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载灵犀》 第1章 引言 1936年南京城。 樊家家主下令,要将家族中的所有人分散到各地,而这么做的目的则是为了确保家中其他人的安全。 樊家虽是南京城最具权势的家族,但大战在即,家主不得不以樊家上百条人命为重,为了保证樊家香火的延续及家眷的人身安全,樊家家主命令家中所有女眷和未成年男性前往宁洲、江城、蓉城等地避难,而其他人则选择留在南京与日本人决一死战。 “我心意已决,除了我这个家主和家里其他已成年男性外,所有人必须离开南京!” “可是老爷...!” “多说无益,你们赶紧走吧。” 被分配出去的家族旁支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都收到了来自家主的锦囊。 锦囊内是家主的玉佩,旁边还附带了一封信,信中写着旁支们去到各地后该如何安定家业,见玉佩如同见家主,已经被家主安插在各地的接应人正常恭候樊家其他人的到来。 若是所有人都留在南京城,家主即使拼尽全力也不能保证会让他们都活下去,而唯一能做的只能让她们远离南京城,远离战争。 “走吧我的孩子们,走的越远越好,这是我和那个人的约定......” 准备和自己陪嫁丫鬟一起前往宁洲的周淑兰顶着怀孕三个月的肚子,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她知道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但眼下以大局为重,她不得不细细考量着。 ...... 第2章 第一章 2017年宁洲。 雨丝细密如银线,斜斜地织满了整个校园。操场上的积水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偶尔被飞落的雨滴敲碎,荡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走廊的栏杆上挂满了水珠,偶尔被风吹落,滴在匆匆跑过的学生肩头,惹来一声小小的惊呼。 易知瑶挽着樊鸢的胳膊正碎碎念些什么。 今天她们回学校拿毕业证,却没想到遇到这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想走走不了,便打算在学校内找个地方暂时歇一下脚,等雨小了再走。 易知瑶杵着下巴看向樊鸢,眼睛一眨一眨地好似有点点星光:“阿鸢宝宝,你今天不是过18岁生日了吗,你准备怎么过?” 樊鸢叹了口气:“全凭我父亲的安排,18岁之后,樊家将会把公司5%的股份先转到我的名下,所以明天晚上的生日宴其实就是一个让我迈入商业圈的唯一契机,到时候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过来见见我这个樊家今后的掌门人。” 易知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你爸爸是不是要把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交给你了?!在整个宁洲谁不知道见到那块玉佩连顶级豪门程家都要礼让你三分。” 虽然不知道易知瑶为什么对那块玉佩这么感兴趣,但作为樊鸢在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来说,这点事情也没必要瞒着她:“嗯,但那块玉佩我现在都还没仔细看过它一眼呢,也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到底配不配得上接手这块玉佩。” 说完,樊鸢扭头看了一眼易知瑶,不知道是不是樊鸢的错觉,她竟然看到易知瑶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微不可查的蓝色光芒,而下一秒,雨像约定好了似的突然停了下来,没有任何一点缓冲和过渡,停得奇怪。 但也就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樊鸢宁愿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易知瑶抱了抱她,笑嘻嘻地说道:“好啦,现在雨停了,你赶紧去准备今晚的宴会吧,是时候好好享受接下来金碧辉煌的人生啦。” 樊鸢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和易知瑶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学校。 “我这么打探消息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 “不必理会这些了,是不是她我们今晚就知道了。” ......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在宾客的礼服上投下流动的碎影。落地窗外是无边的夜色,整座城市的灯火匍匐在脚下,像一片坠落的星河。 服务生端着银色的托盘穿梭其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如冰裂。有人低声谈笑,酒杯相碰的瞬间,暗红色的液体晃动,映出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樊鸢的18岁生日宴上,樊正衣亲手递给了樊鸢一块玉佩。 