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闲一路寻着踪迹,朝着幽雾谷的方向赶去。
路上听白蛇说,幽雾谷是一片瘴气之地,多蛇虫鼠蚁,易患疟疾,对于寻常人来说,那就是一片死地...
进去了就是十死无生。
许闲御剑飞行,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就追上了那一营残兵。
正准备逼近动手救人之时,小书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主人,等等。”
许闲一怔,惊喜道:“你醒了?”
小书灵坐在他的肩头,耷拉着小脑袋,就连它背上书箱里的剑,都弯了些。
伸出一指,虚弱的说道:“你看那...”
洞察之眸共享,许闲凝眸看去,竟是窥见了群山之间,那群人的身后,跟着一个金丹境初期的修士。
“嗯,藏得够深的,还好你醒了。”许闲悻悻道。
同时操控且慢没入山林之中。
许闲选择隐匿身形,悄然前行。
如野狼一般,无声穿梭在树林中,持续逼近那名金丹境的修士。
区区金丹境,许闲自然不放在眼里。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袭杀来得更有性价比。
前行之中,许闲顺便询问小书灵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不是被大蛇吞了,怎么醒来以后,蛇死了,自己的伤也莫名其妙的好了?
虽然他问过白蛇。
可白蛇也没说清楚。
还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小小书灵解释道:“是剑碑里的一道天人剑意救你了。”
许闲有些懵,“天人剑意?”
小小书灵继续解释道:“当年我留下剑碑之时,将主人赠于我的一道天人剑意一并封入了剑碑之中。”
“后世之人,顿悟剑碑,孕育剑胎之时,也会一并继承此剑意,当新主遭遇生死危机之时,剑意便会自动释放,反哺新主,化解危机。”
说着,小小书灵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可惜了,一道可屠仙人的天人剑意,居然用来杀一条小虫子,害...暴殄天物啊。”
许闲明悟过来,却是垂着眼眸,情绪明显不高。
“你应该早告诉我的。”
如果...他是说如果,自己知道体内有这样一道剑意,那也许阮重他们就不会死。
小小书灵牵强的笑道:“主人也没问啊。”
许闲苦涩一笑,出奇的没有怼回去,眼中浸满了沧桑。
小书灵何其敏锐,自是将少年眼中变化,清晰捕捉,她弱弱道:“主人怪我吗?”
“怪你什么?”许闲明知故问。
小书灵说:“怪我没有早些告知主人那道剑意的存在,让主人陷入那般绝境,害得你那些同伴相继死去...”
“你觉得呢?”许闲不答反问。
小书灵垂着眼帘,喃喃道:“会吧,可我也没办法啊,我不像问道宗的那些人一样,大公无私,不惜为不相干的人和事舍弃性命."
"我是自私的,我只想完成先主的遗愿,重建剑楼,也只想看着主人,傲立星海之巅,至于别人的死活,我不是很想管的."
"剑意只有一道,未来主人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我也不知道,这绝处逢生的机会,若是能晚些用,当然要晚些了..”
许闲笑笑,坦然道:“理解,我不怪你。”
小小书灵真诚的看着少年。
“真的?”
“嗯!”
它不是人,它只是一只书灵,就像是一个小程序一样。
它有它运行的法则,在者将心比心,若是换做自己,站在它的角度,也会那么选吧。
阮重他们死了。
怨不到小书灵头上。
归根结底。
无非是自己太弱。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在去抓着不放,翻旧账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徒增烦恼罢了
他说:“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小书灵若有所思的点头...
腰间白蛇此刻却是早已头皮发麻...
在它的视角里,许闲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时而感慨,时而叹息,莫名其妙。
心中忌惮更深几分。
有一点可以确定,许闲不是正常人,他可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脏东西。
须时。
许闲从暗中杀出,以且慢为锋,拔剑便是大招,青莲化气十六剑,剑剑直奔要害。
那金丹境初期的修士。
本就没有察觉,遭了突袭,自是躲闪不及。
偏偏这青莲化气,剑威极甚,愣是一剑没拦下来。
噌蹭蹭!
轰轰轰!
“啊!”
金丹境惨叫一声,淹没剑气中,只见血雾横飞,四周树木土石,连带被一并削断。
四周之地。
惊鸟离林。
走兽远遁。
数百士卒同样惊觉,胯下战马嘶鸣,手中刀兵出鞘。
“什么动静?”
“全员列阵!”
他们将身上的婴儿放下,不顾一夜疲倦,警惕的戒备四方。
只见风起,卷落满天落叶。
大风中,一位士兵指着前方一棵大树树梢,喊道。
“快看,那有个人。”
众兵士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便见道旁,一棵十米高的树梢之上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一身戎装,却未穿甲。
束发别簪,肩头扛着一柄足足两米长的重剑,那剑锋在阳光下,凌冽出阵阵寒芒。
威风凛冽,气扬拉满。
一众兵士嘘声阵阵,领头将军拔剑而指,朗声质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许闲冷冰冰道:
“把孩子留下,你们可活。”
小将自报家门,搬出靠山,言语威胁道:“我乃邺城玄甲军轻骑三营营主,奉闵帅之命押送这些婴儿,你敢阻拦我等,阁下是打算和我邺城作对,和闵帅作对吗?识相的话速速让开道路,否则,别怪我等刀剑无眼。”
许闲懒得废话,重剑脱手而出。
嗖!
闻破空声。
重剑遁空而来,眨眼之间,不偏不倚,刺入小将胸口。
连带着人,插到了地面上。
“呃—”
马惊人亡,瞬息而已。
数百甲士,惊为天人。
“将军。”
“是修行者。”
"怎么办?"
许闲指尖一勾,重剑拔地而起,回到手中,只留下一具被豁开了胸口的尸体,在地上不停的抽搐,鲜血汩汩而流。
于众甲士的惊骇之中。
许闲剑峰一抖,指向惊慌无措的众士兵,轻轻喝出一字。
“滚!”
一众甲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放下孩童,扔下兵刃,作鸟兽散。
“走!”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