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凌天还在纠结芮槐宁没有提前邀请他，根本也没顾得上想其他的事情，被陆虞渊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是有点蹊跷：
“对啊，李铭祁居然敢报名我们其羽的节目，还是真唱，他疯了？”
陆虞渊摇了摇头：“我倒觉得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在冉凌天疑惑的目光中陆虞渊徐徐解释道：
“你想啊，这小子目前的路人缘已经彻底报废了，哪怕他在新综艺里被群嘲，情况也不会更糟糕了。反正他现在也接不到其他的通告了，何不抱着做个丑角的心态放手一搏呢？”
冉凌天心有不爽：“他想放手一搏我们就要给他这个机会吗？凭什么啊？”
陆虞渊耸耸肩：
“那就怪芮槐宁自己一开始的时候没写‘废物不得报名’吧。再说了，你以为你芮姐是做慈善的？有这么个足够有噱头，同时又能让她随便编排的工具人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
冉凌天看了他一眼：“什么啊，你这说得好像槐宁是个多坏的小女孩一样。”
陆虞渊一阵恶寒：“谁教你用这种词称呼她的……顺便，把你的滤镜摘一摘吧，她是个生意人。”
他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脸上表情也多了一分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冉凌天却没在意，径直揽着陆虞渊的肩膀往门外走去：“哎呀，反正这个节目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想那么多干嘛？你顶多到时候准时收看就完事儿了。走了，吃饭去！”
从芮槐宁发出微博开始，各路人马都卯足了精神在盯这件事，但直到48小时过去，报名的人除了李铭祁和冉凌天以外也就加了三个本来就在其羽传媒旗下的歌手。
与此同时网上也莫名其妙出现了许多喊着“散了散了”、“肯定办不起来”的唱衰“路人”，不知道是电视台还是哪个假唱天王天后花钱雇来的。
华安国际26层，其羽传媒音乐部总监陈溯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需要帮忙吗？我好歹还认识几个实力派歌手，沟通得好，钱到位的话也许能拉两个过来帮你撑撑场子。”
坐在老板椅上的芮槐宁却相当淡定：“暂时不用的，我本来也没想着这些大爷们能来。”
“哦？”陈溯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然后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看来我也被你这丫头骗了啊。”
芮槐宁笑了笑：“我哪儿骗得了我们溯姐啊？你反应过来也就一句话的事。”
陈溯做事风格也是相当利落，连坐下来闲聊一二的意思都没有：“那行，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不插手了，有事开口。”
说完她就出了办公室。
芮槐宁看着门被带上，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面很快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喂？”
“陆虞渊，反正你最近也没进组，帮我去《等你来战》当个主持人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轻笑：“我看你想要的不是主持人，而是选秀节目里的PD吧？”
“哎呀……”第一句话就被说穿了想法，芮槐宁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意外的，自己也没暴露什么吧，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
“谁说我要搞选秀了？男女混选会糊穿地心的好吧。”芮槐宁抛了句反驳的话出去探路，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少来，你要的是选秀的生存战本质和随之而来的腥风血雨，性别不重要。”陆虞渊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漫不经心。
“怎么会呢？”芮槐宁继续反驳，“我怎么敢让乐坛的大佬们相互厮杀啊？”
电话那头陆虞渊“哈哈”笑了一声，然后语气终于正经了起来：
“因为你知道大佬们根本不会来啊。无假唱无修音，万一现场一不小心翻车了呢？已经成名的歌手谁会把自己这么架在火上烤啊？哦，冉凌天那种自信的小傻瓜除外。”
“所以，”陆虞渊做了总结，“你从一开始想办的就是小歌手或者新人厮杀类的音乐竞技综艺，因为越是一无所有的人才越愿意放下包袱搏一次出头的机会。”
芮槐宁不得不再次感叹于此人的机敏：“厉害啊陆虞渊……对百分之九十吧。”
“不过实际上我最开始是保留了已成名歌手愿意竞演的可能性的。我会不求回报，不计成本地提供最好的舞台，我也相信这个节目能够让真正有实力的人再上一个台阶。”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但他们果然还是让我失望了。”
芮槐宁的声音沉沉的，还带着些许冷漠。她是烦这个狗屁娱乐圈很久了，但她还是不抱希望地给了这些人一次机会，然后不出所料地看着一切又回到了预设的轨道上。
无聊的家伙们，无聊的世界，果然不值得留恋。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陆虞渊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芮槐宁又听到他说：
