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娘子,今日有好消息带给你。”
王冰人抚着鬓角,一脸喜气洋洋。相比之下,程媺显得面冷,一点笑意也无。
“不是那个事,保管你欢喜。进去说。”
桂儿正携荣昭华往二门出去,王冰人第一次见着荣昭华,多打量了几眼。
她悄声问程媺:“那位小娘子未曾见过,是哪家娇客?”
“那是荣昌镖局的小姐。”程媺略显无奈地道:“冰人应当多在她们那样的娘子身上使劲,好过一趟趟地往这儿来。”
程媺带她进书房,请她坐了,又去泡茶。
王冰人抽出帕子擦擦额角,“在老身眼里,你们都是光鲜亮丽的小娘子,没差。不过今日不是为这般而来,我给程娘子介绍生意来了。”
“刘府老太爷原在京中做官,现告老还乡,因这事,府上宅子、园子里里外外都修整了一番,说是腊月间到,是赵园子揽下的差事,少不得在老太爷回府时逢迎一番,他要给刘府送些花草,到处找那新鲜玩意儿呢,我晓得他在打听,这不刚好知道你家有千喜果,是好东西,也是好意头,就跟他说了,他让我来做个中人,求你匀两箱给他。”
之前王冰人来家中坐,小六给她塞了一把,她吃着新鲜可口,加上小六一番不遗余力的介绍,让她有了新的想法。
刘府二爷要续弦,与程娘子正正好配,一个潇洒风流,一个文静持家,等制造了机会见上一面,保管刘二爷不介意替她多养两个孩子。
“你看怎么样?我听你家女儿说,过些日子要拿出去售卖,有这么合适的机会,省得你们费心。”
程媺面露为难之色,“我家小六从小主意正,这些果箱是她一人之力种出来的,费了不少心思,恐怕价格上……”
王冰人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甩了甩帕子,“小儿贪功,说到底还不都是程娘子你的本事,就算一箱卖到一两银子,也都是攥在你的手中。”
程媺忍不住笑了,“还没种下的时候,小六就说了,低于五十两不卖,这个价格,整个蒲阳城能拿出来买个新鲜玩意儿的,也不超过五家。劳冰人费脚走这一遭,还请回绝了赵管事。”
王冰人惊讶不已,“这个价格能售出去?”
“成不成的试一回就知道了,不成也没关系,我们家人多,自个儿就吃了。”程媺边说边找了个荷包,装了些种子进去。
“我手上的种子好,这些是大个儿的,可生吃可做菜,冰人拿些回去,春分后育苗移栽。结果了自己吃个新鲜。”
王冰人蹭地一下站起来,“这么贵的东西,就这么给我?”
程媺笑道:“算不上贵重,小六整的那些也就逗富贵人家一乐,咱们自己吃的更实惠。冰人家可有地种菜蔬,如果没有,可像我们用木箱装土种菜,如果菜地够大,我这儿还有土芋、辣椒等新鲜货种,可送与冰人。”
王冰人搓手,喜滋滋,“程娘子真是个大方人。”
程媺于是又裁纸包种子,口中道:“那我也就大大方方地跟您做个交易,您拿了这些种子,可记着我的请求:我无意再找人,冰人往后无需再来。”
那头,出了宅门的荣昭华也在问桂儿这个婆子是谁。
“是媒婆。盯上我们家的人,见天来。”
荣昭华问:“给牧云公子说媒?牧云公子相看了?”
桂儿冷笑,“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给牧云说不成,现又给程娘子说。”
荣昭华松口气,“程娘子年华正好,不知道想说个什么样的?”
“甭管找个什么样儿的,都不及如今自在。程娘子过得好好的,为何想不开要找男人?”
“想想你自己为啥找男人。”荣昭华脸上浮上一抹羞涩。
桂儿双手抱胸,“我跟程娘子不一样,我想知道男人的滋味,她又不想。”
“你怎知她不想?”
“诶,怎么总是你在问我!我也问问你,你想不想?”桂儿逼近荣昭华,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她,逼得荣昭华不敢与她对视,“哦——原来你也到了想男人的年纪。”
桂儿嘲笑了一番,撒开退大步流星地走。
荣昭华用手冰了冰滚烫的两颊,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这么说话什么意思,难道看出来了?
兴致勃勃去荣昌镖局一趟,回来时桂儿就愁容满面了。
她拉程媺在屋中算账,“养一个人一年起码十两银,十几个人就一百多两,我们不像镖局可以获取镖利,十几个人只出不进,这帐越算越算不得。”
程媺说:“养十几个壮士,可以开镖局。”
桂儿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熄灭了,“牧云不就是这么做,我又要学他?”
