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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作者:熊谷太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9.


    多田野诗织刚结束一轮挥刀训练,额角沁出的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滑,她抬手用手背随意擦过。


    “哟~”


    她看见五条悟领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朝这边走来,少年的黑发软软贴在额前。


    五条悟忽然伸手揽过少年的肩膀,把人往前轻推了推,语气轻快:“忧太,快跟诗织打个招呼,是前辈哦!”


    “诗织前辈好!”乙骨忧太慌忙鞠躬,额前碎发都垂到了鼻尖,“我是乙骨忧太,请多指教!”声音紧张得像是被捏皱的纸团。


    “你好呀,忧太。”多田野诗织笑着回应。


    五条悟忽然凑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诗织。”


    见她抬眼望过来,才慢悠悠地说:“教忧太用刀吧,要彻底地锻炼他哦,交给你我最放心了。”


    多田野诗织瞥了眼旁边把衣角攥出褶皱的乙骨忧太,她抬手将额前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鬓角:“没问题,老师把忧太交给我就好。”


    “我就知道诗织最可靠了!”五条悟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你们聊哦,我去做任务了,伊地知还在等我呢。”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白色发尾在风里跳了两下,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多田野诗织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耳尖泛起一点热意。她迅速转回头,看向还在发愣的乙骨忧太,扬声道:“来吧,先从握刀的姿势开始教你。”


    乙骨忧太愣愣点头,目光不经意扫过前辈泛红的耳尖。


    10.


    橡胶跑道被阳光晒得发烫,鞋底碾过地面时,一缕淡淡的塑胶味混着热浪飘进鼻腔。


    胖达盘腿坐在跑道边的草坪上,圆滚滚的肉垫搭在膝盖上,偶尔扬起爪子发出声音,提醒着同学的剩余圈数。


    禅院真希始终保持着均匀的呼吸节奏,高马尾随着稳健的步伐在背后甩出利落的弧线。


    狗卷棘的速度稍缓,时不时侧过头望向落在后面的乙骨忧太,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说些鼓励的话,但最终只是抿成一条浅浅的弧线,转头继续向前。


    乙骨忧太的上衣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脚步发飘得像随时会被风掀翻的纸片人。每次经过多田野诗织面前,纤长的睫毛都会慌乱地颤动,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是在无声地说“抱歉,我太慢了”。


    当跑完二十圈的瞬间,乙骨忧太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跑道上,双手撑着滚烫的地面剧烈喘息,豆大的汗珠砸在塑胶上。


    多田野诗织蹲下身,视线与埋着头的少年平齐,声音里带着鼓励:“忧太,做得很好。”


    乙骨忧太张了张嘴想回应,却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堵住了喉咙,他只能用力点了点头,额前的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


    多田野诗织站起身拍了拍手:“休息十分钟,之后开始两两对练。真希和忧太一组,胖达和棘一组。”


    草坪上的阴影微微晃动,混着少年尚未平复的喘息。


    11.


    多田野诗织从升起的帐中走出,灼热的空气便如密不透风的网般瞬间裹住了她。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得发潮,黏在皮肤上带来阵阵腻意。她扯了扯制服领口,想让流动的风驱散些许闷热。


    刚结束的任务并不棘手,不过是处理一只在居民区附近徘徊的二级咒灵。


    辅助监督将水递到她面前,瓶身还带着冰镇后的凉意:“多田野小姐,要我送您回高专吗?”


    她接过水,目光越过对方望向远处的街道:“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她记得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面包店,买完东西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那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辅助监督点头应下,得到一声“嗯”的回应后便转身离开了。


    拧开瓶盖灌了两口凉水,多田野诗织拐进一条僻静小路,打算先去买面包。就在这时,她发现前方路人购物袋里的东西突然掉了出来。


    “女士!你的东西掉——”多田野诗织下意识地开口提醒,可话刚说到一半,她就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哎?你的煎牛扒加双蛋掉地上了啊!”


    诗织觉得震惊。


    诗织觉得好怪。


    诗织再看一眼。


    好奇心驱使着她往前凑了凑:金黄的牛扒边缘微焦,卧在上面的鸡蛋煎得恰到好处,旁边还散落着西兰花和玉米,连配套的刀叉都摆在一旁,简直像刚从萨莉亚端出来的一样。


    多田野诗织赶紧掏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镜头顺带捕捉到那位正手忙脚乱收拾的路人背影。


    她飞快地把照片发给五条悟,配文:「老师快看!我在路边遇到了野生的煎牛扒!和萨莉亚里的一模一样!」


    消息刚发出去几秒,五条悟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哈哈哈!真的耶!」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诗织任务顺利吗?」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多田野诗织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回复道:「超顺利的!现在去买面包~」


    等了一会儿没再收到回复,她猜五条悟大概是进帐做任务去了,便把手机揣回口袋。


    多田野诗织看了一眼那位已经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去的路人,摇了摇头,继续朝着面包店的方向走去。


    12.