樊正衣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这块玉佩,看向眼前已然成年的女儿,亲手将这块玉佩送到了她的手中:“小鸢,这块玉佩是我们樊家当年从南京城搬到宁洲前,你的曾曾祖父亲自赐下的,明确规定要传给家族各个分支的掌门人,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我想是时候把这个玉佩交由你来保管。” 樊鸢双手接过玉佩,冥冥之中却感觉这玉佩好似冒着诡异的红光,但她在生日宴上不能当着众多宾客下自己爸爸的面子,于是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嗯,谢谢爸,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知道这块玉佩在家族里意义重大,平时根本不会见父亲将玉佩拿出来,今天倒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个玉佩,却不知这玉佩有这么邪门。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知道在座的客人又有多少人眼馋于它,毕竟也是从清朝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说也能值个不少的钱。 暂且不说值不值钱,有了这个玉佩就是身份的象征。 樊鸢不敢怠慢,便吩咐自己的贴身佣人将东西带了下去,并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些话:“你把玉佩放到我房间抽屉里,等晚些宴会结束了我再将它塞到保险箱里。” 佣人翠云点头应下,小心翼翼地将玉佩装进提前准备好的金丝楠木制成的盒子中。 而在不远处,程家的小少爷程云潇正默默地注视着樊鸢和那枚玉佩,倒不并是说他也觊觎那枚玉佩,毕竟他程家还不缺不些东西,而是他似乎也可以和樊鸢一样看到那抹红光。 管家站在他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少爷,三大商会那边又发来了邀请,这次也要拒绝吗?” 程云潇看向远处正在假笑陪酒的樊鸢,不禁勾了勾嘴角:“拒绝,现在我也不必再仰仗那三大商会了,我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 樊鸢似乎是感受到了角落里有抹怪异的眼神正在盯着她,仿佛在盯一个猎物,可当她转身看向角落里时,却没发现人,只看到一抹离开的衣角。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晚上十一点,举办的宴会终于结束了,樊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其实这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她理想中的18岁生日宴,而更多的却像是樊正衣为她所举办的商业酒会,哪有父亲逼着自己刚成年的女儿去敬酒敬了一圈的,更别说樊鸢就在前一个星期才刚刚结束高考。 但樊鸢的成绩在班里算不上顶尖,全国知名的院校估计是没指望了,所以想早点培养樊鸢进入公司,接手樊家在宁洲的生意。 倒是同班同学的程云潇是今年最有望冲击京大的,若真是那样,学校可不得报道个三天三夜。 樊鸢听家里的人说,1936年时,樊家和程家也算是难兄难弟,是一起从南京城奔波而来宁洲避难的,所以能称得上“世交”二字,甚至想让樊鸢和程云潇联姻,但樊鸢对程家这一代的掌权人程云潇却并不怎么熟悉,甚至能说得上毫无交集。 樊鸢从小便讨厌这些商业聚会,对待各大家族的事情几乎是不怎么了解的,更别说想让她联姻了。 简直是做梦。 樊鸢刚洗完澡,翠云便走了进来,将金丝楠木盒递给了樊鸢:“小姐,玉佩已经给您放在盒子里了,老爷吩咐要您好好保管玉佩。” 她接过那个金丝楠木盒,朝翠云挥了挥手:“知道了,出去吧。” 小时候,身边就有人经常在她耳边提起,樊家有一个价值连城的玉佩,谁要是能得到这个玉佩,便可享一世的衣食无忧,那是一个能让人得到幸福的玉器。 今日,这玉佩终于也算是落到了她的手上,她到是要看看这东西真有她们说的那么邪乎? 她刚打开那个盒子,里面玉佩所闪烁的红光却比之前在宴会上那般更加强烈,仿佛要将樊鸢整个人活活地吞下去,樊鸢不知道这玉佩是怎么回事,但好像只有在她手里时才会这样。 下一秒,那红色光芒直击樊鸢的眉心,玉佩中不断有光芒溢出,像是一股能量尽数被樊鸢吸了去,等玉佩中的能量全部都释放了出来,玉佩才回归了它原本的模样。 但同时,不知道是不是樊鸢的身体承载不了那巨大的能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程云潇在别墅外感知着这一切,从房间里冒出来的红光做不了假,樊鸢果然是葑族人后代中最有资格继承玉佩能力的上位者:“这下倒不必费我亲自去找了。” ...... 等樊鸢再次睁眼时,她已然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飘散着挥之不去的雾气,但却不是白色的,而是一种病态般的灰绿色,像腐烂苔藓的汁液被稀释在了空气中。它们贴着地面蠕动,时而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时而又散作无数细小的触须状气流。 