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陆婉君的闺房。
送走黄瑛瑛后,陆婉君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季衍给她揉肩捏背,挟怀里捂着。他的臂膀健壮修长,陆婉君缩他怀里,还抬了抬他的胳膊,把自己裹得只露出半张脸。
季衍没问她为何心情不好,只是默默陪伴,用臂弯为她筑起挡风遮雨的港湾。
不知过了多久,陆婉君闷闷地出声:“三郎,以后没什么危险,只要别人——尤其是女人,不对我动手,只是言语上冒犯的话,你不要先出手。”
若是当初季衍推得用力些,害黄瑛瑛流产怎么办?
“阿婉,你太善良了。”季衍低头亲她额,“黄瑛瑛挑衅你在前,你和她关系又不好,她得李炘的宠爱,连侍卫都能带在身边,要是真让侍卫对你动手怎么办?更何况,我们当时又不知道她怀孕了。”
“再说了,怀孕就能作为伤害别人的借口吗?”
“那也不行,反正你听我的,以后这种事必须慎重。”陆婉君认真了。
“好吧,听你的。但是阿婉,事不能缠在一起算。”指尖细细捋顺陆婉君鬓角发丝,季衍耐心地和她解释:“李炘伤害她,是李炘的问题。咱们得一码归一码,账要一笔笔分开算的。”
想到这,他又不屑地啐李炘:“衣冠禽兽的玩意儿,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心肠真黑!那可是他孩子的母亲,他怎么下得去手?”
季衍知道李炘是个人渣,却没想到他对无辜女子能残忍到这种地步。他能护下陆婉君,可终究有女子难逃魔爪。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季衍低头,是陆婉君直起身往他胸前扑,两手勾着脖颈,紧紧抱住他:“三郎,你当初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我要被指给他,才去求娘亲想办法,求陛下赐婚的?”
哎,这事怎么被陆婉君知道了。
死李炘,烦人精,讨厌鬼,净给他添堵!
季衍心虚地摸摸鼻子,视线乱飘,“就、就……”
他不想和陆婉君提起这些,跟变相地绑架陆婉君报恩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不是什么高尚的圣人,存了一份亲近陆婉君的私心。
甜蜜的吻落到他脸上,陆婉君眼波如水:“三郎,谢谢。”
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捧着一颗真心予她,而不是挟恩相报。
心上人主动献吻,季衍搂着人美滋滋亲了一会,砸吧嘴作深思状:“阿婉,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
陆婉君现在对他的崇拜和依恋达到了顶点,含情脉脉:“你说。”
“我现在可以穿墙了。”季衍搓搓手,口吻透着兴奋:“你说,我溜进贤王府,套李炘麻袋,把他狠狠打一顿怎么样?”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陆婉君:“……嗯?”
季衍才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瞬间破裂,陆婉君无奈极了:
季三郎果然还是那个闻名上京城的流氓小霸王。
季衍构想了一下,觉得可行,满脑子当年的光辉事迹,半天后回过味来,哀哀感叹:“可惜,二毛不在呢。”
瘸了腿的李琰没法再和季衍纵横天下,来去自如了。
提到李琰,陆婉君说起了梨木箱里的东西,以及安王妃的万两银票。
季衍:“啥!?一万两!?”
他嫉妒得眼有些红:“不是,他是不是入赘了?娶了谁家富户千金,兜都鼓了?”
兜里从没超过十五两银子,日行节俭的季衍对此十分有十一分的不满。
“贫嘴。”陆婉君捏他脸,力道都比平常轻上一两分,“你知道安王妃出身哪家吗?”
季衍摇头:“不知道呀。”
他往陆婉君掌心里送脸,来回磨蹭一会享受蹭脸的快乐,一拍大腿:“阿婉,我们去见见二毛吧。”
陆婉君一愣:“拿那块令牌去?”
“对呀。”季衍连连点头,“他都给你令牌了,肯定是愿意见你的。”
陆婉君有点拿不定主意:“可是,现在是大年初一,安王殿下怕是忙得很吧?”
“不忙啊。”季衍回忆,“他伤了腿之后,只初一进皇宫守祀,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邸里当鹌鹑呢。”
看季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陆婉君想了想,没有拒绝:“好,我先写封拜帖。然后和娘说一声,从家里库房拿些好东西。”
两人说干就干,陆婉君写了拜帖遣人送出去,又带季衍去陆府库房精挑细选了一番。
陆婉君管中馈期间才知道,镇国公府的日常花销并不靠季家父子的俸禄支撑,大部分来源于皇家赏赐的田亩。另有一部分,靠得则是大嫂杨氏的投资。
杨氏是商户的女儿,从小跟随家族商队走南闯北,慧眼独具,总能挑出赚钱的门路。
嫁了季家老大也没耽误她坐堂做生意,因着当年惊闻丈夫战死的消息流产伤身,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便将铺子盘给了京城富户,每年按时抽成。
陆婉君跟她学了一年,尝试着盘了一家文玩铺,倒卖珍奇旧物。杨氏偶尔指点她,往家里搬点好东西。
陆婉君挑挑拣拣,以季衍的名义把漂亮的瓷瓶、釉器往娘家运。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拧不开豆皮一样薄的面,还有一部分原因,想改善下季衍在小陆夫人心中的形象。
陆府库房里的珍稀玩意并不少,季衍兴致勃勃跟着陆婉君挑选半天,偏偏,陆婉君拿得稍贵稍好些,季衍就要撇嘴。
“哼,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才不要给他充私库呢!”
