开话匣子，忍不住炫耀：“我就说和表哥有缘嘛，这才没过几个小时就又见面了。” 许砚无语。 这方圆几里就这一家卖早饭的，能不见到就怪了。 对上她神采奕奕的眼神，一时想怼她的话堵在嗓子眼。 实在是不好佛了她的兴致，违心说着：“是挺巧的。” 江晚看他这一身打扮，猜到他刚锻炼完:“大早上就跑步这么自律吗?” "习惯了。" 听到这话，江晚内心蛐蛐，还挺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许砚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知道青州一中怎么走吗？” 江晚猜测：“那？你要在青州一中读啊？”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复。 江晚忍不住碎碎念：“表哥啊，那学校不仅变态还黑心，必须穿校服也就算了，还必须拉上拉链，不然直接把你堵在校门口；吃个饭都得抢着吃，那群学生上辈子多少得是饿死鬼投胎；还有那个教导主任啊，你要是敢在下课时间睡觉，他就能问候你家族谱……” 说了一大堆，最后以“对了，忘了问，你读高几？”结尾。 许砚满脸无奈，还是回答了：“高二。” 江晚思索：“高二啊。” 像是没发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宛如街道边的七大姑八大姨，不停地询问：“多大啊？” “17。” 江晚自说自话：“17啊，巧了，我过段时间也17了，你说巧不巧？” 巧个头啊…… 许砚发觉跟她讲话，仿佛耗尽了他一辈子的耐心：“这跟我要去一中有什么联系吗？所以……怎么走？” 江晚不解：“当然没关系啊。不是，表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要去啊？” “嗯，得去拜访一个人，顺便去熟悉新环境。” 许砚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凭她那脑子不知又会脑补些什么。 而江晚却在想这大概就是身为好学生的自觉心吧。 她知道这人有多犟，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开始跟他商量：“晚点去吧，现在跑去请人吃早饭还是人请你吃早饭？晚点我带你去。” 听到人愿意帮忙，许砚也不再多说什么：“好，麻烦了。” …… 江晚到门口时，许砚正好冲完凉。 看到他那白花花的腹肌，也丝毫不避讳，眼神直勾勾盯着，面不红心不跳夸赞：“表哥，这是发福利了?练的不错诶。” 许砚算是摸清她了，和她相处一定要学会不搭理，越搭理越蹬鼻子上脸，不搭理反而她自己就会觉得无趣。 他套上T恤，语气平淡：“走吧。” …… 今天天气算不上太热，也不算凉快。 两人决定走路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江晚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断向他持续输出青州一中的奇葩事件，美其言曰这是帮青州一中招生。 好一个招生简章…… 后者汗颜，且不敢苟同。 许砚：青州一中有你的介绍，真是它的“福气”。 而在办公室努力工作的校长莫名打了个喷嚏。 第6章 拜访 在转了n个街道后，江晚努嘴示意他看前方：“诺，到了。” 前面一栋建筑物明晃晃挂着“青州一中”四个大字，几栋教学楼也都被红色装点着。 许砚第一反应是够喜庆，还算整洁，不是太破烂。 江晚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打破了他的幻想：“啧，你别看装修的是挺人模狗样的，得进教室看看，那里面跟个贫民窟一样，这校长表面功夫做的不错，但其实抠搜的很。” 许砚：……。 “话说你找谁？”江晚突然想起来问他。 “张世伟。” “张世伟啊，我熟我熟，是我二舅嘛，前几天还一起吃饭了，”江晚本想在林言面前装一把，越说越不对，突然提高声音，“卧槽，张校长啊……” 小丑竟是江晚自己…… 沉默了一会。 “表哥啊，想看魔术吗，其实我会一捏捏魔术，免费给你展示展示。” 许砚想着也是打发时间，不如就看看她要干嘛：“哦？表演看看。” “你看啊，我数三二一。” 江晚凑近他，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你是不是就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了？” 许砚看着她绯红的耳朵，平日里比城墙都厚的脸皮居然也会脸红，莫名的可爱，也不忍再逗她，憋着笑回了个“嗯”。 …… 江晚只带领他来到综合楼就罢休了。 告诉他：“上了二楼，从楼梯往右数第二个办公室就是了，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不成问题。” “那你呢？” “我呢就在楼下等你就好了。” 江晚：笑死，我敢上去吗? “好，我尽量快点。”许砚也不强求。 江晚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摆摆手告别：“好勒，表哥。” …… 办公室确实很好找，她没有骗人，许砚很快就找到了。 门关着，张世伟正在工作。 听到叩门声，说了声“进”。 看到许砚走来，敲键盘的手停下，不禁一愣，看着这张神似的脸，有些恍惚，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许林风？不对，你是许砚吧。” 后者微微点头：“是我，张叔，好久不见。” “好小子啊，都长这么大了，”张世伟忍不住感慨，“当初见到你，长得都还没我腿长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许砚表现得很谦逊，但也没有一丝怯场：“是，来了一中还要麻烦张叔多多照顾。” “这还用说？那必须包在我身上，我和你爸什么关系，那可是铁哥们啊，从小可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来来来，还站着干嘛，快坐下。 张世伟摆摆手，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旁，一把把他按在沙发上：“咱们慢慢聊。” …… “你爸爸天天还是很忙吗？” “还好，KW战队解散后，他就空闲下来了。” 张世伟想到昔日好友就止不住笑容：“他可从来都不是闲着的人。” 许砚实话实说：“确实，后来他就开了个公司打发时间。” 张世伟哈哈大笑：“你跟你爸性格完全不一样，想当年你爸可是我们那出了名的厚脸皮，不然怎么追上的你妈妈，我们当时都戏称他是老牛吃嫩草呢。” 说起厚脸皮，许砚突然想起了楼下那位。 看了眼手机。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不知道她在楼下干嘛。 该走了。 于是起身向张世伟告别。 “张叔，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张世伟见他还有其他事，也不再强求，只说：“行，下次有空就来我家，让你燕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她可是很久没见过你了。” “好，一定。” 张世伟摆摆手：“走吧走吧。” 见许砚离去，张世伟也不装稳重长辈了，找出手机迅速打字：“老东西，现在你儿子在我手上，马上给我学校投资个百八十万，不对，500w，一分都不能少。” 许林风还在签合同，看到信息，猜到许砚已经拜访过他了，放下笔，边笑边回复：“你什么时候穷成这样了？话说难道不是你该感谢我？我可是往你学校送了个好苗子，能给你学校争光的。”刻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张世伟：我竟无言以对。 “那也不行，必须打款。” 第7章 甜，很甜 许砚几乎是飞奔下来，出了楼，一眼便看到显眼的粉头发蹲在大树下面，拿着手机打游戏，嘴里还叼着一根冰棍。 好不悠闲，看来自己还是下来早了。 话虽如此，但脚步还是没有慢下来。 某人游戏也打的差不多了，突然看见地上到有阴影在靠近，抬起头，把冰棍最后一口吃掉，冲着他笑嘻嘻：“表哥，忙完了啊？” 许砚语气倒没有什么起伏，回答道：“嗯，走吧。” “等等，”江晚边起身边从怀里掏出另一只跟她同款的冰棍，递给他：“给你。” 许砚没有犹豫，拒绝得很果断，但是充满了礼貌，展现出极好的家教：“不用了，你吃吧。” 江晚没有放弃：“别啊，拿着吧，我跑大老远买的，而且那超市老板心还黑，看我长得像个暴发户，想多收了我1块钱，我搁那跟他理论了十分钟，所以你必须拿着。”说完硬塞给他。 许砚：…… 犟不过她，说了声“谢谢”。 接过后，许砚突然发现自己脑子抽了。 自己一向不吃这些的。 现在好了，拿着也不是，吃掉也不是。 偏偏江晚没看出他的挣扎，开口问道：“表哥怎么不吃？” 还不忘推荐：“虽然是外观确实不咋样，但是味道很不错的，你试试呗。” “嗯。” 许砚内心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撕开了包装，含进嘴里。 瞬间，一阵清凉在舌尖扩散，消除了不少燥热。 第一反应，甜且解渴。 一向不喜欢吃甜的许砚居然觉得味道貌似还不错。 见鬼了。 …… 两人并排走着，难得的和谐。 江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刻意找许砚搭话。 而许砚的性格如此，本就不喜多说。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弥漫着一丝尴尬。 平时也是江晚没话找话，今天她突然安静，倒让他不知所措。 最终许砚转头看向她，打破了寂静，询问道：“你刚才在打王者？” 陷入沉思的江晚整个人都显得傻里傻气，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还是回复了：“对啊，挣钱，你知道这游戏？” 他很谦虚: “一点点。” 笑死，许砚的父亲可是KPL冠军战队KW的经理，作为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江晚没想过他会知道，有些诧异：“我觉得你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居然会去了解游戏。” 许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嗯”了一声。 江晚发现他莫名有些可爱，调侃道：“噗嗤，表哥，不知道有没有人说你是空调啊？” 许砚确实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是个空调的，觉得有些新奇，一时引起了他的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对上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江晚止不住笑：“很会制冷啊，明明是你找我聊天，结果自己又不知道说什么，当之无愧的话题终结者。” 听了她的评价，许砚鬼使神差问了句：“我有这么无趣？” 江晚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得出一句：“也不算是无趣吧，可能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然没什么共同话题。” 江晚想：一个是幸福家庭出身的孩子，天天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怎么把成绩提高；另一个是在生活沼泽中摸爬滚打，天天思考的是怎么活着。 