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视线交汇的刹那,继冬藏一时失了神。
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
继冬藏猛地一个激灵,再次看向院门口。
那里,已然空空如也。
只剩下微凉的风,拂过空荡的地面。
“你有钱吗?”
一个细若、带着点委屈的声音,突兀地从继冬藏身下的地面传来。
继冬藏茫然地转动眼珠,看向自己平摊在地的手臂旁。
见一株嫩绿的小草,顽强地从她指缝间的泥土里钻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哎哟!好痛!” 那细小的声音立刻抱怨道,带着真实的痛楚感。
继冬藏混沌的脑子本能地将这声音和眼前这株草联系在了一起。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对着那株小草,干涩地吐出一句:“你好…”
正在她旁边,给继冬藏包扎的秋敛,敏锐地捕捉到了身下人的动静——
先是脑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最后居然还对着空气说了声“你好”?!
秋敛手中的动作一顿,手指捏着绷带尾端,微微偏过头,探究的目光落在继冬藏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上。
“继冬藏?”秋敛开口叫她。
“喂。” 秋敛用没沾血的手背碰了碰继冬藏的脸颊,试图唤回她的注意力。
结果继冬藏压根没看她,眼神直勾勾地、无比认真地盯着自己的左手掌心。
秋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除了沾着泥污和干涸血渍的手心,空空如也。
“继冬藏!” 秋敛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这声呼唤总算让继冬藏的目光慢吞吞地移了过来,聚焦在秋敛脸上。
“秋敛……” 她唤了一声,眼神依旧有些飘忽。
秋敛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下文。
继冬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带着点迟疑和困惑,她开口问道:“你……有钱吗?”
秋敛:“……”
她沉默了两秒,用一种“你果然脑子坏掉了”的眼神看着继冬藏。
冷静地反问:“怎么?现在就急着要烧纸钱了?”
在秋敛看来,现在问人要钱,极其荒谬。
她宁愿相信继冬藏要给自己提前烧纸钱,也不相信继冬藏问她要钱。
“你要纸钱吗?” 继冬藏像是没听懂秋敛的吐槽。
反而一脸认真地追问了一句,眼神还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小草。
秋敛:“???” 她脸上的问号几乎要具象化了。
“谁要纸钱?” 秋敛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被某种未知的愚蠢疯狂消耗。
这时,继冬藏似乎才终于从某种恍惚中彻底清醒过来。
她猛地坐起身,倒抽一口冷气。
指着地上那株在秋敛看来平平无奇的小草,语气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急切:
“是它!你没看见吗?它就长在这儿!它说我们把它当床压着它了,它很不舒服,还跟我要‘占地费’!”
继冬藏顿了顿,强调道,“它说自己还没死呢!要的是活人用的钱!”
秋敛面无表情地看着继冬藏,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重症患者。
半晌,她才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你逗我呢?”
“我没骗你!你看啊!它真的在动!就在动啊!” 继冬藏急了,也顾不上肩伤,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就去抓秋敛的肩膀使劲摇晃,试图让她“看见”那株会说话的小草。
见秋敛依旧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继冬藏干脆自己挣扎着站起来。
又一把将还蹲在地上的秋敛也拽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一边后退,一边煞有介事地对着空气解释:“好了好了,我们退开了!没压着你了!别嚷嚷了!”
然后才转向一脸懵逼的秋敛,严肃地补充道:“我们刚才真的压到它了,它说很不舒服……”
秋敛冷眼看着继冬藏在那自说自话、对着空气又拉又退的诡异行为。
额角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她终于忍无可忍,抬起拳头就朝继冬藏那张写满“我有病”的脸上砸了过去!
拳头在半空被继冬藏接住。
秋敛正待发作,却见继冬藏正用一种近乎深情的眼神,痴痴盯着她的拳头,顿时一股恶寒窜上脊背。
“你……”秋敛话未出口,继冬藏先开了腔,声音带着探究:“你的大拇指……骨头是不是有点歪?”
秋敛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指,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它说它不舒服。”继冬藏说着,指尖竟小心翼翼地抚过秋敛的指节,那轻柔触碰让秋敛汗毛倒竖。
“啪!”秋敛猛地抽回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警惕地瞪着眼前人。
“前阵子被砸了一下而已。”她顿了顿,语气冷得掉渣,“你有病吗?”
