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现住的房子在大学城附近,和雨阁有些距离,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开二十来分钟。
白逸文把车停在小区楼下,和白雨眠一前一后爬楼梯上楼。
父母住的是当年白实易转业后高校统一分配的教职工大院,三室一厅,极简装修。家里原来住五口人,但大家在家都服从“铁的纪律”,因此不算大的空间因为收纳得体也不显得拥挤。
白雨眠从出生就住在这里,父母一间房,哥哥一间房,她和双胞胎妹妹一间房。后来,就变成她自己一间房。
白逸文掏出钥匙,在锁芯上一扭,“吱呀”一声,绿皮铁门被拉开。
“妈,我们回来了。”
“妈”,白雨眠跟在哥哥身后喊了一声,随后就进屋换上家居服,准备赖在床上玩儿会儿跳一跳打发时间。
房门手柄被按下,发现上锁推不开后赵兰英又改为捶门,“出来吃东西,你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躲房间干嘛?”
“还有,在自己家你锁什么门?有毛病是不是?”
白雨眠自动忽略她后一句话,只答前面的:“我不饿,不吃。”
“我特意炖了几个小时的排骨,你说不吃就不吃?”赵兰英被她轻飘飘的拒绝惹毛。
白雨眠也被门外母亲尖刻的质问搞得不耐烦,提高了音量:“那你炖之前也没问我吃不吃啊?我说了不爱吃排骨不爱吃排骨!从小说到大你也没听过!”
赵兰英气愤极了,猛一捶门,“我给你炖还炖错了是吧?你这臭脾气出去谁惯着你?”
“好了,妈,雨眠下午饭吃得晚,这会儿肚子也填不下,别难为她了。”白逸文从客厅撂下碗筷赶过来打圆场。
“我难为她?我辛辛苦苦做这些,她什么都不做,我还难为她?”
“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
……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白雨眠一头扎进被子里,回想刚才的争端,眼泪不值钱地淌下。
为什么和父母沟通总是这么困难?
排骨海带,她从小被问到大,说了不爱吃还是会被逼着吃,美其名曰健康营养。可健康营养的东西多了去,为什么就揪着这个不放。记忆中爱吃排骨的,是妹妹才对。
正伤心,手机上有消息进来,是闺蜜叶微阑发来的“蜜月”分享。
叶微阑工作一年后和大学时的男友L同学“英年早婚”,此后每年L同学休年假他们都会出国旅行,她称之为一年一度的蜜月之旅。
这次两人去的是日本,两人正在外面逛街,叶微阑问白雨眠需不需要代购。
照片中都是些化妆洗护用品,白雨眠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不过在那边买本土品牌的护肤品比她在国内旗舰店买便宜,便叫叶微阑帮自己带两支口红回来,特别强调:【烈焰红。】
相处了这么多年,叶微阑还是被闺蜜朴素的购物欲望震惊:【就这啊?你确定?】
白雨眠:【确定,谢谢。】
即使是隔着手机,寥寥几句沟通,叶微阑还是察觉到对面的白雨眠兴致不高。
叶微阑问她:【你没事儿吧?】
家里的事,白雨眠只和叶微阑说过。闺蜜家庭幸福美满,父母关系融洽,自己也和丈夫琴瑟和鸣,白雨眠料想她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所以后来渐渐避免和她说这些。
现在闺蜜在蜜月,她更是不想扰人雅兴,只说道:【没事,高兴着呢,我哥回来了。】
叶微阑发来一个眼冒红心的表情包,故意逗闷子:【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早结婚了,给你当嫂嫂多好】【狗头】
白雨眠很轻易被逗笑,即使同样的话叶微阑不着调地说过很多遍。
她故作严肃“批评教育”起叶微阑:【咳咳,你注意言辞,首先不得“侮辱”现役,其次需要尊重现任。】
叶微阑:【你也有猫病吗_小猫输液表情包】
白雨眠:【好了,继续和你的L同学约会吧,注意安全!】
在母亲殷切的注视下,白逸文撑着喝了两碗汤,吃了若干排骨和海带,着实是难以消化。收拾好碗筷,走到里屋来敲门。
这房间里会敲门的只有哥哥一人,白雨眠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什么事啊哥?”
“出去散会儿步?”
不用猜也知道是不好意思拒绝母亲的好意吃撑了,白雨眠拉开被子跳下床来,迅速从衣柜里抽出一件卫衣外套披上,拉开门:“走吧。”
两人离开没多久,白实易从楼下拎着包上来,看见多出来的两双拖鞋严整有序地摆放在一起,直到两兄妹出门去了。
“厨房里有汤,我给你盛一碗。”
“好。”白实易提着包往客厅走,坐在沙发上抽出几张夹在书里的照片。
“这是什么?”赵兰英把汤往茶几上一放,擦手接过丈夫手里的照片。
几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长相挺端正,笑起来温和纯良,赵兰英心里有了数。
“工商学院赵教授家儿子,今年二十六,和你女儿同岁,可以接触接触。”
“行啊你,眼光不赖。”赵兰英没纠结白实易的措辞,笑着在边上坐下,眼睛仍盯着手里的照片,“小伙子做什么工作的?”
白实易喝了口汤,还很烫,擦了下嘴答她:“听赵教授说前几年自己创业,现在是个茶老板。人来学校时我见过,挺规矩的。”
赵兰英越来越满意,但一想到自己闺女整天臭着个脸不免担心起来。她白雨眠是漂亮身段好不错,但人家谁希望娶个老婆回去天天对着自己摆着个臭脸色?