一个谈论的是海阔天空，天文地理；另一个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许砚知道她所想，自己陷入沉思，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第8章 新同桌 开学第一天。 网吧。 “江晚，还差多少把了？人老板都在吹你了。” 江晚有些口渴了，开了瓶矿泉水，一手喝水，一手继续操作着英雄出水晶，不紧不慢回答：“马上，就差这一把了。” 一听快结束了，那人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些：“那快点啊，人老板快等不及了。” 江晚面无表情操作手中的人物虐杀敌人:“嗯。” …… 与此同时。 青州一中，高二一班。 班主任老牛和许砚一前一后进入教室。 张世伟开学前就跟老牛打过招呼了，一定要好好优待他。 许砚笔直站在讲台上，和未来要相处一年的同学打了照面。 随后，老牛让他先找个空位坐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月考结束就换座位。 在一群女生的尖叫声中，许砚随意选了最后面的一个角落的位子。 没有犹豫，直接坐下。 老牛看了眼那个位置，有些生无可恋，硬着头皮商量：“要不你换个座位？” 许砚不解，问：“这位置有人坐吗？” “这倒没有。” 老牛汗颜，这个位置确实没人坐，只是你旁边有一座大佛罢了。 许砚想法很简单，自己就想找个单独的座位。 于是开口：“那我就坐这吧。” 老牛拗不过他，妥协了：“那你要是坐不习惯就找我，我给你调开。” “好，谢谢老师。” 老牛也不再管他，转头叫了何箐箐去他办公室。 …… 当接到班长电话时，江晚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手下也不停歇地操作着：“老班，找我干嘛？” 是的没错，何箐箐就是那个倒霉的班长，每到开学都要寻找“失踪人儿”（特指江晚）。 要是找不到，老牛就得把她炖了煲汤。 要不是两人关系贼好，何箐箐早不知道把江晚弄死多少回了，还必须给她扎小人的那种。 何箐箐躲在厕所，一手捂住听筒，特意压低声音：“大小姐，你怎么还没来？不知道今天开学第一天吗？老牛问了你几遍了，马上都要发火了。” 江晚保持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我知道啊，不是请了假吗？” 听到这，何箐箐黑了脸：“你要不看看你那请假的理由，什么你远房亲戚的二大爷的妈妈的哥哥的儿子的女朋友病了，大哥，人病了关你啥事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气病了。” 江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大家同在一片蓝天，同处一个地球，大家都是地球人，我这不得给人送送人文关怀？” 何箐箐也不管什么淑女形象了，直接炸毛了：“我不管你什么地球人，什么人文关怀，现在立刻！马上！必须给爷爬回来，不然一会儿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江晚揉了揉耳朵，不怕死来了一句“声音挺大的。” 何箐箐瞬间口吐芬芳。 “江晚，老子*********……” 以下省略一万字。 …… 返校时是下午第四节自习课。 许砚右眼皮还是止不住跳，他用手舒展眉头。 不好的预感。 当看到许砚坐在自己位置旁边认真学习时，江晚挑眉。 刚就听何箐箐说自己有同桌了，没想到还是老熟人。 她露出了标准的虎牙笑，和他打招呼：“表哥好呀。” 很熟悉的声音。 许砚翻书的手一顿，抬头，对上她的眼神。 许砚：……终于知道为什么右眼皮一直在跳动了，确实该跳。 “好。” 江晚抽出自己的凳子，毫无形象的坐下，一手撑着下巴往他身边凑：“听何箐箐说我居然有同桌了，我还纳闷是谁敢坐我旁边，没想到是你啊，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有缘？” 现在换座还来得及吗？ 许砚身子往后挪动，一边远离她，一边回复：“我不知道是你。” 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坐这了。 江晚完全就是一副吊儿郎当、死皮赖脸的模样：“讨厌，我也知道我们心有灵犀。” 紧接着双手遮住自己的脸：“也不用这么明示我吧，哎呀，害羞。” 许砚：……。 他在内心发出了很多疑问：她为什么会在这?这不是青州一中最好的班吗？她靠什么进来的？成绩还是关系？ 貌似两个都不是。 所以她是怎么进来的？ 未解之谜。 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许砚的内心独白。 他突然意识，自己有这么闲吗?研究她干嘛? 瞬间清醒过来，简直就是没事做!!! 大概有些置气的嫌疑，拿书的动静有些大，正好惊扰了打算睡觉的江晚。 她也不动了，就一直盯着他。 对方没说话，虽然平时也不爱说话，但江晚明显感觉他生气了。 老牛看到了最后两个人的动作，敲了敲讲台，中气十足：“安静!考试。” 江晚收回了目光。 第9章 不及他的零头 周二下午。 昨天刚做完试卷，但作为青州一中最好的火箭班，改卷子的效率自然也是顶级的。 老牛面无表情带着一沓试卷进入教室：“课代表呢？过来把卷子发了。” 等了半天，没人吱声。 老牛还算耐心，又重复了一遍：“课代表？人呢？” 许砚抬头，见大家都没动静，看了眼旁边睡得正香的江晚。 课代表总不能是她吧。 何箐箐望了眼后面还没有动作的人，刻意咳嗽几声，企图闹醒她。 后面人还是没醒。 何青青扶额，若无其事侧过身，使狠劲拍在江晚的头。 许砚：……无话可说。 受这么一重击，江晚也睡不着了，烦躁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眯着眼看她，小声问道：“地震了？” 何箐箐黑脸：“老牛让你发试卷。” “嗯?”没睡醒导致她大脑死机，反应了半天才知道何箐箐说了啥，“哦。” 老牛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讲台，“江晚，还愣着干嘛?” 江晚丝毫不慌，拖沓着小混混的步伐来到讲台前，拿起那沓试卷，漫不经心说：“来了，老牛，别喊了。” 老牛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实在无法忍受眼前她整天一副无所事事、满不在乎的模样，愤怒地扬起手，用力地拍在了她的脑门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这一天天到底在干什么啊！我都叫了你半天了，现在才过来。看看你这头发，像什么样子！下课后到我这里来请个假，赶紧去把头发染回黑色。还有，你脸上化的是什么鬼妆容，是想吓死老子吗？” 停顿，喝了口茶，继续输出：“再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简直就像是一块破抹布。作为一个学生，难道不能有点学生该有的样子吗？明天之前，你必须给我整改好这些问题。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晚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内心暖暖的，表面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发试卷。” “哦，来了。” …… 当班主任的必修课就是要学会自我调节，譬如老牛就学的不错。 即使被气得青一块紫一块，还是能心平气和地说：“卷子都拿到了吧，我们班这次最高分是许砚同学，149分，本来是150的，但为了勉励他，给他减了一分，你们也要好好向他学习，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老牛盯到许砚欣慰了不少，要是这么持续下去，说不定明年自家学校就出一个状元了，一想到这，老牛的笑容完全憋不住，直乐呵。 下一秒又看到了江晚那无所事事的样子，心里操蛋。 全班响起雷鸣般掌声，还夹带着女生的尖叫。 毕竟谁不喜欢成绩好，长得帅，有教养的男孩子呢？ 江晚也探头看向他的试卷，忍不住夸赞：“厉害啊，表哥。” 许砚没说话，只看向被她轻飘飘扔在桌子上的试卷。 鲜红的25分。 甚至不及他的一个零头。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进入青州一中的，怎么进入一班的？ 注意到他的眼神，江晚毫不在意一笑而过：“自然是比不上表哥，像我这种的只是单纯想混个高中毕业证，分数什么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老牛喝了口水，将保温杯重重打在讲台上，暗讽道：“最后一排那个25，怎么？要去教149怎么学习吗？” 江晚被点名了，起身，故作害羞：“老牛，这不好吧。” 随后话一转：“不过……要是新同学有不会的题，需要我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全班哄堂大笑。 许砚：……教我怎么进厂还是教我怎么打游戏？或者是教我怎么厚脸皮？ 老牛服了她的厚脸皮：“你给我站后面去，还有你们笑什么笑？考得很好吗？笑得最大声的何箐箐你不也才考30分吗？你俩个真不愧是全年级的双子星。” 谈起这两人，老牛就头疼。 进入实验一班一般靠两种，一种靠实力走正门，另一种靠势力走后门，何箐箐属于后一种。 对于她而言，30分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迫于老牛的威严，何箐箐做了个关闭链子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了。 已老实，求放过。 第10章 可惜没如果 教室内，老牛还在激情地讲解着试卷内容，声音洪亮，回荡在整个教室里。 而作为响彻全年级的“双子星”——何箐箐和江晚，则悠闲地靠在教室外的墙上，与里面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说起两人为什么在外面罚站，原因很简单，在老牛如此严肃的教育之下，她们俩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所以自然而然就被“请”到外面去了。 何箐箐一脸无奈地看着江晚，语气带着一丝抱怨：“我说你啊，你天天这样惹老牛生气干什么呢？” 江晚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回应：“你怎么不说老牛是故意来找我的茬儿呢？” 何箐箐听后，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得了吧，跟你相处了一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吗？” 江晚反唇相讥：“那你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都默契地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何箐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对了，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呢？难道还是想着继续靠代打来赚钱吗？” 