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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倒戈

作者:砚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安姨娘的病是旧疾,自打生了洛怀松后就日益严重,如今已经到了言行举止痴傻如孩童的地步。


    她原是顾侧妃的婢女,即使运气好平安生下了洛怀松也不得洛珩宠爱,再加上洛怀松安分守己算不得出色,母子两个在府里也自然而然的不受重视,只能依附顾侧妃过活。


    今日早膳后,洛怀松像往日一样哄着安姨娘吃药,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里读书。


    没想到一个时辰之后,突然听到安姨娘的尖叫,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紧接着就是一阵摔打之声。


    平日里最是柔弱的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洛怀松和两个侍女一起都不能控制住她。


    无奈之下洛怀松只好叫人先用绸缎将她捆起来,自己去找大夫来诊治,路上见了洛芾也只是匆匆忙忙的见了礼。


    可来了几位大夫都诊不出病因,几个白胡子老头商量了半天就开了张安神的方子,一碗药灌下去也只是聊胜于无。


    洛怀松看着安姨娘愈发痛苦地挣扎急得团团转,在侍从的提醒下才想起洛芾有位出身御医乜家的朋友,正在府内居住。


    他救母心切,这才贸然闯入沧澜阁,即使看到了洛珩对他失礼举动的不满,也还是恳求乜南星能去为安姨娘诊治。


    治病救人这种事乜南星向来不会拒绝,在为自己中途离席的失礼向洛珩赔罪后就跟着洛怀松匆匆离去。


    洛芾还是想劝父亲同去,但洛珩对此毫不关心,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公案上任何一本公文都比这件事重要的多。


    洛芾劝说无果,也只好独自前去。


    那两人跑得快得很,洛芾进门时乜南星已经下了诊断。


    “像是中毒,且是慢性毒。”乜南星道:“方才应当是受了药物刺激,才会突然发狂。”


    洛芾不由有些紧张,刻意忽略他的后半句话,只问:“可知中的是什么毒?”


    乜南星似有难言之隐,看看洛芾,又看看焦急的洛怀松。


    “你只管说便是,可还有的治?”洛芾催促着。


    乜南星只好站起身到她耳边低语:“像是你身上那种毒。”


    这倒是出乎了洛芾的预料。


    回府之后阿慎街溜子一样在府里乱逛,他武艺高超,侍卫根本发现不了他。


    蹲在房顶逗鸟时,无意间见到有两人鬼鬼祟祟的,借着袖子的遮掩似乎在交易什么。


    其中有一人他曾在顾侧妃身边见过,又知道洛芾和顾侧妃有过节,自然对这件可能成为顾侧妃把柄的事上了心。


    一路跟着另一人,记下她的去处后就赶紧告诉了洛芾。


    没想到还真叫洛芾查出来了些东西。


    安姨娘的贴身丫鬟已经给她下了很久的毒,久到毒药已经沁入到熬药的罐子里。


    借此试探洛珩的念头几乎是立刻就从脑子里蹦出来了。


    原本是想着找借口暗示洛怀松从府外找个大夫来揭穿这件事,没想到乜南星这个时候来了,既省了个麻烦,也能叫他在府里换个人情。


    现在得知安姨娘中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毒,倒算是件意外收获。


    洛怀松从小就跟在洛怀桑身边像下人一样侍候他,又一向是唯唯诺诺的样子,想来顾家对他也不会有什么提防,岂不借此机会叫他倒戈?


    看着面前面色沉重相顾无言的两人,洛怀松紧握着安姨娘的手,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阿娘怎么会中毒?会是谁动的手?是哪里给了人可乘之机?


    还是洛芾当机立断,先对洛怀松道:“三郎,这毒下的不是一两日了,你们院里的下人长姐先替你做主,让墨儿带着人查验一遍。凡是安姨娘平日里吃的用的,你都拿来给乜郎君查验。府医里定然有下毒者的同谋,眼下先封锁消息,不要让外人知晓,我去禀报父王,求父王做主。”


    转头又看向乜南星,“先不管别的了,你安心救人要紧。我把涟漪留下来,需要什么就吩咐她去做。”


    乜南星点点头,立刻拿起纸笔开方子。


    临走前,洛芾与站在门外的涟漪短暂对视,见她点了下头才放心离开。


    这是说阿宴已经处理干净首尾,确保不会被乜南星看出端倪。


    洛芾独自急行出了院子,至无人处停下脚步,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次算计人,还真是有些心虚。


    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下来,洛芾重新走上去往沧澜阁的路。


    洛珩正站在桌前练字,听到下人通传也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这么快就回来了。快来瞧瞧父亲这幅字写得如何?”


