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和程砚声并排坐后座。
程安：“哥，我这是第一回来”。
程砚声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并不喜欢，只不过程昱让他多加管教。
程安也是惧怕程砚声。
本来程砚声只是一个私生子，程昱那老王八蛋年轻时候也不是什么好鸟，前脚和叶媚，也就是程安的母亲结婚，后脚就和初恋苏柠死灰复燃，并且还把苏柠肚子搞大了。
所以程砚声虽说是私生子，却比程安年长一岁。
叶媚呢，命薄，程安四五岁的时候就离世了。
程昱那老东西又把苏柠接回家了。刚开始程老爷子并不接纳苏柠母子，但是无奈程安到5岁还不会说话，而程砚声呢，6岁就参加全国围棋少年大赛，一战成名，拿下全国少儿组冠军。
肥水不流外人田，程家也希望产业握在自己血脉之下。
但是毕竟是私生子，有过不光彩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全在程砚声身上，从进入程家开始，努力优秀，就是程砚声的努力方向。
程砚声也是不负众望，不论是成绩还是各个方面，都是拔尖的存在。
可以说，他是凭借实力让程家不安分的人闭嘴。
程安越长越偏，智力一般也就罢了，还喜欢和混混搞在一起，一点没有大家之气，久而久之，程家也就不指望他了。
程安小时候对聪明的大哥就万分仰仗，但是程砚声却不愿意搭理他。甚至有一次，程砚声还把他扔进了水池里，呛了很多水。程安虽然无法无天，但是对程砚声始终有几分忌惮。
“哥，等下去吃楼尘缘吃饭不，我请你”程安小声地说。
前排的李毅看了眼后视镜一脸疲惫的程砚声，没忍住说：“少爷今天很累了”。
程安一听就火了：“操，老子问你了？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啊？真把自己当程家人了？不撒泡尿照照”
“停车”程砚声开口。
程安应和着：“对，让他滚下去”。
程砚声头偏过来，看着程安，一字一句地说：“你下车”。
程安一愣：“不是，哥，我……”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程安灰溜溜地下车，等迈巴赫看不见影子了，才骂：“操，拽什么啊？玛德，谁他妈稀罕坐你车啊？”，讲着讲着还委屈上了：“什么哥哥啊？对下人都比我好，我踏马不就骂了两句吗？死东西，给我等着，看我下次不找人搞死那个爱插嘴的狗玩意”。
……
于野今天一连播了快3小时，有些泄气，因为今天只有人刷了一个100块钱的小汽车，S大哥一晚上没露面。
等到临下播的时候，S突然驾到，给他刷了一个嘉年华。
于野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的救世主来了。
于野激动万分：“谢谢S先生的嘉年华！！！”。
下播，于野问S：“今天是不是很忙？”
S：“有点小事故”。
“要紧吗？”
“已经处理完了”
于野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是一个新的伤口。
S：“怎么弄的？”
“哦，不小心撞到了”
程砚声仔细看了一眼伤口，这个伤口算不上好看。
之前和程安闹事，在地下拳场，和一个精瘦的带半截面具的少年互殴。
那个少年被程安打得浑身是血，程安拽着少年的头发，拍下来一张血淋淋的照片不小心发给了程砚声。
过分压抑的灵魂看见血液有几分兴奋。
喜欢所有的破碎，残缺。
S回：“困了，早点睡”。
于野秒回：“晚安”。
……
于野真的很讨厌仪容仪表检查。
之前在拳场工作，老有人看他不爽，因为他是整个拳场打得最凶狠的拳手，当时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拳手也眼红他能赚钱，老是排挤他。
于野当时为了显得自己混世，就把头发染成蓝色，还戴上了耳钉，肚脐也贴上了假脐钉。
这样一来还真的挺奏效的，除了一些刺头，其他真的没什么人敢弄他。
但是每次仪容仪表检查，他的蓝毛就不过关，有一回，教导主任直接现场拿个推子给他剃毛，当时还跟教导主任差点打起来。
后来拳场涉嫌赌博，就被查封了。
但是于野还是习惯身上挂点零零碎碎，这样确实能逼退一些找麻烦的傻吊。
这次检查仪容仪表的人，没想到是程砚声。
于野想起之前的程砚声的友好举动，觉得怎么着他也得对自己很宽松吧，结果他要了自己的耳钉，项链，还让他脱衣服。
“不是，你什么毛病？”
“检查纹身”
程砚声给他看检查表，上面果然有一项是：是否存在纹身。
于野不服：“那怎么他们不用脱？”
程砚声说：“三次以上仪容仪表不合格的重点检查”。
