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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沅阳

作者:砚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院里突然死了个丫鬟,洛怀松还连着叫了多个府医,顾侧妃不会不知道消息,想瞒是不可能瞒得住的。眼下要做的是不让顾侧妃知晓安姨娘中毒之事已经暴露。


    洛芾特意叫来洛羽,告诉他安姨娘得了疯病,发起病来竟打死了自己的贴身婢女,即刻要把她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养病。院子里的下人都见到了安姨娘发病的疯态,若是传扬出去有损王府颜面,就一并由安姨娘带走。


    洛羽是出了名的藏不住事,明日之前这些消息就会传遍全府。


    吩咐好洛羽后,安姨娘一应人立刻被送出府。


    出行的马车包裹的严严实实,偶尔传来几声闷响,像是用身体撞击车厢的声音,所有人都相信了安姨娘得了疯病。


    这招果然成功骗过了顾侧妃。


    藏在马车里同去的涟漪深夜回来复命,洛怀松这才彻底放下心。


    “三郎君放心,我已将您交代的安姨娘的喜好习惯尽数告诉了我爹,他定会尽心照料姨娘。”涟漪行了礼道。


    洛怀松没想到洛芾竟然心细如此,让涟漪同去原来不止是为了在马车里伪装安姨娘疯了的假象,送安姨娘养病的庄子也不是随便一选。


    “长姐于我有大恩,怀松不善言辞,日后为长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他跪下的突然,洛芾跨步上前也没来得及拦住。


    “你是我弟弟,哪里用得着说这些。”她虚扶洛怀松起身,笑道,“你该学学怀柏,我为他花多少心力也不见他长进,每日仍是混玩,半点不知上进。”


    看似责备,却句句都是疼爱。


    洛怀松还从未听过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种话,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只笑笑道:“五弟还小。”


    玩笑过后就该说正事了。


    “二郎方辞了武备司的司使一职,你可知晓。”


    “顾侧妃为此大骂了二哥一通,我自然知晓。”洛怀松知道这话不会是没头没脑的问出来的,接着又道:“武备司向来是个肥差要差,二哥辞了司使后不少人为了这个位置争破了头。父王至今也没有再提起此事。”


    “你敢去吗?”


    “我能去?”


    阿娘已经安顿好了,他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谈不上什么敢不敢的。只是这样的好差事,怎么都轮不到他头上才对。


    洛芾耐下心来给他分析。


    武备司原是顾家的势力,虽说如今也还是,但司使之位空悬,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大家都知道,若是洛珩的亲信得了这个差事,这三把火恐怕烧的都是顾家的人。


    若是放在以前顾家一家独大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担心这些,毕竟洛珩既无人可用,也没人敢把火烧到他们身上。


    可现在他们被几大家族分权,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但总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些小家族愿意依附他们。想要他们彻底干涉不了新司使的人选是不可能的。


    洛珩想要收回武备司,顾家想要保住武备司,所以这件事迟迟僵持不下。


    洛怀松恰巧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子,他总归姓洛,洛珩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姓洛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


    安姨娘是从顾府出身的,也算是半个顾家人,洛怀松又一向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点的起那把火的人。


    “可我到了那,真的就只是去做个吉祥物?”洛怀松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我知你做事向来小心,武备司又众所周知是个肥差,免不得有些烂账。上任前自然要谨慎些,将这些账都细细查过了才敢放心接手啊。”


    洛芾亲手倒了杯茶递给还在发愣的洛怀松面前。


    “能让顾家丢了钱袋子,父王会高兴的。”


    “我不图父王高不高兴。”洛怀松接下杯子放在面前,“长姐让我去,又能叫顾家不痛快,我自然愿意去。只是不知道父王会不会同意。”


    他说的一本正经,洛芾听了忍不住发笑,突然想起这府里还在渴望洛珩认可的似乎就只剩洛怀桑自己了。


    洛怀松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能引得洛芾发笑,只好以为是可以看顾家吃亏她才笑出声来。


    不过这确实是件开心事,想到这儿,他也就高兴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洛芾还没门,就先等来了洛珩。


    “阿旻还在生父亲的气?”他笑的和煦,甚至带了些许讨好,“昨日父亲同你说话语气是重了些,父亲是不想你插手这些腌臜事。莫要生气了好不好?”


    现在还不是彻底摊牌的时候,原本是准备今早去认错的,现在洛珩递了台阶,哪有不下的道理?


