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没有署名,但边晟直觉是那位姓白的女人发来的。
和桌上人打了个招呼,他拿上手机出门。身后响起阵阵“讨伐”,“看看,地皮拿到手就跑了”云云。
边晟直接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起,却没有开口。
“白小姐?”男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比亲耳听见更多了几分磁性。
“对,是我。”
白雨眠尽量使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正抓着衣摆揪扯。
“我看了你的信息,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我…”结婚两个字她暂且说不出口,语无伦次道:“就是,为什么是我?我需要一个答案。”
边晟有些意外。女人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同,精致的五官、利落的短发,说话声竟是温吞吞的。
“我们见面谈。”
电话很快被挂断,对方发来一个地址。
秘林山庄。
白雨眠把地址给身旁的叶微阑看。
“这儿我知道,之前在网上刷到过。”叶微阑调出自己在网上看见的博文,递给白雨眠,“不过这是个私人山庄,不对外开放,除非和老板有交情。我一直想和我家那位去来着。”她说起来颇为遗憾。
选择答应边晟的结婚邀请,这是一小时前才做的决定。
今天新品上市,销售量喜人,连带着清爽解腻的果茶也跟着售罄。白雨眠正沉浸在雨阁更上一层楼的喜悦中,下一秒又跌入谷底。
老板打电话来通知,下月她要随着女儿出国定居,国内的一应房产,连带着这个门面都要紧急出售。
通知她提前交几个月房租白雨眠还能想想办法,可一下子要她拿出几百万的门面费她却无能为力。
把她卖了她也凑不出五百万,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昨天那个男人说的,“要求随便你提。”
恰逢闺蜜过来送给她代购的商品,白雨眠把这件事告诉了叶微阑。
叶微阑得知此事的震惊程度不比白雨眠小,想起最近商圈里传的盛科的大动作,她犹豫了会儿,还是告诉白雨眠。
叶微阑听公司男同事聊的,盛科新研究的新能源技术被竞争对手抢先发布,导致集团股价暴跌。他现下不去设法挽回局面,怎么又想起找人结婚了?
她狐疑地看一眼白雨眠:“你说,会不会你家里瞒着你,其实你爹是个亿万富翁呢?”
白雨眠叫她别打岔,“他要是亿万富翁,那他家里那些军|衔是摆着好看的吗?他以前都在里面,上哪儿创业去。”
“好吧。”叶微阑放弃这种可能性,又继续给白雨眠分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结婚,但盛科那么大一集团,肯定也不会被这一次动作就弄垮。”
最终总结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对方有头有脸有身份,要是闹出什么事,她白雨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怎么说也是他损失更大。
他既是盛科的总裁,就不可能拿这么大一个企业的名声开玩笑。
门面老板的电话则是催化剂。得知五百万的天价门面费时,白雨眠刚才的斗志昂扬转瞬即逝,弱弱地问叶微阑:“你说,他会不会告我敲诈勒索?”
叶微阑敲她一个大脑门,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白雨眠,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他堂堂一个盛科总裁,随便一辆车都不止500万了好吧?”
“你就这么想,你只是拿走了他车库里最最便宜的一辆车而已,就这么简单!”
“好!”
带着闺蜜的壮气,白雨眠打开手机短信,发送了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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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微阑和老公开车送白雨眠上山,在距离山庄两百米处被治安拦下。
上面是私人山庄,外来车辆不得入内。几人早有准备,把车挪到边上停下。
“眠,我陪你走上去。”又转头对丈夫道:“你上车里等着。”
眼看着走到了大门口,两人再次被拦下,要求出示身份证明或是邀约信息。
白雨眠把自己和边晟聊天记录调给侍应生看。
“稍等,我确认一下。”
等待的时间里,叶微阑一边打量周遭环境,一边和白雨眠蛐蛐,“你别说,这有钱人还真会享受。”
白雨眠笑笑,“你怎么不是个有钱人了?”
叶微阑摆摆手,“啧啧,我家那点儿银子,和这儿的人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
不待白雨眠回应,侍应生拿着电话返回,眸子在两人之间打转。
几秒过后,像是在心里确认了目标,看着白雨眠道:“边先生说只邀请了您。”言下之意就是旁边这位女士不得入内。
叶微阑戳她衣袖,“你去,我在门口等你。”
侍应生叫来一个年轻女孩为白雨眠领路。
早先在外面她已经叹为观止,走到里边才发现别有洞天。城市里奢华的娱乐设施这里一应俱全,又占了山清水秀的自然优势,走在这里有一种不想努力的颓唐。
她再怎么努力,也难以想象在这里娱乐的情景。
她想起刚才叶微阑的那番话,她和边晟的关系大概就是如此,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对等。
这场即将开启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合作。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什么。
女孩把她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前停下,“白小姐,就是这儿了。”
女孩离开,幽深狭长的走廊只她一人。白雨眠没来由地觉得孤独,她像是战场上被丢下的士兵,周围的队友都离她远去,独留她一人在原地迷茫。
情况不会比此刻更差了。
蓦然振奋,她抬起只手,在房门上重重扣响。
“进。”
男人清冷的声音自里面传出,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白雨眠手搭上扶手,推门而入。惊觉门竟没有上锁,而后又在心里失笑。也是,这是另一种意义上他的领地,没有他的允许,谁又能擅入?