于野和程砚声对峙几秒，点点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行！老子脱”。
然后大声喊了句：“那个，女生闭眼啊，别你们晚上做噩梦”。
于野喊完，大方脱了衣服，于野属于瘦，但是腹肌却很明显那种，精瘦精瘦的，很漂亮的小麦色腹肌。
程砚声的目光有几分闪烁。
于野又转了半圈：“后背，您看好”。
于野的后背多处都是乌一块，青一块的，还有些结痂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程砚声明显吞咽了一下。
于野又转过来，目光迎上他：“看好了吗？裤子要脱吗？”
程砚声目光沉沉，低头在纹身处打了个叉，说：“不用”。
于野套上衣服，肩膀撞了程砚声一下，出去了。
……
校园的香樟树已经绿荫如盖，为学生提供阴凉和庇佑。
刘山看着于野一脸郁闷的样子说：“你那个同桌居然这么不近人情呐，东西都给你收走了，他不会要交给校长叭”。
“随便，校长我也是干”
刘山笑了：“牛逼”
严跃拍着篮球走过来，跟粉丝见了偶像似的：“野哥！”
于野站起来，拍拍手里的灰：“滚一边去”。
刘山勾搭着于野的肩膀：“那小子还对你贼心不死呢？”
于野好他妈烦。一天到晚净是破事儿。
晚上回家，于野给S诉苦：“哥哥，我今天好倒霉，仪容仪表检查遇到一个事儿逼，把我身上东西都掏空了”。
程砚声桌上放着一堆白天收的鸡零狗碎。
“你说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我真服了”
“哥哥，他经常欺负我，我真的有时候感觉很难过”。
对面的程砚声看着这个“恶人先告状”的架势，有点好笑。
回复：“那他真的有点坏呢”。
“是吧，你也这样觉得”
程砚声问他：“晚上吃的什么？”
于野说：“晚上吃了一个鸡蛋，不是很想吃饭”。
“我觉得你胖一点会比较好看”
“那我以后多吃点”
于野萌生出很多亲切的感觉。每天和S聊两句，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
……
早上来得早的人，要么就来补作业，要么来补觉。
于野看程砚声喝着看起来有点昂贵的牛奶，另一只手转着笔。
于野走过去，程砚声抬头，两人目光相接。
于野先挪开视线，还记恨昨天程砚声的不近人情。
程砚声待他落座后，朝他推过去一个精致的盒子。
于野撇了一眼，又说：“有事儿求我？”
程砚声声音平稳：“你昨天的东西我不小心弄丢了，我赔你”。
于野那一堆东西也不过几十块钱。他看着盒子上的logo，一看就是上万的东西。
“我挑了很久，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于野纠结要不要拒绝。
“我家很多这种东西，也挺普通的，不是很贵”
于野精准地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一丝优越感，他把盒子往自己身边一带：“谢了”。
程砚声问：“你到时候会戴么？”
于野连盒子都没打开，甚至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饰品，他装作毫不在意：“看心情叭”。
结果当天晚上于野就戴着那副黑钻耳钉直播，甚至还有不少网友找他要链接，给他刷的礼物也明显比之前多，S大哥给他刷了两个嘉年华。还在直播间留言：“耳钉很适合你”。
于野摸了摸耳钉，忽然原谅了程砚声的傲慢，不得不得承认，那个富二代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
本来于野都打算睡了，结果严跃给他发消息。上次严跃给他发消息还是三天前，多半都是严跃自问自答，于野懒得搭理。
严跃发：“你知道么？我感觉你同桌是gay”。
于野没忍住回：“你再造谣呢？”
“真的，我今天看见他跟一个漂亮的小0举止亲密”
漂亮的小0，能有多漂亮？
严跃发来一张图片，高大帅气的男高低头听着一个染着蓝发，狼尾造型，皮肤雪白，长得跟洋娃娃一样的男孩说话，这个角度，感觉小0在咬程砚声的耳朵。
确实行为很亲密。
也确实是个漂亮的小0。
也挺般配的。
于野盯着照片看了挺久。
可能好不容易，于野回他信息了，严跃还在哐哐发信息：“不是，说句话啊，野哥，你不能喜欢他吧？”
“怎么不说话了？”
“你要是喜欢他，我就追他去”
这是什么逻辑？？？
于野回：“毛病，人家能看上你？”
“赌50块钱的，谁先追上他，谁赢”
于野回：“赌就赌”。
第二天于野看着昨天发神经发的消息，觉得自己确实有病，并且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