江晚实在是无聊，随意踢起地上的石子，讽刺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就我这高中文凭在社会还能干嘛？进厂还不是早晚的事？” 沉默了半天，继续说道：“那你呢？未来有什么打算？” 何箐箐谈起这总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自己比不上1班同学的智商，常年掉车尾，但毕竟还有个有钱的爹靠得住。 想起自己的父母，语气也轻松起来：“我爸给我计划好了，拿完高中毕业证就飞国外去学习金融，等学成归来就回家继承家业。” 虽然经常和她互怼，但江晚真心替她高兴，点头认可：“那还挺好的。” 江晚想，如果她能管管自己该有多好，如果她是自己的避风港，自己或许会不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哪来的如果。 算了，又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 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看向外面。 …… 老牛上完课，走出教室，看到两人在那站着，还不忘给自己打招呼，有些惊讶两人为什么在这。 突然想起两人是被自己喊出去的。 老牛：……。 咳嗽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走到她们面前，简单说了何箐箐几句：“何箐箐，你作为班长必须以身作则，不准带头搞乱，更不许和江晚一起胡闹。” 被点名的何箐箐鞠躬，语气陈恳：“知道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没有下次了。” 见她态度良好，老牛决定放过她了：“行了，你先回教室吧。” 话刚说完，一瞬间人一溜烟就没了。 老牛：……总感觉她啥都没听进。 然后看着面前无所事事的少女，头更大了，叹口气，心里想着可惜了。 但在他心里，不愿放弃每一个自甘堕落的孩子，能捞一个算一个。 他一脸严肃：“你，跟我过来。” 江晚手插兜，拖着双腿慢悠悠走在他后面。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班主任。 …… 教室。 何箐箐一回来就开始跟同学打闹。 许砚正在写试卷，听到前排的动静，手一顿，头微微一侧。 然而旁边还是个空位置。 俯身轻拍正在和同学高谈阔论的何箐箐肩膀，问道：“打扰了，她人呢？” 何箐箐一时跟不上他的节奏：“谁？” “江晚。” 听到大学霸的答案，何箐箐还有些惊讶，但还是老实回复了：“哦哦，她啊，跟老牛去办公室了，至于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嗯，好，谢谢。”许砚礼貌道谢。 “没事没事。” 对话结束，许砚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看复习资料。 在转了n个街道后，江晚努嘴示意他看前方：“诺，到咯。” 前面一栋建筑物明晃晃挂着“青州一中”四个大字，几栋教学楼也都被红色装点着。 许砚第一反应是够喜庆，还算整洁，不是太破烂，但肯定没有北平学校大气。 江晚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断吐槽：“啧，你别看装修的是挺人模狗样的，得进教室看看，那里面跟个贫民窟一样，这校长表面功夫做的不错，但其实抠搜的很。” 许砚：……。 “对了，忘记问你找谁？”江晚突然想起来问他。 “张世伟。” “张世伟啊，我熟我熟，是我二舅嘛，前几天还一起吃饭了，”江晚本想在林言面前装一把，越说越不对，突然提高声音，“卧槽，张校长啊……” 小丑竟是江晚自己…… 江晚带有一些祈求:“表哥，商量个事……” “不可能。”许砚直接打断她的幻想。 沉默了一会。 “表哥啊，想看魔术吗，其实我会一捏捏魔术，免费给你展示展示。” 许砚想着也是打发时间，不如就看看她要干嘛：“哦？表演看看。” “你看啊，我数三二一。” 江晚凑近他，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你是不是就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了？” 许砚看着她绯红的耳朵，平日里比城墙都厚的脸皮居然也会脸红，莫名的可爱，也不忍再逗她，憋着笑回了个“嗯”。 …… 江晚只带领他来到综合楼就罢休了。 告诉他：“上了二楼，从楼梯往右数第二个办公室就是了，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不成问题。” “那你呢？” “我呢就在楼下等你就好了。” 江晚：笑死，我敢上去吗? “好，我尽量快点。”许砚也不强求。 江晚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摆摆手告别：“好勒，表哥。” …… 办公室确实很好找，她没有骗人，许砚很快就找到了。 门关着，张世伟正在工作。 听到叩门声，说了声“进”。 看到许砚走来，敲键盘的手停下，不禁一愣，看着这张神似的脸，有些恍惚，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许林风？不对，你是许砚吧。” 后者微微点头：“是我，张叔，好久不见。” “好小子啊，都长这么大了，”张世伟忍不住感慨，“当初见到你，长得都还没我腿长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许砚表现得很谦逊，但也没有一丝怯场：“是，来了一中还要麻烦张叔多多照顾。” “这还用说？那必须包在我身上，我和你爸什么关系，那可是铁哥们啊，从小可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来来来，还站着干嘛，快坐下。 张世伟摆摆手，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旁，一把把他按在沙发上：“咱们慢慢聊。” …… “你爸爸天天还是很忙吗？” “还好，KW战队解散后，他就空闲下来了。” 张世伟想到昔日好友就止不住笑容：“他可从来都不是闲着的人。” 许砚实话实说：“确实，后来他就开了个公司打发时间。” 张世伟哈哈大笑：“你跟你爸性格完全不一样，想当年你爸可是我们那出了名的厚脸皮，不然怎么追上的你妈妈，我们当时都戏称他是老牛吃嫩草呢。” 说起厚脸皮，许砚突然想起了楼下那位。 看了眼手机。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不知道她在楼下干嘛。 该走了。 于是起身向张世伟告别。 “张叔，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张世伟见他还有其他事，也不再强求，只说：“行，下次有空就来我家，让你燕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她可是很久没见过你了。” “好，一定。” 张世伟摆摆手：“走吧走吧。” 见许砚离去，张世伟也不装稳重长辈了，找出手机迅速打字：“老东西，现在你儿子在我手上，马上给我学校投资个百八十万，不对，500w，一分都不能少。” 许林风还在签合同，看到信息，猜到许砚已经拜访过他了，放下笔，边笑边回复：“你什么时候穷成这样了？话说难道不是你该感谢我？我可是往你学校送了个好苗子，能给你学校争光的。”刻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张世伟：我竟无言以对。 “那也不行，必须打款。” 第11章 还算有点良心 办公室。 老牛新泡了杯茶，毕竟跟她讲道理总是费口舌，但是人态度却又摆得端正，让他挑不出什么毛病。 听归听，但不改。 太过于纨绔。 看到她的脸就心累。 而江晚本人一进办公室就十分熟练拖跟凳子放在老牛旁边，然后摆出一副好好学生的坐姿，等待与他的谈话。 江晚眨巴眼睛，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老牛啊，我们今天说什么？短话长说还是长话短说？” 服了，到底谁找谁谈话?你大爷还是我大爷? 老牛一脸黑线，没忍住又一掌拍在她头上，飙了一口纯正的脏话：“给老子认真点，是老子找你谈话，你倒好，给老子摆个领导架子。” 江晚吃痛，左手摸向被打的地方，揉了一下，然后恢复往常的嬉皮笑脸：“我这不是帮你引入话题吗？” 老牛冷笑：“老子需要你引入？” “嘿嘿，别气别气，气坏伤身。” 老牛：我因为什么气的，你心里没点数? 江晚的笑声永远都是保护她的金钟罩，老牛的火气也消了几分。 “学校现在有个新资助政策，我打算把你报上去，你最近安分点。” 顿了一下，老牛继续说道：“这钱不算多，但够你每个月的生活费了。” 江晚疑惑：“我怎么不知道学校有这政策？” “呵，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 江晚从后门走进教室，手里还拽着张请假条。 一回到座位就开始收拾东西，不过……貌似没东西可以收。 算了。 有些口渴。 江晚戳戳前面的狐朋狗友，说：“借个杯子，我喝口水。” 何箐箐叹口气，递给她：“江大小姐，你来上学是度假的吗？啥都没带？” 江晚打开瓶盖，不服气：“谁说的，我带了脑子的。” 何箐箐看着她的试卷，没说话。 怎么不算带了脑子呢？ 不对，还带了张厚脸皮。 趁着她喝水的功夫，何箐箐问：“老牛没怎么你？就没有什么惩罚吗？” 江晚无语：“你这什么话？你貌似很期待我被罚。” 说起这，何箐箐可来劲了：“就上次我去办公室还被老牛罚了5000字检讨。” 江晚摇头，来了句“我怎么知道”。 “不是，为啥你啥事都没有……苍天，不公平啊！！！” 江晚忽略她的咆哮，思考片刻后：“可能我长得好看，老牛不忍心罚我。” 旁边的人没忍住，噗嗤一笑。 何箐箐憋出两字：“友尽。” “别别别，先把假条拿着你再生气也不迟。” 何箐箐一脸无语接住假条。 恍然记得那年夏天新生开学，信誓旦旦要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于是自信选了个最后一排的位置。 那位置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姐姐。 何箐箐伸出手：“你好呀，我叫何箐箐。” 不知为何她感觉是和自己臭味相投的人。 对方爽快与她握手：“江晚。” 从此两人开启了长达一年的互怼时光。 所以那年开学为什么要脑子抽坐最后一排，为什么要和她相识。。 …… 江晚冲她摆手：“我走了啊，回来我们再复合。 何箐箐贯彻沉默是金原则，傲娇别过头去，故意不看她。 江晚本来都走出后门了，突然想起什么，退回来：“表哥也是，明天见。” 被喊的人片刻失神，一瞬恢复平常。 嗯……还算有良心，能记得自己还有个“表哥”。 “嗯，注意安全。” 第12章 校花蒋倩 当江晚抵达教室的时候，早自习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在打闹，没有关注到后面的动静。 她轻轻地推开后门，一眼便望见了坐在座位上格格不入的表哥，正在专注地书写着什么。 好学生模范。 心中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冲动，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许砚身边，缓缓俯身靠近他的耳畔，轻声细语道：“表哥，早上好啊！“ 许砚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手中的笔微微颤抖，猛地抬起头来，正好与她那双灵动而明亮的眼睛相对视。 