在这般环境的影响下,樊鸢觉得身体一阵一阵地泛冷,这到底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但只见下一秒,两只豺狼不知从哪棵树丛中钻了出来,欲要张开血盆大口将樊鸢活吞下去才肯作罢。 樊鸢被吓得双腿发软,动弹不得。跑?她并不知道这个环境的情况,贸然逃跑只怕会遇到比豺狼更恐怖的东西。 在豺狼即将扑到樊鸢的前一秒,樊鸢举起双手挡在自己身前,而嘴里发出的惨叫声却将豺狼震了个粉碎。那两只豺狼瞬间化为乌有,灰飞烟灭。 樊鸢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眼见着那两只豺狼不见了,却又出现了更为恐怖的“生物”。 以樊鸢看过这么多仙侠小说,科幻小说的经验来看,现在的她大抵是因为接收了那块玉佩里的能力觉醒了某种异能,况且她能感受到这股能量并不小。 随即,她不知为何,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手指不自觉地打了个响指,眼前的奇怪生物竟然顷刻间灰飞烟灭了,化作了一缕缕尘埃飘散在空中。 她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小小的脑子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而这时,这个无人的环境里却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女声却又伴着一丝空灵:“好好运用这股力量,将来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樊鸢现在彻底懵了,她这是穿书了还是穿越了,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现在想知道的答案就藏在程云潇身上,找到他你就能解开这个初步的谜团,但谜团的后面还藏匿着更大的谜团,这就需要你自己一步一步去解开了。” “你是存在于玉佩里的亡魂?我一接触到那个玉佩我就吸收了你留存在上面的力量,你这么大费周章地做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人”轻笑一声:“看来还不算太笨,在你还没彻底被这个虚拟世界同化之前我先送你离开,你要想知道这一切,就去找程云潇,他和你是一类人。” 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樊鸢丢了出去。 光怪陆离间,樊鸢脱离了这个虚幻的世界。 被丢回来的那一瞬间,樊鸢的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仿佛整个脑子将要爆开似的。 “她是谁?” “玉佩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程云潇?真的可以帮我吗?” ...... 第3章 第二章 暮色像一场缓慢的淤血,渐渐浸透了整条街道,老旧的砖墙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铁锈般的暗红,墙缝里钻出的野草在风中簌簌发抖,仿佛无声地计数着某种不可见的流逝。 远处教堂的尖顶刺破铅灰色的云层,钟声在凝固的空气中艰难地跋涉,每一声都像是从很远的时间那头传来。 樊鸢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端详着那块玉佩,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许是玉佩内的力量已经被樊鸢尽数吸收了去,现下这枚玉佩就如同一枚普通的玉器罢了,也没有刚见到它时那般充满着不详之气。 怪不得民国年间的曾曾祖父提醒过各位旁枝,在继承人还没有满18岁之前不能将玉佩交给继承人,原来是因为玉佩里留存的力量年级过小的孩子经受不住。 但奇怪的是,家里除了樊鸢以外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能够使用异能的能力,包括父亲母亲,爷爷奶奶...... 或许,当初樊鸢诞生之时,一切的缘分就已经注定,这枚玉佩的能量只能由她来开启,也只能由她来继承。 但眼下的樊鸢还是一头雾水的状况,若想要了解到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掌握一切,只能听从那个亡魂的建议,去找程云潇才能将这初步的谜团解开。 她将玉佩仔细地塞回了木盒里,既然这玉佩如此重要,可绝不能被别人抢了去。 樊鸢心里正想着要不要给保险柜再上另一道锁,忽然见自己的房间里不知从哪里飞进来一只蝴蝶,径直落在了保险柜的锁上面。再一眨眼,那活生生的蝴蝶竟然幻化成了银质的蝴蝶锁?! 而这蝴蝶锁却并没有给樊鸢配备钥匙。 她此时也意识到,这锁是因为她刚刚的所思所想而出现的,那么是不是只要自己触碰一下那个锁,便可以解开?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没想到真的“解锁了”,那银质蝴蝶又变成了具有生命的蝴蝶,再次飞走了。 “果然,发动异能的契机就是我心里的想法。” 而后,樊鸢轻轻用手拂过保险柜的锁上,那蝴蝶锁又再次出现了,此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句模糊的话:“蝶影覆匣,心牢自固。” 