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思路了，对吗？”
楚承看着吃饭速度渐渐慢下来的闻松青，轻声问道。
他的眼睛被桌上饭菜的热气遮掩了几分，只能看出他的关心，至于关心之下地那些更深的情绪，闻松青看不太清。
她也没必要完全探究清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像她没有详细询问楚承手上那颗小小的红痣，所以她只是笑着回答：“当然了。”
接下来的三天，闻松青和楚承按部就班地安排着自己的工作，直到那场避无可避的酒会的到来。
按照原剧情，这场酒会是楚承与林嘉相遇的导火索，林嘉作为楚家的女佣，第一次来接楚承，她得以知晓楚承不为人知的胃病，并对他细心照料，力图融化这个比北极的冰川还冷的男人。而楚承发现，只要接触林嘉他的胃痛就会缓解，也对她另眼相看，两人之间的火花就这样产生了。
而这一次，通过运作，最后陪楚承出席酒会的人变成了闻松青和刘秘书，地点还定在了另一个省。
时间来到酒会的前一天，楚承特地找到刘秘书，告知她半个月前定好的酒会，因为某些不可抗力，被改到了x省。
“楚总，我们这边时间不是问题，可这次酒会要求还要带上技术人员，我们……”刘秘书保持着专业态度，但她也没搞明白，酒会带技术人员的原因。
“没关系，就让闻……”楚承顿了一下。
“第三游戏组的闻松青吗？”刘秘书抱着文件，帮楚承补充上了闻松青的全名。
“你去通知他吧，算加班费。”随后，楚承头也不抬地继续处理文件。
……
“就是这样啦，我估计啊，是上次杨奇伟那事让你在楚总面前刷了脸，酒会也不需要一个侃侃而谈的技术人员。”刘秘书随意地耸了耸肩膀，讲了些漫无目的的猜测安抚闻松青。
闻松青一边听着刘秘书说话，一边扣扣手指，又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短发，抿着嘴唇不开口说话。
刘秘书一看就知道闻松青社恐的老毛病又犯了，想她当时和闻松青交流可花了不少功夫，要不是她会点养生小窍门和做饭秘方，还真难撬开这张蚌壳一样紧的嘴。
想到这，刘秘书紧急补充道：“听说，那家酒店的粤菜做的一绝，酒会结束我们还有周末两天自由时间，怎么样，要不要和姐一起享受美食啊？”
听着刘秘书称得上是哄骗的口气，闻松青终于开口：“x省以海鲜闻名，我去了能看不能吃，太伤感了。”
说完，她像是要将整周上班的怨气都吐出来，深深叹了口气。
刘秘书却凭借着这两个月的相处，发现了其他的突破点，她一挑眉：“你还有别的事瞒着姐？快跟姐说说，看姐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
闻松青抬眼看着半靠在会议桌上的刘秘书，张了张口，又摇了摇头，一副你肯定帮不上忙的样。
刘秘书看着闻松青这与自己儿子如出一辙的死样就来气，她一拍桌子：“赶紧说！磨磨蹭蹭还想不想提拔啦！”
闻松青一个激灵，老老实实的交代：“一组那个塔防竞技游戏，把拉比砍进下水道了。”
“现在的拉比，虽然还有刺客的名头，可伤害还不如硬辅。”
讲这话时的闻松青，语气沉重，双目无神，是真情实感的沮丧。
游戏？下水道？
刘秘书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就老实本分的青年，一巴掌呼在她的背上。
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姐还以为你有啥大事呢。”
闻松青吃痛，同时也很不好意思，只腼腆地朝着刘姐笑了笑，企图用笑容抹平刘秘书的火气。
见刘秘书不吃这套，她眨眨眼，生硬地转了话题：“话说，怎么突然换了酒会地点？这工作量可不小。”
刘秘书还能看不出她在玩什么小把戏，反正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就顺着闻松青的话往下走：“据说十几天前就提出了换地点，只是前不久才正式通知，虽然这事做的潦草，但这不也说明了人家有本事？”
刘姐又压低了声音，凑在闻松青耳边说：“他们啊，是想分一杯游戏的羹，据说是那家的二公子，看不上自家的产业，非要亲自在咱们这个行业闯荡闯荡，人老太太可心疼自家心肝儿，拉下脸来，求各个游戏公司的老总给她个面子，别太针对她小孙子。”
这事，哪怕是在闻松青这个没干过管理层的技术人员听来，也觉得相当不靠谱。
许是看出了闻松青的疑惑，刘秘书主动解释道：“哦，你别误会，这不是宣战，而是一场只有顾家小二公子一个求职者的面试。”
“人老太太说了，只要小公子看重了，她可以往那个公司投这个数。”刘秘书一边说着，一边朝闻松青比了几个手势。
闻松青睁大了眼，用表情表达出了自己的仇富之情。
“按知名度和实力来说，那位顾二少，怎么不直接选我们公司呢？”闻松青又发现了一处盲点。
刘秘书听她说这话，就知道这小孩还是太年轻。
她趁着还有点时间，将这件事，掰开来、揉碎了讲给闻松青听。
“你作为一个单纯的求职者，肯定首选楚氏啦，但是一家正规的公司，就意味着难走后门，提拔也没那么容易……”
