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找到了,整个案件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许开泽趴在办公桌上,他原本打算国庆还能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去查一下临野别墅区看看有什么线索,最好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单尘打理好几天没刮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不少。
董博伸着懒腰,满是餍足:“昨晚好好睡了一觉,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都好好休息,后面或许有一场硬仗要打。”沈偲戴上蓝牙耳机,点开那段通话录音。
完全是由变声器发出的声音,却让他觉得有点熟悉,梦里总有人用这样的声音对他说着同样的的一句话。
“沈偲,这段对话还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听了一遍又一遍。”温饶正在整合证据,向沈偲要麻进邻居证词。
沈偲回忆不起来那句话的内容:“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熟悉,想着能不能发现什么。”
“喏,证词给你。”记录本递过去,沈偲关上手机闭目养神。
单尘走到沈偲旁边,手撑着桌面:“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我们聊一聊。”
“你还真是固执,走吧,去你办公室。”沈偲早有意料,当即起身。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单尘给沈偲泡了杯不算浓的茶,至少不是单队长专属泡茶法。
“这十年,你去哪里了?”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天出门,半路察觉到有人跟踪,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了类似于实验室的地方。”
“你……经历了什么?”单尘有些犹豫,他本能的感觉到这是个不好的消息。
“不是什么好经历,我不想你可怜我,也不想重新撕开我的伤疤。”沈偲喝上一口茶,准备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那我就不问经历了,那你的能力呢?”
沈偲耸肩:“我的能力是回溯时间,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不过后遗症比较大。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单大队长?”尾句声音上扬,带着几分调戏的味道。
“欢迎你加入申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大队。”单尘说完没再说什么,伸出手同沈偲握手。
沈偲愣了几秒笑着握上手:“很高兴能够加入。”
下午,单尘带着沈偲,董博,温饶出外勤,赵其南与许开泽在局里整理卷宗写报告。
临野别墅区在整个C国都排的上名次,除去寸土寸金价格,这里也更像个天然氧吧,适合生活。
配置的安保都是部队退伍下来的的兵,另外进出都需要刷卡,一般外来人员都会被拦截在外。
这不,温饶刚刚碰一鼻子灰回来。单尘咧嘴一笑,朝温饶挤挤眼睛,显摆起手中的门禁卡。
董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队长,你咋会有这里的门禁卡。”
“因为他家住这里。”沈偲倒是对这里熟悉不少。
四人穿的都是便服,一来是不想打草惊蛇,二来这IP定位不准,穿便服方便行动。
“你咋知道老大住这里啊!”董博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沈偲摊手:“没什么,我和单尘是高中同学,他死缠烂打求我帮他补课。”
“喂,什么叫死缠烂打?咱俩那个时候可是好朋友,是你先主……”单尘果断反驳,沈偲一个巴掌捂住手动闭麦。
“就你那英语成绩,不补行吗?”沈偲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温饶恍然大悟发出谴责:“哦,老大,人家沈偲好心帮你补课,不要再歪曲事实了。”
“他那是污蔑!**裸的污蔑!”
沈偲没有再给单尘反驳的机会,带着董博就加速往前走。
“这里就是IP定位点。”三人坐在儿童游乐区,面前就是那栋别墅。
手机发出震动,一看是群里多了几条信息。
【赵其南:刚刚查出这栋别墅是李辞名下的,而这里住的就是他包养的情人。】
【许开泽:根据李辞的薪资水平,他根本负担不起这栋别墅,更何况是全款买下。】
单尘耳朵微动,带着三人爬上滑梯,蹲在上面。别墅门口走出一位精致的女人。
“董博,温饶,你俩去跟着她。”
“是!”
沈偲猛的抬头,他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在打量他,狂热,兴奋,似乎在欣赏着自己的猎物,而不是一击毙命。
别墅二楼的窗帘忽的被拉开,那人俨然与先前出门的女人一模一样,她举起一杯红酒,抬高轻碰玻璃窗,而她的胸口咕噜咕噜冒着血。
再晃眼,那人不见了。
“沈偲?你看见什么了?”单尘顺着沈偲的目光锁定在别墅二楼,依旧被窗帘遮盖的严严实实。
“没什么。”沈偲甩甩头。
【眼睛越来越不好控制了,但是为什么那道目光很熟悉……】
沈偲跟在单尘身后,门铃响了许久。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人家房子面前干什么呢!”别墅区保安举起棍子猛冲过来。
……
“误会,误会,原来是警察啊!哈哈。”保安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保安兴致勃勃接着道:“你们是找27栋业主?哎哟,她可太神秘了!我上班这么久,没见过那栋窗帘开过一次!”
“你见过她?”
“见过,长的可漂亮了,就是她家男主人长的不咋地。”
单尘递给保安一支烟,保安摆手:“不用,不用,也就是我下班时间,不然哪敢和你们闲聊啊!”
“不过我同事都说这人是被包养的,我反正不信,这话哪能乱说。”
“叮铃铃……喂?好,马上去。沈偲,走!”单尘眼珠一转,示意沈偲往外走。
沈偲转头跟保安说上句:“谢谢你,我们就先走了。”快步跟上单尘,见他面色凝重:“发生什么了?”