这难道是,启动蝴蝶锁的咒语? 樊鸢缩了缩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够使用出这般能力,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坐在地上的樊鸢被吓了个激灵。 随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坐会书桌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确认没问题后才将自己的状态调回那个知书达理,温婉贤惠的樊家大小姐:“进来。” 只听见门“呀——”的一声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樊家的司机周临:“小姐,老爷让您去和程家小少爷程云潇见一面,听说是小少爷专门提出想见您一面,这不老爷让我带您过去。” 樊鸢轻“哼”了一声:“我还没去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了。”随即看向周临,“他在哪?” “在青茶阁等您过去,劳烦小姐在大门口稍等片刻,我去将车子开来送您过去。” 樊鸢点头轻声应下:“嗯。” “程云潇,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 推开茶馆的雕花木门,一股沉静的檀香混着老普洱的醇厚扑面而来。室内光线昏黄,几盏宣纸灯笼悬挂在梁下,甚是好看。乌木茶案上,紫砂壶嘴正袅袅腾起白雾,雾气掠过墙角一株瘦竹的影子,在斑驳的粉墙上晕开。 偶尔有铜壶煮水的咕嘟声从帘后传来,却衬得四下越发寂静,仿佛连窗外的雨声都成了遥远的梵唱。 程云潇用他那沉而冷冽的声音开口说道:“樊鸢大小姐,请坐。” 樊鸢随意拉了张椅子做下,而一旁的程云潇似乎是感觉到了樊鸢对他的不满,随口打趣道:“放心,我对家族安排的联姻没有任何兴趣。” “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个?”樊鸢并不在意联姻这件事,她对世间的感情并没有任何眷恋,嫁也好,不嫁也罢,就这样一辈子下去也挺好。 程云潇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给樊鸢沏茶。 这时,见程云潇没有任何要接话的念头,樊鸢也便不再吱声,这才静下心来细细打量了他几眼。 他的眉骨很高,眼尾微微下垂,鼻梁挺直,下颚线条干净利落,不笑时像刀锋出鞘,笑起来却瞬间成了邻家学长。 一米八五的身高,骨架却修长不显笨重,灰色卫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线条既有健身的痕迹,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筋脉络。 这时樊鸢才想起来他和自己同岁,能成熟到哪里去? 程云潇在泡茶的间隙也在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千金大小姐,脸上蓦然浮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只因樊鸢生得实在是漂亮。 她生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的像上好的甜白瓷,在阳光下几乎透光。眉毛细长如远山黛,唇色是天然的蔷薇粉,不施脂粉也自带三分矜贵。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修长的天鹅颈,戴着一条家传的珍珠项链,衬得锁骨如同白玉雕琢。 程云潇将沏好的茶放到樊鸢面前,笑道:“想必,昨晚你已经领略到了那枚玉佩的力量了吧?” 樊鸢长叹了口气说道:“玉佩原来的主人说让我来找你才能解开我现在正在迷惑的事情,麻烦请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男主握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这信物认主,不是随便哪个家人都能碰的,玉佩的力量只能留给前世主人亲自认定的继承者,若在18岁前不能通过玉佩中意念碎片的测试,这玉佩在他们手里就是块普通的石头。” 樊鸢蹙了蹙眉:“所以,现在我们已知的身上带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就只有你和我?” “还有你的好朋友易知瑶。”程云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但现如今身上有这种能力的人遍布世界各地,若要一个一个揪出来那可难办,但概率却也是千万分之一,我爸研究了大半辈子才在无意中释放了它的力量。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那枚云纹白玉佩的第一任继承者,而我是黄铜齿轮怀表的第二任继承者,易知瑶是海纹琉璃吊坠的第二任继承者。” 