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月白色的旗袍上镀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店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混合着新织物的洁净气息与隐约的花香。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镜面与丝绸之间,让整个空间如梦似幻。
程云潇一时间看着眼前的樊鸢出了神。
直到樊鸢的声音响起:“怎么样,这套好看吗?”
“好看...很适合你。”程云潇回过神来,眼睛仿佛被樊鸢牢牢地吸引住了,不舍得挪开。
樊鸢轻轻笑了一下,看向全身镜里的自己,也觉得满意:“那就这件吧,待会儿帮我送到樊家。”
“好的樊小姐。”随即店员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程云潇,“程少爷需要我为您挑选合身的男士西装吗?”
本来程云潇是陪着她俩来看衣服的,也不知道哪股自尊心在作祟,似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嗯。”
以程云潇现在的年龄,才不过刚满十八岁没多久而已,穿的西装也实在无需选择那些颜色颇深的,于是店员就拿了几件浅色的西装给程云潇。
婚纱店的沙发柔软得几乎要将人陷进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细腻的纹理。试衣间的门紧闭着,偶尔传来衣料的窸窣声和少年低沉的轻咳。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五分钟,却莫名觉得漫长。店员贴心地端来一杯白开水,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视线。窗外,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细小的尘埃在其中缓慢浮动。
等程云潇换完这第三套衣服后,猛然拉开帘子,似是迫不及待想要让樊鸢替他看看这身西装。
他站在全身镜前,米色西装像一杯温热的燕麦牛奶,将他的轮廓包裹得温润而矜贵。阳光斜斜地落在肩线上,羊毛混纺的面料泛起细腻的光泽,仿佛被撒了一层糖霜。微微收腰的剪裁勾勒出挺拔的背脊线条,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一小片锁骨阴影。
樊鸢杵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嗯,这套很适合你。”
程云潇掏出程父给他的钻石黑卡:“刷卡,帮我包起来。”
店员双手接过那张黑卡,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弧度:“好的程先生。”
程云潇换好自己的常服后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樊鸢身边坐下,看来即使穿上了西装,但身上那股少年般的气息还未散去,惹人心生爱慕。
樊鸢合上手里的时尚杂志:“买完衣服了,那我们下去看看知瑶试完衣服了没。”
“好。”
两人下了楼后,发现易知瑶正百无聊赖地翻着店内给她的杂志,翻到某一页时,突然眼睛放光:“这条,等到货之后给我送过来!”
易知瑶看到两人下来之后,飞一般地跑到樊鸢身边,晃了晃她的手臂:“哎呀你俩可算下来了,我都试完衣服好半天了。”随即将手机掏出来给樊鸢看来一下自己挑选的礼服,“你帮我看看我选的这条好看吗?!”
樊鸢接过易知瑶的手机看了一眼那条被选中的鱼尾裙,银灰色的鱼尾裙自腰间迤逦而下,在脚踝处收束成璀璨的浪花,礼服上的细钻如同被海浪冲上岸的星屑,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闪烁流动,深V领口露出瓷白的肌肤和纤薄的锁骨线条,后背的镂空设计以珍珠链交错连接,仿佛是谁用手指在月光上勾画出的纹路。
“本来是想选蓬蓬裙的,但店员姐姐说我穿鱼尾裙更好看,我就选了这个!”
“确实适合你,到时候啊,我们知瑶肯定是全场最漂亮的那一个。”
婚纱店内一阵欢声笑语,暮色沉入云端。
三人身后,店员恭敬地提着鎏金礼盒,丝绒包装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暗纹。劳斯莱斯无声地滑至门廊下,司机戴着白手套拉开车门,皮革座椅散发出淡淡的雪松香。
“先送樊大小姐回家。”
易知瑶一副“磕到了”的表情看着二人,小声嘟囔着:“啧啧啧,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貌似这才熟悉了没几天,但三人之间的关系仿佛被这一场突如其来毕业典礼给拉进了许多。
特别是樊鸢与程云潇之间,似乎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些熟悉。
天边的云正被太阳落日的余晖烧得热烈,墙边的泥土散发出一股雨过天晴后清幽的芳香,路边的梧桐树越发长得高大旺盛,倒也不为过是一处乘凉的好地方。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一辆迈巴赫S400缓缓停在宁洲市第一中学的门前,车轮碾过潮湿的柏油路,溅起细碎的水光。
车门无声滑开,先探出的是一只踩着珍珠白高跟鞋的足——脚尖一点地,踝骨纤细如瓷,小腿线条在月光白旗袍的开衩间若隐若现。
在场的其他同学眼光流转,几乎都停在了樊鸢的身上。
樊鸢今天做了一个半扎发,那支琉璃簪子为她今天的造型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再配上这一条素白色的旗袍,别提有多养眼了。
而紧随在她身后下车的则是程云潇和易知瑶。
在出发的前几个小时,易知瑶和程云潇也不告诉樊鸢一声就跑来了樊家的别墅,易知瑶吵着闹着要和樊鸢一起坐车过去学校,还拉上了程云潇当垫背的。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可太养眼了。
只是免不了被有些人悄悄议论两句罢了。
角落里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眼光投射了过来,白羽眼睛能瞪得滴出血来:“就因为她和樊鸢一样都是宁洲的千金大小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程云潇站在一起,而我喜欢了程云潇五年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凭什么!”
林清语在一旁附和道:“要说论长相,你哪点比不上易知瑶?论家世,那差的就有点远了。”后面那句林清语倒是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自己小声嘀咕两句。
白羽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把二人拉开。
而此时她的脑海里却莫名地出现了一阵蛊惑人心的话语:“想让易知瑶出丑吗?想让她身败名裂吗?想的话何不与我做个交易?只要你替我把樊鸢的玉佩偷过来,我就帮你。”
白羽捂了捂脑袋:“你是谁?”
林清语在一旁看她自言自语,不禁皱了皱眉头,难道白羽是急火攻心,疯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想不想让她出丑?想不想让她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不过,你要先将那玉佩取来给我才行。”
“好...我知道了,我帮你。但你知不知道,那玉佩被她放在她身上的哪个位置?”
“那玉佩,就在她手上拿着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