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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萧小霞

作者:孟雪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早上起来,萧彩妮马上叫了众多女人们来,里里外外围了三圈。


    她嗓门大,稍稍用力就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姐妹们,咱山里来了个会医术的女先生,她想要收两个徒弟,你们有没有想去学的?咱也先说好,当徒弟的少不了伺候师父,别你去了一两天受不住回去了,咱也不做你这个主。想好了的来找我,先到先得啊!”


    女人们左右看看,议论纷纷。


    一个女子举起手来:“二当家,咱想问问师父教什么呀?我们平常要做啥呢?”


    萧彩妮答道:“人说了,她本来会的就是女人的病,到时候主要要教接生的。”


    另一个女人问:“有没有说拜师费要什么?”


    萧彩妮:“她没说,不过女先生身体不好,得要能伺候的人,你要有心去,赶明儿我带着你再去问问。”


    下面又小声讨论,但没一个人站出来。


    萧彩妮也不着急,说道:“你们去考虑考虑,我也先和你们说,这女先生是赵大嫂子的表妹,已经收了赵二妹子做徒弟,我看赵大姐也有点心思,别你们去了人家已经收完了。好了,快去做活吧。”


    众人乌泱泱出去了。


    萧彩妮到大厅时,萧十已经在里面了,还有几个叔伯在里面。


    萧彩妮笑着:“怎么了,叔伯们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儿了。”


    萧十抬起头来,指指桌子:“下面水不退,昨天又有两家叫土压着了。不知道现在该不该继续往别的高山上走。”


    旁边叔伯说道:“走不了了,别的山头有别的老大,咱们这么多人过去人家不收的。”


    萧十:“我寻思,趁现在还没涨上来,咱先多做几个大船,到时候能走就走,不能走也能拖一拖,说不准水就退了。”


    萧彩妮:“咱还有会做大船的先生?”


    叔伯“哈哈”两声:“嗨……这,不行多搞点小船嘛。妮子可别小瞧着小船,作用也不小的。”


    旁边一个叔伯皱着眉头:“上次洪水打翻小船你忘了?我寻思说,干脆咱就拿出以前那艘,小船翻了也是死,大船还沉的快呢。”


    萧十:“别说丧气话。”


    “那你说怎么办嘛。”


    萧十:“先叫几个人去修复大船,然后做些小船出来,到时候寻个好时机到别的山头。就这样吧。叔伯们先去找人,我等会再去带着人看一圈去。”


    几个叔伯叹口气出去了。


    一直在外面的萧江进来:“那咱现在就去?”


    萧彩妮忙道:“等等,哥,我有个事儿呢,你叫人给我支上十二个母鸡,再支三十个鸡蛋,过两天我去取。”


    萧十:“你要这么多干嘛……那女先生同意了?”


    萧彩妮得意洋洋:“这个可是个人才,哥,到时候别叫人冲撞了。这个不止是个女先生还是个女医呢。能收这么个人才可是咱山寨的福气,咱撞大运啦!”


    萧十大惊失色:“啊?还有这?你去的时候叫人去拿套新铺盖。”他迟疑一下,“不行你看你能不能跟着她去学学?”


    萧彩妮:“我舍不得娘子军。对了,这女先生收徒弟的,江哥你不是有几个妹妹?你去问问有没有哪个愿意的,学个一知半解也好。”


    萧江:“行啊,给我留着一个,我有个妹妹肯定感兴趣。哎,老大,等会路过我家哈。”


    萧十:“好好好,那我们先走了,彩妮你再跟人家聊聊,别叫去了别的地方。”


    二人匆匆离开了。


    萧彩妮耸耸肩,也赶快去找娘子军了。


    萧小霞却没等着,借着给赵白送药的档口又去找苗佳了。


    苗佳还在炕上给几个孩子们讲故事,见萧小霞来了忙给她让地方叫她上炕:“小霞姐上炕来坐坐。”


    萧小霞在边上翘着坐了:“妹妹,我有点事想和你说,我听到二当家说你招徒弟教医术呢,你看……我怎么样?”


    苗佳叫几个小孩出去看看郑三花在做什么,等小孩出去才说:“小霞姐,我记得我和彩妮姐姐说的是,有人想当我徒弟,得她带着人来,没有说要自己来找我的呀。”


    萧小霞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是实在想学,但是我要找了彩妮,她肯定要问我爸妈愿不愿意让我去,他们才不愿意叫我做这些……你要是招不到的话,记得先考虑我呀。”


    苗佳随口应下,接着又说:“不过你最好和爸爸妈妈聊一聊,商量好了再来,要是我收了你做徒弟,你爸妈来闹也是不行的,我要退人的。”


    萧小霞:“我晓得。”她又说,“我不好长在这里留着,你要记得还有我想做你徒弟。没人的话一定一定要来找我好不好?”


    见苗佳点了头,她才离开。


    苗佳心里好笑,没成想她一个半吊子也有人愿意来。


    小孩子们又凑过来:“姨姨,您还能给我们讲故事吗?”


