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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犯病

作者:多姑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屈从光道:“荣家早年是靠经商发家的,家中荣家老爷子在朝廷过做过官,他身体不好,早就故去了。他过世后,就是荣家老二掌权,这几年的药材生意做得很好。”


    辛渊看文书的时候,蔡画也跟着瞅了几眼。


    她感叹道:“这荣家真是有钱啊啊!去年老太太过寿宴请了二三百桌,每人还送一颗南海珍珠,唱戏的每天不重样,足足唱了一个月,”


    去年老太太的寿宴屈从光也带着父亲参加了。


    带上父亲是老太太特意嘱托的,说是让她沾一沾自己他父亲的喜气。


    他回忆了去年寿宴的盛况道:“荣家是当地有名的名门望族,每年过寿都会宴请很多人,这几年又快赶上老太太一百岁的寿,所以办得格外热闹些,这也正常。”


    “不正常。”


    辛渊将几张纸拿出来,那张纸上记录了些荣家的经营情况,肯定不如账本细致,但也是可以看出一二的,荣家表现看着光鲜、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整体早已呈现出亏损的状态。


    过寿还要造势。


    蔡画道:“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辛渊眼里浮现出些许笑意。


    蔡画摸了下鼻子,怎么她说得不对啊?


    她最近新学的词。


    蔡画转移似的说:“这个荣家怕是不简单。”


    当天辛渊就和蔡画去了趟荣家。


    荣家人听说西阁督主到访,全体人员都出动了,就连还在店铺里处理忙活的老二荣文斌也回来了。


    老太太领着两个儿子和女眷在大堂一同等来了辛渊。


    她请辛渊坐在了正位,两把太师椅,老太太被辛渊请着坐到了旁边。


    辛渊道:“黄岚郡发生旱灾时,荣家借了五百石米,本督待黄岚的百姓多谢了荣老太太了。”


    荣老太太满头白发,牙齿也掉了一半,身体却十分硬朗,她哈哈一笑道:“我活到这个年纪,多得邻里照顾,有这个机会让我这个也能帮一帮大家,也是我的福气,我这个老太婆也向来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不过都是我家老二的功劳。”


    老太太将头一扬,荣文斌谦虚地低下了头。


    说是老二的功劳,看样子也只不过是客气下,坐在最下面的蔡画都听出来,通篇的话都是围绕她自己。


    辛渊说了不少官话,让老太太很是受用。


    老太太不由追忆往事,她原生了五个儿子,另外年少得病去世,只剩下老二和老四。


    “都是些小事,也算是为老二和老四积德了。”


    说起小事二字时,老四荣文睿低头喝了口茶。


    当时他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可这事是一点儿都没提到他。


    他与老二相对而坐,对视了眼,也看出老二心里不那么爽快。


    荣文睿错开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扫到站在辛渊身侧的蔡画收回视线。


    老太太叹气道:“也不知道我荣家是怎么回事,现在孙字辈也只有个文斌的儿子广博。”


    提到孙子时,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荣广博从老太太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垂了下头。


    荣文斌道:“母亲,您别动气,我和四弟会努力的。”


    荣文睿想到了他哥平日里的腌臜事,掩唇冷冷一笑。


    老太太叹了下气,像是认命一般:“也是我荣家福薄。”


    两个儿子的女眷也面带羞赧。


    蔡画疑惑道:“您不是有两个孙子吗?”


    众人闻言,纷纷将头转向蔡画。


    蔡画抹了下鼻子,她是怕老太太数错了。


    不过好像不太可能哈。


    荣文睿正想说话,老太太已经开口了:“蔡姑娘说的是赵锦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提也罢。”


    老太太说这话时觑了眼老四。


    老四身体一僵,没有说什么。


    连姓氏都不是荣家的,足以看出老太太对这个孙子的态度。


    因为赵锦是老四和外室所生,据说那外室还是个有夫之妇。


    当时的事还闹得人尽皆知,当时那外室的丈夫还找上门来要钱,老太太让人给了点钱将人打发了。


    确认是老四的儿子,便将人带了回来。


    赵锦被安排在偏院,对外只说是外室丈夫的儿子,他不要,老太太心善,只是多一双筷子,便将人养在了荣府。


    而对于荣家,也确实只是多双筷子的事,毕竟所有人出现的场合,却没有赵锦。


    荣家是当地有名的大家族,极其注重声誉,怎么可能背上这样的污点,对外只说赵锦是别人的儿子,出于善心收养了他。


    辛渊清楚荣家的状况,他很感兴趣老太太的一个孙子,不过不是赵锦,而是前面她唯一承认的孙子。


    辛渊进入这次来荣家的主题,他对老太太说道:“不知您是否知道,您孙子两个月突然得到一笔赌资的事。”


    所有人闻言纷纷望向辛渊。


    就连八面玲珑、不动如山的老太太都有瞬间的愣怔。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荣文斌,带着显而易见的责备。


    荣文斌跟他的妻子对视了眼,双方都看出来对方恨不得立刻冲到荣广博面前,将他训斥一顿。


    荣老太太道:“那是我给广博的钱,他嗜赌成性,我想了个法子,干脆让他住在赌场里,不赌干净不要回家,物极必反,他最近确实很少往赌场跑了。”


    老太太说得风轻云淡。


    可辛渊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蔡广博最近很少去赌场的原因不是他厌倦了,而是他没钱了。


    没钱后回归到正常去赌场的频率。


    辛渊现在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荣广博的钱来历不明,不过他这次来荣家的任务并非抓一个荣广博,而是打草惊蛇。


    荣家安稳了那么长时间,的确是要惊一惊才会露出尾巴来。


    送走辛渊和蔡画后,老太太周身威严立刻释放出来,压在大堂里,闭着眼睛,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


    她不动,大家也不敢动。


    “不是处理好了吗?”


