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回宫没多久,承恩司的内官便笑呵呵地来传旨贵妃今夜侍寝。
接到旨意,兰宜比当事人还要开心,立马赏了传旨官好些银子,迅速开始张罗起来。贵妃已入宫半载有余,却还未曾侍寝,此事别说后宫,都传成前朝的笑话了,身为奉侍女官她与贵妃一荣俱荣,怎能不寝食难安。这下好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相比之下,大昭朝的侍寝流程还算尊重妃嫔,皇帝可传旨让妃嫔他的长明宫,也可亲自到妃嫔的宫中睡一觉。承恩司和司寝监各自记录一本承幸簿进行核对就好,其他的也没有那么多复杂变态的规矩。
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都要洗干净。
力大无穷的秋嬷嬷把贵妃强塞进浴桶,前后左右四个宫女给她涮洗。掏耳道洗耳廓就算了,当她看见宫女捧起她的脚,用小小的猪毛刷去刷她脚指甲的甲缝时,她惊叫起来。
“这是干什么?”不会是她想得那么变态吧?
小宫女们红着脸埋下了头,兰宜是个黄花大闺女,也是默不作声。
还是一旁的秋嬷嬷站了出来:“通身皆不可藏污纳垢,万一趣致所好,也不至于败了陛下的兴头。”
还真是她想的!
奚汐硬着头皮问:“嬷嬷,陛下通常都喜欢,嗯,喜欢很多趣致?”
秋嬷嬷抬手一挥把人全部撵走后,才凑到浴桶边悄声说道:“现在陛下的后宫除了娘娘只封了四女,夏昭仪、谢昭容、戚婉容、云美人,四人都在娘娘之前入宫。谢昭容、戚婉容、云美人三个进宫两载,陛下只宠幸过三五回,唯有夏昭仪,在娘娘入宫前的一年间算是专宠。”
按秋嬷嬷所言,在高贵妃入宫前,皇帝陛下几乎每月都要去夏昭仪的绛紫宫三五回。在秋嬷嬷看来,夏昭仪是生得明艳动人,可其他三位妃嫔也是万里挑一才貌兼备的美人,而她之所以能独得圣宠一年,是因她曾将教坊司两位经验老道的调教嬷嬷偷偷请到了宫里,教授了她如何满足天子趣致的各种法门。
“前两月老奴便遣人去查过,属实。”秋嬷嬷无奈地看着自家的娘娘,若非娘娘久久不被召寝,她何苦去折腾这些下作的事,“两位老嬷嬷如今被老奴养在一处宅子里,如有需要,老奴设法把她们带进宫来。”
奚汐叫起来:“我不需要!嬷嬷你别胡来!”
难以置信,和皇帝睡一下而已,需要这么卷吗?!
听她说自己胡来,秋嬷嬷气得:“你进宫已半年有余,陛下面儿上对你恩宠有加,何以至今未曾侍寝?身为一品贵妃,丝毫不尽侍奉陛下之责,陛下已是天恩浩荡,娘娘从未自省过吗!”
奚汐的叫嚷被这高声训斥压了下去。秋嬷嬷骂得一点没错,给皇帝侍寝的确是妃嫔的主业,高贵妃也确实不务正业,可是不关她的事啊!
“本宫是说也许是……是陛下他身体抱恙,不能召寝?”这么一想,奚汐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
高贵妃进宫后夏昭仪就失宠了,而她这个贵妃本该接过夏昭仪的接力棒,可到现在都还没和皇帝睡过,其他三个妃子同样是守活寡,难道就没人怀疑过皇帝陛下可能是……不行了?他最好是不行了。
“不可大逆不道!”秋嬷嬷连忙捂住她的嘴,把声音压得更低些:“前几月,长明宫微染风寒,寿安宫趁机让太医院的几个大家轮流为陛下医诊,都说长明宫龙体康健阳刚。秦太傅悄摸从宫外请了名医,混在太医院一起看诊后也说龙体无恙。”
奚汐嘶了一声,也就是说太后、朝臣也和她有同样的想法?拥有一堆美人妃子,正直血气方刚年纪,皇帝陛下却在禁欲,谁能不往这方面想。
秋嬷嬷再次压低声音:“两月前,陛下难得召寝了戚婉容一回,她侍寝后也被太后悄悄传唤过,据婉容所言,陛下呃……嗯,十分虎猛。”
靠在浴桶边的奚汐当即滑了下去,呛了一口水:“咳咳咳……嬷嬷你,你就不能换个词?这你也能打听到?”
奚汐不知该同情妃子们还是同情明吟渊。好似一头种马突然不播种,全天下都要慌了。也是,这位年近二十的天子,膝下竟还没有一男半女,真要是‘不行了’,天都要塌了。
所以,秋嬷嬷得出的结论是,不是皇帝不行,而是夏昭仪的趣致他腻了,其他妃子又没什么花样,皇帝就宁缺毋滥?奚汐心里慌得,也就是说,皇帝在这方面的趣致要求有、点、高?!
“娘娘,刚才讲的闺中之技,可有记牢了?”秋嬷嬷一面为娘娘擦拭头发一边问。
奚汐好想逃跑:“记牢了。”
秋嬷嬷又问:“娘娘能否说一说?”