今日的江晚终于换上了一中的校服，洁白如雪的衬衫搭配上一条鲜艳的红黑色条纹短裙，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使得整个人显得更加活泼可爱、俏皮动人。 头发染回了原本的黑色，而且今天她也没有再化着浓浓的妆容，而是以清新自然的素颜示人。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你啊。 很好看。 江晚捕捉到他失神，暗戳戳一笑：“表哥，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也不用盯这么久吧。” 许砚回过神，嘴角一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她。 也许意识到自己貌似逗过头了，江晚干咳两声。 但说的话并没有看出歉意：“其实，你想看也不是不行，我又不收钱什么的。” 旁边人一听，脸一抽，埋头继续复习。 江晚逗了他一会，发现他根本不理会，自己也觉着无聊，转身找何箐箐八卦。 等她走后，许砚才停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早已变红的耳朵。 聒噪。 …… 课间操。 由于外面突然下雨，大家都在教室上自习。 何箐箐拖着江晚上厕所。 结果在厕所蹲了一会儿，告诉外面还等的江晚自己不舒服，让她先回去。 江晚“嗯”了一声，洗完手就返回了。 一个上厕所的功夫，后门口早已围着一群穿着校服的女生，满脸花痴。 江晚也没理会，只招呼她们开条路，让自己进去。 马上要进去时，突然被人拉住。 江晚挑眉，看着拉自己手臂的女孩。 有点熟悉。 何箐箐那个八婆高一的时间闲来无事，随手收集了这些名人的资料，每次还不忘给江晚介绍。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青州一中的校花蒋倩，众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当时何箐箐是怎么描述来着，不仅成绩好，而且家境也是一流的。 还有什么清纯温柔大方，为人随和，尤其是喜欢小动物。 要不是江晚某次回家时，经过一个狭窄黑暗的路口，看到这校花一脸嫌弃看着垃圾桶旁的小花猫，甚至还对它踹了一脚。 嘴里念叨着“晦气东西，离我远点”。 江晚差点就信了何箐箐的鬼话。 …… 江晚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蒋倩，心里暗自思忖道：“长得确实不错，就是这人品嘛......啧啧啧！” 而此时，蒋倩同样在打量着江晚。 当她看到江晚那张精致的面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嫉妒之情。她没想到学校里竟然有人长得如此漂亮，甚至比她还要出众。 江晚敏锐地捕捉到了蒋倩眼中的阴险之色，但她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沉默不语。 蒋倩故作娇羞地将耳边的碎发别至耳后，低下头来试图掩饰内心的嫉妒，她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好，同学。” 江晚早已看穿了蒋倩的虚伪面目，一脸冷漠地回应道：“有什么事吗？” 蒋倩依旧摆出那副矫揉造作的姿态，娇柔地说道：“就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小的忙。” 江晚不耐烦地回答道：“说吧。” 蒋倩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请求道：“就是……想请你帮我把这个东西送给许砚同学。” 江晚实在是懒得再看她那做作的样子，一把扯过东西便转身踏进了教室。 等到江晚离开后，蒋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恶狠狠地盯着江晚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阴险和恶毒。 片刻恢复正常，转头温柔问和自己同行的人：“她谁呀？怎么感觉不太喜欢我。” 同行的人一听，翻个白眼：“就江晚呗，全校出了名的混社会，倩倩你要远离她一点，一个贱人罢了。” “啊？这样呀，她长得挺好看的。” 同行的人冷哼一声，“还是没倩倩你好看，她就烂货一个，而且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 “啊，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啊。” …… 教室。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而阳光下的少年戴上耳机正在听英语听力。 江晚本烦躁的心情看到这一幕也舒缓了不少。 好吧，他确实有这资本。 她将一个精致的粉色小礼盒轻轻放在“新晋校草”许砚的桌子上。 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 坐在座位上的许砚余光注意到了桌上多出的东西。 他摘去耳机，疑惑地皱起眉头，转过头看向江晚，询问道：“什么？” 江晚想起外面蒋倩一脸害羞样有些吃味，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酸味和嘲讽：“表哥才来几天，这就收获了一大批迷妹，这不蒋倩就被你征服了。” 许砚注意到她的阴阳怪气，莫名有些可爱。 回想了她口中的人，确定没听过这人，问：“蒋倩是谁？” 意思是我不认识什么蒋倩。 听到他说这话，江晚语气也缓了过来，开始自己的碎碎念：“就隔壁班的那个校花呗，是一中众多男生的梦中情人，据说她不仅成绩不错，而且长得还……” 许砚不关心别人，无心听她的介绍，果断打断：“不认识。” 听他说这话，江晚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也消了不少，开始跟他开起玩笑：“你就不想认识认识？人长得确实不错。” 许砚仔细想了一会，反问：“那她有你好看吗？” 江晚的厚脸皮向来是公认的：“那肯定还是我好看啊。” “那就不想认识。” 许砚的态度彻底将同桌的不满顺平了。 江晚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向他发难，嘴角微微上扬：“表哥，这可是校花呀。” 许砚：“所以……？” 江晚慢慢凑近他，两人的距离越来越靠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而始作俑者似乎并没有害臊，并且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眉毛上挑:“你真的不心动吗？” 许砚直视着她，语气坚定道：“不心动。” 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江晚的脸瞬间就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表哥，你太会了。 “那这个礼物怎么办？” “原路返回。” 第13章 每个人想法不同 语文课上。 张老师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四大名著。 学生们也都在认真做笔记。 让她很是欣慰。 突然瞥见最后一排万年不抬头的江晚举起手来。 张老师的眼睛瞪大，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不妙…… 这个向来对学习毫无兴趣的人，怎么会主动举手呢？ 还记得第一次捉住她在课堂上睡觉，她摆烂说自己就是为了混个毕业证，没打算考大学的。 后来自己还是坚持不放弃她，结果她还是扶不上墙。 最后张颖也放弃了，也就任她去了。 两人达成协议，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她不影响自己的课堂秩序，自己不影响她睡觉。 “老师，我有个问题。“江晚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索的意味。 张老师不禁愣了一下，她的右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作为一名教师，她还是微笑着鼓励道：“好啊，江晚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吧。“ 而作为江晚最佳损友的何箐箐早已停笔，侧身默默看她表演。 连一旁的许砚放下手中的笔，一脸探究看着她。 他记得自己的同桌一向不喜欢学习，怎么还举手提问了。 有鬼。 他替张老师摸了一把汗。 江晚起身，故作深沉咳嗽两声，但也没憋着接下来想说的话：“老师，你说《西游记》为什么叫《西游记》，《三国演义》为什么叫《三国演义》，《红楼梦》为什么叫《红楼梦》，而《水浒传》又为什么叫《水浒传》？” 张颖听完笑容一僵，还是保持着高等教师的素养，问她：“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吗？” 江晚依然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样：“我的意思是明明作者能把作品名字取得再清楚明白一点，为什么偏偏要搞得这么文艺，让读者根本懂不起。” 张颖嘴角抽了抽，问道：“比如？” 江晚开始了自己口如悬河的演讲：“咳咳，就拿《西游记》来说，这不就是讲述了师父唐僧每天都被妖怪抓走，然后徒弟们急忙去拯救他的故事嘛，所以这本书完全可以取名为《总有反派抢我师尊》；还有那个《红楼梦》，它的主线不就是林黛玉与贾宝玉之间的爱情吗？因此，也可以叫做《回家探亲，不小心攻略了表哥》。你看啊，这样的书名既简单明了，又能最大程度地引发读者的阅读兴趣，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 全班听完哄堂大笑，更有不怕死的直接带头鼓起掌来。 反观张颖听完她的理解，眼前早已一抹黑。 四大名著就被她这么魔改了？ 还这么俗气？ 牛顿棺材板怕是都压不住四位作者的无语。 最关键是江晚还厚着脸皮发问：“张老师，你觉得我的理解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妙？” 妙……吗？ 张颖一脸无奈地看着江晚，两人对视许久，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后不禁长叹一声，过了一会，憋出一句“坐下吧，你以后还是少看点网络小说。” 容易影响智商。 本觉得她是故意没事找事来课堂捣乱，但对上她那真挚求知的眼神，张颖也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生怕打击她的求知心，只能让她坐下了。 有人忍不住感叹道江神还得是江神，永远有属于自己的顶级理解，最关键的是还不能觉得她错了。 江晚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耸了耸肩，然后坐了下来。 何箐箐趁张颖在黑板上书写时，偷偷摸摸转过头，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声调侃：“还得是你啊，江晚大神~” **裸的挑衅。 江晚没惯着她，使狠劲朝她丢了支笔：“一边去。” 何箐箐顺势接过笔，笑得比谁都开心，对口型说道：“谢谢你的笔，你真是我的小天使，知道我没笔了，还跑来做慈善。” 