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内的严肖雅接到家书时,连拆都没拆开,只是淡淡地将书信拿在烛火上,任由火舌吞噬贪婪的欲望。火焰映照在严肖雅的脸上,显得她更憔悴不堪。
素儿端着茶进来,就看见火焰都烧到严肖雅的袖子,茶盏跌落,地毯慢慢浸湿。
“娘娘!你的手。”素儿匆忙跑过去拉开严肖雅,扑灭了她袖子上的火苗,又看了她的手指,已经烫伤了。
“素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素儿已经哽咽到无法说话,只是边收拾茶盏边哭。
肃穆的皇宫如同窗外阴暗的天气一样沉闷,让人透不过气一般。
而姚霆奕正冒着雨骑马回家,虎口谷一案已告一段落,至于晋王同党就是林州等人的事了。
“真儿,我回来了。”
姚霆奕掀开门帘,料峭春寒扑面而来。墨佳真看着他浑身湿透了,皱了皱眉,去衣橱帮他拿衣服。
“将军,怎么如此着急,不待雨停再回来?这天气淋到雨容易受。”
姚霆奕看着自己的妻子暖心的举动,微笑着接过衣服,转身去到屏风后换衣服:“一点雨,不碍事,不过你担心我,我下次不这样了。”
“谁担心你了。”
男子的身影在屏风后若隐若现,墨佳真目不转睛地看着,隔着屏风也可以看到姚霆奕挺拔的后背和强壮的臂膀。
直到姚霆奕出来才看到墨佳真盯着自己看,姚霆奕不自觉挺了挺背,两眼相对时,也难得有些面色赧然。
小菊这时候门外说道:“将军,少夫人,饭菜都备好了。”
墨佳真新奇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之间有些扭捏。
不过他的背宽厚健壮,体魄魁梧,身为武将必定气血旺盛,挺适合拿来当针灸练手的,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
小菊一众人也发现了,将军只要待在少夫人身边就总会牵着她的手。
因为墨佳真祖籍其实是南方人,也保留着南方清淡的饮食。姚霆奕偏又是个喜辣,自从跟着墨佳真回门后,发现她的家人和她都是喜欢清淡的,回来之后也让小厨房多做些南方小菜。
姚母知道两个人新婚燕尔,除非逢年过节,其余时间都是他们夫妻单独吃饭。这也希望他们多些相处的时间。
“真儿,我事都忙完了,过些日子我们出去玩吧,我带你去庄子泡温泉,之前同你说过的。”姚霆奕兴致勃勃,只是墨佳真想到泡温泉都感觉不自在。
“将军,一定要去吗,其实,在府里也挺好的,初春还是很冷的。”墨佳真迟疑道。
姚霆奕随即反驳:“正是因为初春冷,才要去泡温泉啊,真儿陪我去,好不好。”
姚霆奕抱着饭碗凑近墨佳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墨佳真被磨得没了办法,只得同意下来。
两个人第二天就赶往姚府的庄子,一路上,冰雪已经开始融化,天气虽然还是冷,不过街道上摊贩倒是多了起来。
墨佳真看着外面的小吃,回头笑着看了一眼姚霆奕,姚霆奕心领神会。让马夫停车,自己下了马车到卖桂花糕的摊贩面前打包了一些,又回过头问道:“还想要什么?”
墨佳真有些脸红,又指了旁边的糖葫芦。
姚霆奕在一帮孩子后面排队,不仅买了糖葫芦,还买了龙须酥、蟹黄汤包和蜜饯。
墨佳真在马车上看着姚霆奕手里的大包小包,有些诧异:“将军,怎么买了这么多。”
姚霆奕把蟹黄汤包递给墨佳真:“快尝尝,我想着庄子可能吃食没有这么多,多备一些。”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姚霆奕越来越多,墨佳真拦都拦不住。
“将军,不过住几日罢了。”
“真儿放心,你挑你喜欢吃的,其他的到了庄子分给孩子们。”
庄子是在另一个县,两个人到日落西山才赶到。
一下马车就看到庄子上的大叔大婶都跑出去看,还有光着脚丫的孩子们,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一个大叔仔细辨认了一下,大喊:“征明呀。”这个大叔是跟着姚父上过战场,后面负伤就回到姚家的庄子,只是太久没有见过姚霆奕,一时认不出来,“我们庄子都收到你结婚的消息,只是路途遥远,怕给你们添麻烦就没去,只让白兰去了,这是少夫人吧?”