又想给兄弟送点好东西,又不舍得给太好。
“一边儿去,你捣什么乱!”被季衍来来去去的碎碎念弄得头昏脑胀,陆婉君心里最后一丝柔情磨灭了,生气地踩他一脚。
“嗷!”
季衍嗷叫着往后倒去,陆婉君倏地想起他的魂体能撞到东西,连忙跑过去拉他:“三郎!哎!”
瓷瓶安稳置立于摆桌,季衍身形虚幻地穿过物体,一掌拍在地上,灵巧地起身。
顺带揽住“投怀送抱”的陆婉君。
“阿婉别怕,我不会撞坏东西的。”季衍满心满眼透着得意,低头蹭她鼻尖,“你瞧,我都会穿墙了!”
陆婉君实在没法对季衍生气,揪着耳朵装模做样骂他两句,两人打打闹闹,终于挑好了东西。
午后,天气晴朗。
安王府那边给陆婉君回信很快,陆婉君拆了回帖,才知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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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姓许。有了回帖,接下来就顺路多了,陆婉君让人带着礼物,身上揣了一只鬼季衍,登门拜访安王妃。
无须出示安王令牌,陆婉君被侍女一路引进安王府后宅,穿过美轮美奂的精致庭院,一步一景的亭台水榭,见到了立于湖心亭的安王妃。不同于陆婉君曾经见过的任何贵夫人,这位安王妃虽是背对着她,但身形不似上京女子般窈窕纤细,反倒透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窄袖白衣,肩宽腿长,长发利落盘成男子样式。
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她非凡俗。
要不是陆婉君眼尖瞧见了她耳垂处缀着红宝石耳坠,她几乎想象不到这等风姿的人儿竟是女子。
“见过安王妃殿下。”陆婉君福身行礼。
安王妃许翎回头,声音平和:“你就是陆家大小姐陆婉君?”
“是。”陆婉君一边答,一边抬头,看清对方的脸颊轮廓后,险些惊得倒退一步,“你……”
怎么会是她梦里的那个女孩?
安王妃就是出现在她梦境里的人!?
“看来,你见过……我。”许翎勾起嘴角,扬手示意侍女退下。
芸儿和侍卫阿碧有些迟疑地看向陆婉君,见她抬手,这才跟着退到了湖心亭外十几步远的地方。
许翎:“陆大小姐,请坐。”
陆婉君入座,短暂的慌神已经过去。尽管那只是个语焉不详的梦境,但陆婉君依然觉得对方一定是个有神通的能人异士。当她冷静下来仔细查看后,又发现了眼前的安王妃与盲眼女孩并不是全然相似的,刨除五官轮廓上的相似,更多的还是两人身上的气质差异。
如果说盲眼女孩是清洁出尘的冰山雪,眼前的安王妃更像是傲立山巅的迎客松。
许翎看向陆婉君手上的扳指,“故人相见,季将军可还记得,三年前幽州一见?”
她怎么看得见季衍?佛珠失效了吗?
陆婉君心头一惊,下意识握紧另一只手的佛珠。
“什么?”
季衍闻讯显出身形,一手护在陆婉君身前,盯着安王妃上上下下打量片刻,眉头紧皱,喃喃道:“三年前我是去过幽州镇压匪患,但是黄桥山险峻,贼匪横行,乱得不成样,哪有女人?照理来说,我是没见过你呀……”
许翎但笑不语。
望着她脸庞似笑非笑的弧度,一道影子,倏然就出现在季衍模糊的记忆里。
幽州、镖队、持剑的侠客。
季衍愣住,半晌后才在陆婉君困惑的眼神中一拍脑袋,乐道:“哎,我想起来了!许兄弟!你是许翎!”
“阿婉,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功夫很厉害的许公子。幸亏有他率镖队路过,见我们对敌不便火速出手相助,我军粮草才没被火烧。我十分感谢这位许公子,想请他跟我结为异姓兄弟,他婉拒后便带着镖队离开了,还给我留了个字谜,说相逢何必曾相识,他的真实身份就在其中。你看了字谜,还笑我找人结拜,结果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
季衍乐呵呵地坐到另一把椅子上,随手一指安王府主院方向:
“许兄弟,不对,许小姐,你怎么看上二毛那不成器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