    “儿臣没有生父亲的气,只是突然遇上这种事心中实在愤恨。”她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又适时卖个惨,“阿旻知道没有母亲是什么滋味,也就不想让弟弟妹妹们没有母亲。”


    她突然跪下,“儿臣昨日回来细细想过了,是不该为了件小事搅的府里人心惶惶。昨日查到最后也是线索全无,若真叫父亲出手才是闹出了大笑话。儿臣行事莽撞,思虑不周,请父亲恕罪。”


    “真是稀奇。”洛珩笑着扶她,“从小到大我也没听你认过几回错。”


    洛芾略带傲气的昂起头,“有错自然要认,没错也就自然不认。”她话锋一转,“可父亲,这件事总归是怀松和安姨娘受了委屈。”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洛珩示意洛楚把东西给洛芾看。


    “这个怀松啊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倒叫我把他忘了。昨日我才突然想起,眼下有桩差事交给他做最是合适。”


    洛芾打开手里的折子,是武备司司使的任命书,上头分明写着洛怀松的名字。


    果然不只她觉得洛怀松是司使的最佳人选,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父亲英明。”她合上折子,“昨日的事儿臣没能帮上三弟,心中十分愧疚,父亲可否把这报喜的差事交给儿臣?”


    “报完喜也该收拾行囊往沅阳去了。”洛珩笑着,今年可不能在玩儿到十五再回来了,册封世子的诏书就快到了。”


    洛芾应了是,又听洛珩说:“你那个乜家的小郎君,我是瞧不出什么好坏来,还是叫你外翁瞧吧,他老人家若是瞧不上我可不敢应。”


    这话说的倒不假,洛珩一向最怕自己这个老师兼岳丈。


    听了这话的乜南星更是压力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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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是名门清流,祖上出过多个学贯古今的大儒名家。


    陆家阿翁陆凌更是今上做皇子时的老师,即使在今上登基前就已经荣休,也还是在新皇登基时获封太傅。虽只是虚衔,也足以彰显荣宠。


    到了洛芾的舅舅陆知澄,十四岁的状元天下无人不知。本来外放监察御史前途无量,可第三年却突然辞官回家开起了书院,自此专心传道授课。


    这些年榜上有名的进士不说十有八九,至少一半人或多或少都受过陆知澄或是其学生的教导。


    想到自己要得到这二位见过不知多少英年才俊的长辈的认可,乜南星一路上读书读的废寝忘食。


    但短短三天的路程用来抱佛脚显然是不k可能的。


    陆凌久病,卧床多年,陆知澄和妻子蒋嫱带着家眷迎到了城门外。


    洛芾远远就叫停了车队,下车步行到了舅舅面前。


    “舅舅舅母怎么迎到这儿了?”


    蒋嫱握着洛芾的手不住地搓揉着,“知道你要来,你舅舅在家里待不住,天还没亮就在府门前转悠,刚到开城门的时辰就要往这儿来,连午膳都是叫人送到城门口用的,就想早些见到你。”


    陆知澄在晚辈面前永远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严厉样,听到妻子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红了脸。


    “快回家去吧,父亲还等着呢。”


    洛芾和舅母感情甚笃,她没见过母亲,舅母在她的童年完全充当着母亲的角色。


    阔别多年未见,蒋嫱握着她的手不肯撒开,洛芾也不愿和舅母分离,幸而马车宽敞,四个人索性凑合着同乘一辆。


    陆知澄和乜南星坐在一处,偶尔对视一眼互相礼貌又尴尬的笑一笑。蒋嫱则挽着洛芾的手一路上聊个不停,说着家里的趣事。


    一会儿说陆逸跟同僚喝酒喝到深夜,被他妻子赶出房门。一会儿又说陆逸的小儿子调皮捣蛋,把墨泼到陆逸的官袍上害他被上司责骂。


    洛芾听了一阵阵的发笑,掀开帘子去问车旁骑马的表兄:“家里是不是全靠表兄倒霉取乐?”


    见母亲又在传扬自己的囧事,陆逸敢怒不敢言的“哼”了一声,马腹一夹往队伍前头眼不见心不烦去了。


    又说起陆凌,欢笑的气氛就凝住了。


    “你出事,对父亲的打击太大了。”蒋嫱忍不住叹息,“这两年愈发不好,大夫都说恐怕撑不了几年了。”


    说着,忍不住流下几滴泪来。


    洛芾也只能沉默着替舅母拭泪。


    陆凌老来得女有了陆知渝,对洛芾也爱屋及乌百般疼爱,将对小女儿的思念尽数弥补给了外孙女儿,不肖细想也知道第二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他有多大的打击。


    即使已经知晓外翁病重,在见到半靠在床上c柴毁骨立的老人时,洛芾还是不敢相信。


    不过四年未见,外翁怎么就苍老至此了……


    泪水比膝盖先着地。


    “阿翁!”她扑到陆凌床前,叩下三个响头,“阿翁顺遂安康,意乐无忧。”


    泪水倒流隐入发见,洛芾迟迟不肯起身。


    “快起来,叫阿翁好好看看。”陆凌探着身向她招手,又叫儿子儿媳一起去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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