樊鸢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指尖:“那些信物的初代持有者,最后都去了哪里?” “传言这些信物的初代持有者,是为了对抗一个共同的敌人而诞生的,那怪物被他们封印之后他们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便都将自己的异能保存到这些信物中,交给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顶级家族中,这样才能让他们将自己的异能传递下去,以确保那怪物不会破除封印,只是最近,那种怪像似乎出现了......” “那他们就确保我们这些继承者一定会帮他们办这些事吗?” “你猜为什么这些年尽管樊家、程家祖上从南京城迁徙过来,却还能够在宁洲混得风生水起?”程云潇冷笑一声,“全靠这些信物,所以民间才会有传说,只要得到了你家的玉佩便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因为你所拥有的玉佩是我们三大家族中最强的信物。” 这时,包间的门传来轻响,易知瑶站在门口,海纹琉璃吊坠在脖颈见若影若现,刚才两人的对话,她应该全都听到了:“所以阿鸢真的是我们的同伴?!” 樊鸢整个人的身体如同僵住了一般:“所以.....这些信物是家主与初代继承者交换的产物?如果我们不遵守继承者留下的任务,我们就会家破人亡是吗?” 易知瑶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通俗上来说确实就是这样的。” 樊鸢积攒已久的不满终于在此刻爆发,眼泪喷涌而出:“开什么狗屁玩笑,他们做不到的事就要压在我们头上吗?这玉佩是和家主的约定,又不是和我的,我只想当个普通人,我可不想去做什么拯救世界的美梦。” 程云潇下意识拉住她的手:“樊鸢你冷静一点!你以为初代就想做救世主吗?!”他从包里翻出张泛黄的剪报,是九十年前的旧闻——某小镇一夜之间被浓雾吞没,全镇消失得只剩轮廓映在墙上,“他们不是做不到,而是没得选,初代当时也和我们一样,才二十岁左右......约定并不是枷锁,只是有人曾为家族挡下了重击,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现在轮到你选——是躲在别人的影子里,还是让后来人也能想你一样过安稳的生活。” 听到这些,樊鸢的内心似乎平静了一些,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如今能拯救这个世界的人似乎也只有他们了......这世界上总有黑暗,而樊鸢手里,恰好有能够抵挡黑暗的东西罢了。 “好......我......加入你们。” 听到这话,程云潇和易知瑶脸上才终于露出笑容。 程云潇看了一下时间:“今天时间原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向你解释清楚,明天你到程家老宅来,那里有我爸研究了半辈子的笔记,你有什么疑惑,我都会一一为你解开,好吗?” 樊鸢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第4章 第三章 暮色如铁锈般侵蚀着天空,老槐树的枝桠在风中划拉着电线,发出细碎的呜咽。巷口的馄饨摊早已收走,只留下几滩油污在路灯下泛着彩虹色的光。一只瘸腿的野猫从垃圾桶后探出头,黄澄澄的眼珠盯着墙角那堆发霉的纸箱——那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或许是老鼠,或许是别的什么。远处工地的探照灯刺破夜空,将钢筋骨架的阴影投在斑驳的围墙上,像一具被钉死的骷髅。 早上,樊鸢收到了程云潇的微信。 云霄飞车:今天下午三点,我让司机去接你。 小鸟:好。 雨滴在窗玻璃上模糊了视线,她盯着掌心那道被玻璃划上却又自动愈合的地方,不禁脑海里闪过一丝懊悔。 “救世主?”樊鸢突然笑出声,指节重重磕在镜面上,裂缝从她触碰的地方蛛网般蔓延,镜中的脸被割裂成扭曲的碎片,多讽刺啊,一个才刚刚成年的小毛孩,竟要去拯救上亿人的性命。 她的头现在痛得像是要把她扯碎,等她冷静下来,镜子又恢复了原样。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推送:【南极冰川异常消融】,而新闻配图是结晶化的建筑残骸。 窗外传来防空警报的余音,她摊开手掌,眼睛里却在此时充满了泪花,玻璃上的雨滴突然静止,继而汇成细流钻进她指缝,而窗外的雨也不知何时停止了。 “好。”她对着空气说,也不知道在回答谁。 程家老宅。 樊鸢刚走进程家的门,程云潇便急不可待地拉着樊鸢去了别墅后花园的茶室:“易知瑶已经在等我们了,走吧。” 樊鸢看着程云潇拉着自己的手,,觉得有一丝不自在,但却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哦......嗯......” 直到三人都在茶室里见面时,樊鸢将自己的问题写在了手机的备忘录里,足足有十多条疑问。 易知瑶不禁笑出了声音:“我去...你这是?” “既然要当救世主,那我不得把所有内容全部了解清楚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好不好,懂啥啊你。”樊鸢划拉了一下手机,找到了自己备忘录里记录着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我们异能的释放是否需要咒语?还是靠意念驱动?我们的能力有什么局限吗?” “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能力叫做玄术,玄术遵循‘外法用咒,内术凭心’的原则,有些依靠外部能力介入的玄术需要用咒语,有些则只需要意念集中便可实现,我们玄术的施展必须遵循‘天道制约’与‘人道代价’,不可能说你想让谁死谁就死吧?