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一沉,小白已抬腿坐了上来。
蔡画将桨往舟上一丢。
算了,本来想冷静一下,还是自己飘吧。
飘到哪里就在哪里下手吧。
杀了这个会编故事的太监。
两人相对而坐,一人在船头,一人在船尾
小白的眼里很是伤心。
蔡画扭过头去,要不是她是一条蛇她就相信了。
她又不能将这个惊天大秘密告诉他。
或许这只是他为了让她叫哥哥编出来的鬼话。
“哥哥?”蔡画尝试叫了一声。
小白的眼睛一亮,就黯淡了下去。
“小花,你不信我。”
小白很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蔡画不记得他,为什么会忘记从前的事。
显然,辛督主有重要的事没有跟他的邻居同步。
他看见蔡画肉嘟嘟的拳头在身前捏紧,不得不说。这个故事天衣无缝,但总少点东西让人信服。
小白忽然道:“你不相信的话,跟我去西府的藏书楼一看便知。”
藏书阁,那个谁都不能进去的房间。
蔡画道:“那里面有什么?”
“有我爱你的证据。”
准确的来说,是“我们”爱你。
但小白此时迫不及待将辛渊踢出去,就像辛渊把他踢出去一样。
“咳,咳……”
蔡画的眼睛惊恐的放大,像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他现在确定面前的人真的不是辛渊了,辛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白俯身过来想帮蔡画顺顺气,她伸手打住。
“信,信,”蔡画道:“我现在信了,所以呢?”
所以呢。
对啊。
“所以,我才是你真正的哥哥。”
蔡画道:“可是在你刚刚的故事里,辛渊也是出力了啊。”
小白道:“那我也才是你真正的哥哥,捡回你的是我,养你长大的是我。”
“可是,他也养我了,他还承受了很多不属于他的痛苦。”
这番言论暂时建立在小白方才的说的是真实的故事上。
在小白看来,蔡画已偏向了辛渊的那一方。
小舟在芦苇丛中飘来荡去。
他悲伤地向蔡画伸出手:“小花,你可以抱下我吗。”
蔡画犹豫了下,张开手抱了上去,小声叫了句:“哥哥。”
小白颤了下,连声线都在抖:“嗯,我在。”
真实的温暖的带着柔软气息的怀抱。
洲水从天上涌来,灌进小白的身体,在幽蓝色中变得轻盈而厚重,刻在骨髓的记忆在这触感中又复苏了一遍。
就着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小白抱了回去。
他好幸福,这是他六年来最幸福的一天,他幸福得要晕过去。
小白道:“既然我是你的哥哥,那你的婚事是要我先同意的。”
“啊?”
船颠簸了下,蔡画声调一转,大声叫着:“啊!”
小舟忽然一个俯冲掉了下去。
小白只来得及紧紧抱住蔡画的身体。
一阵迅速下坠后和激烈的碰撞后,小舟翻在水面。
“哗——”
小白抱着蔡画涌出水面。
洲水忽然变得很急,原来是一片小小的瀑布,掉下来就是一个小水潭。
只是没想到这地方有数十丈高。
蔡画被水拍晕了过去。
小白强撑着将人放在岸边,眼前一黑倒在蔡画身边。
他醒来时,天边已有亮色。
他拖出泡在水里的半个身子,到蔡画边上,将人抱着枕在腿上。
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呼唤她:“小花,醒醒!小花,醒醒……”
蔡画猛咳出一点水,她看着凝成一片黑的眼睛道:“你是辛渊?”
辛渊帮她顺着气,蹙眉道:“我还能是谁?”
蔡画仰头望着周围的景象:“这是……”
青烟弥漫,奇树成林,覆于狭窄的山谷之中,他们竟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了下来。
辛渊道:“青腰谷。”
蔡画记得这个名字,屈从光向辛渊介绍月腰城的时候提到过。
“传闻此地有大量长蛇,蛇类其实还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青腰,所以这里唤青腰谷。”
蔡画放眼望去,这里不像有蛇出没的样子。
她瞪着那个小船,真是受够了,又是滚山坡,又是掉悬崖,她是条蛇时或许会喜欢,可她现在是个人啊。
说到人,她瞪回辛渊。
辛渊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
“我不是辛渊,我还能是谁?”
蔡画:“……”
他的眉蹙得更深了,脸上笼罩着一片乌云,比这谷底的的山雾还厚重。
蔡画缩了下脖子。
辛渊道:“他都告诉你了。”
这是个陈述句。
她没说话。
辛渊咬着后槽牙道:“我要杀了他!”
蔡画眼神飘起疑惑,圆圆的眼睛眨了下,假设小白说的都是事实,那他怎么杀了他。
杀了这具身体?
他们不就一起死了吗?
“哟,小郎君?姑娘?”茂密的树林出来一个妇人,“你们也是来求子的?”
那妇人皮相看起来有些松,脸部有了几率很深的皱纹,佝偻的身子拿着一个木棍,背着背篓,腹部有点隆起。
“老婆婆?”蔡画不确定道。
辛渊扶蔡画站起来。
这里怎么还会有人。
那妇人笑得有些沧桑:“哎哟,小姑娘,我还不到四十,有这么老吗?”
蔡画睁大了眼睛,真是看不出来。
老婆婆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道:“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蔡画更震惊了。
辛渊抓住她刚才说的两个字道:“你说这里可以求子?”