江晚：……。 看到前面的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内心本就憋屈，下一秒毫不留情直接一脚踹向何箐箐的板凳。 “笔，拿来，我就买了一支笔。” 过了一会儿。 坐在旁边的许砚听见江晚小声嘀咕道：“我也没说错啊。” 他转过头，看到江晚那副委屈的模样，她嘟起小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和不解。 不禁觉得她莫名的可爱，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来说，确实也没错。 只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罢了。 第14章 还没回来??? 晚上10点，放学铃声响起。 何箐箐和江晚打完招呼，就两手插兜先行溜了。 许砚也收拾差不多了，见她还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根本没打算离开，问道：“还不走？” 江晚嬉皮笑脸跟他开玩笑：“这不是等表哥送我吗？” 许砚仔细想了想晚上她一个人也不安全，而且两人也算邻居，同意了。 “那一起走吧。” 江晚没想到他会同意，顿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了：“没，表哥，我开玩笑的，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许砚不解，但见她确实有事的样子，倒也没强求，留下句“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随着时间流逝，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稀少，偶尔传来的回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江晚一个人在最后慢慢吞吞移动，还不忘欣赏晚上的月亮。 结果月亮早已被乌云遮盖，只剩一片漆黑。 江晚：……算了听听蝉叫吧。 结果栖息在树上的蝉也飞了。 江晚:……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江晚憋着气拿起看了眼。 备注显示：台球室。 刚一接通，台球室喧闹的声音瞬间传入耳朵。 江晚果断把手机拿开，远离耳朵。 电话里，周涛怕她听不清楚，直接扯着嗓子大喊：“江晚，晚上还来兼职吗？” 江晚抬头看着乌云密布，马上要下雨了。 犹豫了。 对方见她没说话，点了根烟，继续说道：“店里前几天才辞退两个小时工，你说你这个小时工再不勤快些，怕是要被……” 周涛话留了一半，但江晚却是知道他的意思。 瞬间没有任何犹豫回答道：“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听到她同意了，周涛也转换态度了：“辛苦你了，现在晚上客人很多，人手不够，你要是来了工资直接加倍，还有一些提成。” 江晚苦笑。 “谢谢涛哥的福利。” 电话的杂音消失宣告电话结束了。 对方挂断了。 江晚想了一下，还是给江梅发了条信息：“妈，我今天晚点回家。” 消息却石沉大海般，对方根本没动静。 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故意的。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江晚却看到对方的朋友圈更新了。 和某个男人十指相扣的照片。 男人却不是上次那个。 江晚果断熄了屏，没说什么，收起手机，快步向台球室走去。 …… 深夜。 夜晚的城市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街边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此时已经很晚了，但风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刮越大，发出“呼呼”的声音。 风声掩盖了一切其他的声音，只留下了无尽的寂静。然而，在这片寂静中，仍然能够清晰地听到楼下小摊贩的抱怨声。 他们一边咒骂着恶劣的天气，一边匆忙收拾着摊位，准备回家。 过了一会儿，小摊贩们离开了，车轮滚动的声音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而窗外挂着的那盆吊兰，在风中摇晃不定，不断撞击着窗户，似乎也在向人们诉说着它对这股强风的不满和抗议。 许砚刚刚完成了今天规定的英语听力练习，他顺手将那盆可怜的吊兰从窗台上解救回来。 关窗户时，瞥见对面楼那个房间还没亮灯。 手一顿。 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转动的时钟。 11：30。 已经很晚了。 许砚不禁皱眉。 还没回来吗？ 要下雨了…… 第15章 带你回家 另一边，台球室。 江晚将一颗颗台球摆回原处，认真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件工艺品。 终于将全部收拾完后，她长舒一口气。 然而抬头看向窗外时，却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清脆的声响。她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 得，看来今天是逃不过淋雨回家的命运了…… 这时，周涛笑嘻嘻地走过来，将一沓钱递给她，说道：“江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是你这个月的报酬。你知道的，因为你只是个高中生，所以这工钱嘛······你懂的。” 江晚浅浅看了一眼那沓钱。 少了一半。 眼下闪过一丝寒意，嘴角却笑嘻嘻的:“懂，谢谢涛哥，有钱就不错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周涛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似乎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还不忘问明天晚上还有空吗。 至少不会被解雇了，不是吗……？ 江晚在心里无奈一笑。 接过钱，隐藏了自己的情绪，转眼露出灿烂的笑容，乐呵呵地拍马屁：“既然涛哥都说话了，那我肯定有空啊，就算再忙，也要挤出时间来帮您做事嘛，就怕涛哥不要我了呢。” 她的话语将周涛逗得哈哈大笑，连连称赞：“你这么能干，还不会偷懒，我怎么舍得把你辞退呢？” 周涛拍胸脯给她保证：“我就喜欢你这性格。要是以后辍学了，就来找你涛哥，以你涛哥在这一片的势力，包给你找个好工作。” 听了这话，江晚连忙道谢：“那就谢谢涛哥了，涛哥一定生意长虹，财源广进。” “哈哈，你这嘴真甜。” “那涛哥，我先走了。” 等转身离开后，江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厌恶自己刚才讨好的行为。 ······ 雨一直不停，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了一片阴沉之中。 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江晚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她低着头，脚步沉重而缓慢，似乎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疲惫和哀伤。 她的头发湿漉漉贴在头皮上，衣服也被雨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但她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街道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手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脚下突然出现了另一团光圈。 她抬起头来。 对上许砚严肃的眼神。 许砚默不作声，但不影响他将雨伞倾斜向她。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责备，气她不好好照顾自己。 “怎么不带伞？会感冒的知道吗?” 江晚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始终一言不发。 “抬头看我！说话，江晚。” 当看到她一直没回家时，外面又下起大雨，他不禁紧张，他无法想象一个女生在半夜会遇到什么危险，甚至不敢想象，于是他冲进唐西房间询问她会出现的地方。 唐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还是告诉了他。 得知那几个地方后，许砚火急火燎提起把雨伞就往雨里冲…… 他有些生气，但见江晚还是不肯说话，不禁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来，认真地看着她，眼中的严厉渐渐褪去，浮现出一抹温柔。 “有什么委屈跟表哥说，好不好？” 江晚轻声唤他名字，但一时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憋出两字。 “表哥……” 她的不确定却得到了许砚坚定的回应。 “嗯，我在，一直都在。” 他耐着性子哄她：“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的温柔将江晚的怨气抚平。 “好。” …… 回到家收拾完，已经是凌晨1点了。 江晚毫无形象瘫坐在椅子上，双脚交叠搭在课桌上。 桌上摆放的是前几天考试的卷子，雪白的试卷早已填满了。 要是别人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内容跟标准答案别无二致，甚至比答案还多出几种简便解法。 江晚看着对面的灯熄灭了，悠闲转动着手中的笔，眼神柔和不少。 “表哥，我们来日方长。” 第16章 生病了 清晨。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了江晚的脸上。 在阳光的刺激下，她被迫睁开双眼，坐起，莫名感觉头重脚轻，身体异常沉重。 她没多想，觉得可能是自己昨晚睡眠不够导致的。 手在空中胡乱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床头柜上已经充满电的手机。 打开一看，发现已经是6：10了。 急忙起身下床，直奔卫生间。 洗漱完毕，人还是懵的，没说什么直接去厨房接了杯水。 一口闷。 好些了。 …… 主卧的江梅还在闷头睡觉，不知道昨晚是多久回来的。 反正自己睡着时，她是没回家的。 但还是帮她做了碗热腾腾的面，闷在锅里。 写了张便利贴，粘在冰箱上。 收拾完，时间已经不多了，随便叼了块面包急匆匆出门。 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当她拖着沉重脚步下楼时，甚至没有注意到与她迎面而来的许砚，和她打招呼也没任何反应。 许砚没说什么，只是放慢脚步一直跟在她身后，时刻关注她。 盯着她的同时，脑子也一直在飞速运转。 没睡醒？还是心情还没缓过来？难道是自己的脆弱被别人发现了，一时不能接受？亦或是昨晚的淋雨导致感冒了？ 