但打个比方,如果你有能操纵植物的能力,你便可以在战斗过程中命令植物刺穿他的心脏,但不是你在心里想着我要他死他就去死哈...”易知瑶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就我们现在所了解所能知道的玄术分为人灵技,杀伤术,空间系和超能力系,这些玄术都是需要经过修炼的,一般一个葑族后代最多掌握两个类别的玄术............” ...... 程云潇和易知瑶滔滔不绝地讲了许久,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累,到是樊鸢,听都快听困了。他俩像是在给樊鸢上课一般,他俩嘴里所说出来的话语仿佛天文一样,再多讲两句,樊鸢怕是都要睡着了。 此时,樊鸢口袋里的玉佩似乎发生了异动,她刚将玉佩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玉佩就散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在众人眼睛紧闭的时候,玉佩内似乎有一串又一串的文字进入了樊鸢的脑子里。 随即,樊鸢的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了一些记忆碎片。 那记忆...好像是初代玄术师的记忆,粗略记载了玄术师的后代该如何运用玄术以及如何修炼玄术,很多樊鸢现在好奇的问题,似乎都在这些记忆碎片里给她呈现了出来。 待白光褪去后,樊鸢也将玉佩中残存的记忆尽数收到了自己的脑子里。 易知瑶焦急地拉住樊鸢的手:“阿鸢,刚刚你的玉佩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樊鸢愣了一下,看着易知瑶笑了一下:“我没事的,但好像我接收了一些来自玉佩中残存的记忆,我准备的那些问题好像都被解决了?” 程云潇勾了勾嘴角:“那就没错了,作为第一位玉佩的开启者,这些记忆自然会涌入你的脑海中,我的父亲也是提取了怀表中的记忆才写下了这本有关于玄术师的日记,不然以易知瑶这个八十多年后才诞生的后代怎么可能这么了解玄术师。” 易知瑶抬手打了一下程云潇:“你有病吧,自夸就算了还顺便拉踩了我。” 茶室内传出了阵阵笑声,这可能是樊鸢自从高中以来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了。 随即,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 打开手机一看,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 “各位同学,恭喜大家顺利结束高考,现在经学校商议,准备于6.17日在学校礼堂举办毕业典礼,届时发放毕业照片和毕业相册,大家可以穿礼服、西装或便服等,自行决定。” 看到这条消息,易知瑶眼睛都放光了:“死学校,上次成人礼不准我穿礼服,这下我可得好好打扮打扮,这样才能艳压群芳!”说罢,直接站起了身子,“阿鸢!快陪我去婚纱店买礼服!” 樊鸢蓦然笑了一下,看着易知瑶像只欢快的云雀般从回廊那头蹦跳到回廊这头,杏眼圆溜溜的,笑起来便弯成两枚小月牙,脸颊边陷出甜甜的梨涡。 “好好好,我陪你去。”随后她转头看向程云潇,“你去吗?” “嗯,既然大小姐称心邀我一起去,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樊鸢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三人一拍即合,说着便已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出门。 程母见状,立即上前阻拦:“阿鸢,知瑶,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啊,顺便商量一下阿鸢和云潇的联姻大事啊!” 程云潇拍了拍程母的肩膀:“妈,我陪她们出去买礼服,你就別添乱了。” 樊鸢扭捏地朝着程母打了两句哈哈:“阿姨,联姻的事我们以后再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 程家的劳斯莱斯古思特车上。 程云潇坐在车上,无名指的上的家族戒指被转了小半圈,嘴角虽然维持着冷淡的弧度,但却好像在忍耐某种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我妈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樊鸢的表情平淡得如同毫无波澜的湖面:“嗯,不会。” 程云潇原本漫不经心在把玩的打火机突然被拇指扣住,金属外壳在掌心印出了浅红色的压痕。 六月的阳光烫得柏油路面发软,林荫道尽头的婚纱店橱窗里,一袭鱼尾缎面婚纱正在自动旋转台上流转出珍珠一般的光泽。 程云潇被这条婚纱吸住了眼球,若他们能够平息这场战争......算了,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走进婚纱店,店员跑过来细心地为三人换上了拖鞋:“易小姐,请问这次想要一条怎样的裙子呢?” “我要参加我们学校的毕业典礼,帮我选一条合适的裙子,最好是蓬蓬裙。” 