    荣文斌起身跪在老太太面前:“确实是已处理好了,经常在赌场里见过广博的人都已打点了,那个家仆也已经死了。”


    老太太倏然瞪眼。


    荣文斌忙道:“母亲,这不是儿子派人做的,儿子也是在县衙通报时才得知,只能说是天佑我荣家。”


    老太太道:“管好你儿子的手,别脏了我们荣家的门楣。”


    荣文斌妻子也跪下来,两人齐道:“是,母亲。”


    老太太出了口气,让大家下去的手都扬起来了,一对夫妇被仆人突然冲了进来,仆人拦都拦不住。


    “老太太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儿子被您儿子拐跑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老太太预料到现在才是真正的要有大事发生,而这大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的两个儿子之一,不过她在外人面前总能维持基本的体面。


    老太太当家做主多年,这件事的对她的冲击很大,不过尚在可应付的范围内,她叫来几个家丁,正想说什么,从大门的方向跑进来管家,在她耳边道:“外面围了很多人。”


    有备而来?


    老太太握着盘龙杖的手指关节发白。


    她在管家耳边说了什么,管家立即就下去了。


    请二位细细说来。


    那冲进来的妇人,指着荣文斌道:“这个人买走了我的孩子!”


    荣文睿借势喝茶,掩住看好戏的模样。


    他一直都相信能为荣家添香火的人,只有他荣文睿。


    荣文斌望着老太太,身体明显地抖了下,他的妻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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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都下来了,面颊上印着一缕泪痕。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她十几年前就不同意荣文斌去买个儿子的做法,加上荣广博十几年来一直无法管教,让她心力疲惫。


    在外人看来,她嫁进荣家一生吃穿不愁,可嫁进荣家几年未有所出的压力让她日日都喘不过气来,无奈听了丈夫的建议,不过是来了一座更大的山。


    她背负有个赌徒儿子的恶名近五年。


    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况且十几年过去了,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


    他们把信物证据,还有卖孩子的婆子也一并带来了,还说出来荣广博身体上独一无二的标记,连老太太都提不出质问。


    老太太的眉不舒服的挤在一起,侍女忙上来给老太太揉着太阳穴。


    不是她荣家的人她自然是不会要的,不过就算是处理,也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想明天一早醒来,她荣家拐卖男孩的谣言跑遍了全城。


    老太太一口气没出来,人差点撅过去,荣文博忙上前帮老太太顺气。


    “母亲,您别生气,身体要紧!”他对荣文斌,呵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请郎中去啊!”


    荣文斌一愣,随即眼里闪过凶狠的光。


    自从他名义上掌权以来,荣文睿何时这样对他说过话。


    荣文斌请了郎中来,外面都是人,又将那对夫妇好言好语请去休息,说稍后再谈。


    屋内那丈夫左右瞧着没人,便对妇人道:“你刚才演得好真像,你不会真要把那赌鬼要回来吧?”


    妇人手上比划了一个数字道:“怎么可能,那赌鬼可不值这个钱!”


    两人缓步走在街道上,辛渊道:“你认为老太太是一个怎样的人?”


    蔡画想了下道:“嗯,说慈祥可能有点过了,就是一个还算和蔼的老太太,很会说话,她好像很关注自己。”


    席间一直都是她在说话,她的两个儿子偶尔附和,他们的妻子也是在不得不说话时才发出一点儿声音。


    “你说得没错,”辛渊道:“与其说是关注自己,不如说想把自己展示给大家。”


    她很享受别人的目光。


    而且从她的话语里中来看,她能调动荣家的所有资源。


    一般这个年纪的老人早就退位让贤了。


    所以说是荣家说是老二掌权,其实真正的权利还是在老太太手里。


    辛渊道:“晚饭后,再去趟荣家。”


    蔡画道:“不是才去过吗?”


    “那是白天的。”


    “哦,”蔡画想了下,“晚上去做督主你真正想做的事。”


    辛渊抿了下嘴唇,说起想做的事。


    他就近找了地方,一把将蔡画拉进人迹罕至的巷子里。


    “叫声哥哥来听。”


    “啊?”


    什么?这么突然?


    蔡画在状况之外,只觉得这人犯病得很突然。


    杨柳楼的记忆从巷子的入口鱼贯而入,呻吟,喘息、浪潮、温热的手掌。


    蔡画的脸又红到了跟那晚一样的程度。


    这简直,就就是梦魇……


    蔡画想走,辛渊不让。


    她了解他,她不说,她真的走不了。


    半晌,蔡画生声如蚊蚋地喊了句:“哥哥。”


    这一声哥哥软到辛渊的骨子里。


    真可爱,她的小花。


    他一日一日将人养到这么圆润。


    红红的,让人好想咬一口……


    蔡画头昏脑胀的跟着辛渊回到县衙,辛渊跟屈从光聊关于荣家的这一趟,找了个空子就想离开辛渊身边。


    这时门外跑来一个衙役。


    “屈大人,荣府派人将荣广博送过来了,说经过荣老太太查证,确有辛督主所述一事,荣广博任凭辛督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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