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死人,但可能吗?兰宜这件事的牵扯可大可小,照鲁瑾的意思往大了说图谋弑君的帽子也能扣下来。
兰宜,春来,还有珍儿、忠平、福顺,平日似乎就属他们几个和春来走得近……她无力地闭上了眼。不要逞能,不要多管闲事。
皇帝伸手撩起她一缕发轻轻摩挲,冷目倏然抬起,寒星般的目光对上她的眼:“想如何?”
奚汐一抖,泪水夺眶而出:“臣妾不敢……”她害怕这样的他,怕极了。
这极力忍住哭意的小脸,忍得额头的青脉一跳一颤,也将人的心拉扯着。
半晌后,明吟渊唤了一声:“鲁瑾。”
鲁瑾一直在外候着,听到召唤,手里端着茶具托盘疾步进来:“若陛下和娘娘信任,往后由臣婢来管教他们。”
明吟渊颔首:“去办吧。”
这意思是,他改口了?君无戏言?那刚才对她的恐吓,算什么!咕噜一声,她回过神,才发现已把他递到嘴边的茶杯喝了个见底。
明吟渊搁下茶杯为她拉上锦被:“别再走动,好生静养。”
“谢陛下。”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望着她憔悴不堪的脸,明吟渊拧紧了眉头,心中再不甘愿仍是说道:“朕今日有要务,等会儿会叫胭脂来伺候。”
昨夜只说到兰宜便再没机会提及胭脂,她没想到他竟会主动说起。
奚汐捂脸哀嚎,狗皇帝犯规啊!
※
胭脂军师一来,奚汐当即向她做了汇报。
听完后,胭脂又一次被.干沉默了,可人家好歹挂着贵妃的名,她只是个小女官,总要有基本的尊重。
“你白羊?双鱼?”
“我摩羯。”
胭脂斜着眼,就你?
奚汐横她一眼:“不配吗?”摩羯怎么了,摩羯就不允许有白痴吗?
胭脂扑跪在床榻边,一头扎在被褥里哀嚎:“我的神仙啊,你的大学怎么考上的!”那是985啊!关系户吗!
奚汐抓住枕头小声道:“分数擦着边考进去的。我本来就不聪明,考上全靠奚泽,我哥……高二,奚泽专门回来教了我一年,我就考上了。之前也教过,所以我生病休学两年后来还能跳级。”堂姐说的,以奚泽的脑子,猪也能被他扛进清北。
跳级,就这姑娘的脑力……胭脂惊呆了:“你哥是什么神仙,他是做什么的?”
说起自己的神仙亲哥,奚汐的笑意爬满了脸:“他在做什么,我们全家人都不知道。”她的手指了指上面:“可能是在那儿工作,他每次回来都跟着两个保镖,谁要对着他拍照马上就会没收手机。”
胭脂来了兴趣:“你也不能拍?”
奚汐摇头,眼眶逐渐红了起来:“我死……来这里之前已经有三年没见过他,也没有他近几年的照片,他的样子都快忘了。”
“难怪你见了晋王是那种反应……”胭脂顺着她的情绪继续这个话题,“他怎么三年都没回家?”
奚汐望着帷帐顶晃动的穗子,“原本我的寒暑假他都会在家,直到有一次,嗯,他在家杀鸡,我从背后蒙住他的眼睛,他被惊着,刀割在了手上,伤了点动脉……”
“呵……”胭脂干笑,心想是你能干出来的事:“然后呢?”
奚汐扁嘴:“然后我的脸就被保镖摁在了地上,接着给我关进了小黑屋。”其实是酒店的房间。
胭脂新奇地不得了,继续追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让我把安全条例保密条例这些全部背下来才放我出来。”
“也还好。”
奚汐的两根手指比出两厘米的距离:“这么厚。”
“……”胭脂又拍拍她的手:“你受苦了。”
有一个宝藏天才老哥,妹妹智商被侵占多了点也很合理。
话题拉回来,奚汐又对上了胭脂大人指责的眼神。
“正常人都不会偷听到有关自己的蛐蛐,马上告诉对方‘我全听见了’。”胭脂双手握拳,对锤了几下:“再说贵妃娘娘,你既然都戳破了,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的事?”
奚汐不解:“我什么事?哦,你说那句啊。”
‘她不能入主中宫就活不成’的那句。
“问了有区别吗?”奚汐仰天叹气:“剧情不都设定了我要去抢皇后的位置,问了能改变什么。”她也不想问也不敢问,她怕从皇帝口中听到的话能吓死她。
她这话提醒了胭脂。
“我感觉剧情不对。”胭脂用食指尖点了点额头:“这段应该是兰宜……”提到这个名字,胭脂小心看了她一眼。
奚汐只是垂了垂眼帘。兰宜的死她没有忘,也不能忘。只是,凤栖宫的审讯让她清楚了自己的斤两,逞能的后果是春来被抓捕、胭脂被调离。
见她没有异样,胭脂才说下去:“……遇害后,高贵妃与陛下发生了争执,她认为馨宁郡主是幕后指使者,要求陛下严惩,好像是……总之陛下没依她,两人闹得挺激烈的,这以后她便暗中对付郡主,从这儿开始就有点黑化,有了争后位的举动。”
“激烈……”奚汐看了眼自己的肋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闹得是很‘激烈’。她对这剧情已经无力吐槽,套路深,咋都能套上。
胭脂忽然凑到她眼前:“你现在有没有黑化的感觉?”
