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皇帝陆秉刚准备就寝,内侍总管急急来报:“陛下!太子殿下紧急求见!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密报!”
陆秉眉头紧锁。今夜是陆泊云的洞房花烛,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在此刻禀报?而且,太子直接闯宫……这极其反常!先不说其父子二人心生嫌隙已久,太子久居金陵只和文臣打交道,何等军情密报能绕过兵部直接落到太子手上?陆秉不禁起疑,陆泊云的爪牙很明显要比他想象的多。
“宣!”陆秉披衣而起,沉声道。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陆泊云几乎是冲进乾元殿的。他衣衫略显匆忙,但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与坚决。他跪倒在地,不等陆秉开口,便高举那张纸条,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喑哑,却字字清晰:“父皇!儿臣今夜得秘报!冀州府统领秦博确系通敌,欲献冀州关隘!军情万分紧急,请父皇即刻决断!迟恐酿成大祸!”
“好……好一个洞房花烛夜!好一场滔天富贵梦!”陆秉将纸条缓缓放在御案之上,声音冰冷得如同昆仑之雪,“太子,你大婚之夜,竟为朕送来如此‘厚礼’!”
陆秉第一反应为惊惧,冀州府虽为陆承烨封地,他却打算让其成婚之后就封。燕王未到却不代表这燕赵之地换了姓,他瞳孔剧缩!他接过那张带着折痕的纸条,快速扫过那几行力透纸背的字迹——“冀州府秦博通敌铁证如山!速报陛下!迟则生变!秦氏女留。”
紧接着,陆泊云从胸口处掏出苏墨竹为他准备好的秦博通敌密函,双手奉上。陆秉接过那厚厚一沓的密件,他眉头紧锁疑惑道:“秦博通敌怎会留下此等证据待你我追究?再者,太子身居金陵,又是如何得到远在冀州的秦博通敌的证据!”
陆秉生性多疑,他一拂袖背过身去等陆泊云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秉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陆泊云,声音低沉得可怕:“你如何证明此信非假?又如何证明此情报来源可靠?!”他心知肚明情报源头,却必须逼问。这关系太大!
陆泊云心头剧震,他如何能供出苏墨竹?他垂下眼帘,语速极快但条理清晰:“父皇!秦博其人,倚仗京中关系,在冀州任上横征暴敛、克扣军饷已久,军中早有怨言!前次兵部核查账目,冀州报上来的开支名目便有多处无法自圆其说,疑点重重!此其一!”
“其二,月前儿臣在冀州府安插的密线曾私下密禀,言及秦博幕僚中有北狄暗谍活动之迹!儿臣当时便曾密令人详查,惜乎线索中断!”
“其三,此信虽来历突兀,但笔迹中隐含的、独特的起笔落锋方式,儿臣曾在一个极信任之人那里见过,其情报从未出错!此人冒死传讯,只为大周社稷!若非查实了确凿铁证,绝不敢妄下此等断语!”
陆秉却冷哼一声道:“你口中的‘此人’与你关系重大,可朕却不知他姓氏名谁,是男是女,倘若是他捏造秦博通敌叛国为的就是要这冀州军权,太子当如何?”
陆泊云早已料到区区几张纸难以动摇陆秉对秦博的信任,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冷笑道:“父皇的疑虑何不留着待儿臣活捉这秦博后,亲自询问他?秦博效忠于我大周已有十五年之久,父皇不信他骤然叛变乃是情理之中。可这密函乃是秦博庶女亲自呈于儿臣手中,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又何必赌上全家人的性命捏造她亲生父亲叛国之事?”
陆秉眯起双眼,他不记得秦博何时有的女儿,这秦博妻妾成群,儿女众多,其嫡次子仍在这大周朝堂上任大理寺少卿一职。陆秉定然不会轻信一些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伤了君臣情谊。
可通敌叛国兹事体大,陆泊云手上又捏着凿凿证据,不管是秦博为人陷害还是确有此事,既然这件事能捅到陆秉面前,他决计不能坐视不理。
“太子稍安勿躁,今夜你还是新郎官。这件事朕已知晓,明日一早便会派御史前去冀州查个清楚,你且先回吧。”
陆秉拍了拍陆泊云的肩膀宽慰着。
陆泊云夜闯乾元殿,为的便是能亲自前往冀州调查个清楚,陆秉这般搪塞他自然不会同意。
陆泊云抬起头,眼中是恳切与决绝:“父皇!此事千真万确!通敌叛国,里应外合,一旦冀州有失,北狄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京城!儿臣请旨,愿立刻率兵前往冀州!将秦博缉拿归案!肃清叛贼,稳固边防!十万火急,请父皇恩准!”