程媺问:“怎么弄,掐了这想法?”
桂儿苦恼,“让我再想想。”她双手抱头,“荣娘子邀我们三十那日去上香,要不我去问问菩萨?”
程媺打趣,“最好让菩萨给你银子。”
“程娘子你就是活菩萨,帐都不算就答应给我养十几个人,你一年哪能进项这么多呢,因春上的事,还欠着不少粮食。”
“难为你还替我着想。”程媺叹气,“这只是开始,想训练十八骑,你行过军打过仗吗,你可知道如何训练?排兵布阵,如何做到变幻无穷?到时候不仅要养人,还要养马,还有兵器呢,你知道牧云率领的十八骑有什么秘密武器吗,或许骑兵的技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武器呢?如果是能扛在肩上的红衣大炮,你能造?”
桂儿瞠目结舌,她哪里想过这些!
“是真的吗,他们能把红衣大炮扛在肩上?程娘子,你怎么知道这么些!是不是牧云跟你细讲过?”
程媺无语,“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只听到最后一句?我们都住在这个宅子里,你一天能见着牧云几回?我大几天与他讲的话还没方才对你讲的多!”
“对哦,”桂儿后知后觉,“昨儿、今早,怎么都没见着牧云?”
“他与镖师们进山打猎去了。”
桂儿拍桌子,“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叫上我?”
他也未对程媺讲,还是留在门上的万里告诉程媺的,李岩去了,独留他一个。
万里说,留在赵家村的镖师也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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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进山,牧云许了他,回来后就换个人在门上,“谁孬谁在门上呆着,正好养伤。程娘子你可别多心,牧云公子不是不重视您的安危,他就是激我们,我们个个都是好汉,给程娘子看门绰绰有余……”
下午,小六宣布她要做福包,以前做过的,里头装上赤豆,祛疾迎祥,“后日去五福寺,正好让僧人开光。”
程媺问:“去五福寺?”五福寺在城外,不近,天寒地冻的,多不方便,还不如去城隍庙。
“桂姨说后日荣娘子有车来接。”
“你们也要去?”
“大家都去,娘你也要去。五福寺那么有名,我们从未去过。”
“何不等到开春后再去,上巳节出游可以去。”
前些日子买了几匹布料,槐花和哑婆给自己做新衣裳,家中有些零碎,桂儿已把边角布头翻出来,“人多力量大,保证一气做几十个!”
小六扒拉布头,在程媺的书桌上摊开,她环视一圈,给每人分任务,“娘你裁剪,槐花和哑婆缝制,小七和桂姨装豆子,我负责收口。”
干劲这样大,程媺退步,“做好后让桂姨全拿去五福寺开光,你们和我呆在家中。”
桂儿道:“马车是为了接程娘子你们三个才有的,我骑马,荣娘子都如此诚意了,你就别再推脱。”愣是要将程媺赶鸭子上架。
“初一十五上香的多,后日将好错开,我们不用赶早起,慢悠悠过去就是。”
“接下来天儿好。”
大家都愿意去,程媺也不再多说。
槐花因从小家境贫寒,给自己做衣服的次数寥寥无几,所以针线并不好,哑婆以前都在大户人家做仆,衣裳什么的都有专人做,手上功夫也不咋地,都比不上余氏。
本来程媺说去买成衣给她们,但她们都愿意自己做,于是买了布料,裁剪布料得亏程媺亲自盯着,不至于浪费太多,她们给自己缝衣裳的时候,也拆了做做了拆好几回。
程媺属于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余氏给她做了那么多年衣裳,她看是会看的。
还好她二人上手快,给自己做完一身衣裳,再缝制小荷包就不在话下。
他们的荷包生产线上,诞生的不仅是椭圆荷包,还有鸡心、葫芦各种样式。
暂时绣不了图案或字,只能以式样取胜。
外头北风严,屋里暖如盛春。
哑婆总是忍不住盯着程媺看,这些年不见,九娘与她印象中差别太大,性子完全不一样了,隔了几年就像隔了一世,以前的九娘与她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记忆。总归是变得更务实,更谦和,她很欣慰,为奴为仆,主家性情宽厚最要紧。
到吃饭的点,哑婆就放下手上活,去厨房忙。
程媺拿出来一盆花生和一篮子黄豆,让她炒蹦货。
腊月初一有吃蹦货的习俗,初一腊祭,要做的事不少,于是程媺让她提前有空做。
等到荷包做到三十个,哑婆就去炒蹦货了。
炒制过的花生和黄豆香香的,酥脆。
一群人挤在屋中干活聊天,喝茶吃炒货,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