当猜测可能是感冒时，他顿了一下。 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巧路过一家药店，没多想径直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提着一袋药品出来。 …… 学校，教室。 江晚把头埋进臂弯睡了很久。 大概是她在学校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再加上坐在角落，别人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直到第二节下课时间，许砚发现她还趴在桌子上睡觉，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地皱着眉头。 平时的第一节课下课她确实不会醒，但一旦到第二节下课后，她一定是生龙活虎的。 嗯……睡醒了，还很喜欢骚扰自己，比如抢走自己的笔，又比如把自己下节课的书悄悄摸走，然后藏起来什么的。 但现在情况貌似不大对劲。 他伸手推了推她，尝试把她叫醒。 “江晚，醒醒，江晚。” 然而，对方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动了动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事实证明，作为天才学霸的许砚猜想没有错。 从一开始触摸她手臂开始，便感觉她身上跟开水似的滚烫。 随后，又将手放到江晚的额头上。 更烫，已经达到能煎蛋的程度了。 许砚没时间想别的了，有些着急，直接用力将她摇醒：“江晚，别睡了，听到没。” 后桌的动静把前排也正在瞌睡的何箐箐都吓了一跳，急忙往后望：“发生了什么？校领导要检查了？” 江晚没被摇醒，却被她巨大的嗓门吵醒，凭意志力坐起，揉着沉重的头，眼神还没聚焦，眼前的景物和人全是马赛克，却并不耽误她说教：“我说你能不能克制点你的声音。” 见她醒了，许砚拿起江晚的杯子，连忙吩咐何箐箐：“班长，能麻烦去接杯水吗。” 一顿，特别补充道：“要温水，谢谢。” 何箐箐不懂，但尊重，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还是懵懵懂懂去前排接了杯水回来。 许砚自己也没闲着，从抽屉里摸出早上买的药。 一片片掰开，递给她。 江晚总算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结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递过来的不明物体。 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会，突然冒出句：“表哥，你是想毒害我吗？可是我没有遗产给你继承。” 许砚一脸无语，把杯子重重罢在桌子上：“毒害什么，你生病了知道吗？赶快吃药。” “哦……” 但还是没有动。 何箐箐觉也醒了一半，闲着没事做，见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逗她玩，于是悄悄靠近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还是说你想让你的许砚表哥亲自喂你？” 被调侃的江晚选择用眼神杀她。 后者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而面对许砚的凝视，江晚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拖延下去了，闭眼，完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拿起那把药迅速塞进嘴里，然后猛地灌下一大口水，这才稍稍缓解了口中的苦味。 然而，药味的苦涩却顺着喉咙蔓延开来，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滞。 江晚苦笑，但还是故作轻松开着玩笑：“果然学神的药是自带神力的，我这等凡人无福消受。” 许砚嘴角微微一抽，从校服口袋摸出几颗薄荷糖递给她，没好气的说：“药苦直说，别一天天诋毁我。” 江晚乐呵，欣然接受：“谢谢表哥。” 剥开，抛进嘴里。 嗯，好多了。 第17章 冷战 自习课，老牛把作业写满了整块黑板，随后留下一句晚上检查，不管班上蛙声一片就神气背手离去。 何箐箐小声跟后面的人吐槽:“这就是王者荣耀养的兵，一看就是又跟人双排去了。” 江晚逗她玩:“这不简单?你要是有这技术，你去陪他上分。” 何箐箐直摇头:"蒜鸟蒜鸟，大家都不容易。"随后转头苦肝作业。 …… 课堂上，江晚吃完药，人睡了会，醒来确实好多了。 不对，是全好了，毕竟都能有精力继续骚扰同桌了。 许砚眼睁睁看着她夺走自己正在写的笔，始作俑者还是一副得意的模样，就这样直勾勾看着自己，仿佛很期待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该给她吃药的，就这么病恹恹趴在桌上，还算乖，不至于祸害别人…… 思绪一顿。 算了，她没事就好。 许砚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所以面对她的挑衅，没说什么，从笔袋又拿出一支新笔，埋头继续计算前几天老牛私下给的奥数题。 结果江晚看他不理自己，很不服气，又把那支笔抽走了。 许砚：“……。” 没事，问题不大。 …… 五分钟后。 江晚看着从他手中抢过的战利品在自己课桌上工工整整摆成了一排，她和一支支圆珠笔大眼瞪小眼，结果人家还是一句话不说，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又拿出了一支笔。 江晚实在是忍不住了，尴尬一笑：“表哥，笔还真多啊。” 许砚偏头，面无表情说道：“要是实在是没事做，就继续睡觉。” 别了，江晚自己都觉得无聊，于是把笔恭恭敬敬还给他，带有一丝讨好的韵味：“这不跟表哥闹着玩的吗？喏，还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将笔放回笔袋，许砚解释道：“我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 他心烦地看着眼前算得乱七八糟的式子，心里叹了口气，索性放下笔了，严肃对上她：“江晚，你不知道自己高二了吗？” 江晚突然凑近。 “知道啊，高二又怎么了？” 许砚一边往后靠，试图远离她的靠近，一边尝试解释：“你马上就要高考了。” “所以呢？” “还不认真学习？以后你的人生怎么办？不打算对自己负责？” 江晚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这句话堵得许砚彻底哑口无言，他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看到她那样没心没肺的，只能转过头去，赌气般地重新拿起一张新的草稿纸，继续埋头计算。 他心想，自己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去关心她！！！ 更可气的是，对方根本不领情。 人生第一次吃瘪。 从这一刻起，一整天里，无论江晚说什么还是做什么，许砚都不予理会。 后座的动静甚至冷得前排的何箐箐一颤，她直观感受到一阵阵寒意正从背后袭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顺带把校服裹了又裹。 嘶，这还没到冬天，怎么就这么冷了。 她偷偷地往后面的案发现场看了几眼，发现江晚和许砚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紧张，似乎有一场无形的战争正在悄悄蔓延，很有可能袭击到无关人员。 何箐箐再笨，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不过好像是许砚学霸单方面的内心斗争，毕竟江晚这厮还搁那狗命般讨好他。 这瓜可不兴吃。 无论如何，自己先自救了。 于是，何箐箐默默地把板凳一点一点往前移动，企图远离这场风暴。 神仙打架，岂是她这等凡人敢参与的。 保命要紧！！！ 第18章 冷战持续 过了两天。 战况还在持续，江晚的心情也不由得伤感起来。 她真实意识到表哥是真的生气了。 许砚以前是挺高冷的，但从不会让她独自冷场；而现在自己无论怎么找他搭话，他却是真的选择无视自己了。 每次自己试图开口，他总是找出各种理由逃避她。 就在此时此刻，她又鼓起勇气想要和他谈谈。 当她转头时，许砚余光瞟到她的动作了，他直接站起身来，以上厕所为由离开了教室。 江晚无奈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苦涩。 她不禁叹了口气，表哥还真挺难哄的。 别扭小狗。 她算是深刻意识到，原来一直是他在将就自己，要是他不愿意了，自己其实根本无法和他好好说上一句话。 何箐箐侧身，就看到她看向窗外发呆，还时不时唉声叹气的。 一系列行为让何箐箐感到新奇，江晚何许人，什么时候会这么沮丧? 冲她打了个响指：“在想什么呢？一直在叹气的，不知道的要以为你被谁甩了？” 突然的动作将江晚拉回现实，把头埋进臂弯生无可恋，语气失落：“差不多吧，不过实际情况比这严重多了。” 何箐箐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瞬间来了兴趣：“不是我说，你俩这是咋了？你这熊样就算了，许砚这几天也不太对劲，我感觉他比之前更冷了，我坐在前面都冻得慌。” 听完她的话，江晚更加觉得自己死定了，把头埋得更低了，欲哭无泪：“惹他生气了。” 何箐箐震惊：“你也够牛的，许砚大神可是那种啥事都置身事外的人还能被你惹毛。” 听了这话，江晚此刻已经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她琢磨半天，突然灵机一动：“你说要不我把自己埋了，给他助助兴？” 何箐箐瞪大了眼睛，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嘶，口味真重。” “哎，好难啊啊啊啊啊啊。” 江晚头彻底爆炸了。 想着这事，直接用头磕桌子。 …… 下午，体育课。 2班体育老师临时有事，于是找上了1班体育老师覃毅帮忙代课。 也就有了此时两个班站在一块，中间只隔了条缝隙。 覃老师还是喊着跑了两圈，结束后也懒得让他们再折腾了，大手一挥解散了。 江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树下乘凉的许砚，心中涌起一股不明的冲动，想要找机会与他好好谈一谈。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班上几个男生在叫许砚去打球。 许砚听见了，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与那群男生一同前往篮球场。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晚不禁感到一阵无力，自己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叹了口气，像个幽灵般回到何箐箐身旁，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怨气。 何箐箐平生难得看到她吃瘪，实在是忍不住地笑出声。 她丝毫不怀疑，要不是人多，何箐箐绝对会笑得在地上打滚。 江晚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别笑了！” 