    诗织站在树荫下,左手拎着一袋刚出炉的面包,右手则提着从便利店买来的冷饮。


    她原本的计划是买完面包就直接打车回高专,可视线却被不远处儿童公园里喧闹的人群牢牢拽住。一群穿着冬装的人挤在滑梯旁,摄像机的镜头正对着中央,而那个穿着鲜红色圣诞老人套装的身影,在刺眼的阳光下红得格外灼目。


    那是她的姐姐,多田野诗乃。


    明明是能把柏油路晒化的酷暑,姐姐却要穿着冬装唱歌,旁边的同事更夸张:一个穿着兔子的玩偶服,一个穿着熊的玩偶服,还有两个男生穿着厚实的毛衣,脖子上缠着围巾,头顶甚至扣着棉帽。


    即使隔着几米远,诗织都能看清姐姐脸上的汗珠。


    “社会人……真的好强。”诗织低声嘀咕,指尖捏紧了冷饮袋,塑料被攥得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拍摄暂停时,多田野诗乃像被戳破的气球般骤然垮下,双手交叠在脸前拼命扇风。诗织看准这片刻的空隙,拎着袋子穿过人群。


    “姐姐!”


    多田野诗乃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诗织?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附近出外勤,刚好路过。”诗织把那袋还带着凉意的冷饮递过去,“先补充点体力吧。”


    多田野诗乃眼睛一亮,转头招呼同事们过来分饮料。喧闹的道谢声中,她拽着诗织的手腕往灌木丛后钻,直到彻底远离人群的视线,才松开手,凑近妹妹压低声音:“诗织,你有没有那种小东西?”


    诗织明白姐姐指的是什么,是她用术式召唤的、带着奇妙效果的小道具。她看着姐姐因酷热而泛红的脸颊,心里犹豫了两秒,但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发动了术式。


    经过几次召唤、消失、又重新召唤的过程,一个小巧的黄色罐子凭空出现在她掌心,里面装着的正是此刻最合用的道具——【冷热相反霜】把它涂到身上,冷的时候会感觉很暖和,热的时候会感觉很凉快。


    诗织拧开盖子,挖了一点软膏抹在多田野诗乃的身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得轻哼出声。“只有五分钟效期,”诗织一边盖紧罐子一边叮嘱道,“而且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多田野诗乃连连点头应着,刚把衣服整理好,就听见导演在那边喊“各就各位”。她立刻转身快步跑向布景,那里摆着个铺着厚棉被的被炉,正等着四人一起坐进去拍摄冬季的场景。


    摄像机再次启动时,多田野诗乃的状态堪称完美。她蜷在被炉里,肩膀微微发颤,仿佛真的置身于飘雪的寒冬。


    “诗乃姐姐,你好强大!”兔男和表田里道齐声惊叹。


    池照哥哥则一脸迷糊地插了句:“蒸饭团?”


    13.


    怎么会……和老师的声音这么像?


    诗织看着那个把熊玩偶服套在导演身上的人,待他转身时,她看清了那张脸,明明是张完全陌生的脸。可那说话的声音和五条悟也太像了吧!


    “诗织?你在看什么呢?”多田野诗乃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


    拍摄早已彻底中断,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将导演抬到树荫下,冰袋在他额头上压出深深的褶皱,有人举着遮阳伞遮挡烈日,有人急着翻找急救箱,现场一片忙乱。


    “没什么。”诗织迅速收回目光,“姐姐,我得先走了,还有工作没做完。”


    多田野诗乃踮起脚尖,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那下次见面,姐姐请你吃寿喜烧!”


    诗织点点头,转身穿过重新喧闹起来的人群。身后的蝉鸣与嘈杂的人声,渐渐被抛在了身后。


    14.


    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


    表田里道瞥了眼兔男:“你为什么小心翼翼地捧着饮料?”


    兔男嘿嘿一笑,把饮料罐又往怀里拢了拢:“这可是诗乃姐姐的妹妹送给我的!”


    “那就快喝了啊。”表田里道说着,抬手扯下脖子上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围巾。


    兔男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想等会儿再从各种意义上细细品尝。”


    表田里道无奈地重复:“快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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