脑中一番纠结过后,她抬头向前看去,才发现男人从不远处的浴室出来,手正系着腰间的衬衣纽扣。晃动着的手的上方,是紧实晃眼的胸膛。
察觉到对面的视线,边晟没有不自然,不紧不慢地把衣领做了调整。
只那一眼,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她慌乱撇开眼,转向客厅的皮质沙发。
“坐。”男人指着旁边的沙发,自己往对面走去,兀自喝起了桌上的水,似乎没有要招待她的意思。
白雨眠也不多纠结,本来自己就是乙方,还指望对方多和气呢。
“想清楚了?”男人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抬眼看过来,带着点讳莫如深的笑。
白雨眠低头,避开和他的眼神交流,“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就行。”男人起身,不知从哪儿扔来一把车钥匙,“走吧。”
说着,他已经走到门口,而白雨眠还在状况之外。
这么远把自己叫来,就为这事?
看了眼屋内女人意外的眼神,边晟开口解释,“合同在我家里,现在去签合同。”
“哦。”白雨眠抬腿往外走。
她跟在他身后走,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一来男人身高腿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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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一步的距离她得走两步;二来,她在看手机。
叶微阑还在门口,得知会她回到车里。被甲方看见,那她怀疑他疑心他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我早上车了,外边站着多冷啊。”
得到回复,白雨眠放下心来。收起手机,开始加快步伐。
忽地,头撞上一堵“墙”,是他的后背。
白雨眠往后撤退几步,正想要怎么解释这件事。这狭长的走廊上,左右就他们两人,谁知道他会突然停下?
男人回头,看着她的眼睛,揶揄道:"喜欢埋着头走路?"
不知道怎么回答,白雨眠只是摇头。
哪有人喜欢埋着头走路,这是摆明了嘲讽她睁眼瞎呢。
走到他的车旁,白雨眠站在一侧静待他开口。
边晟今天格外有闲心,看着身后的姑娘跟青蛙似的,戳一下跳一步,很有趣。
食指半曲着敲了下车门,“开车,等什么呢?”
原来他刚才把钥匙扔给自己是这个意思。可是她,不会开车啊……
“不会开车?”
男人走近自己身侧,后边身子略靠在车门上支撑,姿态闲散着自上而下盯着她。
他的身子拢近,遮去几分周围光线。视觉受阻,嗅觉便分外清晰。男人大概刚洗过澡,一阵乌木清香传入鼻息,她想起那天他递给自己的手帕。
白雨眠抬头回应,“不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男人却笑出了声。
“我不知道你叫我来是为了开车。”刚才那两个字太无力了,白雨眠试着解释,尽管她这会儿给出的回答也很苍白。
“我朋友在附近,我们可以坐她车回去。”叶微阑和L同学被拦在下面,可不就是附近吗。
“不要。”男人言简意赅地回答,没有任何商量的意味。
看她一脸吃瘪模样,补充了句:“我不习惯和生人同车。”
白雨眠点头,“理解理解。”堂堂汽车集团总裁,哪有纡尊降贵搭别人顺风车的道理,于身份不符。她都理解的。
“你在这等着。”
男人转身,走到边上打了通电话。很快,酒店里面急匆匆赶来一个青年人,手里拿着把黑色钥匙下了地库。不多时,一辆黑色奔驰在二人边上停下。
“上车吧。”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她跟没跟上,自己先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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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御景湾,白雨眠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手里还握着他在酒店扔给自己的那把车钥匙。
来时的车上,他不发一语,她也觉得突兀,一路没找到时机开口。
进入电梯,白雨眠眼睛盯着他的动作。男人按下顶层按钮后,手又放回兜里,眼睛微微阖上,似在思考着什么。
也是在这时,她才有机会与胆量仔细打量身前的男人,这个即将与她成婚的男人。
她站在他身后一个身位的地方,男人又生得高,不抬头很难看见他的全貌。
挺括的肩膀,劲瘦的腰身,和笔直修长的长腿……她想到叶微阑和自己提起过的一个词,背影杀手?
透过轿厢内的镜子,她忍不住瞥一眼,想再次确认男人的长相。
五官硬朗,棱角分明,鹰钩鼻下的唇形偏薄,给人一种逼人的英气。
视线上移,男人倏然睁开眼眸,白雨眠心头忽颤。他的眼睛细长深邃,盯着人看时让人倍感压力,她慌乱别开了眼,若无其事地勾了勾头发。
男人看向镜子中的她,扯了扯唇角,道:“走了。”
白雨眠没作答,只是木然跟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