结果何箐箐笑得更大声了。 江晚气得直接起身走了。 “喂，你去哪啊？等等我啊。” “跑步。” “你疯了？” 话虽如此，何箐箐还是追上了她的步伐。 两人并排走着。 但她方向明显是冲着跑道去的。 何箐箐越看越不对劲，瞬间停下：“不是，你还真要跑啊？” 江晚一脸认真看着她，反问：“不然呢？” 何箐箐平生两个禁区，一是学习，二便是跑步，作为800米都要跑10分钟的种子选手，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汗颜，摆摆手：“算了，你去吧，我先去一旁乘凉了。” 第19章 摔倒 坐在观众席摸鱼的何箐箐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跑道上奔跑的身影。 江晚已经跑过了一圈又一圈，速度丝毫不减，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何箐箐忍不住咽了口水，心中暗自惊叹：“这就是差距啊！” 一经对比，她又想起自己那辉煌历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再看了眼自己的双腿。 嗯…… 不是她不想跑，主要是腿不听使唤（才不是）！ …… 破旧的跑道，红色的橡胶跑道洼洼坑坑的，还能明显看到裸露的地面。 江晚的身影还在继续。 下午的阳光最是狠毒，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短袖，不断顺着脸颊落下，滴在了地面上。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甚至连自己都忘了这一点。 只知道自己的心情非常糟糕，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另一边，几人还在打球。 由于新晋校草许砚的加入，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眼球。 许砚瞥见不远处的江晚还在跑步，不禁皱起眉头。 他清楚地知道，这已经是第十圈了。 她难道还不知道累吗？ 她是傻子吗？ 怎么还不停下来？ 她这么跑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想到这里，许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连手中的球被人抢了也没发现。 队友看着对方轻轻松松抢过林言的球投进，结果自己的队友没啥动静，还站在那发呆。 队友试探问道：“许砚？” 许砚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回过神。 声音有些低沉，回复道：“来了。” 只是心情却因为她，更加不好了。 …… 蒋倩站在一旁，也发现许砚的失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操场中央有一抹身影，那是正在奔跑着的江晚。 又是江晚！ 蒋倩拳头握的更紧了，眼下闪过一丝阴狠。 同行的人也发现江晚了，忍不住阴阳怪气：“这江晚别真是个二货，这天热成什么样子，装什么装，又没人关注她。” 蒋倩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甜美一笑：“或许她确实喜欢跑步呢？多运动运动对身体挺好的。” 想到了什么，询问同伴：“要不我们也到处走走吧。” “可以啊。” …… 两人迎面走来。 蒋倩眼神闪烁着不安和狡黠，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江晚则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在蒋倩伸出脚那一刻，江晚冷笑。 本来想反其行道而行之将她绊倒，给她个小教训。 不过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 江晚腹黑:蒋倩，这可是你自己撞上的枪口，可别怪我了。 …… “那边操场有人摔倒了。” 许砚耳朵很灵，在一片呼喊声中还是捕捉到了这句话。 投篮的手一顿。 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急切问道：“你说谁摔倒了？” 那男生被他吓一跳，弱弱回复：“好像是1班的，叫那个啥，哦对，江晚。” 然后小声嘀咕道：“摔得还挺严重的，血就在那一直流。” 听到这话，许砚把篮球扔给了旁边的队友，说：“你们先打，我有点事。” “诶喂，这就不打了？” 许砚摆手拒绝了，快速冲向操场。 第20章 医务室 当亲眼看到江晚蜷缩着身子坐在操场边的那一刻，许砚的心一紧。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头顶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着的时候，江晚茫然地抬起头，目光正好与他相对。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轻轻地哼唧一声：“表哥……好疼啊。” 当她那双泪眼朦胧、满含泪水的眼睛与他对视时，许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心忍不住软了，前几天的愤怒感瞬间烟消云散：“怎么回事?” 江晚没说话，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蒋倩 许砚瞬间明白了。 注意到她的膝盖被磕破了，血还在不断涌出，他二话不说将她抱起，还不忘将外套脱下，把她那双雪白的大腿遮住。 起身时，瞟看了一眼失措的蒋倩，说的话满是威胁：“好好做人。” 毫不怀疑，若是将他的眼神比作锋利的刃，怕是蒋倩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知道他一向冷漠的蒋倩从未看到过这副神情，从前的他对待女生也算是翩翩公子，虽然冷淡，但却不会如此不给人面子。 如今，看到他那副吃人的神情，她忍不住打冷颤，慌忙摆手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摔着的，她污蔑我……” 许砚并未搭理，转头跟旁边刚刚才到场的何箐箐交代一些事：“班长，我先带她去医务室，麻烦你跟老师请个假。” 何箐箐虽然平时爱玩，在一些重大事情上还是知道分寸的。 “好的好的，交给我，你们放心去。” 旁边的蒋倩见他装作看不见自己，一时心急竟然壮起胆子把林言拉住。 “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许砚的耐心早已在看到江晚受伤时耗尽了，一字一顿说道：“滚开。” 不止蒋倩被吓了一跳，连怀里的江晚听了他的话都颤抖一下。 …… 医务室。 校医杨雪推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江晚悠闲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百无聊赖翻着书籍，哪还有什么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旁边早已空无一人。 她推了推眼镜，看着这个医务室常客冷笑道：“哟，这不是江晚吗，今天又是怎么了？又想溜出去，搁这装可怜，好骗我假条？” 江晚做出一个要发誓的手势说：“杨姐，天地良心啊，今天还真是意外。” 看着她受伤的腿，杨雪丝毫没有同情心，无情拆穿了她的谎言：“少来，谁能把你伤着？还是说你自己左脑发育不全走路不小心摔着了？” 换做别人可能早就脸红了，但她却是江晚，她思索了半天，最后脸不红心不跳回复：“这可说不准。” 杨雪一脸无语坐在一旁，拿出绷带和云南白药摆在一旁的桌子上，没好气问她：“你来还是我来？” 后者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杨姐，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杨雪看到她就想动手抽人，要不是因为她，自己都还在休息室打游戏。 杨雪假笑两声：“呵呵，那你死远点，别来我医务室。” “杨姐，医务室人员的基本素养呢？” 杨雪：“呵，在我这有两种东西不医治，一种是动物，另一种是江晚。能让你躺在这已经是本小姐开恩了。” 江晚汗颜：“算你狠。” 话虽如此，杨雪还是没让江晚自己处理，拿起工具没几下就给她弄好了，虽然是那种不管人死活的包扎法，随后留下一句“不想死，这几天就给我消停点”就回值班室了。 …… 许砚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房间里只剩下江晚一个人，她正倚靠在床上，不过也没干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许砚想，少了平时那些张牙舞爪的行为，像一只波斯猫，那般傲娇。 还挺可爱。 走近了些，她也没吭声，只是不再抬起头，代替的是整理起了自己的衣领。 他把买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校医呢？” 江晚小声回答：“她还有事，就先走了。” 过了一小会儿，她意识到什么，又突然冒出来一句：“表哥，你不生气啦？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许砚心里也挺乱的，脑海闪过昨日与谭成洲的聊天内容。 “许砚，你是彻底栽了。” 他心里有种预警，要是现在还不回应，可能以后会失去她的，不过自己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憋出个“嗯”。 说完这句，许砚释怀了，栽了就栽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而对江晚来说，表哥的这一“嗯”字已经很让她满足了，毕竟终于不再因为自己而生气了，这几天因为他的冷漠，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为了让她不再提起这个问题，许砚决定先行转移话题:“你好点了吗？” 事实证明，还是他了解她。 一听这儿，江晚的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开始吐槽起杨雪：“表哥，你不知道这个医生真是个庸医，下手完全没个轻重，这就算了，她态度也不好，还要凶我……” 看到她那副孩子样，许砚不禁笑出了声，拖了根凳子坐在她旁边，宠溺听着她的各种不满，丝毫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模样，甚至还会时不时应和她。 若是对许砚知根知底的谭成洲目睹了眼前这一幕场景，那他必定会瞠目结舌、惊愕不已！要知道，平日里那些形形色色向他表白示爱的女生们，无一例外都被其以冷酷无情之态给打发掉了。然而此时此刻，竟然破天荒地能够瞧见他如此柔情似水地去对待一个女孩子。 在江晚终于结束完自己的吐槽之路后，许砚递来一瓶刚打开的苏打水，说：“口渴了吧，喝点水。” 第21章 毅雪前耻篇 值班室。 与此同时，作为吐槽话题的主人公杨雪双腿盘坐在椅子上，还在峡谷打得不可开交时，猛然打了个喷嚏，她也没多在意，觉得可能是自己空调吹过了有些感冒。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面前停下，一直没出声。 杨雪并没有过多在意，继续低头打着游戏，面无表情问道：“哪里不舒服？” 