“已经站到金字塔尖的人不愿意冒风险是人之常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再说不是还有冉凌天他们吗？你搭好的舞台还是有人会珍惜的。”
她惊讶于陆虞渊话里的意思，他竟然听出了她的失望，他竟然在安慰她。
“无所谓。”芮槐宁很快把那点理想主义被辜负的膈应抛到了脑后，又恢复了无情奸商的游刃有余：
“所以你来不来？咖位大的艺人数量不够可能会影响招商，而且节目也需要流量足够大的明星来带第一波热度。”
“芮槐宁，你还真是……”虽然陆虞渊并没有说完，但芮槐宁还是感觉出了他语气里的不爽。
果然，陆虞渊的下一句话就是：“不来。”且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芮槐宁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多少有点纳闷，不知道这家伙哪来这么突然的火气。最后她只得拨通了苏芒星的电话，想着还是得把这件事跟自家综艺部总监汇报一下。
苏芒星正忙着赶商业计划书呢，一听前因后果直接无语了：“虽然你一直以来都把小陆当工具人，但你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啊，你好歹骗他一下，哄哄他嘛！”
电话这头的芮槐宁眨了眨眼睛，像是根本没考虑过这茬一样：
“我和陆虞渊认识了这么久，谁不知道谁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啊，搞那些表面功夫没必要吧？”
“哎哟……”苏芒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无奈，“你哄其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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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让他们乖乖听话的时候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为什么对小陆就这么狠呐？”
芮槐宁还是不理解：“陆虞渊这人不吃花言巧语那套吧？他又不是冉凌天，我说什么就信什么。跟聪明人说话不就是应该直来直去，互相尊重对方的智商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苏芒星近乎绝望的声音：“我的好妹妹呀……这么多年你哄过他吗？你都不试一下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吃这套呢？”
这话说得芮槐宁陷入了深深的反思，她好像，似乎，大概齐，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哄陆虞渊。
“还不是因为陆虞渊自己没什么追求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带新人就带新人，让当血包就当血包，也不需要我刻意去哄啊……”
说着说着芮槐宁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而另一边的苏芒星则给足了她反省的时间，直到她彻底没声儿了才道：
“怎么，终于说不下去了？你自己也心虚了吧？”
芮槐宁想起那天晚上的美味小青蛙和陆虞渊敷衍的回答，心说“我也不是没给过他机会”。
“那他也从来不说自己想要什么，既然公司里有这么个好用的顶流大血包，把他当工具人也不能全怪我吧……”芮槐宁持续嘴硬，
“哎呀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咯，《等你来战》他不来的话，我们可能得想别的办法前期引流了。”
苏芒星叹了口气：“节目的事情问题不大，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案。但是你啊，如果有点良心的话就对小陆好点吧，我说真的。”
“……知道啦。”芮槐宁有点闷闷地应道。
直到电话挂断以后她还在想：我对陆虞渊有这么差吗？？？
虽然血包没了，但是综艺还是要继续办的。
奚檐最近正忙着为下部戏做准备，再加上他从来不参加这类综艺，芮槐宁也不好意思真让这么个超一线电影咖去给一“选秀”节目当PD。
于是主持人人选变成了待定，苏芒星的计划是先去找几个其他公司有档期的艺人谈谈看。
虽然公司内部流程走得依旧有条不紊，但外界看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先前唱衰的那拨“路人”此时的口径已经转为了嘲笑，到处说芮槐宁不自量力想作妖，结果根本没有像样的歌手肯买单。
小萌刷微博看到这些言论气得要死，但偏偏她往办公室送了两次文件都只看到芮槐宁在打电话跟人商量事情，第三次她觑了个空终于能开口了：
“芮姐，网上说得难听死了，湘水台那帮人嘴都要笑歪了吧，你什么时候管管他们呀？”
芮槐宁正忙着谈播放平台跟综艺制作公司呢，舆情这块她确实没怎么注意，听到小萌这么说也顺手打开了微博，但是刚翻了翻就愣了一下：
“等等，齐悦婵也报名了？”
小萌也愣了愣，然后很快刷新了一下自己的界面，齐悦婵的最新微博就是两分钟前刚刚发出的：
齐悦婵
刚看到芮姐发博就想参加，但是协调档期费了点时间，希望现在报名还不算太晚。乐坛需要这样的舞台，另外，我也想你了@nzz芮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