继冬藏眉头拧起,目光却固执地粘在秋敛手上:“我真看见了……”
她喃喃着,视线又茫然地投向脚边的野草,仿佛在自问,“我有病吗?”
趁着这空档,秋敛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纱布和药品,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原地,继冬藏茫然环顾四周。
视线落在一只大黄狗身上。
那狗身上蓬松的两撮长毛,随着尾巴的摇摆剧烈晃动着。
在继冬藏眼里,却像是两个充满生命力的东西在激烈地争吵。
只是离得太远,她听不真切。
方才向她“讨钱”的那株小草,也在耳边不停地叽叽喳喳。
诡异的喧嚣从四面八方涌来。
地上散落的动物毛发,此刻也仿佛活了过来,拼命往她身上扑腾,吵嚷着要继冬藏给它们洗澡。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强烈的认知混乱和孤立感将她紧紧包裹。
继冬藏僵在原地,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灼感攥紧了心脏。
她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继冬藏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睡觉的那间房。
刚踏进门,一个带着点沉闷、仿佛从墙壁内部发出的声音就在她头上响起:“喂!我身上全是臭血!我不喜欢这个颜色!给我刷成深紫色!立刻!马上!”
继冬藏:“……”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些越来越离谱的“幻听”屏蔽掉。
无视,必须无视!
继冬藏目光快速扫过房间。
还好,她的背包、武器都还在原处,没人动过。这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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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万幸。
她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金钱镖一枚枚捡起。
她把它们仔细收进背包侧袋。
接着是那柄沾着暗红血渍的黄金三棱刺,还有靠在床头的奇门兵器“抓”。
万幸,这两件凶器此刻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意见”要发表。
总算消停了点……
继冬藏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在她掀开枕头,拿起那把沉重的蟒蛇左轮手枪时,彻底消失!
嗡……!
一个极其聒噪、带着强烈不满的声音猛地刺进继冬藏的耳朵里。
这把枪说它快被继冬藏闷死了,又说自己肚子太沉不想动了。
骂骂咧咧不停。
这还没完!
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弹巢里瞬间“炸锅”了:
一颗子弹正孜孜不倦地研究着弹巢的卡扣结构,意念里满是“越狱计划”的蓝图。
同时鄙夷地“扫视”着旁边几颗“麻木不仁”、“安于现状”的同伴。
还有两颗子弹正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哲学辩论:
“弹性本善论者”认为金属的延展性代表了宇宙的包容。
“弹性本恶论者”则认为屈服于外力是堕落的根源。
最要命的是一颗杀气腾腾的子弹,它的意念充满了狂热:“放我出去!我要飞翔!我要穿透!我要爆头!让我去完成使命!杀戮!才是我的归宿!!”
继冬藏:“???”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个被塞满了尖叫鸡的微波炉,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彻底放弃挣扎。
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枪粗暴地塞进背包最底层,用其他东西死死压住,试图物理隔绝这精神污染。
……
身心俱疲的继冬藏,背着她那塞满了“话痨”和武器的沉重背包,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墙角,颓然滑坐下去。
刚靠上墙壁,一个慢悠悠、带着点老学究腔调的声音就在她后脑勺响起:“年轻人,请注意社交距离。身体如此紧密地贴合墙壁,实在有失体统,不够礼貌……”
继冬藏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把这“墙德教育”当成了背景噪音。
她正放空大脑,试图捕捉一丝真正的宁静时,身边的气流忽然不安地扰动起来。
一个细若游丝、带着明显社恐属性的意念怯生生地传来:“呜…人…人好多。好紧张……借…借我躲躲……”
接着,继冬藏感觉身后的气流更明显地贴向她的背脊,仿佛真的在寻求庇护。
继冬藏深深叹了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抬头看去,秋敛和那位神秘的沈夫人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秋敛的表情混合着探究、无奈和一丝“这家伙果然还没好”的了然。
而沈夫人…
继冬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沈夫人梳得一丝不苟的乌黑发髻上。
那里,一根嫩绿的、极其精神的草叶,正扎根在她头顶,还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
这……
继冬藏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住提醒对方的冲动。
这位沈夫人本身就够诡异了,头上长草……似乎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