奚汐捂着脸求饶:“记牢了,秋嬷嬷你相信我。”
秋嬷嬷不太相信:“娘娘梳妆完尚有些时辰,老奴叫两人摆弄一下姿态给您看看?”娘娘这般懈怠,她更要尽心竭力。
奚汐差点被她的话呛死,古人保守吗?
“嬷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懂了!”她收回刚才的话,怎么会不变态!
秋嬷嬷一脸担忧,怎么突然就要圆房了。贵妃近来的性子是平和了不少,但也只是对宫人奴仆温和,见了陛下依然是冷冰冰的模样。这位侯府小姐是她自小看大的,她如何服侍得了人,又一贯被陛下宠坏了,真要到了龙榻上,别说服侍,只要吃点苦头,怕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秋嬷嬷哀求道:“我的好姑娘,答应嬷嬷,如果陛下,嗯,不够温和,疼了也先忍住,别起身就要走啊!”
奚汐本来就因皇帝的趣致问题怕得要命,再见她这种表情,吓得差点哭出来:“我为何要忍住?嬷嬷你别吓我。”不是个变态她都想跑,皇帝要真是个变态,她更要跑啊!
秋嬷嬷也快哭了,她就说贵妃骨子里就没变。
※
梳妆完毕后,兰宜为贵妃端来了糕点和燕窝粥,今日早膳后娘娘还未曾饮食过。
奚汐挥挥手:“不想吃。”
从听到胭脂提到‘下药’开始,奚汐决定不吃一口不喝一口。药从口入,只要她不吃不喝,谁能对她下药。毒针暗器这些她也想过,但她可是贵妃,每时每刻被围得密不透风,想也不大可能。总之,打定主意不让一滴水一粒米入口就行。
兰宜急了:“娘娘大半日不思饮膳,哪有力气侍寝。”她虽未出阁,可和娘娘一起听了秋嬷嬷的教导,想也知道这是费力之事。
奚汐对她们个个服气,只好向一旁的胭脂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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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不负所望,开口说道:“娘娘今日肠胃不适,吃了东西容易胀气。”
秋嬷嬷忙道:“那就不妥当了,兰宜端下去吧,娘娘暂且忍耐度过今夜。”
兰宜和奚汐同样疑惑,这和侍寝有啥关联?等到宫人们暂时走开,奚汐才好意思问出口。
“因为会尴尬会扫兴。”胭脂哭笑不得,附在她耳边悄声问:“你以前一直是单身狗?”
奚汐转开脸挠着腮尴尬道:“呃,没合适的机会。”人都没追到手,哪有机会。
胭脂一脸了然的表情,她这种乖乖女,实质单身也很正常。想到这儿,不免为她担心了。
“呃,虽然你和他也没多熟,但如果今夜还没到下药的那段,你是真的要侍寝,那你……”胭脂掂量了一番,决定反向教育她,凑到她面前,笑得有点坏:“那你就放开思想的包袱,不要想别的。你是成年人了,还和他是正大光明的夫妻。再说陛下还是个极品,尝一下肯定不亏。”
“你出息哟,敢说他极品。”奚汐不是欣赏不来,而是谁敢去贪恋那位陛下的色相。
如同一把当头悬着的铡刀,吹口气砸下来她就一刀两半,还敢欣赏那刀柄上的宝石装饰华不华丽?
胭脂捂住嘴看了看门口,一副色厉内荏的熊样,“你就说,嗯,你想不想吧?”
奚汐低下头,弱声说:“可我怕他,你不害怕吗?”
胭脂吞了下口水:“害怕……”尤其是皇帝总是似有似无地用眼角扫她时,她真怕那金口一张就‘拉出去杖毙’。
两人抬起头来相对无言,眼里都是看向对方的鄙夷。剧本大神眼瞎了才会选了她们这两个没出息的穿进来。
奚汐猛然醒悟,“不对!这是害不害怕的事吗!”
胭脂被她吓一跳,“那是……是什么的事?”
“我之前说的啊!”奚汐气得拍了下她的手,“只要我和他别沾上关系,也别去和沈嫣然抢什么后位,万一、有可能、说不定结局就改变了呢?”
“你想说避宠?”
奚汐不断点头,“对对,就是这个词儿,避宠,避宠!”
胭脂哼了一声,“那你觉得高贵妃是在做什么?”
奚汐茫然,“啊?”
胭脂推开她凑上来的脑门,“高贵妃为什么至今还没侍寝过?她没避宠?结果呢,有什么用?陛下是厌了她还是废了她?你今天不还是被召寝了。”
奚汐十分不屑地撇了个大嘴,“那是你不了解‘她’,她那叫避宠?”
在今天之前,奚汐还觉得沈嫣然说高贵妃‘欲擒故纵’只是对情敌的诋毁。但今天在御花园,高贵妃对皇帝说什么‘舍不得她又何苦来招惹我’,鉴婊达人听听,这是在避宠?
胭脂道:“我不了解她,但我了解男人。男人你越让他得不到,他就越想得到。反而得到了,很快就会腻了。你真想避宠,试试让他腻了说不定还有可能。”
“是这样的?”这是什么歪理,要避宠就得先去和他睡,一直睡到他腻了?
胭脂竖起三根手指,“我以三个前夫哥的经验保证,是这样的。”
奚汐擦了擦汗,这……方向搞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