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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名

作者:福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没有不容易,过得很轻松的”


    “那是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得?”肖喻宁用下巴指了指面前女人的左臂


    “……没什么的”赵好将袖子扯到手腕处,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你知道吗,你很坦然的讲话时,很喜欢直视别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如果你心虚,虽然也直视别人,但眨眼的频率和坦率的时候相比会很频繁,但是你现在都不看我的眼睛,我很难判断的”“但我觉得应该是后者”


    “赵好,不是说好一起报北京的大学,我来了,当年的事耽误你了,我都知道,那你来北京这么些年,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拿我当朋友了吗,到现在,我只是想听你说说你胳膊上的疤是怎么留的,都这么难吗”


    肖喻宁死死的盯着赵好,仿佛要在赵好身上穿个洞“行吧,你既然不想说,那咱们也没有吃这顿饭的必要”说着,便站起身,扭头背起包就走


    赵好终于急了,扭头攥住她的手腕“车祸,是车祸”“我说,你别走,好不好”


    二人的动静不小,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她俩脸皮都挺薄,受不得别人这么多的关注,匆匆落座


    打了直球的赵好有点不好意思,红红的耳垂让肖喻宁觉得可可爱爱,生出了坏心思,想逗逗她“不是不让我走吗,那我现在想走,你再用眼神留留我呗”


    “你……”这个人长大了蔫坏


    眼看着这个人耳垂越来越红,目的达到了,就不再为难她了,主动开口“你什么时候的车祸,都成陈年老疤了都,疼不疼?”眼底的心疼怎么也藏不住


    “对,陈年的,好像是19岁的时候吧,早就不疼了”


    “已经这么些年了吗,你都不告诉我”


    ————————


    临中开学依旧热闹,因着开学军训的原因,一边是很多家长不舍得自己家的宝贝受苦,在校门口百般叮嘱,生怕少了一句什么,另一边总有独立或被迫独立的孩子们整理好自己的一切,去面对新的阶段


    赵好以为她又是后者,盯着那边握紧孩子们手的家长,暗暗出神,只有羡慕


    “赵好!”


    赵好转过头,看见应该在上课的姐姐朝着她走来,看见她呆呆定在原地,赵知文也有点不好意思,提上赵好的书包就带她去找教室


    在讲台上的老师看见有同学来并没有太大波澜,递给赵好一张表让她填,转眼看见赵好身后的赵知文时,眼睛一亮又一亮“赵同学,这是你妹妹吗?”


    这句话引的班里坐着的同学纷纷抬头向门口看来,有同学认出来新同学后面的学姐就是模考荣誉榜上的年级第一,也不怪同学们都认识她,这亮眼的成绩在进校门的时候家长就注意到了,带着自家孩子感慨“要是你有这成绩,我们家就不用鸡飞狗跳的了”


    有好事的同学从讲台上拿走入学成绩单,开始在成绩单上找同样姓赵的,从上往下“这个这个”“这是我”“哦哦哦,那下面还有一个”“那是个男的”“奇怪,怎么没有,她姐姐带她走错班了?”周围开始嬉笑起来


    “笨啊,后面还有一页”“哎哎哎,果然”男生手指着一行“这不对吧,她姐姐那么牛,她怎么不上不下的……”“我看不见,你给我念念”坐在后排的女生也好奇


    “这语文还可以,数学也不赖,就这英语吧,有点一言难尽,物理化学都不错,但我也没见哪个人能把生物学成这样的”讲话的男生用手指指着赵好的生物成绩那一栏,明晃晃的46让男生费解


    “还有这历史,道法,地理,好家伙,偏科战神?”


    “幸亏中考啥都考,要是只考理科,那个肖喻宁的第一肯定是她的”


    “哎哎哎,她为什么叫赵好啊?”“人家爱叫啥叫啥呗……”


    待赵好将座位安顿好,赵知文在走廊上叮嘱赵好


    “饭卡办了没有?”“知道食堂在哪吗?”“你们这栋楼离食堂蛮近的”“我的教室在那边,你有什么事就来那边找我”见赵好没有什么问题了,她也就放心了


    “那我先去上课了,放学你在教室等我,咱俩一起走”


    “好,姐姐你去吧”


    开学第一天对于同学们来说,真挺无聊的,忙得焦头烂额的班主任布置了预习的任务后就让同学们上自习,赵好从课桌中掏出一本小说,封皮花花绿绿的,在教科书中格外显眼,她百无聊赖的翻着


    “同学,你还有小说吗,语文书上的文章我都快看完了”


    赵好抬眼,前排的女生用一种让她无法拒绝的期待眼神看着她


    “是科幻小说”


    “什么都行,我不挑的”


    赵好点点头,从课桌里又掏出一本书递给女生


    “赵好,赵好,我也想要,你还有小说吗,我也不挑的”


    “很遗憾,只有两本”


    “哦——确实挺遗憾的”前排女生的同桌一下子泄了气


    又好像气不过一般,在她同桌的胳膊上锤了一下“肖喻宁你嘴怎么这么快”


    听着前排二人的对话,她知道坐在她前面的女生就是肖喻宁


    沉浸在喜欢事物的世界里,时间过得就是快,还没等她看完这一章,下课铃声就响了,反正姐姐还得收拾一下东西才来接她,看完再说吧


    “赵好,你这本书可以借我回家看看吗?明天一定还你!”赵好抬头看见肖喻宁手握着她的书,从书签位置便可以看出来肖喻宁看书是真快


    “别折了”


    “肯定肯定,谢谢你哦赵同学,那我先走了”


    “好”


    “你家在哪,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不了,我和我姐一起走”