“有人报案27栋发现了一具尸体,队里打来电话让我们封锁现场。”两人小跑回到27栋别墅前。
董博和温饶正在别墅门口转悠,还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沮丧。
“队长,沈偲,我们两个跟丢了,正是下班高峰期,她走进地铁站转眼就不见了。”两人面露菜色。
“回头再说,先封锁27栋别墅周围,等痕检组来人。”单尘换上车里警服,简单划上一圈警戒区。
董博温饶检查别墅周围,各站在前后门值守,沈偲快步走上前引导报案人出来,尽量不再次破坏现场。
车堪堪停下,一队人匆匆冲进别墅。
“好久不见,单大队长。”来人是个娃娃脸,故作严肃。
单尘拆下一截警戒线“我倒是希望好久不见。”
“对啊!”何阳装作老气横秋拍单尘肩膀。
“好了,快进去吧!时间不等人。”单尘一巴掌拍向何阳。
“得嘞,案子结束咱俩去搓一顿。”
报案人四十来岁,是家政公司的阿姨,一周来这里进行大扫除。
“我一般是早上来,今天出了点事,就和雇主商量下午来,你看这聊天记录还在呢!”阿姨说着打开聊天界面。
“结果,谁知道一进门就闻到血腥味,我还以为是雇主又在弄什么偏方我就没注意。”
“我看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就没管,等我打扫到客厅时,才发现不对劲。”
沈偲一顿在偏方上画上两圈:“偏方?”
“是,雇主经常搞些偏方美容,有时候是草药,还有一些我也不清楚的东西。”
“也会有血之类的?”
“是,不过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她不让我进厨房。”
“感谢配合,不过还是麻烦你跟着他去做一个详细笔录。”
“好……好的。”
沈偲把记录本递给单尘:“冰箱里的东西有点问题。”
“偏方……我知道了。”单尘拿出对讲机。
痕迹组收取结束,法医徐珊拎着手提箱表情严肃,许久。
徐珊顿步拿出一支录音笔:“单队长,初步检查差不多了。”
“经确认死者名为宋明兰,靠当人情妇为生,不过包养她的另有其人。”
“女性,二十二岁,发现时间为20XX年9月28日,发现地点为临野别墅区27栋。”
“直肠温度为24度与室温齐平,体表干燥,皮肤尸斑位置固定呈暗紫红色,为片状且分布广泛。”
“稍用力按压,褪色缓慢且不完全,按压后恢复较慢,死亡时间大约是八个小时前。”
“另外死者颈部出现一匝勒痕,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他杀案件。”
单尘摩挲下巴:“也就是说是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上午九点至十点左右”
“奇怪,下午一点的时候还看见她出门,沈偲,死者资料传过来了吗?”
“传过来了,恒川人,四年前来到这里上大学,家境贫穷……”
深夜,几人疲倦的摊在座椅上,赵其南身上的烟味若有若无,空气中弥漫着浓茶与咖啡的气息,不知怎的气氛很低迷。
几人查过温饶董博的跟踪路线,那个女人在进入地铁站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沈偲按摩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不过没有什么用,嘴唇越加苍白,眼神也逐渐变的虚浮。
【那死疯子东西怎么还不送过来】
“沈偲!沈偲!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董博叼着一根棒棒糖续命。
“我在想,明明我们都亲眼看见那个女人在下午一点左右出门,但她已经死了八个小时。”
“对啊!而且她的资料上没有说她有双胞胎姐姐妹妹什么的。”温饶给自己涂上点风油精。
许开泽朝温饶要了一点涂在眼睛周围,温饶嘶一声:“真是个狠人。”
“当时距离太远,不确定是不是一模一样,不要掉以轻心。”单尘此时也有些疲倦,一时之间爆发出的案子,一件接着一件,很诡异,也许在暗处的涌流逐渐浮现,接着给人以致命一击。
沈偲低下头,又陷入沉思。
【现场的气息很熟悉,像是实验体2号肖钰澜,超危级别,可变换至任何人形态。】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单尘不经意往沈偲那边一瞅,便觉得不对劲:“先暂停一下,大家去吃个饭吧!”
“对哦!晚饭还没吃!饿死我了!”董博立即大大咧咧勾上温饶和许开泽的脖子。
“行啦!这个点只有泡面了,估计等我们吃完,那边的报告就出来了吧!”赵其南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打算找点东西让座椅更舒服一些。
单尘走在泡泡面队伍的末尾,脑子里还在想案件:“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她不是死了吗?那栋房间的味道,不,下午看到的那道残影就是做给我看的。】
沈偲不动声色接水泡泡面。
【但一旦牵扯到这些,这就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了。】
“哟,各位泡面好吃吗?”平常俏皮活跃的女声也夹杂着几分疲惫。
“徐姐,吃了吗?要不我们给你泡一袋?”董博立即起身准备去摸自己的存货。
徐珊挥挥手:“不吃了,我在死者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的话无头无尾的。”说完递上一张照片。
纸条满是褶皱,上面用极其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你回来了啊!亦暗亦明,谁夺其锋。
沈偲眼睛微微放大,但很快就掩盖好神色,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单尘一直在观察他。
【是她!但是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和单尘聊过以后,单尘就变得怪怪的。
沈偲这下察觉到单尘直勾勾的眼神,连忙后退几步继续吸溜泡面,眼神装作不往这边看,耳朵倒是挺支棱的。
“技术组那边发现死者有一个双胞胎妹妹,根据后面的名字查出,这个人叫宋明雅,户口挂在他家大伯身上。”
“不过根据信息查明,近半年宋明雅并没有来过崇明省。”
“这就奇怪了。”单尘时刻注意着沈偲的动作。
见沈偲收拾完坐下来看卷宗,他三下五除二吞下泡面,几个人就着线索直到凌晨才眯了一会。
沈偲本来就觉少,时至凌晨也早就没了困意,抽出毯子给几人披上后,坐在窗户边望着街道发起呆。
“你怎么不眯一会?是在吸收月之精华吗?”声音沙哑还带着几分玩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