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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画本

作者:泠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颜不语望着周薇那双充满担忧的杏眼,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最后只是扶着额道:“放心,她还活着。”


    周薇闻言才松了口气,追问道:“那他还会再回来吗?”


    “自然,”颜不语将目光挪到了周薇桌前的画上,“你是何时开始学画的?”


    周薇认真答道:“我都是看我兄长画的,如今画师赚的银子多,我娘便逼着兄长学画,我在边上偷偷瞧见过一些。”


    颜不语试探:“你那兄长画技如何?”


    周薇沉默片刻,终于决定说话实说:“我那兄长就是现在冒名顶替林泉客的人,两日后会在远郊作画。”


    这倒是和谢讳之他们说的如出一辙。


    虽然有江朝榭兜底,但她总归还是有些担心——若是真没有人能看出那假林泉客的破绽该如何是好?


    她后日必须得找个机会溜出谢府,亲自去那宅子看看。


    既然谢琢玉已然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不再装了,直接开口让丁香寻了画材来,简单和周薇说了两句,坐在另一边开始构思她的新画本。


    前阵子说的是什么来着?对了,是风流纨绔俏寡妇。


    颜不语左手缠着发带,右手提着沾了些水的毛笔起草稿。


    画本和画作到底不同,画本以人物为主,对形要求极高,谨慎起见还是得先画一遍分镜。


    她原先拿木炭和树胶制成的铅笔都放在了外郊宅中,如今只能重新制作一批,只是烘干还需要些时间,得先拿毛笔凑合凑合。


    她先在纸上勾了个大动态,几笔简单地画了扇窗,思索着该如何让这风流纨绔和俏寡妇遇上。


    然而一思及此处,她便忍不住地想起昨日在月季那话本上瞧见的那行字——“谢二捏着戏丹青的下巴......”


    颜不语面无表情地搁下笔。


    同人本当真害人不浅。


    。


    京城,书画街。


    街上依旧是人满为患,只是百姓一见朝这边走来的那位活阎王便纷纷退让,愣是空出了一条路来。


    谢讳之提着弓进了街边最大的一家书铺。


    庆鹤堂。


    他随手将满满一袋银子扔在前台:“把戏丹青所有的画本都给我来上一本。”


    前台伙计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虽从未接触过这些大人物,但总归还是听说过大名鼎鼎的谢二公子,像只鹌鹑般哆哆嗦嗦地开口:“谢......谢二公子,戏丹青的画本全都卖完了......”


    谢讳之脸色冷了下来:“一本不剩?”


    前台伙计点头如捣蒜。


    戏丹青可是如今京城最为热门的画本画师,每次的新画本不出一个时辰都会被洗劫一空,更别提现在了。


    “一出新画本便送到我府上。”谢讳之脸色愈发阴沉,扔下这句话便要离开。


    “但是——”但是京城各位大人都是这样说的。


    前台伙计愁眉苦脸,谢讳之却直接将他的话打断,勾着唇,眸中却是一片冰冷:“送,还是不送?”


    “送,送,”掌柜的连忙从里头跑了出来,赔笑道,“既然谢二公子想要,那自然得第一个给,我这伙计是近日刚来的,不懂规矩,还望谢二公子见谅。”


    谢讳之不知可否:“庆王可在店内?”


    庆鹤堂算是庆王手底下唯一一个正儿八经的产业,他平时不是待在花街酒巷便是在庆鹤堂中。


    掌柜的却摇头:“庆王今日还没来呢。”


    谢讳之出了庆鹤堂,骑着马去了许府。


    许府与谢府挨得极近,不过面积比谢府少了不少,他和许熠平日里便常常串门,府中下人都习以为常,还没通报便战战兢兢地将人迎了进去。


    “谢二?你昨日不是说今日要待在家里吗?怎么来这儿了?”许熠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正拿着本话本,见谢讳之来了匆匆将话本收起。


    谢讳之却眼尖地看见了封面上的“戏”、“谢”二字,直接上前扯过话本,翻了片刻后目光阴鸷地问:“谁写的?”


    他自幼便对此类东西十分厌烦,原以为砸了那戏丹青的铺子后能杀鸡儆猴,没成想竟还有人敢以他为原型写话本。


    甚至另一个主角还是戏丹青。


    思绪不禁又飘到了那块玉牌上,随后浮现在脑海中的便是那双清澈又带着狡黠的狐狸眼,柔弱易碎的外表却遮掩不住内里的果敢与明朗。


    他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何又会想到这,只能抬首冷冷地对许熠道:“后日你自己去外郊。”


