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刚蒙蒙亮,远处山峦秋雾正密,是昨晚下过小雨的痕迹,凌晨突然的醒来,看了看时间四点多,杨究睡不着索性起床洗漱,站在卫生间的窗户边,边刷牙边吹风,窗外一片寂静和昏暗,受到的九月风倒是凉爽,也解去几月夏天炎热的烦闷。
杨究走进厨房煮早餐,穿校服,家就住在学校后面,根本不担心会迟到这类问题,下楼拐弯就是。
七点四十多她已经来到校门口,门卫大爷在锻炼身体,看到来人便开口:“小同学。记得登记一下回校时间。”
杨究点点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与时间。
杨究本打算发会呆,趴桌子上补补觉,梁胜昇就跑过来,一脸担心样,嘴里贱兮兮:“你完蛋了。”
“怎么了?”杨安疑惑。
“昨天晚上李主任检查人数,发现少了你,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你走了,他说岂有此理,学生不在学校出去干嘛,班主任说,你是走读生,他说走读生也不行,现在校长还有副校长还在劝他。”梁胜昇说。
“我的天,走读生不走留在这干嘛?”杨究没好气的笑了。
“现在政教处等的火热,你快下去吧。你小心点,李主任脾气可烂了,昨天大发雷霆在门口对着班主任就骂了你们十几分钟。”梁胜昇说。
“第一天就这么倒霉啊。”杨究起身离开,眼神冷冷。多大点事?
由于还不熟悉环境只能找人问:“您好老师,政教处在哪儿?”
“一楼从左往右第四间就是,上面有牌子。”老师说。
“谢谢。”杨安走下楼梯往教育处走去。循着牌子,刚走到门口,透过窗户就看到一脸不屑的一个女同学,还有无所谓站在一旁的一个红色头发男。
“报告。”杨究开口。
“请进”校长在座椅上按着太阳穴,一脸苦相,皱眉。
“您好,李主任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杨究说。
“就是昨天你早退的事情……”校长面露难色,“李主任不罢休,非要抓着你们不放,我没办法。”
校长看起来冷冷淡淡,还以为是什么刻薄小老头,谈话起来,没想到还算是通人情,看起来比较好相处。
杨究听到这话,微微皱起眉头,“校长,李主任是不是工作太少了。您给他多安排点。”杨究无奈的笑一笑。
“他有资历身体也不太好,我们这些后生们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他高血压犯了倒哪儿。”说到李主任,上到校长下到门卫大爷,食堂大妈,都是不敢惹的存在。
“那怎么办?走读生出去不挺正常的吗?难不成我还给他认个错,说以后不出去了?”杨安语速轻柔,轻轻蹙眉头。
校长叹气一声,“写个检讨吧。也给他老人家装装样子。”这件事情本身她个人就没错,不过为应付李主任不得不做点惩罚。
“校长啊,校长啊!”李主任大嗓门从左传到右。
“又来了。”校长被吵的脑壳痛。
李主任走进办公室,吵吵嚷嚷。“学生就应该待在学校,有了走读卡又怎么样?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
李主任看到来了一个,顿时又开口:“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杨究。”
“过来站着!”李主任打断她说,眼神扫视,发现是个柔柔弱弱,感觉一推就倒地不起的小姑娘,也没把她放眼里。
“哦。”杨究走过去站着。
