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菱欣赏这温浅忍气的样子。
明明气的不行,表面上还得装无事发生,也真是难为她了。
“娘娘说是也不是。”
“妹妹说的也在理,不过也是因人而异。”
温菱无趣的转开眼:“姐姐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可是没意思。”
温浅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动一下。
纯属是被气的。
胸口都开始闷闷的胀痛起来。
温菱看今日这仪鸾殿点瓷器,又要换上一批了。
这日的请安,很快便结束了。
还没走出仪鸾殿的门,不少人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温菱没坐轿撵回去,她平日里出来的少,难得能走走。
刚好就听到不少人说起仪鸾殿中之事。
“侧妃可真是大胆,竟敢当众这般说太子妃娘娘。”
“侧妃深受殿下宠爱,听闻当初徐良娣有孕时,侧妃还跟徐良娣动过手,太子殿下不仅没有责罚,还护着侧妃。”
“这也难怪,就连太子妃娘娘也要给她面子。”
几人中有俏丽的女子,不愤道:“若不是那曲宝林生了张,跟侧妃相似的那,第一个侍寝的,哪轮的上她呀!”
“就是,我们一同入宫的姐妹中,要说容色最好的,应当是苏昭仪才是。”
温菱在离她们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将她们斗话听到一清二楚。
听到这话,她也跟着赞同的点头。
苏月长相气质虽然都冷了些,相貌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夸张。
温菱看了眼前面的几个新人,看来这宫中还是不缺喜欢八卦的人。
就在此时,苏月竟从温菱身旁走了过去。
看着从自己眼前飘过去的月白衣衫,温菱不仅打了个冷颤。
“她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的。”
温菱方才听前面人说话,听到太过认真,竟然都没注意到。
南枝摇摇头:“苏昭仪走路太轻,奴婢也没看到。”
温菱:“······”真是尴尬了。
只见苏月拦住了方才说话了女子去路,脸上无半点情绪,身上冰冷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要不是往后走是仪鸾殿,温菱真想掉头回去。
她顿住脚步,没在往前,差不错能猜出苏月是想说什么。
几人一看到苏月,先是行礼,还没等她们说话,苏月便先冷着脸开口:“在宫中几位妹妹还是不要随意议论这些事,要是让旁人听去,传话到旁人耳中,几位妹妹岂不是自讨苦吃。”
苏月这般说的好像,她们是爱在背后嚼舌根子的长舌妇一样。
一人不悦道:“又只有我们说,那么多人议论,你为何偏偏管我们。”
苏月如霜的眼望向说话的女子:“背后不论旁人长短,有人议论你们便要跟着议论吗?”
几人相互看看,苏月是这么这一批入宫的人,位分最高的,又是皇后娘娘的侄女。
就算她们有所不瞒,也不好多说。
“苏姐姐说的是,我们再也不会了。”
苏月点头让开了身子,几人连忙快步走开了。
温菱砸吧砸吧嘴,还没等收回眼神,就跟苏月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苏月远远的朝着温菱俯身行礼。
温菱竟一时有点受宠若惊,并非是因为苏月跟她行礼而受宠若惊。
谁看到一个仙女似的人,对着自己行礼,都会不由的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况且,她竟觉得方才苏月看她的眼神,没有那么冷了。
难不成是觉得,她没有怪罪那几人,还是觉得自己没说人闲话。
还不等温菱思考出其中原因,苏月依然走远了。
“主子,这苏昭仪的性子,真是古怪。”
“她向来如此,倒是没有什么坏心思。”
温菱下意识的说出这话,反应过来时,就见南枝愣愣的看着她。
她刚才的话,好像跟苏月很熟一般。
温菱补救道:“我只是这么觉得的。”
南枝点点头,她肯定是相信自家主子的话的:“主子慧眼识珠。”
温菱不是个慧眼识珠的人,只是上一世,她跟苏月不熟,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毕竟在这宫中相处了对年。
苏月此人除了对白景玉,面对她们人都是淡淡的。
对别人时说话虽会高傲些,态度也会有自命清高的意味。
却从不会主动去做害人的事,也没有算计过别人。
也算是这东宫里的一道别样的风景。
想到这里,温菱的记忆被拉回前世。
她被关入别院时,温浅鼓动东宫妃嫔欺辱她。
可白景玉多年的宠爱,宫中嫔妃对她都有所忌惮,况且当时的她腹中怀着孩子。
她们都害怕太子殿下回宫后,依对温菱的宠爱,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温浅只得亲自动手,日日折辱,也是很欢快,而那些恨她的妃嫔,多数便在她的吃食上下手。
那时候温菱吃的膳食,就没有干净过。
她坐在荒芜院落的门口,就像是一条狗般,盼这能有人救救她,哪怕是跟她说句话也是好的。
可是没有,没有人敢跟她说话,就连看她一眼都不敢,她双手抚-摸这高高隆起的肚子,依稀感受这腹中胎儿的每一次胎动。
安慰自己,至少她的孩子正陪着自己。
绝望难熬的日子,除了孤独,便是绝望,还有仿佛是自己骗自己的希望。
那时苏月也是这般一身白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她眼神淡淡的,似是世间万物都化不开她眼中的寒冰。
温菱见她看了自己很久,她猜不出苏月是为什么看来自己这么久,苏月好似永远都是那副清冷的样子。
但她知道,苏月肯定不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仙女儿是做不出看人笑话的事的。
她想对不远处的苏月笑一笑,干裂的嘴唇在扯动时,疼的厉害。
她见到苏月不知是跟身边的宫女说了什么,那宫女跑走,又跑了回来,在她面前放了一碗清水,和两个肉包子。
这不是什么好吃食,温菱也没去恶意揣测食物里,是不是被放了什么东西。
她太饿了,两口就吃了一个大包子。
等她在抬头去看苏月时,不远处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后来的几个月里,直到自己生产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