奚汐仰着脖子,慌张道:“黑化是什么感觉?”
胭脂举例:“比如很恨沈嫣然,很想宰了她的感觉?”
“没有……”她为什么想宰人家沈嫣然,恶毒女配重生不是从良了吗,兰宜也不是她害的。而她们原本以为的太后误杀,鲁瑾并不认可这个结论。所以她没有想过宰了谁,没有人可宰。
胭脂又道:“那有没有想当皇后的感觉,陛下不是说了,你当不了就活不成。”
奚汐翻起白眼:“我谢他看得起我。”
她的保命计划里明确写了那后位是催命符,她都懒得搭理皇帝的话。
胭脂顿时大喜:“难道我们可以不受剧情控制了?!”
“有可能吗?”奚汐欣喜刚来,马上皱起了脸:“你写给我的剧情,我记得高贵妃黑化好像是从害死沈嫣然的一个亲人开始?”
胭脂悄声道:“是她哥哥,唯一的嫡亲兄长。”
“卧槽……”奚汐很难忍住不骂脏。这么亲的人,沈嫣然还不把她逆袭死!“你帮我想想,我和她哥能有什么接触?”
一个皇妃,连见自己的亲爹都得承恩司的人守在门口监督,她怎么可能接触到沈嫣然的哥。可转念想到,晋王!那小三不就是莫名奇妙出现在后宫。
奚汐按着噗噗直跳的心脏,“我等会儿叫鲁瑾再盘查一下身边的人,只要和沈家疑似有关的,都叫他先打发到别处。最近我也和宫里的人少接触,嗯,话也少说。”
胭脂安抚道:“先别自己吓自己,可能不是每个情节都会应验。你看你与陛下也并没有真的闹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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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太多。”
奚汐点着头,只求真如她说的,剧本大神其实也不是那么兢兢业业。
※
与上一世相同的时日逐渐临近,沈嫣然也愈加魂不守舍。但不管怎么说,只要高若溪那心腹胭脂安然无恙,便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她劝着自己,她已把宫中的人撤走,还设法让沈家安插的人露了头,叫鲁瑾一网成擒,不会再有人对胭脂乃至高若溪出手,她不必如此惴惴不安。
可不知怎的,这两日她总是心悸,请了太医也道不出是何病根。
端起手边凉掉的汤药,她一口饮了下去,正是苦不堪言时,茉香的唤声从屋外传来。听出她的焦急,沈嫣然让侍女收拾好碗勺先出去。
茉香进屋便把房门合上,回头道:“兰宜死了。”
“谁死了?!”沈嫣然快步上去捉住了她的胳膊,怒吼:“谁!”
茉香慌道:“凤栖宫的奉侍女官,兰宜。八、九日前的事,说是误食了毒物,死得极不好看。”
从前宫中的消息隔日就会传到她手中,但自从郡主把眼线撤走后,时隔这么久她才从老太君的永福宫得到消息。
茉香低声说:“听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中毒之状甚是惊骇,闹得山摇地动,宫中能把此事捂这么久,看来是下了严令。”
皇宫偌大,其实有时形同筛子,但凡光天化日下发生的事,对于馨宁郡主来说一概瞒不住。尤其只是死了个小女官,没有瞒得必要。这回却能封锁这么久,其背后恐怕不是死个女官这么简单的事。
沈嫣然松开手,慌神地来回走着,喃喃自语:“是兰宜,竟然是兰宜,不是胭脂,不是她……”
茉香急道:“郡主可别说了,是胭脂岂还了得!”
宫里宫外谁人不知,贵妃与那女官相识不过短短时日,便中邪一般亲昵无间。茉香想起她那日竟然还想除掉胭脂,全然是不知死活。
沈嫣然长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她的‘剧本’和奚汐有所不同。
她梦中活过的上一世,这个时候死的是胭脂,怎么死的,她并不分明,可能是她的人,可能是寿安宫,也可能是永福宫,宫中的人各有心思,死个女官算什么,怎么死的谁会去关心。可正如茉香说的那还了得,胭脂死后,高若溪便发了疯,她的兄长也在此时殒命。
“哪边动的手?”
茉香摇头,警觉地看了看外面,低声道:“我们的人早已撤走,也告诫过老太君的人,属实不知啊!郡主,如何是好?”
沈嫣然忽然问:“兄长现下何处?”
茉香虽不知郡主为何转了话,仍是回道:“奴婢来时才去看过,公子爷这会儿还歇在荷月小娘房中。”
沈嫣然坐在竹椅上,十指揪得发白。
苏荷月原是揽月台的花魁,兄长沈翊川对她极为痴恋,上一世不惜万金也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偏偏彼时那苏荷月是个清倌,心中恋慕的又是高若溪之兄高怀玦。上一世胭脂死后,身为清倌的苏荷月忽然挂牌出卖初夜,兄长在那晚与人争香,惨死在殴斗之中。直到她沈家崩塌,她临死之前,才知原来背后皆是高若溪的报复。
半年前,她提早筹谋,让兄长先一步结识苏荷月,并告诉兄长那花魁的一切喜好。兄长不过是学一学高怀玦的风雅诗情,便赢得了苏荷月的芳心。前些日子她说服父亲,允许兄长将苏荷月收了房。如此,她的兄长便能逃过一劫吧。
“随我去看看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