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诡异的是,被生生剖开肚子的蛇人,不仅没有暴怒。
它那颗巨大的头颅还亲昵地凑近继冬藏。
异常细长、分叉的舌头带着湿冷的粘液。
一下下、极其认真地舔舐起继冬藏长出些头发的寸头,仿佛在给幼崽梳理毛发。
继冬藏头皮发麻,被那冰冷滑腻的触感恶心得够呛。
但此刻她无暇顾及自己的“发型”问题。
手电筒的光束穿透粘稠的、不断涌出的液体,刺入蛇腹深处。
里面蜷缩着的,是一个人形。
从衣着和身体的轮廓来看,那应该是个女人!
然而她的面目已经模糊!
整张脸像是被投入了强酸池中浸泡过,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半溶解的蜡状。
五官的界限完全消失,只留下烂肉。
她的身体亦是如此,衣服被腐蚀得破烂不堪。
暴露出的皮肤同样高度溃烂、溶解。
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被消化液灼烧后裸露的、颜色异常的皮下组织。
蛇的胃液腐蚀性极强,连动物的骨骼都能消化……
继冬藏脑中闪过这个常识。
这个人……应该是刚被吞下去不久?
或者……她的身体被强化过。
但正是这“顽强”。
没让她成为渣渣,反而缴弄的这条蛇极其痛苦。
只见秋敛眉头都没皱一下,迅速戴上厚实的防护手套。
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那腥臭污秽的腹腔,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肩膀,猛地发力。
将她整个人从蛇腹的粘液和残渣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哗啦!!
伴随着大量粘液、半消化的秽物和血水被带出。
那气味浓烈到几乎能灼伤鼻腔粘膜,继冬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烈的呕吐感瞬间涌上喉头,她连忙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她喘息着,目光转向被秋敛拖出来的那团不成人形的“东西”。
秋敛正蹲下身,戴着被粘液浸透、还在滴落污秽的手套,伸出两指。
探向那溃烂模糊面孔下,大概是鼻孔的位置。
“这就是你要救的人?”
继冬藏看着地上那团几乎不成人形的粘稠物体,声音干涩。
“还……活着吗?”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可能吗?”秋敛眉头紧锁,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收回探鼻息的手指,手套上沾满了黄绿色的粘液和溶解的组织碎屑。
继冬藏的目光扫过地上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东西”。
又瞥了眼旁边腹部被剖开一个大口子、正缓慢渗出粘稠液体的人蛇。
那巨大的伤口边缘外翻,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理。
她只觉得一阵反胃:“拖出去,找个地方埋了吧。”
“等等。”秋敛却从随身的背包里翻找起来。
掏出了一卷缝合用的粗针和坚韧的鱼线!
“我先给它把伤口缝上。”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缝一件破衣服,“等我会儿。”
不等继冬藏从错愕中回神,秋敛已经利落地动起手来。
她甚至没有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和粘液,就那么直接将粗大的针刺入蛇人皮肤里。
用力拉扯着鱼线。
笨拙而高效地将那道狰狞的裂口像缝麻袋一样粗暴地收拢。
继冬藏忍着不适,默默举高手电筒。
光束聚焦在秋敛翻飞的手指和被针线拉扯的皮肉上。
她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三棱刺,目光警惕地在安静得反常的蛇人和秋敛之间来回扫视。
她可没忘记这怪物刚吞下一个人,谁知道它会不会因为疼痛再次暴起,把她们也当成点心?
然而,那蛇人似乎真的长了教训,又或者剖腹的痛苦解除让它陷入了某种奇异的平静。
它庞大的身躯安静地立在阴影里。
只有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那颗巨大的头颅低垂着,浑浊的竖瞳在昏黄的光线下。
缓慢地、无声地在专注缝合的秋敛和高度戒备的继冬藏身上来回移动。
眼神里没有了狂暴。
……
粗糙的缝合终于完成。
秋敛剪断鱼线,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东西,然后从背包里又掏出一双厚手套扔给继冬藏:“戴上。”
两人谁也没说话,沉默地一人抓住女尸的一边肩膀。那尸体异常沉重,软塌塌、滑腻腻,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她们几乎是拖拽着这团令人作呕的东西。
在树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寻找合适的埋骨地。
终于找到一片相对开阔、泥土松软的空地。
继冬藏感觉手臂酸麻,胃里翻腾不已,她几乎脱力地靠着一棵粗壮的树干滑坐下来。
大口喘着气,试图驱散鼻腔里那挥之不去的腐臭味。
秋敛则一言不发地从背包侧袋抽出一把折叠工兵铲。
“咔哒”一声甩开,开始沉默而有力地在坚硬冰冷的土地上挖掘。
太阳早已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天光也被浓密的树冠吞噬。
四周陷入一种半黑不黑的混沌。
两支手电筒被随意放在旁边的地上,光束斜斜地打在潮湿的落叶和翻出的新土上。
切割出大块浓重的、摇曳的阴影,更显得这片林地鬼气森森。
继冬藏疲惫地仰头,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头顶浓密的枝叶。就在这时——
她猛地一僵!
