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握了握宋雁亭的手,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明白的,现在重要的是治病。
余岚已经跟他聊起来了,两人说了好一会儿,余岚也没一句一句的翻给他们听,只见他忽然起身一脸喜色道:“真的?!”
这句真的都是用南盛话蹦出来的,谢棠眼睛一亮,看向那位大长老:“余军师,是不是还能治?”
余岚连连点头:“大长老说之前都是没找对病根,只要不是那处永久损伤,身体是可以调理的,只是要费些时间,药物加针灸,当然了,结果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他也说不好。”
“要多久?”要是一年半载的,宋雁亭不可能拖这么久不回京。
“起码要半年以上,而且大长老说,有种草药还就他们北洛有,必不可缺的一副。”
难道说月桑公主说这位大长老,擅长治这方面的病,就是因为这种草药?
“本王不可能在北洛待这么久,问问这位大长老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把草药多带些,他有徒弟会这针灸吗?”
余岚又跟大长老聊了一会儿,才说:“大长老有好几个学生呢,倒是也有会的,只是需要请示北洛王。”
宋雁亭点了点头,要请示北洛王就更简单了,他现在都有求于自己,这么一点要求应该不会不答应。
不管怎么说这趟没有白跑,最起码没像以前找过的大夫一样,诊断半天只会说一句无能为力。
让人护送大长老回王宫后,宋雁亭抱着谢棠沉默了好一会儿,谢棠就那么靠着他:“王爷,那肯定已经是六岁以后的事了吧?”
宋雁亭摇头:“我记不清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可要不是人为,王府里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害我吧?”
虽说这件事太久远了,可能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了,但其实也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到底是谁会对那么小的孩子,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显而易见。
宋睿当时比他还小,只能是痴恋叶兰枝却又得不到的皇帝,就拿年纪还小的宋雁亭出气,他就是掩饰都不掩饰的不想看见宋雁亭好。
他就不想让老王爷能传宗接代下去,偏偏还要不停的给他送女人,老王爷被他折腾死不够,宋雁亭从小就开始受他的折磨了。
“狗皇帝。”谢棠骂了声,“求而不得就祸害人家一家子,这种心胸还当一国之君,过门还要靠你守着,又坏又不要脸。”
宋雁亭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声音闷闷的,听起来颇有点委屈:“我娘只是不爱他,她错什么了?我爹错什么了?我又错什么了?我们全家都是被他毁的。”
“不过因为他是皇帝罢了,上位者的欺压不是被害者的错。”
谢棠不是什么古代人,对尊卑没有那么强的概念,也从没打心底敬重过这个君主:“王爷现在又不在京城,十几万大军在你手里呢,还能被他欺负了?皇帝当的不行就造反。”
宋雁亭愣了下,噗嗤笑出声:“你这女人,说话怎么没轻没重的?”
“那怎么了,要我说这种继承制都不合理,就该谁有本事谁当。”
“这可是大逆不道,会被万民唾骂的一条路……”宋雁亭叹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很难走出这一步,否则也不会忍到现在。
可最近的事实在太让人无法忍受了,先是他对母亲的龌龊心思,甚至于毁了自己一辈子,而自己明明对朝廷百姓尽心尽力,出生入死。
他不是什么伟人,他也会恨,也会不平衡的。
“王爷之前只想着让小六顶替宋睿的位置,但其实只要皇帝不倒台,他是不会放弃宋睿选小六的,因为小六跟王爷太亲近了。”
宋雁亭大手慢悠悠的摩挲着她的耳垂,这可不是个容易的决定,不管成功与否,最后的代价一定都是很大的。
“好了,怎么也得待几个月呢,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个四十多岁的北洛男子来驿站找宋雁亭,他跟余岚说自己就是大长老的学生,不管是熬药和针灸都由他来负责。
光熬药就用了一个时辰,闻着味儿实在是不怎么好,余岚拦住自己先尝了一口,顿时脸都扭曲了:“跟咱们南盛的药不是一个味儿。”
宋雁亭笑着接过来:“药材不一样那是当然。”
他之前看病都不知道喝过多少药了,虽然还是难喝,但能忍。
尽管如此一碗药喝下去,宋雁亭也有些没绷住,他之前喝过的药是苦,这碗药是又酸又苦,喝的直犯恶心。
谢棠赶紧给他塞了块儿糖:“王爷尽快习惯吧,这药最少得喝半年呢。”
宋雁亭摆摆手:“没事。”要是真能治好,哪怕再疼再苦他都受得住。
那位小长老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通,大意是让他针灸前要用热水泡两刻钟,步骤还真不少。
这么一通折腾,半天时间都过去了,幸好针灸不是每天都需要的。
“怎么样啊王爷?”见他穿戴整齐出来,谢棠上前问。
“这才一回,太心急了王妃。”宋雁亭心情倒不错,虽然药有点难喝,针灸有点疼,可到底心里有了盼头。
下午两人和余岚一起去见了那位七王子,七王子至今对他和北洛王的打算还一无所知呢。
他倒是听说了定王爷来了,但也没打算私下见面,正是紧张敏感的时候,他私自接触南盛王爷,必定会落人口舌,觉得他别有用心。
不过见到宋雁亭亲自上门,他还是惊讶又恭敬的接待了,这位七王子虽然也眉目深邃,人高马大的,但从面相和眼神就能看出来,为人要温和许多。
双方一落座,他先开口让余岚问问定王月桑公主的情况。
宋雁亭看了眼谢棠,面对七王子,就没必要像北洛王那样瞒着了。
“月桑公主已经许配给了六皇子,只是前段时间忽然遇刺受了点伤,现在应该休养的差不多了,月桑公主交了手,是她说那些刺客是拔拓人。”
七王子拧着眉道:“拔拓人从没死过心,定王这次来可是要对他们出手?我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