对方还是没回应。 过了一会。 对方持续的沉默让她脾气有些上头，将手机一扔，带着一些不耐烦猛然抬起头：“我问你哪里不舒服，听不到吗？你是……”聋子还没来得及发音。 覃毅死死盯着消失了三年的眼前人，咬牙切齿：“杨雪，好久不见啊。” 一收到自己学生就这么水灵灵进医务室的覃毅马不停蹄就赶来医务室，自己学生还没看到，倒是看见了当初甩了自己的前女友。 也算是个意外收获了。 杨雪自觉理亏，尴尬地跟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啊……”一向以冷静和礼貌著称的覃毅，自从看到杨雪的瞬间起，内心便犹如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般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那双原本深邃而沉稳的眼眸，此时像是被点燃的火焰一般，死死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穿其灵魂深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覃毅缓缓张开嘴唇，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见nm。” 这简单粗暴且毫不掩饰愤怒情绪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刺向杨雪的心窝。 此时此刻，作为当事人的杨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她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覃毅目光中的压迫感，那宛如蟒蛇般紧紧缠住自己身体的视线，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种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覃毅现在很不正常！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杨雪强作镇定，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试图用言语来缓和紧张气氛：“哈哈哈哈哈，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幽默啦！”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番话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与此同时，她的眼睛不停地扫视四周环境，大脑飞速运转，精心策划着最佳的逃跑路径。 就在这时，覃毅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他眼中燃烧的怒火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哀伤与落寞。尽管如此，他嘴上依旧不饶人，继续对杨雪冷嘲热讽道：“外面的花花世界这么美好，怎么舍得回来的。” 其实，那些能够刺痛人心的狠话早就已经挂在嘴边，可当他迎上杨雪那充满无辜意味的双眸时，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辞都不由自主地咽回肚里。 眼见他的不对劲，杨雪拿起手机撒腿就想跑。 归咎于多年的相伴相知，覃毅早已发现她的意图，并早一步先行将人禁锢在椅子上。 他单腿抵在她雪白的□□，一只手擒住她的双手推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掐住她白皙的脖子:“怎么？还想跑吗？” “杨雪，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还要送上门来的。” 其实，只有覃毅知道，要是她还不回来，他恐怕会疯了似的满世界找她，直到永远。 因为只有杨雪才是覃毅的唯一解药。 …… 此时此刻，杨雪就宛如一只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可怜小绵羊。她那原本整洁干净的白色医生大褂此时却显得无比凌乱，随意地耷拉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仿佛一朵绽放于寒冬中的洁白雪莲，凄美而又无助。 而她整个人更是完全被对方那高大宽阔的身影所笼罩，宛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岳。 黑框眼镜也被唐毅一把扯下，像丢弃一件无用之物般随手扔向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这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始终维持着相同的姿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们只是用一种近乎执拗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彼此，似乎都不愿意率先示弱认输。 尽管杨雪拼尽全力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努力皆是徒劳无功。终于，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怎么，覃老师难道至今仍对我念念不忘不成？还是说你喜欢犯贱？” 这句话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意味，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执着和不舍。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内心深处其实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她的话语彻底将覃毅激怒：“杨雪，算你狠，老子今天还就犯贱了。” 杨雪还想说什么时，却被他激烈的吻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嘟囔声。 ……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起来。 覃毅和杨雪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异常尴尬。 过了许久，覃毅才缓缓回过神来，他轻轻抚摸着自己被杨雪咬出血的嘴唇，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最后，他只能憋出一句：“算你狠。” 说完这句话后，覃毅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然而，他离去时的背影却莫名地透露出一丝落寞和无奈。 留下座位上的杨雪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还未从刚才激烈的亲吻中恢复过来。 缓了一会，她终于恢复正常了，小声吐槽：“还是这么小心眼。” 第22章 加上好友 夜晚，摆在床头柜的手机一声突响，打破了寂静。 洗完澡的许砚正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听到声音后缓缓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没有着急去整理那略显凌乱的发丝，任由它们随意滴着水，形成一种别样的慵懒美感。 走到床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拿起了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微信的好友申请出现在眼前。 网名是一个英文单词——life，而头像是一个呲着牙大笑的熊二。 挺傻乎乎的。 一个简洁的“兄弟，加我，有急事”作为开场白，还是让许砚一眼认出是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是她。 很好奇她找自己会有什么事，迅速抬手点击“同意”。 刚一通过好友，对话框就已经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许砚也不着急，随意坐在一边的椅子，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吹风机，继续吹干头发，他很有耐心等待着对方的信息。 屏幕中，“对方正在输入中”还在不断闪烁，表明了对方的局促不安。 五分钟后，信息还是没有及时出现在对话框。 许砚轻啧一声，打字：“扣1。” 对方秒回复：“1。” 见她那傻样，许砚干脆直接点明了：“看来不是人机，对吧，江晚。” 江晚震惊，发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包：“哇，表哥，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我也没暴露啊。” 许砚：“直觉。” 另一边的江晚再一次被表哥震惊，不得不为他所折服：“好吧。” 再一次沉默。 见对方貌似没有接着聊天的意思，许砚反思难道是自己的直觉让她受到打击了吗，她本来就是想找自己寻开心，结果还没让她得逞。 经过一系列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缓慢且带有一丝别扭，但转念一想哄哄人小女孩开心还不错：“隐藏得挺棒的，我差点没猜出来。” 看到这句话的江晚内心早已乐开了花，故作矜持：“还是表哥技高一筹，在下佩服。” 许砚在聊天过程中忽略了一个细节，现在突然想起，打字问她：“你哪找的微信号？” 对方秒回：“很简单，你今天在医务室留下了电话号码，我不小心看到了，然后就随便记了一下。” 其实是求了杨雪大美女老半天，软磨硬施终于得来的联系方式，但江晚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许砚心如明镜，但没有啥想法去拆穿她：“厉害，不愧是你。” 江晚：“嘻嘻嘻嘻嘻。” 许砚看了一眼时间，马上23：30了。 “很晚了，明天还有课，你该睡了。” 但江晚貌似精力充沛：“我又不听课。” 看到她那副消极的样子，许砚难得态度强硬：“江晚，该睡觉了。” 江晚也不是傻子，明显感受到表哥的生气，自己的内心也是一股暖流，有个人能花时间管束自己，她服软了：“好吧好吧，晚安，我睡了，表哥也早点休息。” “好。” 发完信息，许砚还是不放心她，拉开窗帘，观察到对面那栋楼那间房间确实熄了灯。 还算乖。 没了她的陪伴，他兴致索然，放下了手机，任由其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将吹风机收拾好放回了远处，拿起了书柜上前几天刚买的《21世纪资本论》，翻开书籍。 昨天已经看到了21世纪的全球贫富差距。 虽然今天的阅读任务已经完成了，但许砚尚无困意，他想，多看一会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