头顶上方,一个巨大的树洞像一张黑黢黢的嘴。
而此刻,从那个树洞里,一条异常苍白、纤细、布满诡异青灰色斑纹的手臂,正无声无息地垂落下来!
那手臂毫无生气地摇晃着,五根细长的手指弯曲成爪状。
指尖似乎正对着继冬藏的头顶。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图,仿佛要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拽上去!
一个飘渺、失真的声音,如同呓语般在她耳边或脑海中响起:
“上……来……”
“……来……”
同时,在继冬藏视野的余光边缘。
一个穿着鲜红如血连衣裙的小女孩,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在了那里。
她低垂着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面容,两条细瘦、苍白的小腿从裙摆下伸出。
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机械地晃荡着。
那鲜艳的红色,在昏沉的手电光下,刺眼得如同凝固的血块。
一瞬间,继冬藏只觉得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
挖坑的秋敛、翻开的泥土、手电筒的光束、头顶垂落的手臂、旁边晃腿的红裙女孩。
所有的线条和光影都开始扭曲、重叠、融化。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被打翻的、粘稠的万花筒里。
世界失去了重力,失去了方向。
只剩下令人作呕的眩晕和冰冷刺骨的恐惧。
耳边那“上来”的呼唤声,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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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眩晕和颠倒感让继冬藏惊恐万分。
她猛地扭头,试图向身后挖土的秋敛寻求一丝真实感!
死寂。
哪里还有“嚓、嚓”的挖土声?
哪里还有秋敛弓身劳作的身影?
刚才还在奋力掘土的秋敛,连同她弄出的所有声响。
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她一个人,被遗弃在这片半黑不黑的、鬼气森森的林地中央!
继冬藏心头一空,寒意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她慌忙想要站起身,身体却像生了锈的机器。
僵硬、怪异、完全不听使唤。
她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下意识地低头。
呜咽的风声穿过林间。
在昏沉的光线下,她看到了……
自己的脚后跟!!
不是从后面看鞋底那种,而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后脚踝和鞋跟的上半部分!
仿佛她的脑袋被强行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极致的惊吓让她连连后退!
啪……
她重重地摔跪在地!
冰冷的泥土透过裤子传来寒意。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跌落在眼前的鞋底。
更可怕的是,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
膝盖以下如同被截断,只剩下麻木的虚空。
恐慌……
她用还能活动的双手,发疯似的死死掰扯着自己的脑袋和脖子。
试图将它们“拧”回正常的位置!
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皮肤被指甲抓出道道血痕。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熟悉的鳞片摩擦声由远及近。
那条人蛇,竟诡异地从不远处的阴影里滑行而来!
等等……不对!
继冬藏混乱的视线中,那条蛇的移动方式极其扭曲。
它……它竟然是头朝下、尾巴朝天,以一种倒悬的姿态在“爬行”!
不!不是蛇在倒立!
电光火石间,继冬藏混沌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被什么东西吊在了半空中!
所以才会看到脚后跟,所以才会感觉不到双腿!
所以眼前的蛇看起来才是“倒立”的!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冰冷。
就在她几乎被恐惧淹没时,那条人蛇已经滑到了近前。
它巨大的竖瞳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
它嘴里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意义不明的嘶鸣:@~($.???…!…8…|》…
同时,它那条粗壮有力的尾巴灵巧地卷上了继冬藏的腰身。
将她从无形的吊索上放了下来。
双脚终于实实在在地踩在了冰冷坚硬的土地上。
一阵强烈的麻痹和针刺感瞬间从脚底窜上小腿。
让她膝盖一软。
“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正对着泥土的膝盖。
头顶传来一个生硬、怪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疑问:
“你……为什么……把自己……吊起来?”
继冬藏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那颗在昏暗中低垂的巨大蛇头。
眼神空洞而恍惚:“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恍惚间,她感到自己身体旁边似乎紧贴着一个冰冷的、无形的黑影。
带着窥伺的恶意。
她下意识地伸手向旁边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