“去之前你得和雨眠做做思想工作,不能白白错过小赵这么好的条件。”
白实易冷哼一声,“我做思想工作?她一天就躲着我,你见她回来给我打过一声招呼吗?”
赵兰英啧一声,嗔怪道:“还不是你从小对他们太严,不然会躲着你?”
“就是还不够严,不然小婳也不会…”瞥见妻子骤然变换的脸色,白实易紧急转了弯,“白逸文不是回来了吗,思想工作你让他给做去。”说着白实易就起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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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市作为老一线城市,该有的高级会所一样不少。
帝斯曼作为桐市最高级的娱乐会所之一,年会费高达百万以上,出入该地的都是些社会名流、世家子弟,玩的东西也都相对高雅,不同于普通会所的乌烟瘴气。
边晟刚下会议,好友何屹call他去帝斯曼打两杆。正想拒绝,下一秒收到母亲的聚餐邀请,边晟果断同意赴了何屹的局。
帝斯曼,顶层包厢,何屹正和几个好友在麻将桌上,见推门而入的边晟有些意外,“今天这么好请?我还没三顾茅庐呢。”
边晟没理他的贫嘴,点头和厢内其他几个人打过招呼,就径直去茶水台拿自己存放在这边的养生壶。
这包厢是帝斯曼最大的一间,占了一整层楼,里边牌桌、球桌、吧台等一应俱全,他们把这包了下来,每天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清理卫生,即便是他放在这闲置许久的养生壶也有人每天清洗。
但边晟有轻微洁癖,只要用前不过遍热水就觉得不舒服。
养生壶里依次放上玫瑰、桑葚干和枸杞,把壶放在净水器下等着装满水。边晟身子倚在大理石岛台边上,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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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面打牌的几人。
何屹摸着牌也不忘调侃边晟,“边总,保温杯带没,待会儿喝不完打包回去还能继续喝啊。”
桌上几个男人都笑起来,不时有人往他这边侧目,边晟习惯了这样的揶揄,但仍然照做。
前几年应酬太多,出差又密,行程匆匆,睡眠问题一度困扰着他。喝了一年花茶下来的确有改善。做点对自己有益的事,没什么不好。
包厢里还有人没到,麻将桌上四人正好凑了一桌,边晟没参与,走到东边的台球桌上,挑出自己常用的杆,自顾自打了起来。
“晟,一个人打多没意思?”刚胡牌的贴心好友见状,按铃帮忙叫来几人。
边晟沉浸在自己的球局中没听见动静,直到包厢门被推开,一众盘靓条顺的长腿美女走到球桌前挡了视线才明白过来。
来的几位女士个个都是读过不少书,有许多才艺在身上的,见着对面的男人冷静的视线,自是不愿意腆着脸贴上去。
只有一个黑直发穿皮裙的女人,见状流利地把头发挽成丸子头,扯出笑脸朝边晟走去。
“边先生,我和您一起打两局?”
“你会?”不是轻视,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边晟直言问穿皮裙的女人。
女人脸色更红了几分,低眉轻摇头,随后又上前一步,手撑在绿绒桌布上,缱绻道:“我不会,您不会教吗?”
其余几个女人早已识趣走开,在牌桌上的男人们身边坐下,一起看着东边台球桌上的好戏。
闻言,边晟也笑起来,握杆的手松开,略一摊手,“抱歉,我也不会。”
他不会,那刚才连进三球的人是谁?和他搭话已经很费勇气,当着众人的面,女人吃瘪,笑意僵在嘴角,转身离开包厢。
看着女生羞愧离开的背影,边晟低头扯了扯嘴角,继续打自己的球。
把人美女请出去,倒不是他有多清高,只是不想为这一点蝇头小利浪费自己时间。
“我说有你这样的吗?当人家姑娘眼瞎呢?”何屹率先开口。
边晟继续自己的球局,俯身瞄准,短促一击,最后一颗球落袋,“我说我不会教人,有问题吗?”
“别管了,人边总忙着养肾,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帮忙按铃的男人对着何屹说道。
边晟提杆点了下刚才发言的男人,略一挑眉,不甚在意地说道:“再说一遍我那花茶是改善睡眠的。”
“行行行,你最清白。”
最后一位律师朋友入场,牌桌球桌的人都往中央沙发方向移动,刚才进来的女人也都被请了出去。
盛科集团最近在谈的并购案就是这位律师在负责,否则边晟也不会过来这一趟。
边晟早前没吸烟的习惯。但人在生意场上,喝酒抽烟的合作伙伴他避免不了,身上装有烟盒和火机是常事,后来也逐渐抽点,只是频率不高,没瘾。
听别人聊工作的时候他就习惯性地转火机,边转边思考。
盛科集团是边晟祖父辈开创的事业,负责汽车生产、销售、维修和售后等一应服务,如今早已跻身行业龙头。
盛科的成功,除了祖父辈的努力之外,还占到不少时代红利。盛科创立那年正逢改革开放,祖父留洋归来抓住了风口,又在父亲的持续努力下成功上市,不断扩大市场份额。
随着集团的势力不断扩张,老父亲身体熬不住,把大权交到儿子手上,自己退回家中安度晚年,如今最操心的就是儿子的身体和婚姻大事。
听完律师朋友关于公司并购的尽职调查,边晟心里有了数,便不再这多待下去,拿上外套出了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