刘秘书看着闻松青求知若渴的眼神，没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瓜，“人家老太太明显想让自家少爷平步青云，哪能真在公司基层锻炼啊？”
闻松青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这还正是她的知识盲区。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这事估计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安安静静走个过场就行了。今天中午你就提前下班，去收拾收拾行李，下午三点的高铁，可千万不能迟到啊。”
虽然刘秘书说只是走个过场，但她还是拉着闻松青紧急去了趟x省最大也最贵的商场。
闻松青看着手底下连标签都没有的高档西服，总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没事的，小闻。这是楚总要求的，你总不能真穿着你们程序员统一的工装——格子衬衫去酒会吧。”
刘秘书摆出了当妈的做派，强硬带着闻松青又是买衣服，又是换造型，直到她拉着闻松青到了眼镜店门口，闻松青说什么都不肯把她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给换了。
“刘姐刘姐，眼镜就算了吧，我真的不行……”闻松青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死死护住脸上的眼镜。
刘秘书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却也知道这事今天只能这样了，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
只好妥协道：“姐今天放你一码，一会楚总还得跟给我们开个小会，你放轻松哈，有啥事姐在你边上呢。”
这次刘秘书说对了，这三人小会真的很小，从开始到结束，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楚承简单说了下时间和流程，就连酒会中唯一与闻松青有关的环节，也只是轻描淡写提了句结束前会有关于程序员的游戏项目，她可以参加也可以拒绝。
闻松青合理怀疑这个会是针对她一个人开的，她甚至还有证据。
向来笔记本不离手的刘秘书，和她一起站在楚承面前时，两手空空。
但刘秘书也没想到，楚承在三人会议结束后会单独留下闻松青进行谈话。
她离开前，与闻松青的眼神互动，被楚承尽收眼底，他默默合眼，调节着心里那说不上来的感觉。
再睁开眼时，面前的闻松青已经轻车熟路的拉了张椅子，坐在了他面前。
“这有些传统点心，尝尝吧。”楚承把点心放在闻松青前面时，几乎没有产生什么多余的声音，这让人不自觉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上。分明是再正经不过的动作，但手上那颗小小的红痣为他添了些许色气。
可惜他对面是个不解风情的万年死宅，眼里除了游戏，就只剩下吃：“谢啦，楚总。”
闻松青吃着糕点，手边就是楚承适时递上的花茶，等她将吃了块好吃但偏干的糕点，才与楚承正式谈起了这次酒会的任务。
关键点不在酒会，而在于酒会结束后时。
这次剧情的偏移，是楚承的长久的坚持，外加闻松青这个外来作弊器的结果。
“事实上，只要给你时间，你就能手撕了这个世界吧。”闻松青因为嘴里还有些糕点而显得含糊，但嘴边半点碎渣都没有掉落。
楚承准备了一下，对着闻松青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点可怕又有点搞笑。
“噗！咳咳咳……这，这是什么表情，咳咳咳……”
异物一下子闯进了闻松青的气管，引起她好一阵咳嗽。
楚承手忙脚乱的在边上，又是倒茶，又是轻拍闻松青的背部，平时的举重若轻消失不见，颇有些畏手畏脚的狼狈。
闻松青艰难地咳出卡在喉口的异物，眼角都染上了一抹殷红，好不可怜。
她伸手接过楚承手上的纸巾，胡乱擦了擦脸，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楚承带着些沉重：“平时，我连自己的表情都无法掌控。”
闻松青迅速将头抬了起来，满脸震惊：“这就是冷脸霸总的烦恼吗？”
冷脸霸总？楚承还不太能搞明白自己在这个游戏中的角色定位。
闻松青眨眨眼，无辜的看着他：“我……是不是忘记介绍世界背景了……”
闻松青说话声越来越小，透着十足的心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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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游戏乱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