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料风波在解余松的公开回应后,渐渐平息。
焦思砚的电影如期上映,票房口碑双丰收,他在片中的演技再次封神,那些“靠谣言上位”的质疑,被观众的掌声碾得粉碎。
解余松则借着《明亮》的热度,开启了新一轮巡演,场场爆满,演唱会纪录片里,他提到“念白老师是位很懂音乐的朋友”,又让CP粉狂欢了好一阵。
两人的生活似乎重回正轨,只是私下里的联系,悄悄多了起来。
有时是焦思砚拍夜戏结束,看到解余松发来的“刚结束彩排,给你看看后台的月亮”,附带一张糊到看不清的夜景图。
有时是解余松在巡演城市吃到好吃的,拍张照片发过来:“这家火锅绝了,等你有空带你来吃。”
没有暧昧的词句,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觉得安心。
直到焦思砚的电影庆功宴结束,他约了解余松见面。
地点在剧组下榻酒店的天台。
晚上十点,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庆功宴上的喧嚣。
焦思砚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一罐未开封的啤酒,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焦老师,叫我来什么事?”解余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结束一个电台直播,还穿着直播时的卫衣,带着点随性的少年气。
焦思砚回头,递给他一罐啤酒:“庆祝电影破十亿。”
“这得庆祝!”解余松接过来,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两人并肩靠在栏杆上,一时没人说话。只有晚风拂过耳边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网上那些事,”焦思砚先开了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谢了。”
“又说谢,”解余松笑了笑,侧头看他,“焦老师,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两个字?”
焦思砚没接话,只是看着远处的灯光,缓缓开口:“三年前,我刚凭一部文艺片小有名气,被拍到和导演在剧组讨论剧本到深夜,就被写成了‘深夜密会’。”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那时候网络还没现在这么疯狂,但那些谣言还是差点毁了我。导演是个很正直的人,为了避嫌,后来再也没和我合作过。”
解余松的笑容淡了下去,安静地听着。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和人深交,尤其是在圈子里,”焦思砚继续说,“怕了。怕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又被人拿去做文章,怕连累别人。”
他转头看向解余松,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坦诚:“所以这次,我本来想跟你保持距离的。你是顶流,没必要因为我,被卷进这些破事里。”
解余松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焦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脆弱?”
“不是。”
“那你就是觉得,我会在乎那些谣言?”解余松挑眉,“我出道五年,被黑过的料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什么‘耍大牌’‘整容’‘私生活混乱’,我哪样没被骂过?早就习惯了。”
他凑近了一点,晚风掀起他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而且,我帮你,不是因为你是焦思砚,是实力派影帝,只是因为……我想帮你。”
这句话说得直白又坦荡,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瞬间在焦思砚心里激起千层浪。
他看着解余松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对方眼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那些一直以来包裹着自己的坚硬外壳,好像有了一道裂缝。
“我怕的不是传闻,”焦思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有人利用这种事伤害别人。”
解余松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看着他因为坦诚而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问:“那如果……传闻是真的呢?”
焦思砚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震惊。
解余松却笑了,眼里的认真和玩笑搅在一起,让人分不清真假:“我是说。”
他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道,“如果有天我真喜欢上谁了,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喜欢就是喜欢,藏着掖着多累啊。”
晚风突然变大,吹得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焦思砚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看着解余松带笑的眼睛,看着对方眼里闪烁的光,忽然分不清,那句话是对方的真心话,还是又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个顶流歌手,总是这样,用玩笑的语气,说着最让人在意的话。
“很晚了,”焦思砚别开视线,拿起没开封的啤酒,转身想走,“我先回去了。”
“焦老师,”解余松叫住他,声音在风里有些飘忽,“你还没回答我呢。”
焦思砚的脚步顿住了。
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任由晚风吹乱他的头发。
天台的灯光在他身后亮起,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解余松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忽然笑了笑,没再追问。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有些心意,藏在晚风里,藏在对视的瞬间,藏在那句“如果传闻是真的呢”里,就够了。
他知道,焦思砚需要时间。这个习惯了自我保护的人,要敞开心扉,很难。
但没关系,他可以等。
等这阵晚风,吹散所有的犹豫和不安;等那个总是紧绷着的人,终于愿意卸下防备,正视自己的内心。
解余松仰头喝光了罐子里的啤酒,将空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他转身看向远处的霓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今晚的风很好,适合说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
今晚的天台,也很好,适合让某些藏在心底的秘密,悄悄生根发芽。
而他对焦思砚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终于在这个夜晚,借着晚风,破土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