店员点了点头,举止温柔且落落大方:“那么另外二位呢?” 樊鸢附和地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本来只是陪着易知瑶来买衣服的,但看到了门外的那条鱼尾裙,不知怎的自己突然也想买一套衣服准备毕业典礼穿:“有旗袍吗?” “有的,请让我的同事带你去四楼进行挑选。” 樊鸢点了点头,行为举止完全不失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 易知瑶看了眼傻站在那的程云潇:“愣着干嘛,跟着阿鸢一起去啊,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阿鸢的眼光,你跟着我放心一些。” 程云潇弹了一下易知瑶的脑门:“我觉得她衣品挺好的,素而不华,很适合她。”随即便跟着樊鸢和店员一起上了四楼。 易知瑶捂了捂自己的脑门,心里暗骂程云潇:这还没联姻呢就这么护短,结了婚指不定要把樊鸢宠成什么样! 雕花木门轻轻合上,将婚纱店的喧闹隔在外头。 樊鸢望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抚过旗袍立领上精致的葡萄扣,淡青色绸缎衬得她肤色如玉,腰线处的绣花在试衣间的暖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门外传来店员与程云潇的对话声,他低沉的嗓音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模糊,樊鸢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听见他婉拒了店员推荐的男士礼服,说道:“先等她出来再说。” 不过片刻时间,樊鸢便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一袭月白色旗袍裹着纤细的身段,领口三颗珍珠扣在颈间投下温润的光晕。衣料上绣着淡青色的缠枝纹,走动时暗纹如水波流动,衬得整个人似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际,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轻扫过脸颊。旗袍的开衩处露出纤细的脚踝,踩着一双米色玛丽珍鞋,每一步都像踩着旧时月光。 最动人的是那腰间的弧度——不盈一握的腰线被剪裁得当的旗袍勾勒得恰到好处,束腰处绣着一朵半开的玉兰,仿佛能闻见幽幽暗香。腕间一只白玉镯子随着她整理衣襟的动作轻轻晃动,碧色映着雪肤,像是把整个江南的春意都戴在了身上。 当她抬眼时,杏眸里含着三分古典的矜持,眼尾却微微上扬,透出几分现代姑娘特有的灵动。唇角天然带着的浅笑,让这件端庄的旗袍也多了几分鲜活气。 而程云潇的眼神随着她的身姿而移动,久久挪不开眼,虽然脸上风平浪静,可内心却已然波涛汹涌。 第5章 第四章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月白色的旗袍上镀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店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混合着新织物的洁净气息与隐约的花香。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镜面与丝绸之间,让整个空间如梦似幻。 程云潇一时间看着眼前的樊鸢出了神。 直到樊鸢的声音响起:“怎么样,这套好看吗?” “好看...很适合你。”程云潇回过神来,眼睛仿佛被樊鸢牢牢地吸引住了,不舍得挪开。 樊鸢轻轻笑了一下,看向全身镜里的自己,也觉得满意:“那就这件吧,待会儿帮我送到樊家。” “好的樊小姐。”随即店员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程云潇,“程少爷需要我为您挑选合身的男士西装吗?” 本来程云潇是陪着她俩来看衣服的,也不知道哪股自尊心在作祟,似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嗯。” 以程云潇现在的年龄,才不过刚满十八岁没多久而已,穿的西装也实在无需选择那些颜色颇深的,于是店员就拿了几件浅色的西装给程云潇。 婚纱店的沙发柔软得几乎要将人陷进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细腻的纹理。试衣间的门紧闭着,偶尔传来衣料的窸窣声和少年低沉的轻咳。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五分钟,却莫名觉得漫长。店员贴心地端来一杯白开水,热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视线。窗外,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细小的尘埃在其中缓慢浮动。 等程云潇换完这第三套衣服后,猛然拉开帘子,似是迫不及待想要让樊鸢替他看看这身西装。 他站在全身镜前,米色西装像一杯温热的燕麦牛奶,将他的轮廓包裹得温润而矜贵。阳光斜斜地落在肩线上,羊毛混纺的面料泛起细腻的光泽,仿佛被撒了一层糖霜。