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中学来了个牛逼哄哄的转学生,每科成绩都打破以往的记录,稳居三流高中第一的于野备受打击。
“不是,这货TM谁啊?”
于野之前一直搁外面收破烂,最近回学校才看见那张刺眼的成绩排名表。
“程砚声啊,新来的转学生”,刘山扣着鼻子上的逗儿继续说:“他跟你差不多,也不怎么来学校,开学一个多月了,我总共见他3回”。
于野目光还落在程砚声近乎满分的各科成绩。
“这转学生,好像还是帝煌的,就那个贼烧钱那个学校,重本升学率百分百那个”
于野骂了句:“操,那来我们这里干嘛?”
刘山耸耸肩:“谁知道呢?”,说着又搭上于野肩膀:“不过,哥们,我觉得你还能重回巅峰”。
于野抖开刘山的手:“滚”
这八十分的差距,说得好像八分似的。
程砚声没来之前,于野是这所三流高中的光,重点大学重点培养对象,高一高二连续两年,一直都是第一,甩第二20分那种,而且无一败绩。
于野也是没把其他人,包括老师在内放眼里,经常旷课早退,老师因为他耀眼的成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可倒好,直接掉到第二,而且还是超大比分落后。
最关键的是,这直接导致奖学金没了!!!
这踏马得收多少破烂才能赚回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
校园外,程砚声从迈巴赫上下来,司机毕恭毕敬地站在车外。
188的身高,在人群里,像棵挺拔的树,一身普通校服也被他穿出几分矜贵感,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是上帝的偏爱。
“少爷,我先回去了”
程砚声没说话,拎着单肩包进了校园,扎眼的样貌引得多人频频注目。
拎着一袋空瓶子的于野从外面进来,眼底充满戾气。
一到班级,自己旁边的空座坐着的正是转学生程砚声。
自己原来放他桌上的书本也被当做垃圾扔在地上。
于野走过去,用力拉开自己的凳子,“刺啦”一声,一看就是明晃晃的“发泄”动作。
程砚声表情淡漠,像是对这样的“粗鄙”行为不屑一顾。
他对这所高中的不良风气早有耳闻,之前苏柠女士还因此极力劝阻。
不过程砚声侧目看了于野一眼。
目测178,皮肤小麦色,瘦削,眉目间透着一股野性的美感,尤其那颗泪痣是点睛之笔。
不过再好看的脸,也掩盖不了身上的“廉价感”。
程砚声轻嗤一声。
于野听了,觉得刺耳,心里憋着气,冷声问:“新来的?”
程砚声没理会。
操?装你妹呢?
“你为什么扔我东西?”
程砚声这才侧过脸,看他:“你的书为什么放我桌上?”
于野之前没见过程砚声,刚刚也没仔细看。
现在一看,程砚声这张脸,蛮符合他的口味的。
于野是gay,他也没遮掩过,关系熟的都知道,虽然别人暗地里会有些风言风语,但是当面都对他表示理解。
他甚至还使用过社交软件。
但是遇到的人,要么就是三四十岁的已婚还出来乱搞的骗婚“gay”,要么就是照片“辣”眼睛行为荒谬的“苟史”。
于野还是倾向于同龄人,并且最好是同学,放远整个云栖中学,全直男,好不容易有个gay,结果却是他的死对头。
不过程砚声看起来一副“性冷淡”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
“怎么?理亏了?”
程砚声出声,这才打断于野脑子里的各种乱七八糟。
于野突然懊恼,自己到底在干嘛???气势上一下子就下去了。
于野说:“谁TM说这是你的了?这是学校的,公共物品,懂不懂?”。
程砚声懒得理会这种强词夺理,用纸继续擦拭本就干净的课桌。
此时,上课铃声响了,“纷争”就此了结。
班主任刘晓梅进来,先是着重表扬了程砚声斐然的成绩。说他是清北好苗子。云栖中学的光。
班里也是掌声雷动。
于野越听越不爽,云栖中学的光难道不是他吗?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
是谁代表云栖中学参加中学生奥数竞赛并获奖的?
是谁代表云栖中学参加围棋比赛并荣获第一的?
是谁……
刘山咬了口烤肠,和于野蹲在校园外的小卖部门口:“是你,是你……但是你同桌那位,跟咱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就他那个分,在整个安眀市估计都是数一数二的”。
于野更加不爽,撞了一下刘山胳膊:“你踏马帮谁说话呢?”
刘山又哄着于野:“我肯定永远追随你啊,不过我觉得做第二也不错”。
于野捂着眼,叹了口气:“要是第二名也有奖学金就好了”
于野家里的情况,刘山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小心问他:“你奶奶最近……?”