“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娇黛玉似的,怎么做这些事情,大晚上的一个人出学校,鬼知道你在干嘛?!”李主任说。
“我就回家,我能干嘛?”杨究一脸无辜,难不成她还出去干违法的勾当,她可不能。
“你什么态度,你对你的师长就是这副态度。”李主任说。
“我这不回答你吗,李主任。有问有答。”不知是不是杨究嘴角上翘的原因,惹的李主任勃然大怒,觉得在嘲讽他。
开口怒呵:“你还笑,你这还顶嘴,你爸妈怎么教你的,这么没教养。”接喝一口保温杯里面的养生茶。
那个女生看了一眼低下头笑笑伸,他看到了李主任杯子里的枸杞,这老岁数了还加枸杞。
“我没笑,李主任,我这个最天生的。”杨安说语气带着点阴阳。
“你爸妈呢,我要打电话。”李主任说。
“我没有爸妈,爹不要,娘不见,爸妈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杨究主打一个无法确定攻击目标。
“没家教就是你这种德行。”李主任说。
杨究看着他,眼神冷淡的笑笑不说话,随他怎么说去吧,疯老人言不可听。
陈研稍后才来,他昨天没请成假,翻墙出去了倒是被抓了个现行,也没躲过李主任的唇枪舌剑。
陈研不在意,看着一脸疲惫,熬了夜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低着头闭目养神。
红毛男生好歹有点礼貌,青春期男生个子长得快。他都比李主任高很多,他平常看人就有点居高临下,现在更甚。
李主任看着倒是有点畏惧红毛男生,一想自己也是主任硬气起来。“校长,这几个一点都不懂的尊师重道,您一定要罚他们啊!”李主任说。
“知道知道,李主任,消消气,您先回去吧。”
李主任昨晚知道他们出去后,便回去看了这一个早退生一个翻墙生的资料,气道:“难怪一个个的性格那么犟,原来是有爸妈生没爸妈管,这一个个的,我就代替你们父母好好教顿你们,到时候出了社会,谁会惯着你们……。”
“好了好了,李主任,我会罚他们的,您先回去吧。”校长,安慰道。
“李主任啊,您骂完了吗,骂完就放我们走吧。”陈胜开口打了个哈欠。
“好啊,你小子什么意思。”李主任走到他面前。
“字面意思。”陈胜说,听的实在烦。
李主任气得把杯子里面的养生茶泼向他身上,手滑杯子也扔了出去,正巧砸到杨究额头上,不一会儿就红肿起来。
李主任也是被突然的情况,僵住几秒。
陈胜沉默的看着他,眼中意味不明,像条野狗似的。校长真怕他们动手站起身来阻止了:主任你先回去,我会教训他们的。”,陈胜的手已经握紧拳头,眼中带着厌恶。
“有病您就去治,没病别在这装疯。”陈研说。
校长拦住李主任,也怕陈胜动手打人,杨安抬头看着陈胜不羁的脸庞。
“人老了就别乱窜,容易发病!”陈胜声音故意给李主任听,李主任并不算老,还是四五十岁的人。
“你!臭小子你说什……呢!”李主任要打他。校长赶紧招呼几个年轻老师,给他们使眼色,把挣扎的李主任带走了,坐回位置擦了擦汗:“唉,那个,李主任脾气暴躁,没事吧。”校长看着杨安。
“不严重,没事。”杨究缓会儿。
校长递过纸巾擦茶水,“杨究同学,先回去吧。”校长说。
她点头走回班级。
红毛男因为头发被留下来,女生则是他女朋友,也是因为两人谈恋爱的事情,准备要叫家长的,北中是不允许有学生恋爱这种情况出现的。
陈研走出办公室,随意擦了擦脸颊上的水渍,他穿了一件外套,白色的,但可能是因为翻墙擦到了泥土,有了几道划痕。加上茶水溅了大部分,显得更加狼狈。
一会教室八卦精就围上来,没读早读的各自坐回各自座位默契的默不作声。