    苗佳:“讲,快上炕来,上个故事没讲完呢。”


    等第二天,天才刚刚亮,苗佳才起来,就听见外面有别人的声音。


    苗佳赶快起来叠了被子,下炕到堂前:“彩妮姐来这么早啊。”


    萧彩妮:“这不是给你带鸡蛋过来,顺带给你带了徒弟过来,”她叫旁边两个姑娘往前站,“这是两个有时间的,年纪也不算大,心气高愿意学,你看看怎么样?”


    苗佳:“这哪能看出来,先跟着我学两天再看看愿不愿意,今儿不拜师。等雨停了我去彩妮姐那儿给姐姐们看病的时候你们再跟着,看看到底想不想学,能不能耐着性子。二位叫什么?”


    萧彩妮一手拉一个:“这个是张艳梅,这个是萧雪儿。都是十四岁。说起来拜师,姐妹们有些也想来,就是怕拜师钱太多给不起,我也来问问,这拜师要些什么?”


    苗佳想想:“也不要多的了,拜师就拿十个鸡蛋和十个鸭蛋好了,我自己身体不好,徒弟们要做的多,这你也要和她们说了,得好好想了再来。”


    萧彩妮笑着:“好,这我也说来着。这些留给你吃,有什么缺的同我说,我包给你办的。”


    苗佳问道:“说起来,小霞姐好像挺喜欢医术的,怎么没来?”


    萧彩妮脸上笑意一下收住了:“她……她,年纪大了,爹娘给相看了男人,马上要嫁人去了。她下面还有到年纪的弟弟妹妹,她不嫁人地下弟妹也不能娶嫁,自然就这样了。”她转了个话音,“不过,你倒不用担心这两个,她们家里人也愿意,能抗个六七年。”


    苗佳沉默点点头。


    萧彩妮也不愿说了,把东西放下,和其他几人打个招呼带着两个姑娘回去了。


    苗佳将那一篮子鸡蛋数了数,一共三十个,她和郑三花说:“姐,我给孩子们煮点鸡蛋吃吧。”


    郑三花:“那敢情好。我给你烧火吧。”


    苗佳:“行,那咱中午馏上窝窝头加点咸菜再吃个鸡蛋得了。”


    等鸡蛋煮熟放凉,郑三花把窝窝头拿出来馏上,赵青在一边调咸菜。


    几个小孩子眼巴巴看着鸡蛋,苗佳将鸡蛋分给几个孩子。


    苗佳问郑三花:“萧小霞人怎么样?”


    郑三花想了想:“小霞啊,她人上进,做事也很不错,几乎算是二当家的一只手。只不过家里面不行,不待见她,早就催上她嫁人了,不过她好像也有些想嫁……”


    苗佳又问:“萧雪儿人怎么样?”


    郑三花仔细回想,最后也只能摇摇头:“不熟,不过她哥叫萧江,她哥能力很不错。”


    赵青接话道:“我倒是知道,她家里人不错,不过人太多,还是穷,她干活利索,就是人怯怯的,不怎么机灵。”


    苗佳:“那张艳梅呢?”


    郑三花:“她之前跟着人学过些。她祖爷爷是村里的药郎,以前就是他给人们治病,只不过人家只传自家孩子,结果他的孩子们没一个成器的,唯一好些的就是艳梅,可惜没教多久他就走了,留下艳梅一个。你要收她会轻松些。”


    苗佳点点头:“我知道了。”


    过一会儿苗佳又问:“说起来,要是我想收萧小霞做徒弟呢?”


    赵青和郑三花全都变了脸色,二人忙忙喊:“啊,那可不得!”


    郑三花细细给她说:“小霞家里当家人是个无赖,她爹妈也不好,她要想跟你学,和她爹妈闹一闹也就算了,她爹妈只找她麻烦,要是你去要,还要成了,你那医馆子可就再没安生日子了。”


    苗佳往后一仰:“好吧,我知道了。”


    几人吃了饭。


    到下午的时候雨小些了,郑三花说得出去捡些柴回来。


    苗佳说:“姐等等我,我也去吧。”


    赵青也说:“我也来,小红来帮着看孩子吧,金花照顾好弟弟妹妹啊。”


    三人提着斧头穿了蓑衣出去了。


    山上也不好,有些地方还积了水,多亏郑三花熟悉地方,几人才没多踩坑。


    赵青看着瘦瘦的,力气倒是有一把子,能挑着一担走,郑三花也不错,背着很高一担走,苗佳就差一些,二人看她实在费力又帮着分担了一些。


    郑三花调笑道:“你这身体弱的,来这儿真是上天保佑。”


    苗佳笑笑:“谁说不是呢。”


    三人回来时雨已经差不多停了,三人把柴散开放在东房晾干,正要回房做饭,外面咚咚咚敲着门闯进来:“嫂子?在家不?女医生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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