妇人道:“是啊,我的孩子就是在这里生的,两位的衣裳都湿了,大姐带你们去我家换身干净衣服吧。”
蔡画看了眼辛渊,他正帮她拧着衣裳上的水。
其实放在他跟蔡画说话时就在做这件事。
哗啦啦的岸边湿了一片,辛渊一直在蔡画身边忙碌,蔡画没那么湿了,却衬得辛渊活像个水鬼。
蔡画道:“那就多谢婆……大姐了。”
妇人道:“我就住在这里,我姓蒙,你们只管叫我蒙大姐就好了……我家就在那里。”
她指着前面一个低矮的房屋,那有一大片平地,低矮的屋子还不少,中间还有一个比较高的房子。
正是起早的时间,平地里冒着袅袅炊烟。
有十几户人家吧。
几人穿梭在谷底。
蒙大姐问了两人的姓名,还问他们怎么来的这里。
蔡画看了眼辛渊都如实相告,对于他们的关系则按照辛渊说的为了避免麻烦就说夫妻。
不远的距离,因为这里没有路,还要跟着蒙大姐走,要走好一会儿。
蔡画想,要是自己能变成蛇,两下就蹿到前面去了,也不用辛渊时不时扶下。
路上,蔡画看到一根奇怪的柱子。
光滑的圆柱子,柱子很高,她眯眼看去,顶端木雕的红色月亮。
越靠近屋子,这种柱子越来越多。
蔡画指着柱子道:“蒙大姐,这是什么东西啊?”
蒙大姐目光跟上去了下道:“这是我们信奉的拜月教。”
“拜月教?”
“对,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信奉拜月教,拜的就是月事。”
拜月事?
太会找东西拜了吧。
蒙大姐笑眯眯道,“拜了这个还月亮,它就会赐给我们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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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姑娘也是来求子的吧,不如拜一个吧。”
蔡画忙道:“我不……”
“好。”
蔡画疑惑地瞧着辛渊,他之前问她的时候,不是暗示她不喜欢孩子吗?
不对!
他不喜欢孩子关她什么事情啊!
太入戏了吧!
现下不得不入戏了。
她按照蒙大姐的说话,双手合十弯腰拜了三拜,还要扔点吃的东西在柱子底下。
她没有,蒙大姐扔了几个她背篓里的蘑菇。
到了蒙大姐家,蒙大姐拿出一身衣裳让蔡画换上。
不过蒙大姐说,这里没有男人的衣裳,只能让辛渊脱下来去厨房里生火烤一烤。
蔡画在蒙大姐的屋子里换完衣裳,忽然注意到衣柜里露出来一点儿跟蒙大姐衣裳大相径庭的一点儿布料。
她扯出来一看,分明就是件男人的衣裳。
这衣裳一看就不是新的,从尺寸来看,这男人还挺高大。
蔡画还是将衣服叠好放了回去。
她换完衣服出去转了转。
这谷里竟然没有看到一个男人,全是女人。
蒙大姐将两人带回来就出去了,说家里的咸菜不够了,去找邻居要点。
蔡画摸到厨房,辛渊外衣都被脱下,架起来,身上只穿了条中裤。
他背对着她,往灶台里添柴。
背部肌肉紧实,肩头的曲线延伸向下,埋进裤腰里。
这腰,啧,真不错,平时穿上衣服腰带一裹还看不太出来。
就是背部有些陈年旧伤,真是瑕疵。
辛渊起身,面向蔡画:“怎么不进来?”
一二三四五……好酥软的馒头。
馒头越来越近,好近。
辛渊在蔡画跟前道:“怎么流鼻血了?”
他拿着干帕子擦过去。
蔡画倏然回神,脸比鼻血还红。
四目相对。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你,你!我!你怎么不穿衣服?”
蔡画抢过帕子急忙转身。
这什么东西?
怎么一个男人,还随人携带这个东西。
上面还残留着馒头的主人的温度。
不扔不是,扔了她的鼻血怎么办?
太不争气了啊!
“你不是知道我在这干什么?”
那气息还洒在她的肩膀上。
蔡画道:“你,你快去穿衣服。”
辛渊抬眸,在蔡画身后笑了下。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结束,辛渊道:“好了。”
辛渊道:“过来。”
他将蔡画拉到灶台前:“烤烤火,暖暖身子。”
灶里的红火扑扑的燃烧得正旺。
不必了吧。
蔡画觉得她现在就是那扑闪的火苗。
“督主,你竟然会生火?”
辛渊“嗯”了下:“从前要给你做饭学会的。”
她认识辛渊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荣幸吃到辛渊亲手做的饭吧,那这个从前?
她想起昨晚的小白微微愣神。
辛渊将她长出一截的衣袖绾了一道,问道:“找我什么事?”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是要说自己发现的。
蔡画对自己的认知有点不确定了,她问辛渊:“督主,这个孩子应该是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才可以生出来的吧。”
虽然她不清楚这个过程。
辛渊浅笑道:“是的。”
“我没在这里看到男人,那她们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辛渊将蔡画的簪子拔出来,重新帮她梳理好头发。
“因为她们拜了拜月教。”
“啊?”
蔡画转身,一脸苦相,“那个……我也拜了,”她搓了下衣角,有点无措,“我不会也要有孩……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