“李主任没对你们做什么吧?”梁胜昇说。
“没事,挺好的,情况不严重。”杨究说,截断谈话,“老师来了。”
班主任穿一身女式西服装,走过走廊进入教室,“男女各一排在走廊排队,然后下去开新生大会。”
“杨究,闵玉坤,李翊君。跟我来一趟。”
三人站起身走出外面。
走廊外,“你们作为前三,得上台发表一下言论,到时候按名次上台。”
“知道了。”三人回答。
“行了,走吧。”一同回教室。教室里众人被叫出走廊排队还带着兴奋的意味。
“走喽!前面的。”
高二高三的还要下,高一就堵在楼梯上不去也下不来只好等着。
“唉,你认识那个第一名吗?听说厉害得很。”短发女生问长发女生。
“不太认识,听说很高冷,生人勿近呢,脾气还怪?”长发女生说。
“人家成绩好脾气怪点正常,我要是那么牛,我也脾气怪。”短发女生说。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我们班来了个插班生,听说还是一个大小姐呢。”长发女生说。
“是吗?唉,还不是……”短发女使了使眼色。
长发女点点头。杨究顺着目光看去,一个女生,头发有些金光,看着像是混血,一脸不服输的模样,身上带着很多首饰。不过的确很漂亮。
高二高三走完,才到高一,方阵排队,高一一班的位置是最左边的一班,也算得龙头。
“大家上午好,九月开学季,先恭喜我们的高一,进入我们的校园,希望高一学子能够在我们学校有更大的提升空间,我们高三也是,努力奋发向上,希望大家能在北中过的更好。”校长转交话筒。
几秒由老师带起来台下响起掌声。
“我是你们今后的主任……我不多说了,祝愿大家节节升高。”
几个有资历的老师上台祝福,后面就是那三位。
“大家早上好,高一一班杨究,金秋送爽,黄叶飘落,在这里祝愿大家,心安身健乐开怀,喜億新人尽欢兴,永安永乐。”鞠躬致谢下台。
“大家好,高一一班闵玉坤,很荣幸能上台发言,我也不多说什么无益的东西,只希望大家学业有成,步步高升,谢谢大家。”点头致谢下台。
“高一一班李翊君,望众安乐,成绩高升,家人健康福顺,谢谢大家。”鞠躬下台。
“这哥们有点话少啊。”一个二班的男生说。
“真拽,要是我成绩好也好了,我也要这么拽。”
“第一第二是亲兄妹吗?龙凤胎?长得也太像了吧。”
台下议论纷纷。
学校的老师主任校长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有背后说什么,反而觉得这一届的孩子比较有想法和自我人格思想,往年都是按着稿子念。
新生大会结束后各班回到教室,最早是高三十一班,最晚就是高一一班。
“唉,周绪安,中午吃什么?”叼着棒棒糖的李乐业回头问。
“回家吃。”周绪安说手中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画。
“我吃点都是随便应付。”陈胜说。
“唉,唉,杨究,林越楠,你们中午吃什么?”李乐业问。
几人是在一节体育课认识的,杨究先认识林越楠,林越楠又和其他几位是同窗,渐渐熟络起来。
“我在家吃。”林越楠说。
“回家吃。”杨究说。
李乐业是一个父母健在的留守青年,爸妈都不管他,就是工作,跟着奶奶。
“后面的跟上,别掉队。”班主任喊了一嗓子。
四节课过去,所有人的肚子都不争气的饿起来。
放学了,几个人聚集在教室,不着急去吃饭。林越楠站在窗边看下面人来人往的小道。“你说学校这秋季运动会啥时候开?听说每年都有运动会。”
“十一月吧,下次我去问问班主任。”李乐业说,“到时候你们报不报名?”