    赵好看着肖喻宁和她同桌并肩走出门,正准备低头继续看,便听见姐姐在叫她


    赵好把书装进包里,跟着姐姐的步子一起走出校门


    两姐妹挤在公交车上,显然赵知文更熟悉这种情况,公交车停止、行驶都有惯性力,赵好攥紧握把,努力保持身体平衡


    随着公交车启动,赵好突然感觉到肩部一阵疼痛,转头一看,肖喻宁揉着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对不起啊赵同学,我这没抓的地方,有点没站稳”


    赵好点点头“你抓着我的书包带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到了”


    赵好看着肖喻宁下车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估计她同桌和她不在一个方向上吧


    “赵好,下车了”又过了一站,赵知文提醒赵好


    赵好跟着姐姐下车“爸爸大概率今晚不回来了,这两天还挺忙的,你想吃什么”


    要不是姐姐提起,她也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和爸爸说过话了


    “我都可以”“行,那就去楼下吃馄饨吧”赵知文知道妹妹一向不挑食,从小就好养活


    等到热气腾腾的馄饨被摊主端上桌,打断了姐妹俩聊天,饿了一天的赵好忙不迭的将馄饨往嘴里送,想着吃完晚饭赶紧回家把没看完的书看完。


    吃完饭时,天色渐渐黑了,赵好赶紧提议上楼回家,姐姐今年已经不容被耽误了,两人打开家门,看见屋里灯竟然是亮的


    待两人换了鞋,赵建华已经回过头朝她俩看过来


    “爸爸”“爸”两人向父亲问好


    赵好知道父亲一贯对她是不理不睬是,也不打算自讨没趣,自顾自的往房间走


    “赵好!”竟然吗?他今天竟然破天荒的主动与赵好说话,赵好震惊的回头“你姐姐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以后就别让你姐姐等你一起了”


    “果然”赵好心里想着,点点头,走进房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听见父亲又在给姐姐做思想工作


    “文文,虽然你这次模考考得不错,但是爸爸还是觉得你没发挥出你应有的水平,爸爸给你期望很高的……”


    又是这样,不管怎么样,父亲还是不满意年纪第一,全市第二,打她记事起,姐姐就一直被父亲灌输“要上京大”这个思想,一刻也不敢耽误


    今晚两人吃饭时多说了两句,父亲也觉得姐姐在浪费时间“你这么懂,你怎么不考”赵好心里默默吐槽


    她心疼姐姐从小没有一个像样的假期,去年姐姐因为心理问题停学一年,父亲在这一年间,从没有问过姐姐是否开心一点,他只是一味地给姐姐施压,话语无非就是“你比别人多一年的时间”“上了大学你的那什么抑郁症就都好了”


    算了算了,越想心里堵得慌,赵好从书包里翻出没看完的小说,打开台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高楼上的灯光只剩寥寥可数,赵好合上书,出房门打算给自己倒杯水,看见姐姐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光亮,她知道赵知文还没睡,接了杯温水轻轻走到门前


    “进”赵好敲了门便走进姐姐房间,将接好的水放在桌子上


    “谢谢,下次敲门的声音可以小一点,我听见了”


    “?”赵好疑惑不解


    “爸爸累了一天,在休息呢”


    赵好理解了,这俩双向奔赴


    “没事,我相信爸爸的睡眠质量,而且,他睡没睡都不一定呢”


    说完这句话赵好就后悔了,她们俩都明白赵建华不睡觉在干什么,他真有那么忙?凌晨都不睡觉吗?无非就是害怕在他睡觉后,赵知文在他规定的休息时间前睡觉了,她一直都知道爸爸给姐姐这样的压力,偏偏姐姐在她面前表现的却很轻松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记得早点睡”语毕,赵好急匆匆的逃离姐姐的房间


    赵好躺在床上,望向黑暗中的天花板,她只知道姐姐的第一来之不易,从她记事起,姐姐就是第一名,什么都是第一名,起初她崇拜姐姐,崇拜那个什么都会的姐姐,后来她开始更加崇拜姐姐,崇拜姐姐依旧阳光,依旧热心


    ————————


    直到她发现姐姐整宿整宿睡不着,无论她什么时候起床喝水,都能看见姐姐房间的光,透过门缝的光深深划进她的眼球,她的喉咙,她的心里,她开始怀疑姐姐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开始关注姐姐,时不时握一握姐姐手腕,发现姐姐手腕越来越细,姐姐对她讲话的语速越来越慢,她发现了问题


    当她在姐姐学习时,找了一个父亲在家的时间,敲响主卧的房门,她强忍着父亲身上的烟酒气,与父亲好好商量她的发现,她哪里懂得父亲后槽牙越咬越重是因为她,而不是姐姐,直到父亲的巴掌落在她脸上


    她震惊的看着父亲,在赵建华眼里却是不服气的挑衅


    “你果然还是见不得你姐姐好,她马上就要高考,你现在说她有病,你是不是要毁了她!”


    听着父亲的怒吼,她心里空了一拍,她只知道父亲对姐姐上京大有执念,竟没想到父亲执念到了这种地步


    “果然这个家里最有病的是你”她同样不甘示弱的向着父亲怒吼,不等父亲再说什么,转身将主卧房门摔进门框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砸向地面


    赵好胡乱抹了一把脸,抬脚向自己房间走去,却看见姐姐站在她不远的前面,抬抬手,呼唤她过去


    “小好,姐姐没事,你别想了,也别去找爸爸了”


    “你有事,我知道,你更知道!我们去医院,去医院找医生看看,不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小好,疼不疼?”


    赵好震惊的看着姐姐抚上她脸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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