    洛芾在桌前站定,先是郑重的叫了声大王,在洛珩惊诧抬头后,端正的跪下。


    “安姨娘受奸人毒害,府医玩忽职守,以至姨娘病入膏肓。儿臣替三弟跪求父王,彻查此事,还安姨娘公道。”


    “受人毒害?”洛珩放下毛笔,语气里还是带着漫不经心,“阿旻,你也替父亲批过几日公文,该知道这南州每日大大小小有多少事需要处理。这等小事,交给府中判事断案的府司便是。”


    “父亲,那是您的姬妾,不是您的属臣。”


    半真半假的忧愤让洛芾的眼尾染上了猩红。


    “三弟的阿娘在府里受人毒害,王府里他们能依仗的只有父亲。父亲视如罔闻,难道不是叫他们任人宰割吗?若儿臣是三弟,一定、一定会怨恨父亲。”


    洛芾深呼一口气,压下上涌的鼻酸。


    “您不在乎安姨娘的性命,也分毫不顾及三郎的感受吗?他可不是无知幼童。”


    “就算查不出结果,至少三郎会知道,父亲是在乎他,在乎他阿娘的。”


    洛珩避开了洛芾称得上是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窗外,依旧一言不发。


    四年前洛芾刚出事时,他只求桃老能保她性命。收到桃老第一封报平安的信,庆幸之余,涌上来的就是大股的不安。


    能治得好这么重的伤,必然也能看出那旧疾的病因了。


    阿旻心里,他的罪过已经盖棺定论,现在她跪在那含沙射影的想说什么,想听到的是怎样的答案,他也都心知肚明。


    沉默,在此刻就是他的答案。


    只是他们谁都无法先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遮羞布。


    阿沅的死,十八年来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无从辩解,也无人可以诉说。


    阿沅不会原谅他的。阿旻也不会了。


    死一样的沉寂笼罩在他们之间。


    “不要小题大做。”他说。


    洛芾不死心的再次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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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如果府司查出凶手,父亲会如何处置?”


    “不要小题大做。”他还是这么说。


    洛芾看着父亲面无表情的脸,缓缓站起身。


    “大王的意思臣明白了。”洛芾长稽着退向门外,“不必劳烦府司,臣来为大王分忧。”


    洛珩站在窗前,看着洛芾离去的背影,突然气血翻涌,呕出一口鲜血。


    洛楚慌忙冲上来替他拍背顺气。


    “大王,王妃的事您是有苦衷的,您该告诉郡主。”


    “靖南王有苦衷,阿旻的爹爹没有。”洛珩抹去嘴角的血痕,淡淡摆了摆手,“她该恨我。该恨我。”


    等到洛芾再回来时,小院除了更加冷清外已经恢复如常。


    一应证据早已查清,墨儿的查证不过是装模作样。


    下人被统一关在一处,还没来得及审问,安姨娘的贴身丫鬟就咬舌自尽了。


    墨儿从她房里搜到了还没用完的药粉,又从厨房抱出了熬药的药罐,即使没有口供,事实也已然确凿无疑。


    安姨娘喝了乜南星的药已经安睡下,洛怀松把洛芾拉到无人处,低语道:“长姐和乜郎君的恩德,怀松没齿难忘。如今父王无意追究,阿娘也已无事,不如就此作罢吧。”


    “三郎,那可是你阿娘!”洛芾震惊的看向他,“父王只是没有亲自查,不是不管不顾。”


    “长姐!”洛怀松声音颤抖着,近乎哀求,“我只想和阿娘在府里平安度日,只要我阿娘无事,我就别无所求了。”


    “你也猜到是谁了,对吗?”


    洛芾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个三弟一点儿也不笨。


    “长姐,我们都当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惹不起她,父王也不会为我做主的。”洛怀松无助地蹲下。


    洛芾默默蹲在他身侧。


    “三郎,安姨娘老实本分,你也从未在父王面前出过头,可也还是有了今日之难啊!你真的觉得把自己困在这一方院落中就能求得平安吗?”


    “洛怀松!看着我!”洛芾捏住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洛家忠勇的血脉,生不出怯懦的儿郎。你想保护你阿娘,靠的不是让他们看不见你,而是让他们不敢欺负你们。你得像族里其它兄弟一样,给自己挣个好前程”


    洛怀松看着洛芾满眼的坚定,心里有了一丝动摇。


    族中兄弟但凡有些出息的,无一不和洛芾交好。甚至可以说洛珩一开始在给这些子侄安排差事时就打好了给洛芾铺路的主意。


    洛怀松不傻,听得出洛芾话里的拉拢。可他已经习惯了蜷在角落里谨慎求生的日子,实在不敢轻易冒险。


    洛芾知道自己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继续道:“五郎比你要小上两岁,他尚且愿意到战场上为自己搏一番前程,你又有什么不敢呢?”


    她拍了拍洛怀松的肩膀,站起身来,“咱们家的孩子是不缺施展抱负的机会的,可总要你自己想明白。”


    这是在暗示他,只要他愿意,自己可以像帮洛怀柏一样帮他。


    怎么会不心动呢?他也三岁启蒙日日不歇的读书习武,少年热血的年纪谁不想立一番事业?


    “长姐帮我!”洛怀松一把抓住洛芾的衣角,顺势跪下。


    “怀松但凭长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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