    许熠前些日子成日逛青楼,被恨铁不成钢的许夫人勒令不得离开这方圆十里,除非有谢讳之陪着。


    谢讳之虽是京城头号纨绔,但他的纨绔与其他公子哥倒不同,既不爱去秦楼楚馆也不爱看闲书画本。


    他纨绔在阴晴不定,并且够疯。


    铺子说砸就砸,人说抓就抓,家中势力分明属京城中游,却偏偏干得了旁人不敢干的事,也不是没人试过去禀告圣上,只是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也因此有段宫中秘闻曾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最后悄无声息地被人压下,无人敢再提及。


    “别啊,我说,我说还不成?”许熠一听便急了,将扇子扇得飞快,他原本还打算看完林泉客作画后再去找花魁姐姐叙叙旧呢,“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作者好像叫什么‘花’,常常写些世家的话本拿来卖,文笔不行,不过也能一读。。”


    “哦,”谢讳之凉飕飕地开口,“哪家店的?不如我现在就去砸了,明日写他自己和我的故事?”


    许熠当真是怕了自己这位好友了:“谢二公子手下留情,再这样下去咱们平日里该连本闲书都看不成了。”


    谢讳之嗤笑,将话头引回到正题上:“你这有戏丹青的画本?给我些。”


    许熠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起过戏丹青,手上自然也藏了好几本画本,只是不放心谢讳之这疯子:“你想做什么?戏丹青的画本如今可是有价无市,我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凑齐的。”


    谢讳之懒得同他多说,只是吊儿郎当地伸出只手,示意他别废话,快些将画本交出来。


    许熠统共收了戏丹青整整十本画本,此刻都被谢讳之洗劫一空,恋恋不舍地望着那抱着一叠画本出门的身影。


    待人影消失在视线中,他忽而大惊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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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折扇猛地一抖,不慎将前边的茶杯推翻:“谢二!你倒是把话本给我留下——!”


    蝉鸣阵阵,满池的碧绿荷叶中夹杂着盛放的荷花,颜不语撑着下巴,望着周薇一笔笔落下:“下笔应当利落一些,不要犹豫。”


    周薇小鸡啄米般地一阵点头,又提笔欲画,只是方才落下一半又下意识地卡起壳来。


    她心中一慌,手不受控地抖了下,只能望着纸上乱糟糟的线手足无措。


    颜不语只觉得现在的周薇像极了刚学画时的自己,于是十分怜爱地揉了把周薇的脑袋,接过她手中画笔欲示范。


    视线不经意一瞥,却见桥边有个黑色的身影不断靠近。


    谢府下人衣裳多为浅色,谢夫人爱鹅黄,谢秘书监爱藏蓝,谢琢玉避而不见——万年不变的一袭黑衣,只有谢讳之了。


    她又想起昨日夜里谢讳之身上那块玉牌。


    这厮早在马车上便知她丢了东西,却一直不提,直至昨日才把玉牌挂于腰间故意让她瞧见。


    莫非是昨日让他查到了她就是戏丹青?


    颜不语盯着那出神,没注意到笔尖蓄着的墨汁已然跌落纸上,如鲜花盛放般晕开一层。


    这人手中抱着些什么?怎么有些眼熟?


    她盯了片刻,只见谢讳之手中那叠画册封面为浅蓝色,上面还写着三个字。


    戏丹青。


    说好的并无兴趣、胡搅蛮缠呢?怎么还寻了一大堆来?甚至还能看见有翻阅过的痕迹——还是二手的。


    谢讳之没看这边,径自抱着一沓书回了屋。


    “颜三小姐,”铃兰自远处款款走来,“大公子邀您一叙。”


    笔啪嗒一声落在桌上,颜不语迅速起身,见周薇也欲跟着她,连忙道:“周薇,你不必跟着,有丁香她们和我一起去就够了。”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周薇见到谢琢玉为好,否则若是让剧情又偏回去就遭了。


    颜不语到时便见谢琢玉正在沏茶。


    这人的长相倒是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仪表堂堂的温润公子,只是可惜谢家这两位都是表里不一,一个疯子一个伪君子。


    谢琢玉听见动静,冲她一笑:“颜三小姐,坐吧。”


    颜不语坐下,接过谢琢玉递来的茶,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喝。


    这人不会在茶里下了毒吧?


    谢琢玉见她犹豫,了然地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下一口,依旧笑着:“颜三小姐放心,你我二人还要成亲呢。”


    颜不语却将茶杯放下,懒得再同这人废话,开门见山:“柳墨坊的事是谢大公子的安排?”


    “那就要看颜三小姐说的是哪件事了。”谢琢玉神色淡然,轻轻拂了拂衣袖。


    颜不语也气笑了:“我说的是什么谢大公子心里难道不清楚?”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想不起来。


    “若不是颜三小姐想要逃婚,我又何必做到这等地步?”


    颜不语实在是没料到这人还能再倒打一耙:“你我二人之间并无情谊,你既心有所属,让我逃了婚岂不是两全其美?”


    “颜三小姐说笑了,婚姻大事,岂是一句心有所属便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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