陆秉却不为所动,他不是不信陆泊云口中所说,只是这秦博虽平日里骄蛮跋扈可却是难得的将才,若是外人恶意构陷,陆秉不愿冒险。
“父皇!这秦家女不远千里风雨兼程,为的便是把这消息早日知会朝廷,父皇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岂不是置冀州百姓性命于不顾?”陆泊云自知言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且这秦博虽远在冀州,朝堂之上未必没有其爪牙,这件事尚未能下定论,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还望父皇三思。”
陆秉沉默良久,他的疑虑在于,陆泊云为何会如此警觉此事,且看他的意思是一定要他亲自前去,若是以往,陆秉定然大手一挥给足他人马,为他善后。可现如今,他竟是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对自己的儿子心生嫌隙,不再完全信任。
陆泊云见他动摇乘胜追击道:“孩儿自知前些时日恃宠而骄,失了父皇的面子,可这些日子里孩儿日思夜想,心知是自己所作所为实在是配不上一国的储君之位,辜负父皇对儿臣寄予的厚望,可现如今军情紧急,还望父皇准许儿臣领兵前往冀州。”
他拍了拍陆泊云的肩膀,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太子,你这些时日能自省,朕深感欣慰。今夜朕便准了你前去调查秦博通敌叛国一案!”
“秦博?”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老将有叛变之嫌,陆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盯着纸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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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秦氏女留”四字,眼神复杂难言。在他遥远的记忆里,他记得秦博的的确确有个女儿,原本一介臣子几时多了个庶女是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只是那女子的母亲倒与陆秉有些渊源,直到他后来得知一向性情刚烈的女子竟甘愿做秦博妾室之时,他竟失落几分,纵使他那时已经做了天下共主,回忆起往日种种还是难掩眼中落寞。
陆秉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看透儿子心中所想:“务必给朕活着回来!替朕问问那秦博,是谁给了他卖主求荣的胆子!至于秦氏女,你且带着随军,待活捉秦博后朕要亲自问她话。朕要这前因后果,桩桩件件,一丝不漏!”
“兵符给你!”陆秉猛地站起,目光如电,“朕予你五千京畿卫精锐!另着兵部调令,命韩若愚率其部两千先锋铁骑随你同往!一来助你平叛,二来……以作监军!你不曾统领过军队,朕派韩若愚与你同去,能减轻你不少负担。”
“儿臣遵旨!”陆泊云重重叩首,心中却泛起无边苦涩。陆秉派韩若愚与他同去的心思昭然若揭,试问谁人不知这韩若愚现在是陆承烨的左膀右臂,日后韩若愚胞姐做了燕王妃只会亲上加亲。陆泊云转身退出大殿,陆秉竟能全然不顾父子情谊派人监视他,那他自然也会回馈于这冷血帝王一份大礼。
韩若愚接到调令时,人还在靖安侯府酣睡。密旨传的突然,韩若愚只得起身收拾行装清点人数,在金陵城外等候陆泊云时,他眉毛紧蹙,清俊的脸上满是愁容。
“秦博通敌?这秦博可是陆承烨手下一员大将,可千万不能与陆承烨扯上关系。”韩若愚坐在马上,远处群山印在朦胧月色中若隐若现,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个月他的亲姐姐韩清漪便要嫁于陆承烨,名列皇室,贵为燕王妃,此刻若是出事对韩家没有半分好处。
城门打开,陆泊云换上铠甲疾驰而出,身后的一袭青衣是顾清安。
韩若愚翻身下马行礼,眼睛却盯着陆泊云身后的顾清安一眨不眨。
“怀瑾,就送到此处罢,日后在朝堂上切勿像从前一样意气用事,我不在多与同僚处好关系。”他其实想嘱咐顾清安照看好杨瑜,可这韩若愚竟是全然不避,陆泊云只好作罢。
“到了冀州切记小心行事,那里民风彪悍,比不得金陵。”顾清安全然没有困意,事发突然,陆泊云根本来不及与他细说,只说朝堂之上有可用之人。
韩若愚见他全然不似平日里对他那般冷嘲热讽,心觉新鲜。
“怀瑾,怎的不祝小爷我平安无事?”
顾清安好似刚刚发觉这边还一个人,果然换了副脸色道:“小侯爷实在是言错,我看你去了这冀州府才不太平罢。”
陆泊云心知二人自小八字不合,偏偏韩若愚从没在口头上占过上风,打他是不敢打的。眼见着二人要吵起来,陆泊云急忙打断二人道:“好了,都是同僚,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临别之际都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