李乐业看着这几个。
“我跑步,100-200米短跑也可以。”林越楠走过来。
“我就算了。”杨安说,“我是不行的身体不好。”
“我都行。”李乐业说。
“我就只有跳绳好一点。”周绪安说,默默的开口。
“行吧,应该倒时候应该有接力,还差三个人。”李乐业说思考着之后的事。
“好像还有晚会。”杨究说说,“之前看的这里唱的热火朝天,呐喊声周围的住户都能听到。”
她住的旧酒厂就在学校后面的旧酒厂,什么起床号角声,上下课铃,还有一些课间音乐她都能听到。
“那挺好的。”林越楠开口。
“到时候运动会,拿奖牌。我要装b,到时候你们让我装装。”李乐业说。
“都加油吧。”林越楠说。
太阳渐渐下落,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几人不准备回去,打算在学校吃饭。学校实行的是自主打饭制,选好菜按照分量打。
还有配套的牛奶。有三种原味牛奶、酸奶,还有一种是水果口味奶。
“吃完饭,四人往外走,太阳晒的人刺眼,这天越来越热,蝉鸣声也越来越大。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李乐业、林越楠在体育馆里,杨究独自去了学校图书馆则去了学校图书馆准备借书看,周绪安去了画室。
陈研刚才在睡觉,现在刚起身伸个懒腰。出门在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杨究,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他去请假了。准备要出学校。
她比较喜欢古典文艺类的书籍,中外都涉及一些。图书室里很凉爽,因为放着空调,许多人行走在书香之间,在书海之中寻找着能与自己共鸣的书籍。
上下巡视在本本书籍之间,在第五个书架第二行零号开头的第一本《春掺》法国作家巴里鲍尔。
嫩绿色的封面,小清醒的碎花图案,中间是金标加上书名,她很喜欢拿下便登记借走。期限为一周。登记完往外走,没翻几下,一封信掉了出来,泛黄的信纸,经过岁月的压迫,变得薄薄一片。
她捡起,手指尖捏着信封,封面左下角有一朵花,是雏菊,其他便是正常的信封格式,而最突出的就是那个大字:陈
陈?人名吗?她想着,心中思绪万千。
这时候,梁胜昇出现在身后,她被吓了一跳,沉下声音:“你干嘛?很吓人的。”将信封藏起。
“不好意思,我来这找书看,你也在啊。”梁胜昇笑笑,挥了挥手里的书籍《荒野求生》出自贝尔·格里尔斯,那个出名的求生家。
“你还有兴趣看这种?”杨究说。
“当然,我可是要当野外生存专家的。”梁胜昇说,“你拿的什么书?”他好奇心起了。
“普通的书本而已。”杨究敷衍的给他看看。梁胜昇随意翻几下,不感兴趣便还给她。
“你刚才捡了什么东西啊?我看见了。”梁胜昇说。
“没什么,一个发夹。”杨究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针织胡萝卜发夹。
“你的吗?”他问。
杨究摇摇头:“不是,捡的,你要啊?”调侃似的。
听到这话,梁胜昇赶忙摆手:“不了不了。我才不要这东西。”
“走吧,快上晚自习了。”杨究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两人一起走上去。
今晚的晚读是语文,大多数一些要背诵的故事和文言文。语文老师坐在讲台之上,看着下边的人,偶尔下来走走提醒那些不读书的。
一堂课很快过去。
有几个已经先走了,剩下杨安和林越楠。
林越楠传过纸条:下课去不去小卖铺?
她回复:OK。
从书桌拿出钱,放进衣服口袋里。一下课就往下走。
夜黑风高,弯月高高挂在天空之上,树影婆娑在地上。
“这边不太安全,学校应该装个路灯。”林越楠说。
“我也觉得。”杨安说。
“不麻烦,走吧,夜太凉,你身体不好。”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林越楠也知道了杨安从小就有点毛病,处处为她着想。
两个女孩子走向前往小卖铺的道路,影子被路灯拉的得很长,随着步伐一晃一晃。
小卖铺在校门口的保安亭旁边,属于校内区域,很多人会下课来买东西。
杨究等待期间往门外看,有一个男人站在外边,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正准备进来。
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灯光下眼神中闪出光芒。
杨究看着灯光下的人影,眼神从疑惑到惊喜:“哥,你怎么在这儿?”
兆善林笑笑走近隔着一个铁栏门:“我来给你送点东西,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杨究站在里面看着他,“挺好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
兆善林将手穿过校门的缝隙,摸上她的脸颊:“有什么事情打我的电话,我要先走了陪不了你。”
“行,再见,你先忙吧。”杨究说,“注意安全,早点回去。”兆善林点点头。温柔的脸庞印着笑容离开。
林越楠买完东西出来,杨究帮她装袋子。
“走吧,我给你买了新品的巧克力,到时候你尝尝。”林越楠说。杨究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上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