于野望着天:“医院”。
他不多说,刘山也不问了,于野这人很要面子,自尊心极强,之前还组织给他捐款,于野知道后,愤怒至极。
此时,程砚声也从校园出来。
冤家路窄。
不过程砚貌似没有看见他,只见一个司机从驾驶室下来,先是接过程砚声手里的书包,又给他开了后座的门,手护在正弯腰的程砚声上方。
刘山本身就是车迷,看见迈巴赫就走不动道了,“卧槽,你这同桌……牛逼啊……”
于野对此评价:“装货”。
刘山一改刚刚所言,收起狂热的目光:“是挺装的。”
……
于野走进一条窄巷,里面都是开了几十年的破旧小店铺,广告都褪色褪到看不起买什么,按摩店的一天14小时循环播放的DJ音乐震得人心“抖动”。
他在长巷尽头一拐,就是有名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栏杆都是锈迹斑斑,斑驳的绿漆一蹭就掉。
这里面住的,都是老病残穷,以及为了省钱的“安漂”们。
于野正沿着楼梯往上走。
他家的对面就是一家改装的出租屋,今天貌似有住户住进来,楼下的大妈对新来的年轻租户说:“住这也挺好的,旧是旧了点,但一个月房租350元,整个安眀市没有比这便宜的了”。
年轻的租户是个本市刚毕业的学生,面貌还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这里的邻居应该都挺好的吧?”
“哦,都挺好的……额”,说完,大妈又顿了顿,说:“你这对面吧,住着一对祖孙,他们倒是还好,不过那孩子爸偶尔会来闹事,但是没事儿,最近好一阵没来了,还有最好也别惹那个小的,他脾气也大,不过也怪可怜的,天天得去医院照顾……”
话还没说话,当事人就顶着一张不好惹的脸上来。
“你天天闲的?”于野也是没惯着。
大妈一脸尴尬。
大学生冲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以后就是邻居了,以后可以互相帮助啊”。
于野撇他一眼:“没听人说吗?少惹我”
空气静默了。
大妈还想道歉:“小野,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没说完,于野“砰”地把门带上。
心底烦躁极了。
可怜个屁可怜。
最厌恶别人同情的目光了。
于野脱了自己的上衣,肋骨明显,腹肌也是。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洗到一半,停水了。于野骂了句“操”。
水费很长时间没交了。
于野交完水费,换了身干净衣裳,又自己煮了点白粥,把仅有的一根鸡腿和白粥装进保温盒。
自己把没装完是粥就着咸菜吃完了。这就是他中午的午饭了。
他手拎着保温盒,去医院,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激得他想吐。一年来无数次,还是无法压抑那种呕吐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导致的。
他缓了缓,才走进病房。
一进去,就听见奶奶喊:“不治了,不治了……”
于野说:“宋晓花,你说什么呢?”
宋晓花一秒安静。
看着日益消瘦的孙子,忍不住抹眼泪。于野把保温盒放下,把宋晓花安抚好之后,出去交了费。
交完费,于野手机余额只有452.1元了。
宋晓花边吃边哭:“我想回家……”
于野替她理了理头发:“我刚刚问医生了,再两个月就能出院了”。
“花了不少钱了吧?我一个老东西,花这么多钱干嘛?”
“没多少钱,而且您孙子我,每次都是第一好吧,奖学金一次好几千呢,而且我挣钱不就给你花的么”
宋晓花把鸡腿推过去:“我不吃这个”。
于野说:“我吃了好几个了,宋晓花,你吃”。
宋晓花一听:“没大没小的”。
……
对面马路,一家高档餐厅,程砚声没什么胃口,叉了一点鹅肝,觉得索然无味。
跟旁边的司机李毅说:“过来吃饭”。
李毅今年25岁,从17岁起就一直是程砚声的司机兼保镖,两个人相处也有8年之久。
程砚声也从8岁的孩童成为一名将17岁的高中生。
但是李毅吃饭的时候仍然习惯低头,不敢直视程砚声的眼睛。
程砚声目光放在李毅的身上,李毅穿着灰色衬衫,胸肌大得几乎要撑破衬衫扣子。
再加上李毅一脸憨厚腼腆,有几分反差之感。
程砚声突然出声:“平常除了接送我,你其他时间干嘛?”
李毅有些受宠若惊,马上回答:“偶尔健身”。
“偶尔?”
之前只是因为程砚声无意间赞叹了某个腹肌男,李毅就开始不间断地锻炼了。
李毅点点头。
程砚声客观评价:“练得不错”。
李毅耳尖有点红,头埋得更低,不停往嘴里塞牛排。
程砚声很轻地笑了一下,随后将卡放桌上,“你吃完,买下单,我在车里等你”。
李毅哪敢真的继续吃,马上起身,出去买单。
一顿午餐一万四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