“是的,乔叔,这是我媳妇墨佳真,我媳妇会医术呢。”
“真儿,这是乔叔,跟着我父亲上过战场的。”
墨佳真向乔叔问好:“乔叔好,我叫墨佳真。”
“好好好,将军有福气,娶到了少夫人这样的贤内助。”
庄子上的人都很朴素也很热情,特地为姚霆奕做了一大桌接风宴,姚霆奕起身向各位长辈举杯。
白兰这时候也赶到了,放下几只野兔野鸡。
惊喜道:“将军,嫂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墨佳真听着这姑娘声音有些耳熟,姚霆奕跟她解释,她就是白兰,去过他们的喜宴。
“白兰姑娘好。”
白兰坐在墨佳真旁边:“嫂夫人好,正好,我抓了好多野货,我们今晚烤肉吧,我的手艺很不错呢,嫂夫人可以尝尝看。”
一帮小萝卜头听到白兰说要烤肉,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
白兰揉了揉身旁一个小男孩的头:“你们这帮小鬼头,还不谢谢将军夫人,若不是今日将军夫人来了,我才懒得烤呢。”
孩子们围着墨佳真叽叽喳喳。
墨佳真看着这帮孩子,也想起了育婴堂的孩子们。
“对了白兰姑娘,我们还带了很多吃的,待会可以分给孩子们。”
“嫂夫人,喊我白兰就行了,没想到嫂夫人这般平易近人。”白兰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明显感觉得出来,墨佳真和新婚那天有些不一样,具体是什么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看见猎物还有好多没处理,转身跑去帮忙处理猎来的野物。
墨佳真把一路上姚霆奕买的吃的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分给大家,随后到姚霆奕身边。
“我来帮你吧。”
姚霆奕正在处理一只野兔,连忙拒绝:“医者父母心,怎么能让你杀生呢,你去一旁歇着就好。”
墨佳真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反驳道:“可是,这是天地万物的规律啊,我们不浪费食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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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霆奕看着她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只觉得可爱。
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吃起烤肉,墨佳真坐在矮凳子上,手里拿着白兰给她烤的兔腿,刚吃了一口突然有人从身后抢走了她的兔腿,墨佳真的视线顺着兔腿走就看到了姚霆奕。
姚霆奕毫不客气地吃起她的兔腿,墨佳真拍了一下姚霆奕:“你干什么。”
姚霆奕递了另一只兔腿给她:“这个给你,这是我烤的。”
“幼稚!我不要你考的,我要白兰给我的那个。”
“我的手艺不差的,我还在军营后厨待过呢,再说了,这个我咬过了,你确定你要?”姚霆奕笑意盈盈地看着墨佳真。
墨佳真最终还是接过他烤的兔腿尝了一下,确实不错,只是他抢走了自己的兔腿,就不夸他了。
瞧着夜深了,姚霆奕带着墨佳真告别众人,往明若院去,明若院在庄子的偏后边,背靠着山水,环境静谧祥和。
绕过院子里的走廊,温泉就在假山后面。
“我已经请人提前打扫过,你先下去泡温泉,我去拿干净的衣服来。”
待姚霆奕走后,墨佳真用手拨水,她从来没有泡过温泉,有些新奇,只是待会两个人一起泡,还是让墨佳真有些羞赧,但是两个人已经是夫妻了,墨佳真给自己鼓鼓气,脱去大氅和外衣,身着里衣下了水,温暖的泉水驱散了一天的疲惫,不由得让人轻舒一口气。
姚霆奕过了一会才提着炭炉抱着衣服过来,他怕墨佳真着凉,把炭炉放在温泉旁,又把墨佳真的衣服放在了炭炉边上,这样她换衣服就不会冷。
墨佳真知道姚霆奕回来了却不敢回头看。只能听见身后窸窣轻响,似乎有衣服落在地上,向前缩了缩。
姚霆奕看着墨佳真把自己缩进水里,只留下盘着头发的脑袋在水面。脚边是她的大氅和外衣,姚霆奕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几下,连解下自己腰封的手都有些抖。
墨佳真听见身后传来水声,更加紧张了。姚霆奕下水靠近墨佳真才发现她的里衣被打湿后,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腰上小衣的带子也清晰可见,许是温泉太热,熏得她的耳朵红彤彤的。
墨佳真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离自己特别近,就想离远一些,却不料姚霆奕大手一拉,自己直接窝在他赤裸的怀里。
姚霆奕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真儿,明天我带你进山吧,这院子后面就是山,我可以带你去打猎,我们也可以去挖草药,我最近看了些医书,也识得一些草药。”
说到草药,墨佳真有些惊喜,转身看向姚霆奕,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可以挖草药?”
“当然了,我又不会骗你,明天我还要送你一件礼物。”看着她粉腮明眸,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似是含苞待放,姚霆奕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冒了出来,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我想亲你,好不好。”
不等墨佳真反应,姚霆奕就低头凑了上去,手掌抵住墨佳真的脑袋,自己的鼻尖轻轻地触上她的鼻尖,鼻息缠绕间像是试探,又像是询问,只是他的手掌不曾放松,让墨佳真退避不了。
姚霆奕闭上眼睛,微微偏头,触及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