微微收腰的剪裁勾勒出挺拔的背脊线条,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一小片锁骨阴影。 樊鸢杵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嗯,这套很适合你。” 程云潇掏出程父给他的钻石黑卡:“刷卡,帮我包起来。” 店员双手接过那张黑卡,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弧度:“好的程先生。” 程云潇换好自己的常服后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樊鸢身边坐下,看来即使穿上了西装,但身上那股少年般的气息还未散去,惹人心生爱慕。 樊鸢合上手里的时尚杂志:“买完衣服了,那我们下去看看知瑶试完衣服了没。” “好。” 两人下了楼后,发现易知瑶正百无聊赖地翻着店内给她的杂志,翻到某一页时,突然眼睛放光:“这条,等到货之后给我送过来!” 易知瑶看到两人下来之后,飞一般地跑到樊鸢身边,晃了晃她的手臂:“哎呀你俩可算下来了,我都试完衣服好半天了。”随即将手机掏出来给樊鸢看来一下自己挑选的礼服,“你帮我看看我选的这条好看吗?!” 樊鸢接过易知瑶的手机看了一眼那条被选中的鱼尾裙,银灰色的鱼尾裙自腰间迤逦而下,在脚踝处收束成璀璨的浪花,礼服上的细钻如同被海浪冲上岸的星屑,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闪烁流动,深V领口露出瓷白的肌肤和纤薄的锁骨线条,后背的镂空设计以珍珠链交错连接,仿佛是谁用手指在月光上勾画出的纹路。 “本来是想选蓬蓬裙的,但店员姐姐说我穿鱼尾裙更好看,我就选了这个!” “确实适合你,到时候啊,我们知瑶肯定是全场最漂亮的那一个。” 婚纱店内一阵欢声笑语,暮色沉入云端。 三人身后,店员恭敬地提着鎏金礼盒,丝绒包装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暗纹。劳斯莱斯无声地滑至门廊下,司机戴着白手套拉开车门,皮革座椅散发出淡淡的雪松香。 “先送樊大小姐回家。” 易知瑶一副“磕到了”的表情看着二人,小声嘟囔着:“啧啧啧,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貌似这才熟悉了没几天,但三人之间的关系仿佛被这一场突如其来毕业典礼给拉进了许多。 特别是樊鸢与程云潇之间,似乎在无形之中多了一些熟悉。 天边的云正被太阳落日的余晖烧得热烈,墙边的泥土散发出一股雨过天晴后清幽的芳香,路边的梧桐树越发长得高大旺盛,倒也不为过是一处乘凉的好地方。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一辆迈巴赫S400缓缓停在宁洲市第一中学的门前,车轮碾过潮湿的柏油路,溅起细碎的水光。 车门无声滑开,先探出的是一只踩着珍珠白高跟鞋的足——脚尖一点地,踝骨纤细如瓷,小腿线条在月光白旗袍的开衩间若隐若现。 在场的其他同学眼光流转,几乎都停在了樊鸢的身上。 樊鸢今天做了一个半扎发,那支琉璃簪子为她今天的造型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再配上这一条素白色的旗袍,别提有多养眼了。 而紧随在她身后下车的则是程云潇和易知瑶。 在出发的前几个小时,易知瑶和程云潇也不告诉樊鸢一声就跑来了樊家的别墅,易知瑶吵着闹着要和樊鸢一起坐车过去学校,还拉上了程云潇当垫背的。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可太养眼了。 只是免不了被有些人悄悄议论两句罢了。 角落里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眼光投射了过来,白羽眼睛能瞪得滴出血来:“就因为她和樊鸢一样都是宁洲的千金大小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程云潇站在一起,而我喜欢了程云潇五年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凭什么!” 林清语在一旁附和道:“要说论长相,你哪点比不上易知瑶?论家世,那差的就有点远了。”后面那句林清语倒是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自己小声嘀咕两句。 白羽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把二人拉开。 而此时她的脑海里却莫名地出现了一阵蛊惑人心的话语:“想让易知瑶出丑吗?想让她身败名裂吗?想的话何不与我做个交易?只要你替我把樊鸢的玉佩偷过来,我就帮你。” 白羽捂了捂脑袋:“你是谁?” 林清语在一旁看她自言自语,不禁皱了皱眉头,难道白羽是急火攻心,疯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想不想让她出丑?想不想让她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不过,你要先将那玉佩取来给我才行。” “好...我知道了,我帮你。但你知不知道,那玉佩被她放在她身上的哪个位置?” “那玉佩,就在她手上拿着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